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龍山會“撐船”的時候,耿鳳凰提着一個手提包,早已來到跟前,只是被衣服遮着,沒有看清,但從他爽快而哀怨的聲音中,已斷定龍山會早已“浪費”了。
龍山會聽見有人來,急忙穿上長褲。等穿好了背心,耿鳳凰就來到了身邊。
她靜靜地看着龍山會,突然喊起來,“怎麼啦?你的臉,你的胳膊,你的脊背,怎麼啦?”
“沒有什麼?大概被槐蠼蟲蟄了,我全身的癢痛。”
“想辦法啊!”耿鳳凰着急起來。
“這種青蟲緊貼在槐葉的背面,別說碰着,就是渾身的細毛飄在身上,便紅腫起來。但有一個辦法,取它們反捲過來,用它身上的油擦過,即好。”說着便從身邊的槐葉下去找,耿族人也跟在後面去尋。一袋煙工夫,他們找了幾個蠼蟲,各拿兩根小棒將蟲翻過來。“都給我吧,站好!”
耿鳳凰接過龍山會的反捲的蠼蟲,望長滿鬍鬚的臉上塗滿。龍山會能嗅到女人身上的香氣,聽得見她的呼吸聲。“耿鳳凰,你這樣做,就不怕龐順行揍你!別人會怎麼說?”
“不!當我在順行身邊的時候,我是忠誠的流氓。因爲封建傳統使我成爲他牀上的伴侶。而愛情沒有根據靈魂和道德判我做他的妻子。那時候,我在心靈和愛神面前是多麼卑鄙而又骯髒,因爲我是靠臉蛋和身段而滿足他的慾望。我是多麼羨慕雪蓮姐。她現在是一個純粹清白的女人,因爲愛情的法典解放了她,她不在用肉體來換取愛情,是光榮的,忠誠的,高尚的。他們這樣唾罵,因爲世俗用肉體來武斷她的魂靈。而別人羨慕他,而是崇拜權力和金錢。你應該知道我的靈魂完全在你這裡。轉過來!”
“難道人與人之間除了愛,只有恨嗎?難道只有結合纔是愛情的結果嗎?難道除了愛情之外,就沒有真正的友情嗎?難道這情,這意非指愛情不可嗎?難道這人與人之間只是夢,只是幻,就不能至真至善至美嗎?”
耿鳳凰好象聽到空曠的山谷洞穴裡發出的迴響,那麼令人心曠神怡。望着龍山會憂愁中帶有剛毅的臉,看透了他表面下隱藏着一種復仇的火焰,有點辛酸,擔憂。她塗抹着,“怎麼我的脖子也癢痛呢?”
“你還是用手撫摩了吧!”
“沒有啊!只是擦了點汗。你幫我塗啊?”耿鳳凰把反捲的蟲遞給龍山會。“不是我真心向着順行,而是我感到民師們上訪,反而對自己不利。他們大不了調走,而你們又不可能離開你們的講臺。”耿鳳凰像一隻嬌兔蹦到龍山會的懷裡。
龍山會卻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情之愛,死之醉,友誼鄉與角逐場,真善美與假醜惡。但是他無論如何不能夠理解政府對教師如此的做法不於理解。“他們就像那槐蠼蟲,吃光了這一棵,等一個調令風把他們調到另外的樹上,他們更是飽餐秀色。我們需要藥將它們消滅,就是取他們自身的能量懲治腐敗。”
“別忘了,抹啊!我好痛好癢啊!再忘下一點。羣衆甘願與古樹爲伴,當他們看到在歲月的風雨和時光的推磨下日漸衰落而又苦苦求生的境遇時,爲改善古樹的生存條件做一些實實在在的事情,爲樹能夠挺住的歲月裡,不至於因缺乏關愛而提前倒下,他們都能夠站出來爲古樹請命。而我們在漠視古樹的生存現狀和前景命運。”
“除了工資,住房帶款的問題外,他們借我的傷,替我鳴不平,跑市區、到省城。我是多麼擔心他們因爲我受到處分。”
“這你放心,市區都來電話了,不在追究民辦教師上訪的事。要安心上課。上面不僅僅要解決你們的工資,而且正在起草轉正的方案。並且把教學樓的事情當作大事抓。學生儘快從民房裡轉進教學樓。你說那個龍天虹記者真厲害,一篇文章讓他們那麼急?我那兒癢痛呢,再往下一點。”耿鳳凰來並非只是想告訴他這些,而是真真切切想讓心愛的男人解決那難耐之苦,她看到當時急於穿衣服忘掉的短褲還掛在樹梢,也感覺到他的那兒和自己圓潤的**,在潛意識的挺拔。
龍山會也意識到,理智告訴他不得不轉移目標。“我不能當逃兵,我必須加入這些人。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把到手的錢去旅遊,泡澡,按摩,泡妞,去放高利貸,去錢生錢。他們能把我怎麼着?大不了去北京!”
耿鳳凰聽龍山會口出此言,比操起兇器更爲驚慌,她想控制龍山會的舉動,她說:“這沒有證據的事不要瞎說。他們鬧他們的,可你是校長。就是你不能,你上有父母,下有6個弟弟妹妹,還有那麼多愛你關心你的人。”
“我這校長算什麼,不是因爲上訪罷了嗎?就是爲了他們,我無所謂。”
“罷了校長在氣頭上。你不能到處亂撞,你還沒有擋矛的盾。賠償你的醫療費和民辦教師的工資以及住房貸款資金的問題,政府可以解決,我以我的人格保證。”
龍山會思謀半晌地說:“既然有你做保,我個人的事小,只要政府能夠在一個月內將拖欠工資到位,並保證教學樓正常施工,我可以忍辱負重。”
龍山會擡起頭來,用那善於探索的目光威逼着耿鳳凰,似乎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教師和學校的希望。不知是猛然間發現那蟲蟄紅的胸脯,還是褲子上帶着的蟲毛,使他癢痛的難以忍受,他扭動着雙腿。
耿鳳凰格格笑個沒完,看着他好笑的樣子,也瘋狂起來,“還不脫了啊!換上新衣裳吧!”說着轉過身來,柔柔的、緩緩的、輕輕的說:“別在讓你的孩做船走了,我好同情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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