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飛皺着眉頭看着眼前厚厚的筆錄和剛剛醫院傳來的身體檢測報告,在他的桌子上那杯由同事送來的咖啡已經由溫熱變成了冰涼。
但是之飛沒有要喝它的意圖,他現在很疑惑。
就在昨天晚上有多人被襲擊,作爲一個老刑警,出現這樣重大的惡性**,他第一時間就被抽調了過來。
目前報案的受害者只有八個人,但是根據相關的監控來看,這個數字不斷在擴大。
就現在之飛他們根據監控錄像來推測,至少有50人在昨天夜裡遭遇了某個或者多個犯罪份子襲擊。
但是很令人奇怪的是,這些受害者並沒有遭遇財產損失和受到侵害。
根據他們目前所彙總的信息,所有受害者被襲擊的方式都呈現出相同的規律。
他們都是突然被襲擊者襲擊並且失去了意識,當恢復清醒後,他們發現自己正靜靜地躺在地上。
但是之飛注意到,某些受害者在筆錄中紛紛提到,在甦醒的時候,他們感覺到了肩膀有微微的刺痛。
第一批的報案者已經被送往醫院,現在他們的身體檢測報告已經彙總過來了。
然而並沒有發現他們因爲遭受襲擊而產生的異狀,甚至連襲擊者如何擊暈他們的痕跡都沒有顯示,倒是有一個受害者被檢測出了晚期的肺癌。
因爲有多名受害者表示清醒後肩膀存在刺痛,所以警方要求醫院對此進行了專項的檢查。
但是並沒有什麼發現,所有受害者的肩膀檢測都很正常。
不過有一位老中醫在對受害者把脈的時候,覺得所有受害者體內的陰陽之氣有些異狀。
但是在抽取幾個受害者進行了更詳細的檢測後,仍然沒有發現。
基於老中醫在醫院的地位,最終他的發現被記載到了醫院的身體檢測彙報裡面。
不過很顯然,無論是之飛還是後面的那些警察都自動忽略了這一條。
他們更信任的,是擁有詳細數據的檢測報告。
…………
…………
之飛揉了揉有些痠痛的眼睛,拿起桌上已經冰冷的咖啡喝了一口。
苦澀的液體緩緩流下喉嚨,之飛覺得精神緩和了一些。
之飛喝咖啡是不會放糖的,因爲只有苦澀的味道才能刺激他的精神。
作爲一個老刑警,之飛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案子。
他遇到過棘手的案子,但是像今天這種卻是從來沒有看見過。
沒有作案動機,也沒有任何痕跡,受害者除了遭受驚嚇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損失。
到目前爲止,沒有發現任何有關的嫌疑人,似乎襲擊者是一羣黑夜中的幽靈,又或者那只是報案者的集體玩笑。
不過無論是根據監控視頻顯示,還是各個受害者所描述的情況來看,這顯然不是一場鬧劇。
而且襲擊者在襲擊過程中所表現的未知的襲擊方法,讓警方產生了警惕。
如果這種襲擊方法被運用到其他的犯罪行動上,很可能會無往不利。
在諸多推測之中,襲擊者是在實驗某種新型的眩暈迷藥之類的推測是擁有最多人肯定的。
目前這個案件還沒有上報,因爲涉及的人數過多。
如果處理不好,對於當地的警方而言會陷入一個很糟糕的局面。
而且似乎有某種力量在暗中施加着壓力,迫使他們快速結案。
作爲一個老刑警,之飛自然發現了受害者中有不少老面孔。
他們或多或少都在局子裡面走過,可以說都有案底在身。
而這些人,也是被發現的受害者中佔據主要數量的。
所以之飛明白他們爲何不來報案,畢竟他們有很多人的案底記錄裡面有是顯示有毒癮的。
不過正因爲受害者身份的特殊性,讓之飛起了疑心。
但是當他試圖深入進行調查的時候,便被安排過來整合受害者的筆錄。
看着杯中宛如漆黑泥澤的咖啡,之飛搖了搖頭。
在這個世界上,有光明的地方自然也會存在陰影,有人選擇了光明,自然也就會有人選擇黑暗。
沉默了許久,之飛拿起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見慣了黑暗,容忍性也許提高了,但是瞅着他們醜惡的面孔總是不免讓人犯惡心。
灰色是最難除去的顏色,因爲它非黑非白,掩蓋着一切顏色。
但這世上,總歸是煌煌大日的天下。
選擇光明者,有時候會需要作出一些犧牲。
因爲光,本就源於燃燒。
之飛覺得他還年輕,而青春總該是燃燒的……
…………
…………
疤臉有些怏怏地癱在自己散發着汗臭的牀單上,他感覺自己在昨天被人放倒了之後似乎有某些奇怪的變化。
當他在今天開車的時候被人超車之後,他就發現了。
如果是以往的話,他能夠在對方脫離之前,將對方十代以內女性親屬問候個遍。
如果對方停車找事的話,他會提起旁邊的棒球棒給對方一記狠的。
疤臉從來不是一個善茬子,他做過馬仔砍過人,也幫過販賣婦女的人看守過“貨物”。
大惡沒有,小惡不斷。
但他從來不會後悔,他從不相信報應。
只是今天這些遭遇,讓他隱隱有了一種“報應來了的”感覺。
當那個超車的徹底脫離他的視線之後,他也沒有做出什麼舉動。
只是靜靜地開着車,好像那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他似乎無法再發怒了,就好像他身上那些產生憤怒情緒的器官已經失去作用了。
但是在他們老大開的私人醫院進行檢查後,除了發現他血壓莫名降了一點外沒有任何異狀。
只是他知道,他失去了一些東西。
在匆忙地趕回住的地方,當他一臉默然地打開電腦看起自己收藏的以前最喜歡的小電影之後,他發現問題大條了。
他的內心毫無波動,小兄弟自然也沒有任何反饋。
當他換着打開人獸、gay片之後,他繼續一臉默然地關閉了電腦。
他發現了自己有問題,但是他卻連絕望或者恐懼的情緒也無法產生。
他覺得他自己應該會有想死的念頭,但是他的身體沒有產生出一點能提供他自殺動力的情緒。
他覺得自己應該感到迷茫,但是他沒有。
好像他已經變得殘缺了,不再是一個擁有完整靈魂的人。
疤臉靜靜地拉開了窗簾,外面是宛如深淵的黑夜。
烏雲籠罩了一切,所有的事物淹沒在那吞噬一切的黑暗中。
在疤臉視野盡頭,沒有一絲光,因爲這是最爲寂靜的深夜。
而此時,夜還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