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哥哥汪……"看着剛纔發生的一切,哈斯基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頂點小說,x.
在下一剎那,哈斯基面前的場景已經變成了一個停屍房。少年的幻影正站在他母親冰冷的遺體前,默然不語。
他看着他母親的遺體,在無聲地哀悼。
(如果當初沒有在一氣之下說出那種傷人的話兒,或許她就不會得病。)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最後我竟然連對母親道別的機會都沒有,她就先一步離開了人世。)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報應,是我所犯下的一切罪孽的,業報嗎?)
(好想再見他們一次,好像再對爸媽說句,對不起。)
"那就去做吧。"黑暗中那個聲音在慫恿着少年:"歸順於我,你就能復活他們。還有什麼需要去猶豫的嗎?"
"是誰汪?"哈斯基四下張望,卻完全找不到黑暗中那個聲音的來源。那個聲音躲在暗處誘惑丹尼爾,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個聲音在撒謊。人死不可能復生,是絕不可違背的天理。這點道理就連一個七歲小孩都懂。
"丹尼爾哥哥,別聽他的汪!"哈斯基於是叫道:"叔叔和阿姨已經死了,人死了就不可能復活了汪!即使他用什麼奇怪的方法吧叔叔和阿姨復活,復活過來的也一定不是原本的叔叔和阿姨了汪!他在騙你,一定不要相信他汪!!"
丹尼爾不說話。哈斯基不知道站在那裡的丹尼爾到底是個幻影還是真身,總之丹尼爾是一陣死般的沉默。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子。"黑暗中那個聲音冷笑道:"但是死心吧,你勸不動他的。人要爲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如今的他已經被過去的枷鎖牢牢地拴住,再也不可能掙脫!逼他就範,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丹尼爾和他母親的幻影也消失了,一切又歸還於黑暗與虛無之中。
"不會汪!"哈斯基於是叫道:"哈斯基會找到丹尼爾哥哥的汪。哈斯基一定會把丹尼爾哥哥就出來的汪!我們走着瞧汪!"
說完,哈斯基就開始在無盡的黑暗之中狂奔,試圖找到他的丹尼爾哥哥。
"愚蠢。"黑暗中那個聲音卻冷笑着:"他的精神世界已經被我佔領,他的心早已大部分爲我所有。你在這裡什麼都做不到,你絕對救不了他。你就好好掙扎吧,掙扎吧,努力掙扎吧,然後隨着那小子的歸順,就連你的意識也會永遠地迷失在他的精神世界之中!死小孩就快點給我消失吧!"
語畢,黑暗中呢個聲音也一起淡去。整個世界就剩下哈斯基一個人在奔跑。
犬人少年皺了皺眉,卻沒有對自己懷疑半點,繼續奔走着。他堅持相信自己這樣繼續跑下去,一定能夠再次找到他的丹尼爾哥哥------又或者說,聯繫上丹尼爾哥哥。
"丹尼爾哥哥!你到底在哪裡汪!"哈斯基邊跑邊喊:"不要躲起來,不要向那種壞傢伙屈服,快回答哈斯基汪!"
沒有迴應。
"丹尼爾哥哥汪!"哈斯基還不死心,繼續叫喚着:"哈斯基知道的,你不是這種人汪。你比這個好汪。你知道什麼是應該做的,什麼是不應該做的汪。哈斯基見過你爲救你媽咪而努力,爲了幫助朋友和家人而勇猛戰鬥汪。你已經是一名英雄了,沒有什麼需要後悔和覺得羞恥的汪。"
(…...我,是嗎?)
(解決而言,我還是害死了他們。)
(父親因爲我的一句話而死了。母親也因爲我的一句話而氣出急病,最終還是死了。)
(就連多雷先生,我也沒法救得了。他家裡還有個兒子等待着他回去呢。)
(這些年來我做的所有事情,沒有一件是對的,沒有一件。)
(所以------)
(我繼續活着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爲什麼就不能犧牲我,把被我害死的那些人都救活?)
(這個世界並不需要我,但這個世界可能會需要他們。)
(沒有我在的世界,或許會更好呢?)
"丹尼爾哥哥汪?"哈斯基跑了好遠,總算看到了一絲與完全的黑暗略有不同的光景。
在那極遙遠的一個光點裡,映照出的,是一個黃昏的海岸。
少年正蹲坐在海岸的懸崖上,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丹尼爾哥哥汪------"哈斯基慢慢地走過去。那個海岸的光景似乎距離他無限地遠,但他卻漸漸走近了------又或者說,那個光景是在他面前自動放大的。
然後犬人少年看到了,眼前的丹尼爾正背對着他。丹尼爾看上去是那麼的百無聊賴,又是那麼的孤獨無助。夕陽西下,映照在丹尼爾那個半透明的幻象之上,隱隱滲出一絲悲涼。冰冷的海風迎面吹來,這明明只是記憶的世界,卻格外真實地影響着哈斯基,讓犬人少年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
"你不是一個人,丹尼爾哥哥,"哈斯基呵出一口白氣,低聲勸道:"你還有我們的陪伴汪。"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孤獨的一個人。孤獨地出生,孤獨地死去。)
"那不是真的汪。"
(父親不關心我,他寧願把陪伴我的時間都拋棄掉,就是爲了去完成他身爲騎士的職責。)
(他甚至都不需要去幹那種事情。只是區區的巡邏任務而已,多他一個少他一個,根本沒有差別。)
(所以,結論就是,他討厭我。他其實從來就不想留下來陪我過生日,因爲工作而沒法留下來,只是他找的一個藉口而已。)
"那絕對不是真的汪。"哈斯基嘀咕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爸比汪------"
(母親呢,她恨我。她從來就沒有愛過我。)
(對於她而言,我只是個附屬品,是個累贅。她愛的只是我的父親,她的丈夫而已。)
(所以她在我父親死去以後纔會傷痛欲絕,纔會說出那種咒罵我的話。)
(她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她只在乎她死去的丈夫。)
(我真的是他們的兒子嗎?我甚至都有點搞不懂了。)
"哈斯基相信,阿姨當時說的話一定不是真心話汪。"哈斯基皺了皺眉頭:"爸比說過,人在生氣的時候會說出讓自己後悔的話來,但那不代表那些話就是他們的真心話汪。你只需要相信------------"
(閉嘴!------)
"丹尼爾哥------"
(閉嘴啊啊啊啊啊!!!!!------)
在哈斯基面前的一切突然就坍縮起來了,沒有了夕陽,也沒有了海岸,連丹尼爾的幻影也徹底地消失所蹤,一切又歸還於一片黑暗之中。
"丹尼爾哥哥?丹尼爾哥哥,你回答一下汪?"哈斯基還在叫喚着,但是他知道的,繼續交換下去也沒有用了。
他被驅逐出丹尼爾的精神世界,突然就被拉回了現實之中。
"啊!"哈斯基回過神來,驚呼了一聲。他發現自己正躺在牀上。
"哈,情況比我想象中的更糟糕。他的意識把你趕回來了嗎。"煞星冷眼看着犬人少年。
"煞星叔叔,接下來該怎麼辦汪?"哈斯基急了,"一定要想辦法幫助丹尼爾哥哥,不然他就要被壞人帶走了汪!"
"他對你說過什麼來着?爲什麼他會如此拒絕你?"煞星卻問道。
"他……他在回憶他的爸比和媽咪……"哈斯基結結巴巴地說:"那是個很糟糕的體驗汪。"
"啥?"
"他認爲他的爸比和媽咪不愛他,而且他們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汪。"哈斯基撅着小嘴繼續解釋道:"總之,那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汪。哈斯基原來一點都不瞭解丹尼爾哥哥,哈斯基以爲自己很瞭解,但實際上卻完全不知道,丹尼爾哥哥心裡原來有着那麼大的一道傷口汪。"
"那麼,"煞星冷眼看着犬人少年:"你認爲,要治癒他心裡的傷痛,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哈斯基不知道汪。"犬人少年嘆道。確實,他只是個七歲大的孩子。有時候他連拯救自己都不一定能夠辦到,又哪有什麼能耐去拯救別人?
"你是他的朋友,你一定知道對策的。"煞星捂住額頭:"嗷……討厭,他的感覺又傳過來刺痛我的神經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把龍血給他。
------聽着,小鬼。如果你真的那麼想幫助你的朋友,那就用心去思考,努力想出一個對策來。"
哈斯基皺了皺眉,百思不得其解。
"快點啊------------"煞星還在催,似乎正被刺痛得很厲害。
冷汗從哈斯基的額角冒出,他也是被催急了。
"如果我們能夠知道丹尼爾哥哥的爸比和媽咪的真正想法就好了汪。"哈斯基低聲分析道。
但是明顯不可能吧,因爲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真實一點用處都沒有。"煞星似乎被刺痛得更厲害了,於是略帶惡毒地嘲諷起來:"那小子也是的,世上就只有你這樣一個小鬼作爲可以幫助他的朋友,他這輩子活得真夠失敗。既然如此,還不如早點放棄,歸順了那隻魅魔。這樣一來,起碼我不需要再被他刺痛神經,樂得輕鬆。"
"朋友……?"哈斯基突然想起了什麼:"煞星叔叔,你剛纔說【朋友】嗎汪?"
"是的,怎麼了?"
"哈斯基有主意了汪。"犬人少年突然自信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