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和艾瑪暢談了一個下午,他們討論的話題有很多。
從這一百年來艾瑪的冒險旅途,到易秋這些年屠戮神的經歷。
從魔法學院第一批學生的情況,到易秋弟子如今的成就。
從時代的變遷,到故人的逝去……
對於艾瑪而言,易秋是她目前少有的能夠暢談對象。
她並不喜歡傾訴,因爲那會讓她覺得軟弱。
而且,那些孱弱的生命根本無法引起她的對話興趣。
在之前的數十年裡,艾瑪也曾經熱情滿滿地進行着魔法的教育活動。
但直至她第一次參加學生葬禮的時候,她才意味到某個冰冷和殘酷的現實。
那就是:當她在這些學生身上投入的精力和感情越多。
那麼當她們死亡的時候,她所遭受的痛苦和遺憾便愈發沉重。
在漫長的時間作爲背景下,很難說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或許在時間的發酵下,它會逐漸被賦予其他的滋味。
但艾瑪仍然不喜歡它……
她是一團火,熾熱如驕陽。
體內咆哮的血脈,決定了她不會向那些被她判定爲軟弱的東西屈服……
“我已經在這裡停駐了太久……”
艾瑪摸着,此時已然顯露出幾分真正斑駁痕跡的牆面。
那上面劣質的造舊痕跡,現在看起來甚是懷念。
她記得自己一點一滴地建造這座學院時的情景,她仍記得那些歡笑的、驕傲的臉蛋……
她們叫她院長……
“如果覺得睏倦了,就去休息吧,她們也並非一定要在你的羽翼下成長……”
易秋看着艾瑪,他與她的想法自然是不同的。
當然,這或許也是他不適合作爲一個教導者的原因。
“也許?”
“不過,我確實想睡上一覺了。”
“我體內的血脈也一直在催促着我,我想是時候了……”
艾瑪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
血脈越是接近巨龍,其奔涌在血脈中的相關習性便也愈發濃郁。
就如同現在,艾瑪並不需要常規的睡眠。
而對於巨龍以及巨龍的血脈而言,所謂“常規”的睡眠會以年爲計時單位。
“那麼你呢?”
“有何新的打算?”
艾瑪凝視着易秋,這個他們一行夥伴中最爲巔峰的存在。
唯有面對過邪物的恐怖,接觸過諸神的偉力,才能理解那種超然的概念。
對於易秋的世界,艾瑪曾經是有所瞭解的。
但後來,它以令人難以企及的速度徹底膨脹開去。
而至此之後,艾瑪便再也未能洞悉那浩瀚的無垠世界……
“延續之前尚未完成的事情……”
易秋感知着體內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增多的未知活性組織說道。
這個數量的未知活性組織,距離構建最微弱的神性概念都還存在非常遙遠的距離。
當然從之前的未知活性組織數量作爲比對的話,這一百年的成長是巨大的。
從曾經只能藉助相關精細儀器,才能夠觀測的狀態。
成長爲如今,已經能夠憑藉肉眼清晰觀測的程度。
在數量上的真實反饋,是非常驚人的。
當然,爲此消耗的位面核心也不再少數。
在進行冥想修行期間,易秋並沒有進行新一輪的狩獵活動。
而這意味着他的位面核心,是無法得到繼續捕捉的。
不過基於他之前的狩獵活動,他還有不少位面核心的存餘。
而百年的時光,足夠他消耗這些位面核心。
目前,易秋的生命狀態已經到達了219個標準年。
他目前的基礎生命形態,已經到達了50.72米。
從某種角度來說,在生命的成長性方面,他的這種變化已經達到了非常驚人的地步。
除了巨龍等天生血脈便帶着相關體型信息的種族之外,很少會有生命能夠擁有這樣的成長性。
而在這種高速的成長性之下,其代價無疑是昂貴的……
“我需要更多……”
易秋擡起頭,透過古堡的牆壁看向遙遠的虛空如是說道。
…………
…………
“我們爲什麼要來到這裡?”
怒姆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不解地朝着意識海中的縱問道。
“因爲這裡,是能夠讓你獲得至高力量的地方……”
縱看着上面層層套疊的天空,緩緩說道。
它知曉那裡是那裡一個史詩的起源,一個神話的源頭……
就是在那座立於天空之中的孤廟裡,弒神者豐滿了他的羽翼。
不過縱也知道,在另外一個領域這座無名的廟有着更爲驚悚和恐怖的象徵。
值得一提的是,因爲那位並沒有對這座廟起過名。
所以哪怕後人對此充滿了疑問,也並未改變它的現狀。
但在黑暗的領域裡面,它被賦予了諸多的恐怖稱號。
其中,也不乏充滿譏諷的“邪物之鄉”亦或是“邪物歸宿”等惡意滿滿的稱謂。
但更多的時候,黑暗生物們更多會稱呼這裡爲“邪物牢獄”。
一個並不那麼花裡胡哨,卻帶着某種絕望意味的稱呼。
一百年的不斷死亡,足以令一頭邪物的本質徹底泯滅。
而在這裡,第一頭真正徹底死亡的邪物將被黑暗世界所銘記憨食之影-諾達布拉……
邪惡生物們認爲這是一頭勇敢的邪物,它悍然地朝着那恐怖的存在彰顯着屬於邪物的意志。
當然,黑暗中也有更多的呼聲稱其爲一個徹底的蠢貨。
畢竟到目前爲止,這也是第一頭徹底死亡於邪物牢獄的傳奇邪物。
甚至,縱還知道在之前還有邪物試圖阻止營救過。
當然,它們出於怎樣的想法縱並不清楚。
不過後來,異域神的大量死亡讓它們徹底冷靜了下來。
在那被神屍體所充斥的星界裡面,它們才能知曉自己面對的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據說有很多邪惡生物惡意滿滿地揣測,那些堆積的神屍會誕生某些扭曲的恐怖的存在。
不過就目前來看,該擔心的應該是尚未誕生的扭曲存在……
“可這裡什麼都沒有……”
怒姆四處打量着,這裡似乎是一處非常尋常的荒野。
倒是不遠處白雪皚皚的雪山,顯得更有幾番意境些。
“不,這裡有一個柱子……”
“而你要做的,就是爬上去……”
隨着縱的聲音,怒姆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根一直延伸到蒼穹之上的巨大圓柱!
圓柱上似乎雕飾着一些奇異的圖樣,讓人不免有些畏懼……
“爬上去?”
怒姆的聲音充滿了某種疑惑,他擡起頭那延伸的圓柱一直沒入厚實的白雲。
然後,消失在了蔚藍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