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老師一定等急了！我們走嘍——”男人們吆喝着，穿好衣服奔了槐樹園。
“鎮長，那我們也走了！”女教師一邊喊，一邊向岸上走，溼漉漉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呈現出玲瓏剔透的身段，奔向岸邊的蘆葦蕩。
“龍山會，你上去好嗎？”留在水裡的耿鳳凰急了，嬌氣地懇求。因爲只有她下水的時候脫光了衣服。
“你先上，我等一會兒。”龍山會拍打着襠裡作惡的傢伙，他也爲難了，這時候他怎麼上去啊！
“不就洗澡嗎？你們男人腦子裡就是進水。”耿鳳凰看着龍山會那木呆呆的樣子又格格笑起來。
依然是午後的陽光，依然是微波盪漾的刺眼的光芒，依然是雪白如凝脂般的玉體在清澈的水裡若隱若現……龍山會心砰砰直跳，聽着岸上穿好衣服歸來的女教師在譏笑自己，光着身子也不敢上岸，“要不是摸口琴，我不會在這兒。”
“要摸順帆，一個電話不就來了？在這耍流氓啊！”耿鳳凰雙手向龍山會潑着水，趁龍山會轉身的時候，迅速爬上了岸。
龍山會還是清楚地看到了她光滑如玉的背影，羞愧地一頭扎進水裡……那被耿鳳凰撩撥得難耐的傢伙從褲子大前門裡挺拔出來。
站在岸上的人兒，似乎瞪大了雙眼，顯出一副享受的模樣……
耿鳳凰回到槐樹園小學，見大家把自己當作陌生人一樣打量。
龐海燕見耿鳳凰來了，心疼她的乾兒子，問：“龍校長呢？”
“他啊！”耿鳳凰格格笑起來，“他在水裡，女人們在不遠處，他那封建敢上岸來？我看大家不要等了，先喝酒吧。”
大家見耿鳳凰不吃，也不好意思去。
“你們先喝。”耿鳳凰把大家支走，幫龐海燕整理包子籠子。半個小時過去，等龐海燕給大家忙活完了酒菜回到了廚房，在風扇下坐下。耿鳳凰見龐海燕滿臉大汗將溼毛巾遞過去，說：“趁包子沒熟，我們聊聊。大媽，我知道這些年超市掙得錢花了不少，但龍大河承包了小龍河，收入了不少。你可以向他要一點先交上吧。”
“真實娃娃不懂愛情！龍大河要是心裡有我，還至於領導天天要債逼上門？連養過的兒女們都不會和你一條心！”龐海燕慘淡地一笑，說：“我活了半輩子才略知一二。當初我不顧老母親的反對投入龍大河的懷抱，那是一種崇拜和敬仰；與你父親兆麟患難與共，那是一種報答和感恩。隨着空間的延伸和歲月的流失，那一次次傷痕卻難以抹平……”
“誰傷了大媽？”耿鳳凰問。
“男人和我的兒女們！”龐海燕講述了下面的故事：
龍大河去了縣一中，不久上級來調查大河的作風問題，說是一個女孩被他姦污了，懷孕了。晴天霹靂，龍大河急瘋了，非要回去過問。羞辱、憤怒和委屈使龐海燕無法理解、相信自己的丈夫，她狠狠地扇了大河兩個耳光，離開了他的身邊。
那一天，龐海燕等到大河被判刑、永遠開除教師職務、永遠開除黨籍的消息，她痛不欲生，昏死在回家的路上，是耿兆麟把她送回了孃家。後來她聽到龍大河畏罪自殺的消息，她昔日對龍大河那份敬仰和崇拜蕩然無存了，她覺得昔日那可敬、堅強而又偉大的龍大河是那樣地可惡、無恥、軟弱而又渺小。他的被捕是罪有應得。龐海燕毅然嫁給了耿兆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耿鳳凰。
耿兆麟平凡了，耿鳳凰上高三，幫雪蓮送乾糧給龍山會，地點就在學校的竹林裡，結果被龍天翔以談戀愛爲由開除了。不久，耿兆麟不明不白的死去。鄉親們把耿兆麟埋葬在小龍河畔的大槐樹下，龐海燕就經常跑到那裡。
夜深人靜，下起了小雨。龐海燕沒有走，一直坐在墳前。
不遠處，一個壯年男子走過來，“海燕，回去吧！”
龐海燕心爲之一顫。那聲音、那身材、那容貌，她是多麼熟悉啊！她記得一次去挑水的時候，碰到一個風華正茂的小夥子，他正在修水車，讓龐海燕等一會兒。車修好了，他告訴龐海燕他叫龍天翔。爲了孩子，龐海燕回到了龍大河的身邊。
“大媽，你和爸怎麼一回事呢？”耿鳳凰過來拽着龐海燕的胳膊。龐海燕正用刀“啪啪”拍着大蒜，少許，再用刀剁蒜瓣，不小心切破了手指，頓時鮮血直流。耿鳳凰給龐海燕包好，拿起刀做龐海燕沒有完成的活計。
“等定了血斑就好了，包了容易捂。”龐海燕坐在風扇下，把布條取下來。
“大媽，聽說於槐江大伯的心裡一直裝着你，爲什麼嫁給了我爸呢。”
龐海燕微笑地望着耿鳳凰，說：“那一年龍大河被判刑，我被你父親救下來到縣一中。我每天早上起來，就聽到‘鑿磨、修剪刀、補盆嘍！’那叫喊的就是於槐江老師。他是槐樹園小學的老師，是和龍大河光着屁股長大的。聽說，他被鬥了！有一次，我們家來了一個送煤球的人，正趕上於槐江來。他捋起袖子就要幫忙，我傻了！突然發現了他的手腕上的三道刀痕，我認爲他成了打架鬥毆之輩，輪起頂門的棍子沒頭沒臉地打去，‘你怎麼像大河一樣欺騙我？’‘大河沒有欺騙你，我也沒有欺騙你，你聽我說。’於槐江講述了他的故事：第一次聽到龍大河娶我的消息割了第一刀；第二次聽到龍大河被捕的噩耗，他刻了第二刀；第三次聽到被兆麟救走的消息，就割了第三刀。”
“那後來呢？大媽！”耿鳳凰備好了蒜，見蒸籠開了，停了火，搬了一條小凳，在龐海燕的面前坐下，“大媽，沒有想到你們也有愛情經典啊！”
“可是大媽傷的是心啊！我的心也是割了三刀。人哪！要懂得感恩，是耿兆麟救了我，我覺得他一個大男人帶着小女兒怪可憐的，我拒絕了於槐江和你爸相愛了，雨中兩顆久違的心相偎在一起，我的骨頭好象散了……”
“大媽！我知道你都是爲了我們。我現在當了分管教育的鎮長，你無論如何要幫助我……”
“我是你大媽，你又不是我女兒，我爲何要幫助你？”
“過去是我不對，人是有感情的。”
“你還知道感情？你大媽的超市不容易！你好意思爲了錢開口？”
PT小說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