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懵懂少年不知愁 第十六章 夢想照進現實

中學的籃球比賽只是娛樂,如果想要成爲運動員,那至少得等到九年級,只有在那個年齡段纔有吸引關注的比賽,和更好的訓練方式。而中學生們在一個很長的週期裡(往往是一個學年)只需要進行三十幾場比賽,那麼球員們有更多的空閒時間。他們會根據興趣去訓練,教練並不會有什麼強制性要求。當然,更重要的是學習。在聖安妮學校,大多數學生們考慮的是進入什麼樣的高中,而NBA則沒有人想過。

林鋒寒如願以償地打上了首發,不過上場時間依然少於麥克米倫,因爲這一個月裡的四場比賽所遭遇的對手都不怎麼樣,所以聖安妮罕見地取得了三勝一負的戰績,而且輸球的場次裡,場面也並不難看。

好吧,讓我們把鏡頭拉回到花園街區的球場上。斯科特垂着頭坐在一邊咬筆桿子,他的數學很糟糕,有可能過不了七年級。而場上則是林鋒寒和海伍德在鬥牛。這是一個奇怪的組合,至少中產階級聚居的花園街區中出現一個一身hiphop裝扮的黑小子,總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

“嘿,你不能總是在我面前跳投,你這是在欺負我的身高,大個子!”林鋒寒不滿的吵嚷着,他做了很多的防守措施,可是海伍德只是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後就在他面前跳射了,真的很糟糕,即使林鋒寒先跳起來,他也蓋不到海伍德。

“哈哈,你不能這麼說,當我擁有身高和力量的優勢時,我幹嘛還要費力的突破你?這就是籃球,小子!”海伍德投中之後眨了眨眼睛,然後坐在了地上說:“你要努力跳得更高,雖然不一定能蓋到我,但至少可以讓你更快長高!”

“好吧,大傢伙,我同意你的觀點!”林鋒寒也坐了下來,然後衝着斯科特傻笑,“斯科特,你還沒有算出那些該死的兔子嗎?”

“我討厭兔子!”斯科特喃喃抱怨着,不過頭都沒有擡起來,他很堅毅,一定要和數學問題做鬥爭。

事情就是這樣的,海伍德和林鋒寒還有斯科特成爲了朋友。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僅僅是籃球的魅力而已。海伍德伸了伸懶腰,東張西望,林鋒寒當然知道他在看什麼,大概在盼望依莉卡帶來好吃的便當,看起來美食也是誘惑人的東西。

“依莉卡今天要練習芭蕾舞,所以大個子你還是省省吧!”林鋒寒笑着站了起來,眼珠子轉了轉,正在想鬼點子作弄斯科特一把。不過當海伍德聽到芭蕾這種高雅的詞語時,臉色有些變化,他只是個貧民區的街頭小子,如果不是籃球,他永遠不會認識史努比和斯科特,也更加不可能進入這個自己完全無法融入的街區。

年幼的林鋒寒可不能理解海伍德的心態,在結束了遊戲之後,放鬆身心的最好方式就是聊天,比如湖人隊,不過海伍德可是76人的球迷,或者說是AI的球迷。可是最近這段時間76人一直在連敗,也許可以來譏諷一下海伍德,他崇拜的那個傢伙彷彿太獨了。

“你的理想是什麼?”海伍德的眼睛有些無神,可能是不自覺地問了一句。而林鋒寒正在考慮用什麼幽默的說法讓這個大個子不會生氣,猛然聽見這樣的問題,一時也張口結舌起來。十一歲的孩子是很少有理想的概念,他們只是在不斷更換自己的夢想就像更換偶像一樣。

理想?林鋒寒沉默了,是籃球嗎?他有些不確定,像喬丹那樣受萬人膜拜的確也是他的夢想,不過他父親希望他得到羅德獎然後去最好的大學深造,接着成爲一個令人敬仰的學術巨人,對於這一點,他也並不排斥。實際上他的夢想很多,甚至是像比爾蓋茨一樣有錢也是其中之一,然而純粹的爲之奮鬥的理想,他還沒有想過。

“我的理想是在加勒比海買一個島,然後開上豪華遊輪環遊世界!”這個話題也吸引了斯科特,他也興致勃勃地參與討論了。然而海伍德只是輕輕地笑了下,他可以明顯感到自己新結識的兩個朋友和自己的區別真的很大。

“沒想到你這個黑鬼還很浪漫!”林鋒寒開始譏諷斯科特的理想,“那你想和誰一起環遊世界?阿曼達還是克莉絲汀娜?”

“難道黑人就不能浪漫嗎?你這可惡的黃皮猴子!”斯科特一把把林鋒寒按倒在地上,然後兩個小傢伙開始摔跤了。

這時候,海伍德望了望花園街區整潔乾淨的維多利亞式建築,很低沉地說:“我一定要成爲一個職業球員,無論是NFL(職業橄欖球聯盟)還是NBA我都要功成名就!”

兩個嬉戲地少年安靜了下來,看着海伍德,發現他的眼睛裡涌出了無盡的渴望,“查克,你可以的,你是我見過的最棒的!”林鋒寒說的是真心話,至少在他認識的人中,海伍德的球技的確是最厲害的。

海伍德笑了笑,摸了摸頭上模仿AI的小辮子說:“知道我爲什麼喜歡AI嗎?雖然大家都認爲他是壞孩子!”

“我知道,因爲他是我們黑人的英雄!”斯科特一聽到AI的名字就很激動,還特意用譏諷地語氣說:“他可和斯臺普球館裡那個外黑內白的傢伙不同!”這顯然是說給史努比聽的。

其實斯科特也僅僅是盲目的崇拜而已,實際上他和布萊恩特沒有什麼不同,都出生在家境良好的黑人家庭,況且他上的還是私立學校。所以海伍德的心情,他是無法體會的。AI之於貧民區的黑人孩子可不僅僅是個偶像而已,他代表着一個美國夢的成功。

海伍德苦澀地笑了笑說:“史努比,你的爸爸是大學教授,媽媽擁有自己的商店,你比很多舊金山的華裔高貴的多,看看你們住的地方,你是所謂精英階層的種;斯科特,你住在花園街區,你的父母都有穩定的工作,你們是讓大衆喜歡的中產階級;而我呢?我生長在田德隆區,舊金山最窮亂的地方,光天化日之下就能見到毒品交易和槍戰。我父親四處打工維持生計:當過門衛,開過垃圾車,搞過電焊,只要是能夠掙錢的工作,他都會去做,不過家裡還是一團糟,沒電、沒水、沒吃的,下水管還經常破裂,弄得滿屋髒水!”說到這裡,海伍德的眼圈已經紅了,而另外兩個少年則吃驚的張大了嘴,斯科特還知道一點貧民區的生活,畢竟花園街區離那裡並不遠,可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的林鋒寒簡直難以置信,至少在美國生活的這一年多以來,他一直都以爲這裡是和天堂接近的地方。

“貧民區裡有着上流社會永遠不會理解的遊戲規則。我的朋友,有的在販毒,有的在坐牢,有的加入了黑幫,我希望能夠遠離那些犯法的事件,因爲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的父親再也堅持不住的時候,我也有可能走上那條路,但我不想,我真的不想!”說道這裡,海伍德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但他還是竭力控制自己,也許是看到了新夥伴和自己的差異,促使他把淤積在心裡的話全部噴涌出來吧。

“所以我要去當職業球員,我不要再過那種窮日子,我要走AI曾經走過的路,這就是我的理想!”海伍德悄悄地擦了擦眼睛,說:“怎麼樣,看起來很現實,一點也不浪漫!”

林鋒寒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喜歡聽到這些讓自己不開心的東西,因爲在美國,大家只尊敬強者。而斯科特也有些手足無措,作爲一個黑人,他和海伍德的處境真的是天壤之別,“查克,這很偉大,我說的是真的,祝你好運!”

告別的時候,大家沒有了往常的快樂,氣氛有些冷。海伍德此刻已經穩定了情緒,是的,如果是和貧民區的孩子打球,他永遠都不會說出這些話。看着失神的林鋒寒,海伍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從自己的揹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說:“其實,我很感謝能夠認識你們,雖然我們的路會不同,可是誰在乎呢?這是我給你們的禮物,放心,絕對不是毒品!”說完這些,海伍德笑着走向第十三街,那裡是通向田德隆區的必經之路。

看着海伍德遠去,林鋒寒和斯科特打開了盒子,入眼的東西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這…這是什麼?”林鋒寒臉紅紅地問。

“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斯科特的黑臉也有些不自然,不過他還是把盒子藏進了衣服裡面,並且問林鋒寒:“史努比,我家現在沒有人,你想不想去?”

“我知道,一個人犯罪總是心驚膽戰的,是嗎?”林鋒寒聳了聳肩膀。

“去不去,由你決定,不過這個東西我是不會交給你的!”斯科特把盒子緊緊擁在懷裡。

“好吧,我去!”雖然裝作無奈,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小傢伙躍躍欲試的神態,看起來盒子裡的東西真的有很大的吸引力啊,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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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話說給章節取名字還真是麻煩,大家可以忽略我的章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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