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方面真氣系武學體系的確是比氣血系武學體系更優異些,氣血系武學體系出功夫快,巔峰就是二三十歲,如果在氣血旺盛的巔峰期不修練到一定境界的話,不但不延年益壽甚至會早衰早亡……這麼一形容,感覺更像魔道武功的特徵了。
“做什麼?沒辦法,你姓華的吃獨食,自己吃肉也就算了,連口湯都不肯分弟兄們喝,我今天說白了,就是過來踩你的!”孫家武館的孫烈拎着一條純鋼三截棍也是眼睛都紅了。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老孫家從父祖輩起就是開武館的,有盛有衰,但到自己這一代被華家武館擠得快要揭不開鍋了,孫烈也下狠心了,今天打死華家幾個人,出一口惡氣,然後就當變異獸獵人去,什麼都沒了,總有這一身武功可以倚仗。
“孫烈,焦長河,你們想清楚了,今日之事若是真的鬧大了,無論你們能不能踩了華家,你們自己家的武館可都開不成了,今天清平市市長都在席宴上看着呢,收斂點,有點武術家的作派。”方聚賢這個時候越衆而出,想要把眼前這件事憑自己的顏面壓下來。
事實上也是如此,一旦雙方衝突激烈上演全武行,必然有死有傷有殘,波及人數衆多,到時候孫烈、焦長河還罩不下這樣的事情,孫家武館、破軍武館全部都要被封門。
“我管你”孫烈上前一步,剛想要發飆,他身後一名獨眼戴着眼罩的男人卻按住了他的肩膀。
“方館主說的是,大家都是清平市面上討口飯吃,在父母官面前把事情鬧得太難看了,對誰都沒有好處。事實上我們今天是來給華老英雄演武祝壽的,進來的時候粗暴了點,武人嗎,粗手大腳的有時候難免會這樣。”
“破軍武館焦長河,今日向華家武館當代館主討教武藝,我心慕老英雄一身武功久矣,今日還請不吝賜教。”獨眼的焦長河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一傾翻的酒桌前,他單手一把那桌面,下一刻整個人旋身發力,那桌面陡然間就如一柄戰刀般被甩擲出去,高速旋轉着斬向中央的華應雄。
這疾旋的長桌也許有人能接得下來,但沒有人願意莫明其妙的駕這個樑子,因此衆人自然紛紛避讓,趙志誠手掌伸展原本打算出手,然而他身旁的華應雄卻更快他一步,長身而起以雙掌迎向那飛斬來的長桌。
化橫爲豎,華應雄雙掌向上一擡,那飛旋斬來的長桌呼呼呼得翻飛之後,準確落到廳堂中央處另一張長桌上,形成一個小型的擂臺。
“這,應該是我平生最後一次出手了,我想體體面面的走下去……志誠,以後幫我照顧華家。”回頭看了趙志誠一眼,然後華應雄飛踏一躍,跳上了那由兩張圓桌搭起來的小型擂臺。老頭周身天藍色的真氣隱隱擴散,三階武者,內氣外放。
“父親,由我來代您出手吧?”華禮衝到下面這樣言道。
“人家挑戰的是華家武館的館主,你現在是華家武館的館主嗎?金盆洗手,嘿嘿,其實我也一直都期待着,自己人生最後的一戰。”後面的話,華應雄的聲音越來越小了,並且更多是在說給自己聽的,沒有武人,會不向往輝煌一戰。
“老英雄的確豪氣干雲,若不是您兒子做事太絕,實在是不給我們留活路,這些同道也不至於在今日過來給您找不痛快,對不住了老爺子。”焦長河飛躍上圓桌擂臺,先是這樣一句然後抱拳施禮。
對此華應雄並沒有迴應什麼,而是同樣抱拳,深深施禮。
下一刻,那極結實的圓桌直接就被踩炸了。在漫天碎木紛飛間,華應雄與焦定河對拳交手。
華應雄的真氣量積累到三階了,雖然沒達到強三階的地步,但也稱得上氣量雄渾,只是他肉體衰老,肉身已經無法完全負荷住真氣運轉迫發了,哪怕有十層的真氣量也只能打出六七層甚至更低。
長髮獨目的焦長河則剛好反過來,他的真氣積累量只有二階巔峰,但身強體健正值壯年,實戰豐富,打法兇悍,在面對年老體衰的華應雄時,更是毫不猶豫得選擇壓迫性打法,身體前衝,一肘環抱,猛烈撞擊而出!
而這記撞肘,腳步踐踏焦長河整個人就如巨型火炮、投石機般,在自身真氣加持下帶着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速度,衝撞向華應雄。
兩人在上面打,下方四周的衆人當然議論紛紛,有人稱讚華應雄功力深湛,有人說焦長河打法兇猛。
而司徒鶴妹妹司徒靜的視角比較奇怪,她問:“哥,爲什麼華老英雄不讓自己兒子代自己出手啊?”
武者悉心培養一個嫡傳弟子,等到自己年老體衰再也不能打時,由這名嫡傳弟子來撐門面,保持聲威不墜這是很正常的,畢竟絕大部分武者都不可能突破到傳奇先天境,達到“年齡越老,實力越強”這個層次。
更遑論華禮對華應雄來說不僅是徒弟,更是嫡長子,華禮代華應雄出手於華家武館的威望是絲毫無損的。
“華老英雄未嘗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代自己出手,可是華禮上去也得打得過才行啊。這個華禮的真氣積累不過二階,長年忙於經營武館,恐怕武功也是遠不如焦定河精湛,華應雄瘋了,他想白髮人送黑髮人纔會讓華禮上,他自己上還有三分勝算,華禮上去就是一個被打死的命。”司徒鶴行走江湖、開闊眼界,其眼光也漸漸得毒辣。
石應虎一時間都沒能想明白過來的事,經他這一說,便明白過來了。
而事實上,這就是世家弟子游歷天下的好處,先把眼光見識撐起來,武功方面,若是有資質,耽誤這一兩年也並不算被耽誤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雙方的近身纏鬥當中,華應雄的體能反應也終於跟不上了,嘩啦,腳下的木桌再次崩碎。
腳下無根,雙方發力一瞬延遲,焦長河以近身擒拿的手法硬生生扭斷華應雄一條手臂,咔嚓,這種骨節碎斷的聲音,在場的武人全部都聽得清清楚楚,再下一刻,華應雄被焦長河飛起一腳踹得倒飛出去,重重得砸翻在地,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昏厥過去了。
華應雄本來已經抱了死志的,但雙方的實力差距遠遠比他想象的更大,華應雄想要豁上性命,在焦長河面前居然都沒有機會。
這就是武術界成名武者戰敗的時刻,聲勢、名譽盡失,再無一絲顏面可言,一敗塗地。
清平市的市長與在場的幾名官員,在這個時候起來,轉身離場了。
在他們的角度講,他們是在給華家武館保留最後的顏面,但在華家武館而言,他們這是蓋棺定論,不肯給華家扳回來的機會。
“爺爺!”見爺爺吐血砸落到地上,華應雄的孫女華雲哭着跑過去,抱住自己的重傷的爺爺,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陡然飛出,一腳踢向焦定河。
“惡賊!”
霍天行對於相貌嬌美、嫁妝豐厚的華雲極有好感,再見自己的恩師趙志誠的臉色已經氣得都發青了,頓時心領神會,飛身而起搶攻向焦定河。
這一役若是能勝,霍天行可以說是踩着華應雄與焦定河兩人的名聲上位,並且華家還要對他感恩戴德,還能刷一波恩師的好感度,在霍天行的角度講,實在是沒有不出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