躺在冷凍休眠倉中的見習騎士少年丹尼爾,已然被絕望和噩夢所吞噬。
然而,物極必反,禍福相依;
有希望,就有絕望;
有絕望,當然也有救贖。
身陷絕望泥淖中的見習騎士少年,在心智幾近崩潰,最彷徨無助的那一瞬間,想起來的卻是那個晚上的,那個場景。
------丹尼爾打工的場所之一,哥特人咖啡廳的廚房。
"你從......我的掌印......認出了我,,"當時的丹尼爾萬分吃驚。
"嘿嘿......"哈斯基輕輕抓住丹尼爾的手,把它攤開:"普通人的話,哈斯基一定認不出來汪。但是丹尼爾哥哥的掌印十分特別,哈斯基一眼就能認出來汪。"
他用他的小狗爪子觸摸着丹尼爾的手掌。那隻手掌確實十分特別,其上充滿了老繭和傷痕。
哈斯基曾經和丹尼爾握過一次手,犬人少年認得這雙傷痕累累的手。
"原來如此。"丹尼爾抽回自己的手,臉上顯露出慚愧之色:"是這雙粗俗醜陋的手,出賣了我嗎。"
"粗俗醜陋,不------"犬人少年搖着頭:"這雙手和哈斯基的爸比一樣,也和亞瑟叔叔一樣汪;如果煞星叔叔沒有那麼強大的自愈能力,估計也會有這樣一雙手吧汪。
爸比曾經告訴過哈斯基,如果哈斯基再看見世界上有人擁有這種手,哈斯基一定要尊敬他汪。這絕對不是什麼粗俗醜陋的手,這雙手裡的每一道傷痕,每一塊老繭,都是它的主人辛苦勞作、努力鍛鍊、不懈戰鬥而留下來的汪。
------這樣努力過的人,哈斯基又怎能不去尊敬呢汪,"
一遍又一遍,這句話,在見習騎士少年的腦海中迴響。
一遍又一遍,這句話,在鼓舞着他。
沒錯,他的努力並非完全的白費功夫。他的努力,這個世界上仍然有人知道,有人理解,有人認同,儘管那只是一名不懂事的孩子。
(這個孩子,他相信我。)
在冷凍艙中沉睡的丹尼爾,捏緊了拳頭。
(只要這個世界上仍然有一個人在相信我------)
他恐慌的神色漸漸被釋然所代替,無盡的噩夢冰消瓦解。
(我又怎能,在這裡止步不前,)
"丹尼爾哥哥,加油汪。"在幽暗而冷清、沒有半個旁人的冷凍休眠實驗室裡,犬人少年用手輕撫着丹尼爾所在那個冷凍艙的艙門。
透過冰霧迷離的冷凍艙,犬人少年只能隱約看到艙中之人的隱約輪廓。他不知道自己的祈禱是否能夠傳達到熟睡中的見習騎士少年心中,但他已經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於是,哈斯基問心無愧地從實驗室中退了出去,歡快地搖着小狗尾巴,輕輕地掩上了門。
卡瑪(命運)之輪迴,博大而精深。拯救一個人,或者毀滅一個人,有時候甚至只取決於一名孩子的、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小舉動。
但是,這個輪迴,仍有一定的規律可循。
以愛之名,不可能爲惡;
以善爲種,必將結善果。
同一時間(,),開羅郊外某間海鮮餐館的包廂裡。
"哇哦~,"伊萊恩捧起湯碗,把濃稠鮮美的龍蝦海鮮湯一飲而盡。龍蝦肉的濃烈鮮甜味伴隨着海帶的清淡鮮香味,在白熊人的喉嚨裡迴盪。
"嗯,很不錯。"艾爾伯特也拿着湯勺,自在地舀着龍蝦湯送進嘴裡,一副銷魂入仙的陶醉神色。
貝迪維爾額角冒出一滴汗,拉長了臉吐槽道:"你們喝個龍蝦湯而已,至於嗎,"
"可、可是真的好棒,"伊萊恩高興地說。如果他的熊尾巴能搖起來的話,恐怕他老早就把尾巴搖得斷掉了。
與此同時,餐廳的服務員也送來下一盤菜色:炸龍蝦球。每人一盤,每盤十二顆,如同牛眼般巨大的炸龍蝦球被送到了三名年輕人的面前,它金黃鬆脆卻又略帶透明的外殼下,透着新鮮龍蝦那粉紅嫩滑的蝦肉。
"哇哦,我、我開動了---"伊萊恩已經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叉去取食了。
"等等,別心急。"貝迪維爾把一杯檸檬水遞到白熊人面前:"龍蝦的鮮味很濃,你剛纔已經大喝了一碗龍蝦湯,味覺都快疲勞了。先用這個把嘴巴里的龍蝦味道漱乾淨,不要浪費了這麼好的龍蝦球了。"
"哦、好的。"伊萊恩沒有多想就照辦,咕嘟一聲喝下檸檬水,用力地漱口。他漱口漱得那麼用力,以至於旁人都能聽見檸檬水在白熊人口腔裡流動的唰唰聲。一旁負責端來食物的服務員瞟了伊萊恩這個小傻瓜一眼,強忍着走出包廂。
"注意禮貌。"貝迪維爾鬱悶地道。他就知道餓慌了的白熊人和老虎會飢不擇食醜態盡出,因此故意訂了個包廂,好讓他們不受外界干擾(又或者,不干擾外界)地包餐一頓。沒想到在包廂裡吃飯的伊萊恩還是讓他們出醜了。
"嘿、嘿嘿......"白熊人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腦袋。炸龍蝦球的香氣已經飄進了他的鼻子裡,他實在抵擋不了這個誘惑了,馬上拿起刀叉大快朵頤起來。
"話說回來,"艾爾伯特用叉子把一整顆炸蝦球送進嘴裡,邊嚼邊用他那搞笑的腔調說:"既然大家明天都不用參加比賽,你們明天都有什喵打算呢,去玩喵,"
"哼,你就只知道玩。"貝迪維爾瞪了老虎一眼,一邊用刀叉把自己盤子裡的一顆炸龍蝦球分割爲漂亮的四瓣,把其中一塊送進嘴裡嚼了幾口,吞掉:"我還有要務要辦,沒空陪你們,你們自己想辦法消磨時間吧。"
狼人想起他遺失了的鐵騎。昨天晚上,爲了到達[死者之城],他勉爲其難地乘坐了[黃金船---沙漠之舟],而他的鐵騎也被運輸船派遣的魔像回收,在沙漠之舟的倉庫裡修理中。
然而,當他們完成了任務,把死者之城零號區域裡變異狂暴化的樹種收拾掉以後,那艘該死的船---又或者說是船上那個該死的人工智能[伊芙]------狠狠地放了貝迪維爾一回鴿子。沙漠之舟連送貝迪維爾等人回開羅都不肯,就這樣音信全無。也連帶把貝迪維爾的鐵騎搞丟了。
每次想到這個,狼人心裡就怒火狂飆,恨不得馬上找到那艘該死的黃金船,給它一頓好打。然而他今天有考試要應付,必須把精力集中在淘汰賽上去,因此他根本無暇去管黃金船的事。
今天參加了比賽並漂亮地取勝的貝迪維爾,明天沒有賽事要參加,他終於可以抽空去搜索消失的黃金船了。......話雖如此,但那首沙漠之舟能夠遁入沙海里,有着絕佳的隱蔽性能,光憑貝迪維爾一個人去進行搜索的話,別說花一整天了,即使花一輩子,也不可能在茫茫撒哈拉沙漠裡找到那艘黃金船。
結果還是需要低聲下氣地去求某人嗎。想到這裡,貝迪維爾就覺得心好累。
"伊萊恩呢,"艾爾伯特見貝迪維爾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也就懶得去問狼人,轉而問起白熊人。
"到工、工地裡,打工。"白熊人吃得滿嘴都是龍蝦肉,說話都有點含糊不清了:"和索、索拉爾先生約好的,要努力打工,以及努力鍛、鍛鍊。"
"哦,是喵......"艾爾伯特拉長了他的貓臉。誰都知道這種臨急抱佛腳的體能鍛鍊不可能有效果,但老虎也不好意思打擊白熊人的熱情,就隨他去吧:"你們都太認真了,認真得沒趣。"
"要你管。"貝迪維爾又吃了一口炸龍蝦球,和着果汁送進肚子裡去:"你光問我們有什麼計劃,你自己的計劃呢,難道真的打算在酒店房間裡睡上一整天,"
"我自有打算,嘿嘿。"老虎得意地一笑:"反正老子現在是有錢人了,有錢任性,到賭場裡玩玩也正好消磨時間。"
"又是賭場,"貝迪維爾不禁皺眉:"帕拉米迪斯不是告誡過你們,別再去惹那個什麼斯芬克斯老爹嗎,你怎麼就不聽人勸呢------"
艾爾伯特卻硬掰起他的歪理來:"我只是去賭錢而已,爲什喵就變成了去惹斯芬克斯老爹,"
"但賭場是他開的,你去那裡,絕對會------"
"你放心吧,老爹是大人物,日理萬機,纔不會在意我這種在他賭場裡遊玩的小人物啦。"艾爾伯特不以爲然地揮了揮手:"你小子又不是我老媽,就別管我這喵多了好喵,反正我手上有那喵點閒錢,怎喵花都隨我的便~~~"
"貓、貓腔四連發......"一旁的白熊人瞪大眼睛看着艾爾伯特。
貝迪維爾也冷冷地瞪了虎人青年一眼:"好,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吧,我管不着。但別怪我不提醒你,那個斯芬克斯老爹是黑手黨老大,絕對是個危險人物。和他扯上關係準沒好事。"
這種事情我有怎喵可能不知道。老虎心裡犯着嘀咕。但問題是,老虎的目的就是要接近斯芬克斯,好查明這名危險的黑社會老大背後在策劃着什麼陰謀啊。
根貝迪維爾他們說這個也沒有用,艾爾伯特只能自己暗中行動。他心裡自顧嘆了口氣,從座椅上爬起來:"吃飽了吃飽了,我們結賬吧,"
"請你自己掏自己的那份錢,我可不會請你吃飯。"狼人冷冷地道。他早就說了只請伊萊恩吃飯,和艾爾伯特無關。
"誰要你請,哼,"老虎搖着尾巴走出去,故意裝作很帥氣地拿出他的房卡:"我們一起去櫃檯,把賬面點清吧。我得順便看看到底有多少錢匯進我的卡里。嘿嘿,老子今天的比賽表現這喵出色,收視率一定爆表了吧。到底能賺到多少呢,"
你還是別太期待的好,狼人瞪了老虎一眼,把幾乎涌出脣邊的話,硬是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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