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越得知白松軍販毒被抓的消息後,十分興奮。
她對張明說:“這是一個了不起的突破。白松軍是死定了!白松華即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白松軍撈出來。最妙的是他壓根不知道這事是我們所爲。這叫殺人於無形啊!張明,你是個殺人不見血的人!白松華要是知道了,肯定今晚就要派殺手取你的首級。”
張明哈哈大笑。
鍾越又說:“這次白松軍用的是警車販毒,白松華應該也要接受調查。我們可以乘勝追擊,拿出白松華的各項罪證,到地委去告他,看看可不可以將他拿下。”
張明說:“目前我們掌握的證據有:一:鉅額財產來歷不明;二。生活作風腐化。此外,羣衆還告他縱容黑惡勢力橫行。如果加上這個支持或參與販毒的罪名,他的罪名就不輕了!好像可以一試了!”
鍾越說:“這件事我們仍然要贏得地委的支持!我們先摸摸地委的態度。”
鍾越就給地委書記成志和打電話。
成志和已經接受了省委白副書記的“點化”,就對鍾越說:“鍾越同志,目前對白松華下手的時機還沒成熟。有關領導打過招呼了,要低調處理。所以你們先不要急。”
鍾越聽了有點氣不打一處來,說:“爲什麼?成書記,恆陽的情況你不是不清楚,白松華不除,難得有明媚的天!我強烈要求地委能頂住壓力,利用這個難得的時機,把白松華整下去。好讓我們能夠一心一意搞建設。”
如果是別人這樣和成志和說話,成志和肯定要批評。爲人下級者,怎麼說話如此“衝”?怎麼能說上級沒有頂住壓力呢?這不是在批評上級軟弱和沒有原則嗎?不過,鍾越是個女幹部,所以成志和不想生她的氣。他笑着說:“鍾越同志,不要那麼激動嘛!欲速則不達的道理都不懂嗎?你以往好像不是這樣的啊!”
鍾越立即聽出了成書記的含蓄的批評。她意識到剛纔的措辭有些不妥。平和了一些情緒後,她對成書記說:“不好意思!剛纔我衝動了一些。有些用詞不當,詞不達意,請您諒解!”
成志和說:“沒關係!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鍾越說:“感謝您!成書記。我主要心裡有些着急。那您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呢?難道就這樣無限期地拖延下去嗎?”
成志和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他說:“鍾越,我當你說實話吧!要想徹底解決白松華的問題,必須具備兩個方面的條件。一是他在省裡的後臺垮臺或者退休。我看爲期不遠了。估計就在這兩年之內。他一旦不在權力中樞,就不能對我們進行干擾了。想幹擾也鞭長莫及。第二個條件,就是發現了足以致白松華於死地的罪證。這兩個條件至少必須具備一個。最好是兩者都具備!好了,不多說了。我送你兩句話:少安毋躁,以待天時。”
談話就這樣結束了。
張明說:“第一個條件不是我們能夠認爲達到的。只能靜候了。兩年?誰等得了!看來,我們只能在第二個條件上做文章了。可是這也不是那麼容易。白松華一般不會親自動手幹什麼違法亂紀殺人放火的壞事,想要尋找能置他於死地的罪證非常困難。”
鍾越嘆氣道:“辦點事真是難啊!”
張明安慰她道:“好在我們已經取得了階段性成果了。這一次雖然仍然整不垮他,但已足以能打壓他的囂張氣焰了。我總覺得用不了兩年的時間就可以解決白松華。白松華現在在走下坡路,人在下坡的時候不會是勻速的,總是加速下滑的。這是規律。所以,我覺得只要我們不放棄,做最大的努力,我們就能找到殲敵的機會。”
鍾越說:“我對你有信心。張明,我向你許諾,只要白松華一垮,我就讓出這個書記的位置,讓你來當恆陽的一把手。”
張明說:‘怎麼說話來着?好像我這樣拼死拼活,就是爲了奪你的第一把交椅似的。你不要忘記了,我們是在並肩作戰。即使勝利了,那軍功章裡也應該是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打仗的時候一起打,但果實卻讓我一個人分享。你是一片好心,卻陷我於不義了。何況,沒有你的分享,這果實再大,吃着也不香甜啊!“
鍾越說:“感謝你能這麼想,也不枉我們好了這一場。我這樣說,是出於兩個考慮。一是我厭倦了這種充滿壓力的生活了。不只是厭倦,也疲倦了。我想歇一歇了。我想還是到哪個處室呆着好一些!你不是勸我去重新組建一個家庭嗎?說實話,當縣委書記,尤其是在恆陽這樣的地方當縣委書記,總是處在風口浪尖上,根本就沒有談情說愛的雅興。所以,我想離開這個崗位了。第二個考慮是爲你,我早點把位置讓給你,你就早一點上縣委書記這個臺階。在官場上,年齡是個寶。每上一個臺階都必須快。一步慢,就慢一輩子。你如果能夠迅速當上縣委書記,就擁有了一個大的優勢。將來就會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如果在縣長這個位置上呆久了,你就有可能打入另類了。我對你的期望是,四十歲能夠當上省部級幹部。如果從基層往上升,現在就必須當縣委書記了。否則就慢了一拍了。”
張明十分感動,說:“鍾姐,我知道你是在爲我着想。謝謝你!”
鍾越說:“不過,這是後一步的事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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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聯繫地區公安局副局長羅清,詢問案情進展,重點是詢問柔柔的情況。
羅清說:“上面打招呼了,說這件事要低調處理。所以暫時不會涉及到白松華。白松軍也一口咬定說是受了別人的陷害,毒品的事與他無關。這小子也知道,這項罪名承認了就等於死,所以一直不肯認罪呢!不過,這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他肯定是脫不了干係的。馬上我們就要查封他的娛樂城。”
張明問:“柔柔怎麼處理?”
羅清想起在柔柔那裡“詐取”的信息,就故作嚴肅地說:“張明,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告訴你,在審訊中,我從柔柔那裡得到了一些不利於你的證詞。”
張明說:“去你的吧!柔柔是臥底,你怎麼能審訊她呢!這個案子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有什麼對我不利的?”
羅清說:“不管怎麼樣,反正她說,她是你的女人。小子,你豔福不淺啊!不過,這是生活作風問題。你可以對此保持沉默,但是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爲呈堂證供。”
張明說:“這真是天下奇冤!你想想,我怎麼會和一個江湖女子搞在一起?”
羅清說:“你小子別裝了,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放心,我不會告你的密。這是在閒聊中得到的信息,所以我不會把這些寫在口供裡的。”
張明知道不解釋一下,羅清是不會相信自己的。於是他把自己和李二狗做的惡作劇告訴了羅清。他說:“我以人格發誓,我真的沒動她,但是她一直以爲是我動了她。”
羅清說:“你小子這件事做得有點不夠好!最好是給她一點彌補。”
張明說:“我也正在後悔呢!我會在其他方面補償她的。你們打算怎樣安置她呢?她可是功臣啊!”
羅清告訴張明,爲了防止柔柔受到報復,她將繼續作爲犯罪嫌疑人處理。不過,她在看守所的“待遇”很不錯,和住賓館差不多。過段時間,即使是放她出去了,她也必須要到遠方躲一躲,“消失”一段時間。要不然,還沒有抓進來的販毒分子是不會放過她的。張明,你覺得我這種方法可以嗎?“
張明建議道:‘最好是策劃成她從看守所中逃走的假象,這樣即使壞分子發現了她,也不會加害她。她雖然立功了,但只能做無名英雄了。低調處理對她有利。還有,我建議,公安局利用這段時間給她戒毒,這也是對她的一種獎賞吧!“
羅清說:“好主意!好建議!我會安排好的。”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