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地上無,我們都只是凡夫俗子。”馬峰搖頭晃頭,一副高人模樣。
“切!”郭宇和馬峰是真正的臭味相投,兩人接觸後就彼此覺得相見恨晚,興趣相投,隨着相處時間的推進,彼此間一些話語也相對放得開,此時就見郭宇豎起中指,不止是對馬峰,也是對另外幾人,這裡面就數他的年紀小,一些稍顯過度的舉動大家也都不會在意。
洪濤、杜天豪望了馬峰一眼,帶着詢問意味。
“我沒見過她,但那個傢伙該是傳說中那個地方的人無疑,能夠讓咱們看出來的,定是戰鬥組的最強戰士無疑,否則其隱匿能力該不是你我眼力能夠辨認。”馬峰不確定的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年輕一代京城有四個人是最傑出的,也是最受關注的,一男一女鋒芒畢露,一男一女潛龍於淵,是她嗎?”杜天豪帶着些微嚮往之色言道。
“別管是不是了,與咱們沒什麼關係,我想大家該跟我一樣最害怕女神,遠觀欣賞一下還好,近距離沒什麼殺傷力。”洪濤點了一支菸,在他點燃煙的那一剎那,光頭壯漢擡起頭,巨大的墨鏡正對着空中辦公室的落地窗方向。
“走吧,打聲招呼,地主之誼還是要盡一下的,人家能來,自然對我們的存在一清二楚,說不準,就是來提醒我們的,錢途無量,會有人羨慕的。”穆竣一語道破他所認知的天機,也驚了在場之人,說的看似有些玄乎,難道來一個詭異一點的就說是找自己的嗎?度假村每日迎來送往上千人,規模一擴再擴,保留內裡的VIP風韻,外圍的住宿趨於酒店化,開闢出來的另一條溫泉脈路多以羣體爲主,適合平民消費。如此大的客流量,怎麼能說是來找在場衆人的?
“奶奶的,我說這兩天我家老爺子怎麼關心起我幹什麼來了,看來真的是樹大招風。”馬峰啐了一口,滿臉的憤然。
洪濤和杜天豪臉色一變,相對於郭宇的無知無懼,這兩人的反應更合乎常理,如果京城都盯上了這裡,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裡的潛在價值得到了更高層的認可,有更爲強大的人相中了這裡,纔會有這般級別的“神人”前來探路。
“她會是嗎?我真無法想象仙子也會與俗世扯上關係。”杜天豪眼中的迷離將他想要上前卻又不向前的姿態表露無遺。
“呸!”
所有人都愣住了,鮮少看到穆竣會爆粗口,他到不是裝紳士,而是隨着做幹部的時間長了,越來越懂得收斂,在收斂之餘,也就成爲了習慣,成爲了身體的一部分。
穆竣在大家的注視下,邁步向外走去:“女神,到最後還不是被男人騎。”
強大的自信感染到了屋內所有的人,之前被女子聖潔美貌所影響的情緒淡去,一個個又都抖擻精神向外走去,是啊,要是被對方僅僅一個女人來了就擺平一切那臉豈不是丟大了,說出去所有顏面還不都丟盡了。再強大的女人,也只是女人。
……
白裙女子徑直向着山頂那自然溫泉走去,路上的工作人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這邊還沒通知到馬峰這一層,那邊馬峰已經通知了此刻在山頂的貴賓讓出了那峰頂池。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手上始終沒有閒着寫寫畫畫,一張張紙上以鉛筆完成了鉛色素描,沒有整體只有局部,一張紙上畫着不同的數個景緻,取其沿途之精華所在,書書點點點睛幾筆,輪廓之美將整個畫紙塗抹華麗。
點的精彩,面的混亂。女子渾然不覺,依舊故我,保持着獨有的風格,時不時會將用完的紙張拿下來疊好扔進垃圾桶內,既是垃圾卻又要疊好,與鉛畫的紙張內容一樣,充斥着對立的矛盾,卻又不少明亮的光彩。
依舊是風景線,依舊是衆人關注的焦點,光頭壯漢閒庭信步,就像是女子手中的鉛筆,落在大衆化的畫紙上,衝突的出現一個獨立的畫面,光頭壯漢在人羣之中亦是格格不入,大家第一眼一定會注意到他,那虎背熊腰的強壯,讓女子少了很多麻煩。
穆竣、杜天豪、洪濤、郭宇、馬峰,並肩而行,緩緩從山下一路走來,逐漸靠近白裙女子與光頭壯漢,按照雙方的速度,會在同一時間到達那最爲獨特的峰頂溫泉。
山腳下,一輛車子開進了度假村,完全違背了度假村的規矩沿着本該是行人的道路一路開了上來,早有人將此事通過對講機告訴馬峰,車子的型號和拍照。
“劉海龍的,讓他上來。”父輩即是老對手還在同一個區域共事,從小到大又是針鋒相對的彼此暗自較量,洪濤一聽車號就知道是誰來了,彼此之間很多東西都太熟悉了。
“我就說嘛,如此美麗的女子,張口閉口跟我們談判,我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拒絕。”郭宇雙手枕在腦後,扭了扭脖子,利益的紛爭存在於各個階層,根據你的層次來決定對手的層次,沒有人能夠獨孤求敗的站在峰頂傲視羣雄,這個時代從來不乏強者,真正的強者也從來不會挑選弱者爲對手,劉海龍的出現,已經將五龍山度假村擺在了檯面之上,成爲了雙方爭鬥的賭注,如今的這裡已經可以讓很多人爲之動容爲之大動干戈,未來前景無限錢途無量,正在起步階段,但凡是能夠插上手的,都不想輕易看着別人做大,有這麼一個能夠爲當地百姓創造利益得到認可的好項目,足以保證類似杜天豪這一羣數個衙內衣食無憂,還不需要太過擔心領導幹部子女經商的問題,經營度假村,總比經營一家需要動用父輩關係的公司要強得多、也簡單得多。
要戰,沒有人怕,洪濤細長的眼睛中散發出毒辣的光芒;杜天豪則彪悍的雙手負在身後骨頭節嘎巴嘎巴的作響;馬峰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穆竣呢?
他最輕鬆,也最淡然,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他從小就被灌輸這個思想,咱老穆家的東西還沒有被誰搶過,不管是誰,先抽丫打服了再說,大不了脫光膀子跟你玩命,哪怕僅僅是在地上撿到的一毛錢,你要跟我搶,也跟你死磕。具有着這樣的思維,穆竣的心態始終很好,在他那裡似乎沒有什麼是困難是險境,要幹就死磕,要麼你死要麼我活,我心態好不好都只有這兩個結果,所俗稱的不怕了,即是穆竣的狀態。
劉海龍還沒有囂張到看到穆竣幾人在前面拉成排走依舊開車衝上去的地步,車子停下,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的帥氣小夥劉海龍從車上下來,手裡拿着一副皮手套,很有大哥風範的大步向上走去,路過穆竣等人身邊時並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打招呼,仿似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追着前面白裙女子和光頭壯漢的身影而行。
“這小子不去怕電影可惜了。”這話也就是杜天豪會說,在端雲省內,老子的級別決定了兒子的級別,郭宇年輕郭開復還差那麼一點點,洪濤和劉海龍是多年的老對手了,而作爲杜天豪則要比他們稍稍高那麼一點點,說話的口氣也就稍顯大了一點點。
“上次就是他?”馬峰那也是惟恐天下不亂的主,來自京城自來就有一種眼高於頂的天子門生狀態,上一次在雲濟市酒吧,這背後實際操作的人就是劉海龍,馬峰不敢去對奚家的人,對劉海龍,他並沒有絲毫的懼意,相反還隱隱有些挑釁的味道,強龍要來壓一壓這地頭蛇,說話的語調升了升,保證前面剛剛拉開十幾步距離的劉海龍肯定聽得見。
穆竣拉了下馬峰的手臂,對着他輕輕的笑了笑,緩緩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要論挾仇必報,馬峰遠不及穆竣,穆家的家訓第一條:穆家的人絕不吃虧,有仇必報,有場子必找回。
當日在雲濟市酒吧,劉海龍幫着奚家的人出了招,還沒找回來了,機會來了穆竣自然不會放過,與其在言語上佔點便宜不如來點實際行動。
馬峰摸了摸鼻子,露出大學四年中每當兄弟幾個共同對敵都會露出的笑容,輕輕放下手臂,緩步前行。
峰頂,霧氣瀰漫,冬季在這裡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冷風固然刺骨,可當你與溫泉內飄起霧氣接觸後,就感覺暖暖的溼溼的會有種被包圍的感覺,很舒服。
白裙女子腳步輕盈的踏在一處巨石之上,盤膝而坐,在嶄新的一頁紙上,輕輕勾勒。
光頭壯漢則隨意的坐在溫泉池邊,手在溫熱的水中撥弄,神情安詳如酣睡之孩童,與他的形象一點也不符。
劉海龍站在巨石邊,輕聲說着什麼,白裙女子始終未見有任何反應,劉海龍也沒有任何不耐,依舊淺笑着,待到穆竣等人尋得邊緣涼亭坐下,才緩步回身走了過來,首先開口的對象不是老對手洪濤,也不是杜天豪這大少,更不是來自京城的馬峰。
“穆書記,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