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悟空駕馭神行,疾攻而上的另一邊,陷入心魔四階狀態的龍應鱗雙手持訣,漫步而來。
此時此刻,在她的周身都擴散着巨大的污染感再次襲來,干擾着石應虎對於現實世界的感知力。
曾經有一位丹道人仙境的氣血系武道高手,練武發狂,由此抱丹,龍應鱗目前也是類似狀態,他們都明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但根本捨不得、主觀上不肯退出來,妄想駕馭並適應狀態,平復反噬,但最後的結果往往是癡心妄想,永陷於心魔幻境。
近處,有孫悟空神行狂攻而至,遠處,有龍應鱗施展心魔幻法,不斷爲石應虎疊加種種負面狀態。
這樣的遠近攻防,前後合擊,尋常的傳奇巔峰境武道高手一瞬間就會被整個撕碎,即便是普通的四階天人武者也很有可能被壓制住,甚至因此受傷。
然而,面對孫悟空密集如夜空繁星一般降臨的猛烈攻勢,石應虎在自身感知力極限受縛的狀態下,防守趨避、身化重重幻影,雖然退守得頗顯吃力,但卻並沒有因此受傷,真正的陷入到劣勢,此爲:冷血不死身!
自在門四大高手中的冷血,憑藉骨子裡的狠勁與堅韌,恐怖的獸性直覺,在無數次的生死實戰當中,鍛煉出減少自損的秘術,尋常武者,除非橫練高手,受同階武者全力一兩擊,基本上就倒下了,因爲武者也是血肉之軀,自身攻擊力往往遠遠超過於防禦。
即便是橫練高手,若無必要也輕易不會以自身身軀去硬接對手攻擊,因爲橫練高手面對同階高手的全力攻擊,也是有其承載力上限的。
而冷血的冷血不死身卻不同,雖然這套秘術事實上並不涉及到體魄的鍛鍊加強,更傾向心學,但練成之後,卻可以讓修持者承載同階高手十數甚至數十次全力攻擊而不敗北。
冷血不死身雖不涉及體魄的鍛鍊加強,但事實上卻將體感敏銳性這個方面鍛鍊到了最極致,配合上堅韌、敏銳、平靜的心靈,可以在對手攻擊臨身的一刻,憑藉極度細微的肌肉操作,將自身承載的攻擊力降低到相對最低限度。並且,在自身承受攻擊的那一刻,也往往是對手盡出全力,無力回防的那一刻。
憑藉冷血不死身這門偏門絕學(對他來說就是絕學),冷凌棄不知道反殺了多少武功遠遠在自己之上的高手。唯一的剋制性武學爲碎夢刀,另外,較爲懼怕淬毒武器。
石應虎一身堅韌無匹的橫練硬氣功,按理來說,像他這樣的武功配置,是根本就練不成冷血不死身的,因爲過於高明橫練,必然會降低修煉冷血不死身至爲重要的“體感敏銳性”。
然而,憑藉丹道人仙境帶來的直死直覺與極限微操能力,憑藉自身身經百戰以及與這門武學的高度適配性,石應虎硬生生修成了冷血不死身,雖然同冷凌棄原版的自創略有些不同,但實戰效果恐怕卻並不遜色多少,甚至可能還要更強一些。
因爲冷凌棄是無法修煉橫練,而石應虎卻可以。
剎那間攻防交手近百於招,周身熾火燃燒的孫悟空發現,眼前這個對手雖然雙眼灰濛濛得一片(之前被心魔之眼瞳擊,暫時性封印),但退避之間,防守森然而縝密,自身攻擊無論怎樣虛實變化,只要真正匯力、集中、轟擊在對手肌體前的一刻,他就必然可以及時反應,防打反擊。
石應虎與孫悟空兩人恍若在地面上平行竄動的兩顆火流星一般,碾平撞碎了無數建築物,然而他們自身,卻屹然無損。
“啊啊啊啊啊……啊啊!”
越打越煩,越打越怒,越打越急,最後周身熾火包裹的孫悟空嘶吼起來,它的速度越見急速,攻擊越見猛烈:“天……罡……火!”
轟轟轟轟轟!
以孫悟空爲中心烈火焚爆,五團火焰以其爲中心疾旋狂舞了起來,在這一刻,孫悟空的速度爆發完全超越碾壓了石應虎,前一刻它還在正面,下一刻它就已經出現在側面,再下一刻出現在身後,再下一刻出現在上方,極致的速度、極致的力量、極致的爆發,猿魔鬥戰心法的無窮威力,這一刻似乎展現到了某種相對頂峰。
“死啊,死啊,死啊……你……爲什麼還不去死啊!”在這一刻,烈火當中的猴子,獠牙立齒張顯,獸性展露無疑,恐怖猙獰。
然而,無論它的攻擊速度有多麼快,攻擊力量有多麼強,石應虎都可以及時的招架防擋,無論正面、側面、身後、亦或者是頭頂上方,無論再如何狂烈的攻擊,都未能真正沖毀他的拳勢防線。
(我爲什麼不敗?爲什麼不死?因爲,你太弱了啊。)
(什麼?)
(……猿魔鬥戰心法不是你這樣練的,猿魔鬥戰,講究的是戰天鬥地,遇強越強,這是一套屬於強者的心法,你用它來恃強凌弱,殺戮弱小,以多打少?哈哈,你這樣永遠都無法真正把握到猿魔真意,證大自在心。)
(…………)
(其實,你感覺到了吧?你的戰意,你的殺意,你的痛苦,都不是你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聲音,你……只不過是被人控制了。龍應鱗的確了得,的確有決斷,她完全放棄了控制豬悟能與沙悟空,把自身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對你的控制上……但,這也是她做得最錯的地方,孫悟空,又豈會是永遠受制於人的孬種?)
事實上,石應虎之所以可以在自身感知受到極限壓制的情況下,勉強防禦住孫悟空的極限爆發,一方面是因爲他消耗了一部分剛剛積蓄起來的龍遊真氣,強化了防禦,另一方面卻是因爲他熟悉猿魔鬥戰心法。
三神的修煉武學是由石應虎選定的,因此無論玄冥陰煞功、裂地撼世訣亦或者是猿魔鬥戰心法,事實上石應虎都很熟悉,甚至暗中思量過應戰解決的辦法。
玄冥陰煞功與裂地撼世訣尚且罷了,事實上,石應虎最花心思的,便是猿魔鬥戰心法,因爲這套心學系絕學立意極高,上限極高。
當然,它上限極高的同時,下限也極低,只要修煉者的“鬥意”被破,這套絕學還不如玄冥陰煞功與裂地撼世訣來得實在。
然而,龍應鱗以舍心印魔功控制着孫悟空,她控制得越牢固緊密,孫悟空的心靈破綻也就同比越大。
石應虎深悉猿魔鬥戰心法的運行規則,因此便想以心戰傳念之術,動搖孫悟空的戰意鬥志,令它不戰而自潰,至少鬥意大幅下降。
可是,石應虎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這番誅心之語剛剛出口,換來的並不是孫悟空的動搖,而是它的極度發狂,更加狂暴、更加猛烈、更加不留有任何餘地兇暴狂擊。
因爲將舍心印秘法昇華聖心劫,這是龍應鱗最大的修煉秘密,這個世上除她以外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一點,如果說舍心印還僅僅只是在受術者心靈中開啓一扇暗門,令受術者充分感受施術者想要其感受的負面情緒,那麼以舍心印爲基礎昇華而來的心學系絕學聖心劫,便是虛擬情感的塑造。
在孫悟空的心底最深處,受聖心劫的影響,他幾乎視龍應鱗爲母親,在他心底裡,充斥着自身還是一隻火紅色的小猴子時,龍應鱗溫柔抱着自己的畫面。
這一畫面是有着現實基礎的,在孫悟空幼小時,龍應鱗的確抱過,溫柔照顧過孫悟空,以此現實依據爲基礎,憑藉聖心劫的效果不斷製造、衍生虛假記憶,再加上三神原本應該長達數百年的幼年期、成長期被壓縮到了幾年時間完成,因此在三神的心靈當中充斥着有關於龍應鱗的溫暖美好記憶。
就像看一部感人至深的電視劇,即便你知道它是虛假的,但在觀看過程中你付出的感動難道也是虛假的嗎?
這就是聖心劫的運作機理,借假修真、弄假成真、假戲真做,最終受術者將沉浸於施術者編織出來的幻夢中,真真假假再也區分不開了。
因此,石應虎的攻心之術,反而激怒了孫悟空,暴猿以怒拳濫炸狂轟,一臉懵的石應虎不斷化力疾退,然而在這一刻,石應虎的防禦力也已經快到承載上限了,最終被擊破架子,被孫悟空張口一嘴金紅色的能量洪流正面轟擊在面門上,整個人倒砸入身後倉庫中,轟然爆炸。
本來,石應虎的紫瞳金睛馬上就要恢復了,這一下子後,至少在這場戰鬥中,是完全不用指望了。
……
“做得好,悟空。只要擊敗了此人,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們了。母親,將會在異域封神,而你們三兄弟,則會是我最爲倚重的護法天神!”
以熊熊燃燒的烈火爲背景,龍應鱗雙手持訣,緩步而來。
在來到那金紅色光焰燃燒的倉庫之後,她滿意得注視着孫悟空如是言道,而那桀驁不馴的鬥猿在龍應鱗面前顯得異常溫馴。
“好了,悟空,我們現在就去救你的兩個弟弟吧。”一邊說着,龍應鱗一邊伸出手掌輕撫着孫悟空毛茸茸的頭顱,而後轉身。
陷入心魔狀態,龍應鱗理智上是不受影響的,只不過,她現在心中生出的,全部都是負面、陰暗面的念頭,家國之念、師友之情,這些全部都毫無感觸了,所行所做,盡皆是自身之最大利益取向。
因此,李夢琪真的沒有誣衊她,現在狀態下,此時此刻的龍應鱗,她滿心所思的,真的叛逆思維。
解放三神,讓豬悟能與沙悟淨全都出去大肆破壞,吸引石應虎出關,而後,以孫悟空狙擊石應虎,只要擊敗/擊殺了這個大敵,就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擋自己控制整個斜月三星洞實驗研究基地了。
那麼,炎黃古國消耗無數資源投入無數心血的項目成果,也就盡歸於龍應鱗一人之手。
當這一切完成之後,龍應鱗甚至有了與國家談判的資格,畢竟現在的炎黃古國纔多少位四階天人,而龍應鱗這一邊,她自己再加上三神,直接就四位四階天人,到時候進攻退守,盡在其掌握之中。
然而,就在龍應鱗與孫悟空離去之時,他們的身後,那烈火熊熊燃燒的倉庫,突然發出了聲響,而後,光頭爛衫甚至連眉毛都已經被燒沒了的石應虎站立起來,他走了出來。
“嗯!?”龍應鱗感受到那個男人的氣息,那厚重沉穩,卻猶如烈火般旺盛燃燒的氣魄鬥志,因此,她又緩緩轉過身來。
“何必呢?你若一直躺在那裡,我帶着三神離去,你也不必戰死。我是不會傷害華雲與白九櫻的,看在你的顏面上,我也不會傷害她們,你又何必一定要站起來呢?”
“順水推舟,留一份善緣,不好嗎?”
“不好!”
“我,還沒有死。戰鬥,還沒有結束……事實上,它纔剛剛開始!”在這一刻,石應虎緊閉着雙眼,紫瞳金睛已經暫時被廢掉了,而沒有了這雙強大無匹的異能之瞳,石應虎的戰鬥力大幅度下降,然而,他卻終究無法坐視着龍應鱗盜走三神……那,是這個國家的希望,豈能被人奪走,豈能,被人以一已私慾竊奪!
“愚不可及,本來因爲你有着晉升天人的希望,因此並不想殺你,是你自己毀了這一切。”
“悟空,殺了他!”一邊言說着,龍應鱗一轉手中舍心印訣,她身旁的孫悟空,心中陡然間就被滿腔的殺意與暴怒填滿,下一刻猶如炮彈一般衝了出去,力發千鈞,勢若雷霆,便恍若一枚貼地疾掠而至的火焰流星。
(我,還沒有死……我還要戰鬥!在死亡降臨之前,我不會停止前行的腳步。)
支撐拳架,黑白糾纏的太極意場擴散開來,然而這拳勢剛剛擴散開來,就被貼地疾掠而至的火焰流星轟然撞碎了。石應虎以雙拳絞架孫悟空全力擊來的拳勢,他胸膛中拳之處,甚至擴散開一圈金屬崩斷一般的龜裂紋理……
“啊啊!”
盡數吞下孫悟空轟擊而來恐怖拳勁,石應虎驀然嘶吼一聲,他睜開了自己那雙內裡似有熊熊紫金火焰燃燒的雙瞳。
同時,蒼天似乎黑暗下來了,恍若一瞬之間,由光明轉爲了黑暗。
“悟空,小心!”
龍應鱗晉升的是心學系天人,即便她大部分的精神注意力要投注在孫悟空的身上,但依然敏銳無比的察覺到了自石應虎身上涌出的熾烈殺意,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石應虎已經是抱着要殺掉孫悟空的決心,方纔迸發出來的滔天殺意。
在之前的交手過程中,石應虎雖然也全力出手了,但他卻並未以殺死孫悟空爲目的,開玩笑,這是三神之首,菩提計劃最爲傑出強大的作品。然而,此時此刻卻已經顧不得了,與其讓魔化的龍應鱗帶走三神,成爲國家的威脅,莫不如讓他們全部死在自己的手上。
因此,全力出手同全力出手還是不一樣的,在這一刻,石應虎是以殺死對方的決絕,全力出手了。
“瞳術絕殺:兜率八景之炎!”
因爲沒有前置手訣的提升,因此這一次的兜率八景之炎,遠不如像上一次施展的那樣恢宏壯闊,輻射廣大,這一次,範圍極大縮小,僅僅是把面前的孫悟空包裹住,然而,威力卻是一絲一毫的折扣都未打的,隨着石應虎的目光注視,那熾烈無比的紫火,瞬間將孫悟空整個人都包裹住了。
即便是修煉有天罡火內功的孫悟空,在這似乎無物不焚,威力無窮的紫焰面前,似乎也完全支撐不住,雖然沒有被第一時間燒成灰燼,但也被困於八卦圖中,哀嚎慘叫着,完全無力掙脫。
“兜率老君,八景穹爐,金丹九轉,百鍊功成。”在這招瞳術之下,只要擊中,即便是四階強者,也必死無疑。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他不是已經被封住雙眼了嗎?怎麼可能還可以施展這一招?)然而,就像龍應鱗自創聖心劫,無人可知一樣,石應虎這些年下來,當然也有自己的諸多秘術暗藏。
事實上,紫瞳金睛、超級自愈、龍虎絕滅手,針對於自己這三項異能,石應虎根據這三項特長能力,分別創造出一套秘術,就在石應虎與孫悟空、龍應鱗交戰的時候,腳下基地內的衆人,也是惶急無比。
因此,華雲與白九櫻發現,天命金刀中的儲備真氣,全部被夫君抽取走了。
超級自愈:命靈轉生。
石應虎與天命金刀人刀合一,已經完全降伏刀魂,因此無論兩者相隔多遠,石應虎都可以激活天命金刀的治癒能力。
而超級自愈異能衍生出來的秘術命靈轉生,並不是儲備真氣或者生命力,在關鍵時刻使用,而是完美控制駕馭天命金刀補充給自己的真氣,進行生命恢復。
畢竟,在修煉九死邪功之前,石應虎自覺自己已經將自身全部的潛力盡數激發出來了,內部儲備真氣或者生命力根本就無從談起,直接用掉不好嗎?因此,這儲備支援,只能從外部來。
而天命金刀作爲當世名刀,其異能,便是“天命庇佑”,可以通過長時間的儲備,積累兵主真氣,在需要的時候,大幅恢復兵主的傷勢與真氣,甚至還能提供一定的氣運加持力。
以超級自愈:命靈轉生,配合天命庇佑能力,石應虎瞬間將自身狀態恢復到了一定程度,因此,雙方再一次交手的時候,他反而打了龍應鱗與孫悟空一個有心算無心。
石應虎這一招秘術,除了華雲與白九櫻以外,無人知曉,並且也極難推衍預測出來,因爲這一招已經近乎於神術能力了,即便是石應虎若無天命金刀神兵異能的配合,這一招也無從施展。
腳步踐踏大地,方圓數十米驀然下陷深坑,而石應虎整個人彈身高飛而起,他的雙手臂肘之上,有強烈的龍形真氣層層匯聚疊加,剛剛天命庇佑傳遞過來的真氣恢復,還沒有完全用完,而石應虎將之匯聚起來,並且要一口氣打將出去。
龍虎絕滅手:天誅!
如果說,兜率八景之炎還存在着對於天地牢籠、八卦束縛等等輔助手段的應用。
那麼,以龍虎絕滅手所推動的天誅,便代表着絕對的暴力,絕對的毀滅,絕對的破壞。
伴隨着石應虎一拳揚起,在他的背後,出現了一輪法天相地一般生成的金光巨人。
在全身殘餘所有真氣源能的經行過處,便彷彿滾水澆灌在雪上面一樣,全身三萬六千毛孔齊齊打開,內外通透,與天地陰陽之氣交匯,身體與天地連成一體。
在那一瞬間,彷彿便再也分不清何者是天地、何者是自己了。而石應虎身後的金光巨人,陡然清晰。
“死!”
低喝出口,便恍若口含天憲,天地諭令般,充斥着不可抗拒的強烈威壓感,而事實上,這也是天誅的唯一束縛性效果,氣勢威壓,這一招極度強化於攻擊力,在其它方面其實已經顧不得了,若是受術者可以躲得過去……絕殺之招出手後,若是對手不死,死的就會是石應虎了。
因爲這一招極度消耗真氣,就算是以石應虎的真氣儲備,天誅出手後,都不會再有戰鬥能力了,至少,在他成功突破天人界限之前,便是如此。
然而,作爲心學系天人武者,龍應鱗她能夠感知到這一點,但她卻偏偏就做不到,因爲孫悟空驀然受到重創,同其心意相連的龍應鱗,來不及斷開心鎖,同樣也分擔了相當的焚身之苦。
因此,面對眼前那撐天支地,金光巨人一揮而下的金虹重拳時,她根本就躲不開了。
浩浩蕩蕩的金芒,剎那之間狂涌而過,撕裂了龍應鱗的護體真氣,幾乎瞬間將之,擊殺。
爲什麼是幾乎……因爲在自身瀕死之前,龍應鱗見到一道疾影擋在自己身前,爲自己分擔掉部分的攻擊。
………
半個月之後,斜月三星洞實驗研究基地,核心實驗室。
此時此刻,石應虎與李夢琪眼前,泡在巨型培養缸當中修養恢復的,已經不僅僅是孫悟空、豬悟能、沙悟淨三神了,龍應鱗也被泡在了裡面,半個月之前,她硬受石應虎一記“天誅”,幾乎死掉,若非最後關頭,孫悟空撞碎了兜率八景之炎的束縛,擋在了她的身前,龍應鱗在那一役中就已經死掉了。
當然,孫悟空撞碎了兜率八景之炎,既是救人,客觀上也是自救,若是再被燒一會,恐怕它也活不成了。
“真是沒有想到,孫悟空最後爲了救龍應鱗,居然能突破自身的潛能極限……當時龍應鱗身受重傷,舍心印應該已經崩潰了?孫悟空爲什麼還會去救她呢?”培養缸前,李夢琪疑聲言道,同時,她望向一旁依然裹着繃帶,以白布纏住雙眼的石應虎。
半個月前的那一戰,石應虎也是所有底牌盡數打出,豁上去了,若是龍應鱗再不敗,石應虎連逃命都難。
“因爲她最後一刻,將舍心印傳遞給了我。”猶豫片刻後,石應虎終究還是開口道。
“啊!?”李夢琪聞言,驚呼一聲。
“準確的說,已經不是舍心印了,而是以舍心印爲基礎昇華創造出來的聖心劫。”
“在承受天誅的那一刻,龍應鱗已經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敗了,既將死亡的自己既無力自救,更無法保留聖心劫法印,因此她將聖心劫法印傳遞給了我,這就相當於她把掌控三神的鑰匙給了我。”
“但是,因爲我並沒有真實修煉過聖心劫,因此,如果沒有龍應鱗這個媒介的話,我同三神之間的聯繫還是會斷掉……心魔狀態的龍應鱗,她即便是在最後關頭都在做出最理智、最利已的選擇,因此我也沒有的選,只能催動聖心劫,喚醒已經陷入重度昏迷的孫悟空,去救下龍應鱗。”一邊言說着,石應虎一邊雙手結印,在他的十指糾纏間,一輪金色的法印憑空浮出,似乎蘊含着無窮盡的力量,可以滿足世人一切美好的願景。
“你小心一點,龍應鱗修煉這種魔功的結果如何,你也看到了,心志完全扭曲,就猶如變了一個人一樣,我可不想你也一樣。”
“知道。我並不打算完全用聖心劫來駕馭三神,相比所謂的親情教育,我更相信棒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
“呃……”
石應虎的話,讓一旁的李夢琪一時間有些無言,但看着眼前的三神與龍應鱗,想想他們之前造成的破壞與殺戮,李夢琪又不得不承認,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石應虎與李夢琪上交中央政府的報告,引起了不小的波瀾,現在的炎黃古國,一共纔多少位四階天人?經過半月前的這件事,光榮虎王石應虎加自己在內,一下擁有了五位四階天人級戰力。
雖然,石應虎一直以來的表現,都極爲出色,但這種個體力量的極度膨脹,還是讓中央感到非常不安,然而木已成舟,心靈鎖鏈已經建立,現在除石應虎以外,已經沒有人可以控制駕馭三神以及龍應鱗了,更何況,光榮虎王石應虎一直都表現得忠心耿耿,若是要強行剝離其擁有權,反而導致其離心,這種事就未免太過愚蠢了。
因此,在幾經內部磋商之後,中央高層那邊,最後還是捏着鼻子認下來了,默許石應虎掌控三神戰力。
另一邊,獲得了龍應鱗苦修多年,創造出來的聖心劫資糧,石應虎在其中也自覺收益極多,越是修煉,越得進益,同時,在修煉的過程當中,石應虎只覺得自己眉心處祖竅穴膨脹鼓起,似有強大的力量在孕育。
“終於……第四項異能就快要出現了嗎?我一直以爲傳奇巔峰境界的身軀,只能容納三大異能,就是不知,這第四項異能會是什麼。”生死之壓力,是武道上的巨大資糧與刺激,半個月前與孫悟空、龍應鱗的那一戰,真的讓石應虎陷入瀕臨死亡,窮途末路的絕境,因此,也刺激了他第四項先天神通的生成,事實上,若是沒有那一戰的話,石應虎就去順風順水的突破天人界限了,那個時候,更無生存危機,第四項異能神通的孕育成型,也就更加遙遙無期。
而在石應虎在斜月三星洞實驗研究基地,修養,練功,等待異能孕育成型的這段時間,天下大勢,也是風起雲涌不斷。
地下世界,穴居人帝國這段時間以來異動不斷,根據好不容易探來的些許情報,再經由智庫分析,得出的結論是三眼的火龍之王康特羅西斯菲迪,人家終於完全恢復了,已經完全由它所掌控的地下世界穴居人帝國,因此整裝待發,隨時有可能殺上地表世界,人類的末日危機,就在眼前了。
這件事情雖然要命,但畢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更何況智庫的分析也未必就一定準,現在很多人都盲目樂觀,覺得人類和龍族的時間概念不一樣,也許康特羅西斯菲迪殺出的那一刻,已經是一百年後了:不是腦殘,而是不這麼想,真的覺得活不下去,明知道馬上就要世界毀滅了,還有多少人可以努力的工作呢?
因此,滅世之龍的消息,只在國家高層中流傳着,國家中下層,即便有一鱗半爪的流言,也全部當謠言給封禁了。
除此之外,石應虎的故鄉鎮江市,被血月世界精靈神系全面攻陷了,石應虎的親眷家人,基本上都已經被送到了血月新大陸,因此倒也不用惦記掛念。真正讓石應虎感到糟心的,卻是鎮江精靈神系麾下的人類支持者領袖:魔蛛之王,羅動。
石應虎做夢都沒有想到,同血月精靈裡應外合顛覆家鄉的人,會是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