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大門,九姐兒正想往東苑走去,卻停下了步子,回頭對錦繡說道:“咱們去二姨娘那裡瞅瞅,我久久沒去那裡,恐怕二姨娘真以爲我與她心生間隙了。”
“嗯,順便也去竹枝園坐一坐!”
錦繡臉頰上的紅暈還未褪去,聽見九姐兒的話,暗道,九姐兒去二姨娘那裡是假,去竹枝園纔是真吧,然她卻沒有說出來,臉頰上的紅暈褪去了大半,說道:“可要奴婢準備些什麼?”
“都在一個院子的,吃穿用度都不差,或許她們用的比咱們還好,也就不用送什麼禮了!”九姐兒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她今日去二姨娘那裡,本就是二姨娘求之不得的事情,若再送禮的話,就顯得氣勢弱了一籌。
前些日子二姨娘差遣了采薇與姚媽媽接頭,姚媽媽也提起了這件事,還利用了閒暇時間與二姨娘見過幾次面,不過姚媽媽都是以她是九姐兒的奴婢推脫了,顯然,姚媽媽是要讓外面的人知道,九姐兒院兒裡的奴才,就算是爭寵,可心心裡還是九姐兒的奴才。
二姨娘又請了姚媽媽讓九姐兒去她院子裡小坐,可九姐兒這些日子忙着自己的事情,也就沒有時間去理會二姨娘了,畢竟自己的婚事更加重要。
現在雖說還不知曉自己的婚事到底該如何,可這邊有柳雲兒和曉晨公主幫襯着,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九姐兒心裡也便鬆了一口氣,希望曉晨公主的分量夠重。
再說曉晨公主這邊,回到皇宮之後,趕緊讓人把九姐兒的畫像給拿出來,又急匆匆的趕到御書房,把九姐兒的畫像拿給了皇上看,皇上只是蹙了蹙眉,什麼重話都沒說,卻再也沒有提及讓九姐兒入宮的想法。
曉晨公主心中得意,自己的父皇心心念着的只是李姑姑罷了,父皇本想從九姐兒身上找出李姑姑的身影,只可惜九姐兒的長相與李姑姑不像,倒是與薛家大爺像得更多,他自然不會每天看着自己九姐兒,心裡浮出敵人的面龐。
本來曉晨公主早就想到這一點,只是她沒見過九姐兒,不知曉九姐兒到底是個怎樣的性子,便讓柳雲兒安排了一場。卻發現九姐兒雖然長得不像李姑姑,可行事作風竟然有李姑姑的風格,若九姐兒真的進了宮,時間長久了,父皇還會放過九姐兒嗎?肯定不可能,是以曉晨公主便來了一招釜底抽薪,讓自己的父皇徹底的斷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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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姐兒從踏入二姨娘的院子那一刻,便有人出來相迎,二姨娘慌忙的從屋子裡走出來,迎上九姐兒,拉着九姐兒的手,露出慈祥的笑容,“九姐兒來之前怎的不讓下人過來說一聲,我這裡倒是什麼東西都沒有準備。”
九姐兒福了福身,甜甜的說道:“九兒哪能讓二姨娘費心,只是來這裡坐一坐罷了。九兒來得匆忙,也沒有帶什麼禮物,還請二姨娘別見怪纔是。”
二姨娘捋了捋髮絲,又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顯然她才從榻上下來,“我這裡什麼東西都有,哪裡還要你送什麼禮物,你若是真送了,讓我這個長輩情何以堪?咱們也別站在這裡了,天兒熱得很,進屋坐坐。”
九姐兒微微點頭,跟在二姨娘身後進了屋子。二姨娘也沒有再坐到榻上,只是坐在九姐兒側面的椅子上,不停的打量起九姐兒,忍不住連連點頭,九姐兒坐姿挺拔,雙目平視前方,帶有一種溫潤的氣息,就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幽蘭,已經有了淡淡的香味。
“這纔是大家閨秀的樣子,以前只是形似神不似罷了!”
九姐兒面色一紅,還沒有人這般直白的誇她,她趕緊回道:“是教養嬤嬤的功勞。”
二姨娘彷彿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眉頭蹙了一下,幽幽的說道:“也就幾個嫡女有資格請教養嬤嬤,四姐兒可沒有這個福氣,也是隻讓府上的老媽媽教了一陣子。”
九姐兒心裡打起精神,二姨娘提到四姐兒纔是真正的目的纔對。
二姨娘彷彿剛回過神來,看到九姐兒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趕緊笑着賠禮道:“是我太傷感了,九姐兒莫要怪!”
九姐兒搖頭,隨着二姨娘的心思感嘆一聲:“這天底下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得到最好的東西,您這份心意,四姐兒肯定夠會知曉。四姐兒有您的教導,不比一個嫡女差。”
二姨娘彷彿失了神,喃喃說道:“不比嫡女差,可婚事卻比不上真正的嫡女。我也不想四姐兒嫁得多好,只是希望二太太不要因爲我,在混世上給四姐兒使絆子。”
九姐兒卻沒有同情二姨娘,她很想說既然知道四姐兒的婚事最終還是會落在二太太手上,以前何必鬥得這麼厲害,到最後吃虧的還是四姐兒和她二姨娘。
可話到嘴邊,九姐兒趕緊換了一句:“四姐兒也是二叔的女兒,二太太就算是爲了府上的臉面,也不可能把四姐兒嫁得太差。何況三姐兒還沒有嫁人了。四姐兒的婚事也不着急,總會有變通的時候。”
“九姐兒,你還是太小,這些事情卻是不懂的,這京城有權有勢的大家族不在少數,若表面上嫁得風光,我又何必擔心四姐兒的婚事,也只是想四姐兒將來有一個能夠依靠的良人罷了。”
九姐兒裝作不懂,“四姐兒嫁得風光,就算作爲薛府的女兒,吃穿用度也不會虧待了四姐兒。”
二姨娘心裡苦笑,不知道九姐兒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她又說道:“嫁入大宅子是風了,可要是夫婿身邊的小妾多了,正妻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何況妯娌之間,又有哪個不爭的。咱們薛府還算好的了,三房雖然被二太太送過去兩個通房丫頭,可有三太太在,那兩個通房丫頭翻不了天。咱們二房幾個姨娘只有女兒,也爭不了多少。若那些兄弟太多的,小妾太多的,要爭的,就不知寵與不寵了。”
二姨娘的這翻話竟然讓就九姐兒大開了眼界,她就一個薛府都累得要死,若再其他兄弟多,小妾多的大宅子裡,又該累成什麼樣,她有些恍惚,想到怡親王府只有一個王妃,那怡親王世子李肅雖已至冠,身邊卻也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難怪啊,難怪這麼多人會羨慕她。
九姐兒回過神來,卻剛好對上二姨娘哀求的眼神,“九姐兒,姨娘求你,你便是看在四姐兒與你交好的份上,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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