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地一片漆黑,唯有苦生山脈一處處土城內,會有零星的燈火在風中朦朧。
嗚咽的風不斷地吹動,偶爾還有一些沙土被掀起,卷在土城中。
雖能到來山脈的風沙不多,但落在門板上還是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偶爾聽到會有不安,可聽得久了,也就習慣了。
至少對許青而言是這樣,屋外呼嘯的風,在這個小半年裡已經成爲了生活的一部分,此刻他神識從詛咒玉簡上收回,目中露出異芒。
距離從逆月殿回來,已過去三天,這三天裡許青始終在分析那些詛咒信息,如今終於全部琢磨完。
“逆月殿的人對詛咒的研究,竟到了這般入微的程度。”
許青喃喃,他覺得自己用毒丹以及靈石換取的那些詛咒信息,很是值得。
這些信息頗爲全面,明顯不是一代人完成,應該是多年傳承下來,包含了對詛咒五花八門的測試以及大量的猜想。
“有人通過多次的實驗,確定這詛咒具備生命……”
“還有人在調研了上百個種族後發現,各個族的詛咒,存在了細微差別,似乎有些族羣從出生開始,詛咒就很少,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會慢慢增加。”
“還有逆月殿的人專門研究詛咒爆發的變化,整理出了一百三十七種不同的反應,似乎不同族羣在詛咒爆發的一刻,細節之處都不一樣。”
“這詛咒,可以根據不同族羣,形成專門針對此族羣的折磨,比如定陽族天生在肉身痛覺上缺失,那麼詛咒在他們一族的爆發,就是靈魂。”
“還有一個原理也被逆月殿研究出來,那就是……不同族羣的詛咒是可以混合的。”
“祭月大域的衆生,他們體內的詛咒並非一成不變,不同族體內的詛咒,可以通過口服以及血脈的方式,相互迭加與影響。”
許青目露奇芒,這種方式,爲他打開了很多的思路,在這之前他沒有想過詛咒居然還可以這麼被利用。
比如,有人將在發作後主要針對靈魂的詛咒,混入給了不畏懼靈魂受損的族羣,然後這個族羣的詛咒就被混合,從而在爆發的一刻,減少了折磨。
“不同族羣的詛咒不同,也因此出現了相互的交替交融……這就是解難丹的原理。”
許青低頭,從面前衆多記錄詛咒信息的玉簡裡拿出一枚,此簡描述的就是這個方法,而許青也終於明白爲何解難丹價格如此之高,且數量稀少。
“任何一枚解難丹,都需綜合多個族羣的特點,從而達到全方位的抵消,讓吞下之人爆發的詛咒得到緩解。”
“另外更高層次的話,就需要由丹師爲其量身定製,根據使用者的族羣特性,去進行調配。”
“也就是說解難丹,其實就是一個混合了多個族羣詛咒之力的詛咒之丹,不過細微之處,需大量的調配以及琢磨,使這些詛咒混合後不是被加大了威力,而是相互抵消。”
“以詛咒對抗詛咒,以相生化作相剋。”
許青感慨,他明白自己所獲得的這些信息,只是逆月殿對詛咒研究所得之中的冰山一角,但哪怕他僅僅獲得了一角,也能深刻的感受到逆月殿修士的智慧。
“這麼研究下去,或許未來真的有一天,他們可以創造出完美抵消詛咒爆發之丹,這樣也就有了逃離此域的可能。”
“前提是……赤母沒有改變詛咒的方式,而知識的傳承也沒有因赤母到來的毀滅而失傳。”
許青深吸口氣,在研究了這些信息後,他已經意識到解難丹,將是自己對詛咒的突破口。
“我有與紅月同源之力,某種程度我自己也可藉此釋放詛咒,理論上我的賜福,既是加深了詛咒,也是對其的一種消耗。”
“而之前的方向,是我走錯了,我想要一次性解決詛咒,但礙於我紫月層次不夠,所以難度太大。”
“那麼若是將詛咒削弱……”
許青沉吟片刻,目中露出果斷。
“我需要一枚解難丹,去驗證我的猜測。”
帶着這樣的想法,許青取出鏡子,再次進入到了逆月殿內。
下一瞬,逆月殿所在山脈的山腳處,一座小廟供臺上的雕像雙眼瞬間開闔。
沒有輕舉妄動,許青站在供臺上先是感受了一下四周,確定無礙,他控制雕像之身,向前一步走下。
落地後他再次活動了一番身軀,又查看這雕像是否存在變化。
依舊還是瀰漫裂縫,樣子也與曾經一樣,是一個穿着長袍的老者,背後還有個葫蘆。
一切如常。
許青這才推開廟宇大門,走了出去。
遙望這裡的藍天與明媚的光芒,還有那來來往往的雕像,他沒有遲疑,加入其中。
這一次他目標很明確,尋找一個自己能交換的解難丹,途中他路過三天前交易毒丹的廟宇,本能的看了一眼。
那廟宇雖有華光,但似乎主人沒來。
許青沒太在意,飛速離開,一一尋找,只是這裡的廟宇太多,一時之間根本就很難全部查看,就算是遇到有賣解難丹的,所需的要求許青也無法滿足。
至於當初那個二十枚紅色天火晶兌換的廟宇,許青去了後發現對方不知出了什麼情況,關閉了交易,不允許外人進入。
許青有些遺憾,尋找許久,只能在其他廟宇兌換一些詛咒信息,隨後離去。
時間流逝,很快十天過去。
這十天裡,許青在消化信息,研究兇獸詛咒之餘,幾乎每天都拿出一半的時間沉浸在逆月殿中,不斷尋找可被自己交易的解難丹。
期間他多次關注那個需求天火晶的廟宇,那裡始終關閉。
一樣沒出現的,還有與許青交易毒丹要修煉百毒不侵體的大師,只不過這大師的廟宇並非關閉,可以進去,但雕像始終無靈。
許青有那麼幾次進入,發現這廟宇內漂浮的光團,其內的交易信息已經很久沒有更換,甚至有的光團內的藥草,都已經空了。
彷彿,與許青交易完成後,這大師就再沒來逆月殿……
“不會吃了毒丹出問題了吧?”許青心底有些詫異,更有一些忐忑,對方與他無冤無仇……
可許青明明提醒對方了。
“應該是我想多了,畢竟能修行百毒不侵體的人,都是強者。”許青沉吟,覺得可能自己多慮了,說不定那個大師是因其他事情沒有出現。
帶着這樣的想法,許青離開。
之後的數日,對方依舊沒有出現……
直至這一天,許青繼續尋找解難丹,於一個個閃耀華光的廟宇進進出出時,整個逆月殿忽然震動起來。
耀眼刺目的光從天空爆發,更有一股恐怖的波動隨之而起,籠罩整個逆月殿山。
許青有所感受,走出廟宇擡頭。
不僅是他這樣,此刻很多廟宇內的雕像,大都走出,看向天空。
只見蒼穹上,在那太陽之下的九座古老廟宇,其中一個廟門突然打開,無盡的光芒從內散出中,一道巨大的身影,於廟內顯露。
它的出現,整個逆月殿搖晃,祥瑞於天幕幻化,華光萬丈擴散。
“拜見副殿主!”
一道道帶着尊敬之意的聲音,瞬間從一個個雕像口中傳出,匯聚在一起後,化作了巨大的音浪,傳遍八方。
許青也在其中,心底翻騰,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逆月殿的高層,雖有雕像之身阻隔,感受不到具體的修爲,但能引起逆月殿這般變化,可想而知這位副殿主的修爲,必定非凡。
與此同時,隨着廟宇大門的開啓,隨着雕像的走出,在那無盡的光芒閃耀下,低沉的聲音如同天雷一般,迴盪四方。
“通告我逆月之修三件事情。”
“一,整個祭月大域已然風起,各地不甘命運之修頻頻出現,星星之火,即將燎原!”
“二,在我等這半年的出手下,成功搗毀五處紅月分殿,斬殺神使十一位,神僕數十,神奴數百!”
“三,根據確切消息,主宰世子與明梅公主傷勢恢復,一切無礙,我等正努力與祂們聯繫,一旦聯絡成功,我逆月殿將迎來輝煌!”
“諸位,紅月並非永恆!”
雕像聲音迴盪,陣陣激盪的情緒於大量雕像心中升騰,甚至不少關閉的廟宇也都打開,主人歸來。
最終所有雕像都自發的向着天空一拜,口中迴應一樣的言語。
“希望亙古長存!”
聲音之大,震耳欲聾,響徹雲霄。
希望的種子,被再次種下。
許青身在其中,遙望蒼穹廟宇內的巨大雕像,感受極爲強烈,而那雕像在宣佈了這些事情後,並未多言,重新迴歸,廟宇之門關閉。
雖他離去,但傳出的信息在這裡將以最快的速度,擴散整個祭月大域。
許青若有所思,看着四周一尊尊激動的雕像,正要離開,可目光一掃發現自己關注許久的那個需要天火晶的廟宇,一樣也開啓了。
他立刻飛去,踏入廟宇後感受其內的光團,找到了解難丹的兌換,沒有任何遲疑,許青取出二十枚紅色天火晶,完成了交易。
拿到解難丹的一刻,許青心底踏實,轉身離開。
此刻的逆月殿隨着副殿主的通告,所有能到來的雕像,都選擇了迴歸,變的極爲熱鬧。
放眼看去,好似諸天神魔,在八方飛舞。
只是那個與許青交易了毒丹的廟宇,依舊如常……
許青不知該說些什麼,默默的看了一眼,飛速回到自己的廟宇,選擇了迴歸。
與此同時,在青沙大漠內,一道五彩斑斕的光正在急速前行,它的後方青色風沙,此刻隱隱透出了白色。
似乎,青風正在向着白風轉變!
其內的鸚鵡,此刻神色帶着驚恐,一邊飛,一邊咒罵起來。
“什麼鬼東西,老子不就是偷懶飛的慢了點,又在個流沙坑裡拉了泡屎嗎,怎麼風都變白了!”
在鸚鵡驚恐的逃遁,多次的瞬移,試圖逃過逐漸變白的風沙時,苦生山脈土城內,許青的身影在後屋顯露。
他盤膝坐下目中露出期待,擡手取出了交易來的解難丹,凝神觀察。
這解難丹顏色斑斕,混合了多種色彩,看起來很是怪異,不過其內散出的詛咒氣息很是明顯。
許青沒有輕舉妄動,這解難丹太過珍貴,他已沒有餘力換取第二枚,只能通過這唯一的一枚,儘可能的將其研究徹底。
於是他先是望,仔仔細細的觀察此丹的外層,接着放在面前一次次的聞,目中露出沉思,心底飛速分析。
“沒有任何草藥成丹之感。”
“但的確是蘊含了詛咒且不是一種,而是很多縷……至於重點是其內的材質。”
“這是一種可以將詛咒之力吸附之物。”
許青繼續分析。
“每一縷詛咒的量都不同,應該是存在了一個以不同族羣詛咒之力爲草木,進而所化的配方。”
“有意思,這些詛咒明明都是同源,可卻存在了不同的爆發變化。”
“可這畢竟也是詛咒,雖吞下後可緩解痛苦,但實際上詛咒沒有減少,反而更多。”
“尤其是隨着詛咒量的提升,會引起很多的連鎖反應,比如生機的消耗以及修爲的跌落……這就是解難丹的副作用了。”
“飲鴆止渴……”
許青心底感慨,隨後左手擡起,體內紫月之力匯聚,形成了一條條紫色的絲線。
差不多數百道的樣子,在他面前飄舞后,隨着許青心念一動,這些紫色絲線直奔解難丹。
飛速破開,融入其內,每一條絲線,都去接觸解難丹中的不同詛咒,開始模仿。
這對別人來說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許青的紫月與紅月同源,那麼紅月可以形成的變化,他一樣也可以。
只不過之前沒有參照物,也缺少足夠的實驗,但如今這一切答案,解難丹中都包含,對許青來說,這就是一個沒有上鎖的門。
時間一點點過去,許青的神色越發凝重,他散出的紫色絲線在這不斷地模擬中一一調整,根據不同的詛咒而改變。
整個過程他無比的謹慎小心,控制數百絲線的波動,盡最大可能不去將丹藥內的詛咒引爆。
直至三個時辰後,在如此全神貫注的控制下,終究還是出現了一些紕漏。
瞬息間這珍貴無比的解難丹震顫起來,下一刻所有詛咒翻騰,轟然崩潰,化作黑灰順着許青的指縫落在了地上。
許青沒有遺憾,他目中露出異芒,三個時辰的時間,他已經將這解難丹內蘊含的三百多種不同族羣詛咒之力,全部模擬完成。
此刻低頭看向地面的黑灰,許青輕咦一聲,捏起一撮放在面前,越看越是熟悉。
“這是……”
許青目光一閃,取出一個口袋,將裡面裝着的黑灰倒出,對比之後他發現雙方一模一樣。
許青的黑灰,是他之前研究那些兇獸體內詛咒,在它們的詛咒完全爆發後身軀所化,當時他沒感受到這黑灰有什麼用處,但也將其收起。
此刻去看,這就是吸附詛咒的材料。
“也就是說每一枚解難丹,其實都是以詛咒爆發死亡生命的骸骨作爲基礎材料。”
許青沉吟,半晌後他抓起一團黑灰,體內紫月之力散開,化作數百到絲線,飛速的融入其內,按照他之前的研究,快速模擬出一縷縷不同的詛咒,依附在黑灰上。
在這過程中,那團黑灰開始縮小,其上的顏色逐漸的改變,直至化作了斑斕時,大小也改變。
許青一捏,一個不規則的丹藥,出現在了他的掌心。
外表看起來與解難丹相差無幾,氣息也一模一樣,但本質不同。
因爲所有的詛咒,其實都是許青的紫月之力所化。
“如果把紅月詛咒比喻成敵軍,那麼我紫色之力如今的狀態,就是換了件敵軍的衣服以及改變了外貌,如此一來敵軍就難以發現端倪,從而使我成功混入對方之中。”
“以這種方法,在敵軍內部瞬間爆發,就可讓其來不及吞噬,就直接將詛咒抵消一些。”
許青腦海思緒清晰,取出一隻實驗用的兇獸,那是一個蠍子,出現後身體顫抖,尾巴不敢擡起。
許青看了一眼,將手裡的丹藥放在它的嘴邊。
“吃。”
許青平靜開口。
蠍子不敢拒絕,只能乖乖吞下,隨後身體越發哆嗦,也就是十多息的時間,它就轟的一聲崩潰,化作黑灰。
“沒有僞裝成功。”
許青皺起眉頭,回憶之前自己煉製的過程後,他再次取出黑灰,細微調整後繼續煉製。
時間一天天過去,許青的嘗試不斷進行,每一次失敗,他都會進行微調,終於在這第十天的黃昏,他的丹藥成功的僞裝。
那吃下丹藥的兇獸,沒有崩潰,甚至體內的詛咒都平穩下來。
許青心中升起波瀾,看着手中製作的解難丹,這是他半年來一點點研究的成果。
雖因方向的緣故,還是與解難丹存在了一些差距,可效果相差不遠。
“解難丹的方向,是緩解詛咒的痛苦,我的方向……是徹底化解詛咒,緩解痛苦只是附帶。”
“哪怕現在還做不到,可這個方法,應該是沒錯的。”
“另外我的紫月之力,也需提升……還有更多的關於詛咒的信息,也要蒐集,如此纔可逐漸完善。”
許青神情期待,揮手間正要多煉製一些解難丹,可下一瞬他驀然擡頭,目中露出凌厲之芒,看向外界。
身體一晃之下,直接就從後屋消失,出現時已在藥鋪櫃檯旁。
靈兒正在開心的記賬,察覺許青這般出現,她立刻身體化作白色,鑽入許青衣袖內。
金剛宗老祖也是剎那間露出凌厲之意,鎖定了一個方位時,許青神情略緩,看向窗外。
一道五彩斑斕之芒,在那裡憑空出現,隨後一個閃爍就進入到了藥鋪內,出現在了已長一尺多高的小苗旁邊。
小苗的搖晃一頓,一動也不敢動,而那道五彩之光化作一隻鸚鵡,傲然之聲從其口中傳出。
“一鵡出世爹算屁,快叫爸爸爺來了!”
說完,鸚鵡看向許青,趾高氣昂。
“喂,那個誰誰誰,陳某牛讓老子來喊你,去點個什麼玩意火兒。”
“點什麼火?”許青認識這鸚鵡,聽到它話語,他皺起眉頭,沒太聽懂。
“老子特麼怎麼知道點什麼火兒,某某牛就是讓老子來喊你去點火,點火點火快去點火!”
鸚鵡傲然開口,隨後轉頭一口咬在小苗上,吧唧吧唧的吃了起來。
小苗顫抖,不敢躲。
靈兒連忙從許青衣領口鑽出,怒視鸚鵡。
“你住口!”
鸚鵡斜眼掃了眼靈兒,又看了看許青,接着擡起頭,身體擺出招牌的一根棍,以鼻孔對人,繼續傲然。
“我就不!”
金剛宗老祖瞬間過去,可在靠近的剎那,鸚鵡驟然消失,瞬移到了小苗的另一側,又咬了一口。
“我偏不!”
這種速度,讓金剛宗老祖也都心驚,正要繼續追去時,鸚鵡不斷地閃爍,繞着小苗瞬移,一口接着一口。
“我不我不我不不不!”
鸚鵡正得意時,忽然身體一顫,小眼睛睜大,咳出一口鮮血。
“我……嘎……”
“你有毒!!”
它怒視小苗,小苗顫抖,而鸚鵡此刻再次咳血,身體都開始腐爛,它也察覺到了不是小苗有毒,而是自己四周存在了毒,於是剛要開口,但卻一頭栽了下來,摔在了地上後,驚恐的看向許青。
與此同時,小苗飛速拔起根系,猛地跳了下來,在鸚鵡身上瘋狂踩踏報仇。
鸚鵡哀嚎,想要逃遁但卻做不到了,只能在地面上不斷地翻滾,直至金剛宗老祖出現,鸚鵡不敢動了,目中無比恐懼。
小苗也不敢繼續,慢吞吞的爬回去,繼續把自己種下。
許青面無表情,坐在了一旁,低頭看着在地面掙扎的鸚鵡。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鸚鵡急速點頭,它終於知道自己爹平日裡爲何怕眼前這個人了,這人不講道理,自己人也下毒。
“許師伯,那個您先給我解個毒好嗎……”說完,鸚鵡再次咳血,奄奄一息,身體都要爛了。
許青擡手一揮,鸚鵡身上的毒消散了大半,它頓時抖擻起來,可許青目光掃過後,它身體一顫,連忙變的乖巧。
“許師伯我錯了,二牛師伯真的讓我來喊你去點火,我也不知道點什麼,好像是和太陽有關。”
許青若有所思,看了看這鸚鵡,對方之前的速度,讓他也有點意外,於是問了一句。
“你都有什麼能力?”
“我會瞬移,我是我爹的子嗣裡速度最快的,而且我的瞬移之力無論多麼惡劣的環境又或者封印之地,都沒影響,之前我爹遇到危險,都是我帶他傳送走的,總之老子……呃,小的都能移。”
鸚鵡說完,小心翼翼的看向許青。
許青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可下一瞬他心有所感,走向窗旁。
風,從天邊向着土城內吹來,屋舍動盪,木門搖晃,也吹在了許青的臉上,掀起他的髮絲。
遠方天地,風暴連接蒼穹,大團團的風沙如同霧海,不斷地翻滾,不斷地蔓延,一道道閃電在內閃耀,一聲聲轟鳴回到八方。
好似有神靈在內,驅趕風沙前行,所過之處,天地色變,風雲捲動。
那是沙塵暴。
而其顏色正在從青色急速的改變,直至徹底化作了白色。
嗚咽之聲在這一刻無比強烈的迴旋,好似蒼穹起了悲,大地在哀嚎,要埋葬衆生,以萬物陪葬。
更有恐怖的威壓,隨着白色沙塵暴的出現,降臨整個大漠。
白色風沙,到來了。
它席捲大地,覆蓋蒼穹,波及了苦生山脈,使得外界的一切在這一刻,都是朦朧的白色,透着濃濃的不詳。
許青目光凝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下,影子在外狩獵,並未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