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市長真的有點偕越了。
朱專員急倉促趕到大寧之後,住進了維德俱樂部,劉偉鴻纔將急倉促請朱專員前來的目的原原本本做了彙報!
一個電話將頂頭上司從幾百公里外叫過來,事先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就劉偉鴻幹得出來。也就朱建國真會趕過來!
什麼原因都不問,劉偉鴻只說有個大客戶想投資,需要朱專員親自過來拍板,朱建國就來了工
這樣的事情,只會產生在朱建國和劉偉鴻之間。
朱建國有一個,很是很是樸素的觀念、……劉偉鴻不會害他!
因爲劉偉鴻沒有害他的理由。
這個,世界上,找不到一個下屬對上級這麼好的,同樣,也找不到一個對劉偉鴻這麼好的上司。感情已經到了那個份上。
果然,朱建國一聽劉偉鴻的解釋,馬上就切入了技術層面,說道:“偉鴻,整個地區都和天平公司合作,他們有那麼大的實力嗎?”
朱建國絲毫也不會懷疑劉偉鴻的用意。劉偉鴻也可以用浩陽市的名義,零丁與天平公司合作,完全不需要扯上地區。無疑,這是劉偉鴻在幫着朱建國出政績。
與曹振起相較,朱建國的劣勢很明顯。有主觀上的差距,也有客觀上的差距。主觀上,朱建人身世,性格直爽,雖然其實不愚笨,但官場上的手腕,卻是難以與曹振起相提並論。曹振起是堪比陸大勇的厲害人物,在二把手的任上,都不落一把手的下風。這一點,朱建國遠不如他:說實在的,太焉巴壞的事情,朱建國幹不出來。哪怕明知道幹了對自己很有利,朱建國還是會固守某些底線。
客觀上,朱建國是行署專員,曹振起是地委書記,手裡握着官帽子,握着下面幹部們的前程,佔據着明顯的優勢。並且曹振起在浩陽地區經營了兩年多,自有一套班底。理論上,朱建國是陸大勇的親信,陸大勇在浩陽地區留下來的班底,也不弱,甚至還強於曹振起的班底。但也僅僅只是在理論上是這樣,實際上,情況要複雜很多。
官場上的所謂明日系,其實是很有區另外:像劉偉鴻與朱建國這和關係,那是真正的心腹,休慼相關。彼此之間,可以完全信任。但這樣的上下級關係,在官場上是完全的“異數”,可遇不成求。很多官員,陸大勇在地委書記任上的時候,敬畏陸大勇的手段,向陸大勇暗示臣服,向他靠攏,是可以理解的:但陸大勇已經調離,這些人自認另有籌算:尤其是地委委員、行署副專員這一級的副地廳級幹部,就更是如此了。甚至陸大勇在任的時候,他們支持陸大勇也是有條件的。對自己有利,便支持陸大勇,對自己晦氣,就支持曹振起,壓根就談不上親信,更談不上心腹。勉強要形容的話,他們更像是陸大勇的“盟友”。如今陸大勇走了,這個“同盟”自然不復存在。今後是支持曹振起還是支持朱建國,或者乾脆“自成體系”……都要看實際的情況而定,未可一概而論。
這和情形,劉偉鴻老早就和朱建國闡發得比較透徹了:硬碰硬的與曹振起爭權,絕非上策。如果有合作的可能,劉偉鴻的意思,還是要儘量爭取合作。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尤其對劉偉鴻有好處。劉偉鴻與浩陽地區其他任何一位領導幹部,都是不合的。
那些領導幹部,平日裡有兩樣工具要關注。第一是靠山,第二是政績。而母庸諱言,靠山的重要性遠在政績之上。
你做出了政績,要給誰看?
如果上邊沒有人欣賞你,哪怕你幹得再超卓,也是白搭,就是個栽桃掭的命。等桃樹栽好了,長大了,要結果子了,那就沒你什麼事了,上級領導自然會放置合適的人選在摘這個大桃子。至於和樹的人,給你挪個處所,繼續和樹去。
而對劉偉鴻而言,第一點其實不重要,至少是沒那麼重要。他主要走出政績。出了政績,自然有人給他出面說話,該重用時重用,該提拔時提拔。
所以劉偉鴻想要與曹振起、宋曉衛合作的心思,很懇切。如果朱建國一上任,劉偉鴻就慫恿朱建國與曹振起爭權,那是不明智的,會將可能的合作之道完全堵死。
但凡事要做兩手準備,合作,只是劉偉鴻的希望,還要看對方願不肯意。萬一曹振起或者宋曉衛有自己的小算盤,要在浩陽地區浩陽市一統天下,一言九鼎,那麼鬥爭將是不成避免的。並且就算是合作,也只是大標的目的上的合作,不成能親密無間。意見不合肯定是存在的,小小的交鋒,局部的鬥爭,沒必要可免。
故此劉偉鴻定下來的策略,就是從工作入手。一切圍繞着工作來展開。有了這麼個前提,先就站在了理上。再有鬥爭,再水火不容,也不克不及拿到檯面上去說。迅速展開工作,迅速搞幾個有分量的項目,是最好的體例。大項目容易造成轟動效應,受到上級領導和廣大幹部羣衆的關注,搶佔制高點。曹振起宋曉衛他們,就算想出劃蛾子,也不克不及明看來,只能玩柚裡乾坤。這就在很大水平上限制了他們的“闡揚”。
對劉偉鴻這個策略,朱建國完會贊成。
既然做了領導幹部,就應該紮紮實實爲人民羣衆辦幾件實事,整日裡勾心鬥角的,算個什麼事?
引進大型國營公司,統一開發全地區的有色金屬資源,就是劉偉鴻此番策略的具體落實。朱建國自無異言,只是擔憂天平公司實力不敷。
“專多,天平公司的實力,卻是不消擔憂。他們是國有大型企業,就算自己沒有那麼大的實力,還可以向部裡申請支援。這是王禪介紹的,應該問題不大。”
劉偉鴻微笑說道。
朱建國就問道:“王禪是……
聽劉偉鴻的語氣,對這個王禪頗爲推崇,朱建國就來了興趣。實話說,他還真沒見過幾回劉偉鴻那麼推崇一個人的。
劉偉嚕笑了笑,說道:“王禪是我的朋友,王秉中同志的兒子。……
“”
朱建國馬上就沒了聲音。
聽聽,王秉中同志!
真牛啊!
一不小心,劉偉鴻就將總理的公子給推到了朱建國的面前。
稍頃,朱建國才深深吸了口氣,有點怪異地望着劉偉鴻,苦笑了一聲,說道:“偉鴻,你到底還有幾多事情瞞着我?……
能夠和總理公子交上朋友,劉偉鴻的來頭,只怕不但僅是有個軍長老子那麼簡單。
劉偉鴻卻有些欠好意思了,笑道“專員,真不是特意要對你隱瞞什麼,我爺爺是劉中原主席!”
,”……”
朱建國再一次無語了,眼睛卻瞪得老大,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劉偉鴻,滿臉不敢置信的神情。
這是怎麼說的?自己竟然和劉主席的別子在一起共事了好幾年?還提拔他做教研組長?
這個玩笑開大了!
“專員,吸菸!”
劉偉鴻益發的欠好意思,趕緊抓起茶几上的香菸,遞了一支給朱建國,又屁顛屁顛地給點上了火。朱建國對他劉偉鴻,是真的很好,劉偉鴻應該“汗一個……!
朱建國狠狠抽了幾口煙,亂作一團的腦子總算略略清醒了一點,又再苦笑一下,說道:“偉鴻,你小子……可瞞得我好苦!”
劉偉鴻搔了搖頭,說道:“專員,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引起混亂。咱們以前不是處得很好嗎?我呀,還是你手下的兵,是你的籃球隊長,你別想太多。”
朱建國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輕輕一拍茶几,叫道:“說得對,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朱建國的兵,是我的籃球隊長。……
劉偉鴻也大笑起來。
剛纔那點尷尬,馬上就煙消雲散了。
朱建國本就是直爽之人。
劉偉鴻當初那麼力挺朱建國,看上的也是他的爲人和操守,不是他的權勢。
“專員,這個事情吧,我看真的值得幹。真搞成了,就有可能成爲我們浩陽的財務支柱之一。固然,開始這一兩年,是要投資的。礦山不出效益,但就業和下游財產城市帶動起來,整體社會效益是相當可硯的。可以說,只要這個項目一正式開工,我們就有效益了。”
笑了一陣,劉偉鴻自己也點起一支菸,抽了幾口,正容說道。
朱建國點頷首,說道:”我完全贊同。
這個事情確實值得幹。”
一談到工作,朱建國也認真起來。雖然要他一下子就將劉偉鴻的身份“消化失落”是比煞困難,但也不再驚訝萬分。劉偉鴻說得對,不管他是什麼身世,他們都是很鐵的關係。從某種意義上說,劉偉鴻的來頭越大,對他朱建國就越有利。
朱建國算是明白了李逸風和陸大勇的超遷“內幕”,合着背後都有劉偉鴻的影子。
“那,咱們明天再好好和吳喜忠商談一下,爭取把意向性的協議簽下來。”
“好!”
朱建國重重頷首,神情有點興奮。要是一上任就能搞下這麼大的一個項目,固然值得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