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齊民的電話是及時雨,是因爲我和楊帆的經濟問題可以有解決的辦法了,找他借錢是肯定沒問題的。
我先是“咳咳”了兩聲清一下嗓子,這才接聽了他的電話。
“齊總,久違了。”我故作滄桑的聲音說道。
齊民沒好氣道: “總你妹,好好說話。”
我“嘿嘿”一笑,齊民繼續說道:“是這樣,明天晚上咱們約個飯吧,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得抓住假期的小尾巴。”
我學着他說話的語氣,搞笑道:“假期的小尾巴~咦,騷裡騷氣的。”
齊民沒有理會我的調侃,又補充道:“對了,明晚夢珺也會過來。”
我的第一反應是愣了一會,自從上一次回了D市,在學校裡和徐夢珺聊完的那個晚上之後,我們到現在都沒有再聯繫,不過當時她說會和齊民一起跟大家見個面聚聚,這倒是真的來了。
我沉默了一會纔回道:“嗯,明晚聯繫吧。”
電話就這麼掛掉了,而我也全然忘記說要和他借錢的事情。不過也沒事,明晚見面再說吧。
元旦三天假的最後一天,我依舊是和前面兩天一樣去了活動現場,打算今天去和李明輝談方案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考慮得怎麼樣了。
當我去到商場的時候,在門口那就已經看到了大廳處集中了近百人圍在那,我大腦裡不禁打上了個問號:這是咋回事?直到我走近一看,原本的活動區已經搭建了個舞臺,舞臺上正有一位藝人在沉醉地拉着小提琴,我心裡“咯噔”一聲,這不就是我昨天寫的方案裡面的環節嗎?!
這時候不用猜都知道,李明輝沒有和我商量,而是直接就採用了我的方案,說讓我給他時間考慮、考慮,其實完全就是一個幌子,好讓他有時間去籌備這一切。
我陰沉着臉,找到了距離我最近的公司同事,詢問道:“你好,今天活動新增加的這些環節是誰負責的?”我手指指着舞臺區的方向。
他解釋道:“當然是李主管了!你看看這周圍的人,不得不佩服李主管這專業的策劃能力和高效的執行能力,半天的時間就把活動作出了這麼大的優化,太厲害了!”他臉上有些難掩的激動和崇拜之色。
我握緊着拳頭,剋制自己那想要爆發的情緒,繼續問道:“他在哪裡?”
“你說李主管嗎?他在那呢!”他伸出手指指着商場的二樓。
我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李明輝果然在二樓的觀光欄處,正和兩個陌生的男人談笑風生。
我死死地盯着他,邁開腳步走向電梯,在快要上到二樓的時候,李明輝他看到了我,原本臉上的笑容停頓了一剎那,轉而那笑意變得更深了。
直到我走到了他們的旁邊,李明輝“驚訝”的表情看着我,說道:“喲!小程,你怎麼也過來了?”他很是熱情的拉着我的肩膀,給另外兩位陌生的男人介紹道:“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分別是潤佳商城的銷售經理黃總,以及運營總監杜總,來得好不如來得巧,你今天可是好機會了!別人都巴不得認識這兩位老總呢!”
在這種場合下,我就算再不爽也不能表現出來,於是演出很是職業的笑容,禮貌的點頭問候道:“黃總,杜總,兩位老總好,我是啓晨策劃部的程庭。”
兩位老總分別微笑着點了點頭,其中那位杜總說道:“你們啓晨的人平均年齡都很年輕呀,李主管在而立之年能做到這位置,再加上你的能力和專業度我們都看到了,未來前途無量啊。”
李明輝客氣的回道:“哪裡、哪裡,杜總您說笑了,未來是屬於像小程這樣的年輕人的,他們纔是新一代的接班人!”
我心裡嘀咕道:“真‘會’說話!”不過我臉上依舊保持着原有的笑容,而另外兩位老總也是“呵呵”的笑着。
一小會後,那兩位老總看了一眼彼此,對我和李明輝說道:“那......咱們晚一點再聊?我們這邊還有點事要處理,活動現場這邊就交給李主管和小程你們了。”
我點了點頭,李明輝則拍着胸膛保證道:“沒問題,黃總、杜總儘管放心,就給我就好了!”
那兩位老總走後,李明輝的表情很快便沒有了之前的熱情笑意,而是變得淡然、冷漠。他雙手插進衣服的口袋裡,語氣平淡地看着一旁的我,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現在這裡只剩我們兩個,我也用不着再藏着掖着了,直接開口反問道:“李主管難道不覺得自己應該和我解釋、解釋?”
他兩手一攤,笑問道:“你在說什麼啊?我要給你解釋什麼?”
這時候,我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忍下去了,不再拐彎抹角,說道:“昨天我把方案給到你,你說自己先考慮一下看到底用還是不用,結果我今天一過來商場,這裡面就已經佈置好了場地,全都是我方案裡面的內容。李明輝,把別人的東西佔爲己有,招呼都不打一聲,不好吧?”
李明輝皺起眉頭,不怒反笑道:“你到底在說什麼?程庭,你今天這是怎麼回事?話可不能亂說啊,你說我把你做的東西佔爲己有,有這樣的事情嘛?”
對於他這無賴的做法,簡直氣得我火冒三丈,真的恨不得一腳把這孫子踹到一樓去,但我知道自己不能真的這麼做。
我知道自己即使自己再多說些什麼也無濟於事,他這無賴的一面就已經表示了很明確的態度,只能當自己吃了個閉門羹了。我做了個深呼吸,面帶微笑地看着他,說道:“吃相如此難看,小心哪天喝水都能把自己給噎死。”
“嘖嘖,哎呀,有時候我發現你真的蠻可憐的,從頭到尾都不過是一顆棋子,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還不知道,呵呵,真是可笑。你要是還想繼續留在啓晨的話,那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安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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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輝說的話讓我感到雲裡霧裡的,什麼棋子?什麼被玩弄於股掌之間?這讓我愣了一會纔回道:“人在做,天在看。”
他最後輕蔑的看了我一眼,沒有繼續說話,轉身離開了這裡,留下了還在一臉懵-逼的我。
李明輝走後,我還在琢磨着他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愣是沒有想明白,最後在商場一樓那駐足看了一眼舞臺區的活動,自知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只好離開了潤佳商場。
晚上和齊民約的飯,我打上叫上楊帆一起過去,正好他今晚可以很早就做完兼職。想到這,我立馬給楊帆打了個電話過去,告訴他我在商場的門口等他,幾乎是同一時間,齊民也給我發來了晚上吃飯的酒店位置,意思是說,他已經接到徐夢珺,並且兩人都回到了廣州了。
片刻,楊帆來到了商場的門口和我集合,我剛準備攔下一輛出租車走人,結果他攔住了,遞了根菸過來,說道:“哎,我今天下午進去商場裡面看了看,你小子可以啊,昨天寫出的方案,今天就立馬讓公司的同事執行起來了。”他點燃了煙,同時給我豎起了個大拇指。
我做了個鬱悶的表情,不爽地說道:“別提了,全天下知道我做了這方案的人就三個,你、我、李明輝,但功勞是李明輝的。”
他大眼瞪小眼的問道:“啥意思啊?”
“昨天我把方案給了他,他說考慮一下是否採用,結果今天就直接把我方案裡面做的東西執行下去了,從一開始就壓根沒想過和我溝通,現在所有人都以爲是這孫子做出來的成績。”
“嗯,是挺孫子的。”他點了點頭認同道,可我怎麼覺得這貨是在敷衍我呢。
我踢了他一腳,不滿道:“你丫的說得怎麼那麼敷衍啊,太假了吧你!”
他躲開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不是啊,唉,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那你得往好的地方想嘛。你想想,這功勞雖然是他的,可你程庭的目的是爲了這點虛榮心嗎?你摸着你的良心說話,你是這麼功利的人嗎?主要是這個過程,證明了你的能力和才華,這纔是最重要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明明是黑的,結果被他說成了白的,這馬屁拍得絕了,不得不佩服!最主要是,我居然發現他說得好像還真有點道理。
我摟着他的肩膀,沒有一絲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小子,會說話你就寫書去吧。”
他“嘿嘿”一聲嘚瑟地笑了笑,說道:“車來了,咱走吧,跟着程老闆蹭飯去。”
我裝-逼的表情回道:“看你表現不錯,今晚這頓飯就解決你的燃眉之急。”
“啥意思?”
“就你話多,等去到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勾肩搭背地上了出租車,前往了齊民和我們約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