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心容蹙起了眉,歪着頭笑道:“以身相許麼,正合我意!”
這一次卻輪到夏侯辰驚訝了,脣角的嘲弄還未褪去,便見心容揚了揚眉,顯然她的心情極佳。
夏侯辰哈哈的大笑起來,扯到了傷口,疼得倒吸涼氣。
心容無奈的說道:“你看我的手被你牽了,在城外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抱着我,咱們好歹也算是有肌膚之親。對了,還有京城那檔子事,不管怎麼說,我若是不嫁給你,哪裡還會碰上什麼好姻緣。”
聽了這話,夏侯辰咧嘴笑了起來,眉眼笑開,臉色雖有些蒼白,卻比往日更加好看,果然這皮相長得不錯,就算精神不好也別有一番滋味。
不過他卻沒有這麼好糊弄,繼而沉着臉說道:“見你這架勢,好像早有預謀一般。”
“自然!”心容揚了揚臉,“好在這次進山寨你沒有丟下我,若你真棄我而去,估計我真會幫陳武進宮刺殺皇上,甚至成爲陳武的‘皇后’!”
夏侯辰周身的氣息頓時冷了下來,不過心容卻完全沒有理會夏侯辰,繼續說道:“好在你還是來了,若咱們倆真的死在一起,其實也挺好的,你說是不?”
“哼!”夏侯辰輕哼一聲,“你如何知道我會去那寨子!”
“因爲我要去啊,所以你就去了!”心容答得理所當然。
果然呢,這一次其實自己是被心容給算計了,若他真的只把心容當做引誘陳武的工具,或是在期間表現出一點讓心容反感的舉動,估計就不會是現在這個結果了吧。夏侯辰開心的笑了起來,根本都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笑得快喘不過氣來。
心容正色道:“你怎麼還笑話我,你以爲我想答應李肅去寨子嗎?誰不想好生活着,我是在拿自己的命賭自己的幸福。若將來隨隨便便找一個男人嫁了,還不如現在賭上一賭,很顯然我賭贏了。”
“若是讀書了呢?”夏侯辰突然覺得有些苦澀。
心容揚起笑容,“若是賭輸了,也就這樣吧,反正陳武不會殺了我,我總有機會逃出來的。”
她有想過這一世自己過活,反正有富貴花開也能養活自己,可心裡也依舊期望能有一個男人成爲自己的依靠,她也依舊期待過將來有一個夫君疼她,她只需要在家裡相夫教子就行,可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
然而,她真的幸運的遇上了,李毅在京城時就半開玩笑的與她說過夏侯辰對她的態度有些不同,那時她未曾瞭解過夏侯辰,只覺得夏侯辰如京城的世家公子一般玩世不恭,也從未有過上心的念頭。
她在什麼時候有了這個念頭的呢?
興許就是在寺院裡夏侯辰替她解圍吧,果然是女人都逃不過英雄救美女這等橋段吸引。隨後到了蘇州,夏侯辰再次救了她,幾次叮囑她好多事情,她才發現,其實夏侯辰這人不錯。
本來她以爲自己跟夏侯辰的交集不多,也只有那麼幾次,但細細的想來才發現,其實夏侯辰經常出現在她眼中,只是她從未注意過罷了。明白這件事之後,心容才發現自己也不知何時一顆心也撲在了夏侯辰身上,不然她不會注意到這種旁枝末節。
但是她害怕,害怕夏侯辰不能給她一個她想要的後半生,這才起了試探夏侯辰的念頭,不過這個賭局實在是太大,大到牽連性命的程度。可不管如何,她賭對了,所以她笑了。
許久都沒有笑得這般高興。
夏侯辰不能起身,卻伸出手把心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可惜不能給你一個太好的名分,你可要想清楚了,若嫁給了我,也只是續絃罷了。”
“你在乎嗎?”心容反問道,卻把另一隻手放在夏侯辰的手上。
“很在乎!”夏侯辰正色,“我這輩子已經辜負了一個女子,如今卻好像又要辜負了另外一個女子。”
心容蹙眉,自然明白夏侯辰口中說的女子是二姐兒,她怒道:“既然你知道會辜負我,當初爲何還要來招惹我!”
夏侯辰頓時說不出話來,只是看着心容。
心容被夏侯辰看得渾身不自在,便說道:“還好你招惹了我,不然這輩子,我興許便錯過了一個待我好的良人!”
“心容——”夏侯辰輕聲喚道:“若回了京城,你發現好多事情並不是你認爲的那讓,會如何?”
“還會如何?”心容坦然的說道:“如今我非你不嫁,若還有什麼事情的話,你一人去解決便是,何必問我!”
“好!”夏侯辰笑了起來,俊朗的臉上多了一抹溫柔。
心容雖然沒說什麼話,但這幾句便足夠了,心容信任他,他又何嘗不信任心容呢。
“興許過不了多久,京城薛家便會來信讓你回去,薛家給你安排了一門親事,我先知會你一聲。不過具體是哪家的我卻沒有注意,這陣子爲了額反賊這檔子事無暇顧及。”夏侯辰說道。
心容卻不信這話,夏侯辰會不注意京城的動向嗎?就算夏侯辰沒有注意,表哥和李肅該一直注意的吧,不可能一點口風都不透露。
果然,見心容這表情,夏侯辰便嘆息道:“不是一件好事,雖然我能解決,卻不好出面,畢竟皇上還沒有真的放棄你,特別是這次剿滅反賊的事情,說起來這次也算是皇上對你的考驗。若回了京城,你不能解決到薛家給你安排的婚事,或許咱們就真的只有浪跡天涯了。”
涉及到自己的婚事,夏侯辰又閃爍其詞,心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卻也點頭應下來。薛家又如何,當初她能傷了薛家的元氣,莫非薛家還想利用她的婚事保住薛家不成!
心容起身道:“你且先休息,我出來了許久,也該回府了!”
夏侯辰點點頭,看着心容離開的背影,京城的事兒確實有些複雜,若他真的執意要把心容從這個陰謀中拉出來,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只是後面的佈局卻要打亂了,何況心容也不是一個柔弱女子,自然該信得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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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說關於瑜伽的一點小東東了。文中提到女主練瑜伽能跟劫匪和反賊過招,甚至殺死反賊這一點。其實瑜伽也可以說是一門很厲害的武術,不過現在跟太極一樣,都成了養身的運動了。前不久聽三夏的宗教學老師調侃,“其實什麼鳩摩智、段譽這些,都是瑜伽高手。”三夏當時就樂了,然後老師還說了一些關於瑜伽吐納的方法真的能在下丹田處練出氣感,不過花的時間比較長罷了。三夏真有些相信這話,畢竟那老師是個貨真價實的武林高手,汗!所以三夏就用上了這麼一點,好歹心容也練了十年瑜伽吧,雖然不至於練出內力,但體力和反應比常人厲害,在那綁匪和反賊不知底細的時候偷襲一把什麼的,還是能保命的是不。
番外 初見【三更,二千字】
【關於夏侯辰的番外,有提到二姐兒,額,不過是打醬油的】
夏侯辰五歲那年,便離開了安國侯府,隨後便有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代替他出現在安國侯府。這件事情,安國侯和夫人都知道。
隨後他便被一衆黑衣人帶到了浙江。
他沒想到與他同時到的,還有怡親王世子李肅,另外一個比他和李肅都要長好多歲的男孩卻是不認識,但那男孩的眉眼間卻有幾分與李玉姑姑相似。
隨後那男孩便說他叫李毅,是蘇州李家的嫡子。
夏侯辰雖然年紀尚小,卻也知道蘇州李家,李玉姑姑便是蘇州李家的小姐。
再後來,這裡多了一個女子,是京城薛家的二姐兒,很文靜的一個小姑娘,跟着李毅學習琴棋詩書,兵法這些也沒有少學。
雖然不清楚爲什麼這些黑衣人師傅會把他們四人弄到浙江來,但他知道,黑衣人師傅們只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在浙江這些年,黑衣人師傅們教了他們不少學識,詩詞歌賦,騎射禮儀樣樣不少。李毅雖然也不大,但少年老成,年幼時,夏侯辰便和李肅以李毅爲首,可李毅卻沒有選擇學高深的功夫,只是在文這一面下足了功夫。
那個時候他問過李毅爲何只選擇習文,李毅用手指了指頭說道:“我用這裡指揮其他人,就算你和李肅再厲害,都能打敗你們。”
夏侯辰自然不信,不過後來的結果是,李毅說的是對的,雖然在浙江這些年師傅們教得不錯,功夫也學得很好,李毅卻用了五個比他功夫差的人便把他打敗了。隨後他便想起父親說過的兵法,他脣角上揚,不過是用了計謀而已,自己也會。
隨後他便開始宴席兵法,當然,功夫也沒有落下。
一年後,夏侯辰又與李毅打賭,賭李毅用十個人,乃至二十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這一次麼,自然是他贏了。
他不屑一顧的看着李毅,在絕對力量面前,計謀根本就用不上,不過那時候李毅並沒有生氣,只說是他大意了。
夏侯辰也不再與李毅打賭,對於李毅不選擇習武,夏侯辰沒有太多的想法,人各有志罷了。只是他很不高興李毅只要一有時間便拉着李肅說起一個叫心容的女子。
直到十四歲那年,教習他功夫的黑衣人師傅命令他暗中保護李玉姑姑的女兒薛心容。
那個時候,夏侯辰驚得差點叫了出來,當年李毅提到心容這個名字的時候,李玉姑姑還沒有女兒。如今李玉姑姑的女兒竟叫心容。他頓時就樂了,急不可待的想去見見那個叫心容的小姑娘長得如何。
薛家大老爺除了李玉姑姑外,還有一房妾室,這妾室生下一女,比心容長了一歲,不過他卻沒有注意那個姑娘。到薛府的時候,便直接往薛心容的住處尋去。
卻沒想竟有蒙面人偷偷趴在房頂,他在另一個角落遠遠的看着那三個蒙面人,待院子裡只剩下心容的時候,那三個蒙面人動了,顯然是想殺那個小姑娘的。
夏侯辰的責任便是保護心容,雖然已經十四歲,功夫了得,可沒有對敵經驗,擊殺了三人的同時,他也受了傷,不小心從房頂滾下去掉在院子裡。
心容瞪着眼看着他,他從地上爬起來,嘴角掛着血,衣衫凌亂,狼狽至極。
可她卻安靜的看着他,並沒有一絲懼意。
當夏侯辰第一次注意到心容的時候只有一個念頭,這個頭髮幹黃,皮膚黝黑,枯瘦如柴的小姑娘真的是李玉姑姑的女兒嗎?真的好醜!不過那雙眼睛,卻明亮得很,只看了一眼,他就喜歡上了那雙明亮又安靜的眼睛。
“你還不走嗎?”心容奇怪的問道。
夏侯辰揚起笑容,“受了重傷,暫時走不了。”
心容從石桌上端起藥碗給夏侯辰說道:“這藥是補身子的,看你流了不少血,喝着藥應該可以的。不過這藥裡好像還有其他的藥,反正我喝了之後身子沒見好,反而精神越來越不好。”
夏侯辰端起藥碗,放在鼻翼見嗅了嗅,他不懂醫術,不過一些簡單的草藥還是知道的,特別是一些治傷的藥材。
這碗藥裡沒有毒,是一碗補藥,不過裡面放了罌粟,罌粟是止疼的,吃了之後該更精神纔對。不過這味藥用多了便成了毒藥,可是這碗藥裡面的罌粟不多。
他想都沒想把藥汁喝掉,如今他渾身痛得很,正好用來止痛。
見夏侯辰把藥喝完,心容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般。
不過夏侯辰卻說道:“這藥對你的身子不好,以後千萬別喝了。”
說完這話,他也不管心容有沒有聽懂,不過那個時候心容才六歲,估計不懂的。
他負傷回去之後便被李肅嘲笑了一番,夏侯辰不滿的說道:“好歹那心容是你的未婚妻,卻讓我去保護。”
“心容!”李毅突然拔高了聲音。
夏侯辰頓時眉開眼笑,“是啊,李玉姑姑的女兒就叫心容,薛心容。”
“她長得如何?”薛府二姐兒惠容好奇的問道。
夏侯辰蹙了蹙眉,“臉色蒼白,皮膚黝黑,枯瘦如柴,實在是難看。”
不知爲何,他竟不想讓這裡的人知曉心容是個如何的人。
李毅愁眉不展的離開,李肅的表情也不大好的回了屋子,也只有惠容詢問道:“那你爲何竟有護着她的意思?”
夏侯辰撇了撇嘴,傲然說道:“師傅吩咐的事情,自然要做好。”
這次見面夏侯辰也只記得那雙眼睛,但時間久了,也就忘了。
之後他便一直負責保護薛心容,只是讓他意外的是,這薛心容竟然在沒有人的時候做一些奇怪的動作,那些動作很簡單,可心容做了一兩個動作便大汗淋漓,氣喘吁吁。顯然這身子真不大好。
夏侯辰每日守着這個院子也有些無聊,只是偶爾會有人來刺殺心容,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卻再也沒有受過傷,至於這些人爲何會來刺殺心容,夏侯辰心裡也有些計較,不外乎李玉姑姑過世,京城的那些人全都等着心容長大,也能如李玉姑姑一般幫得上皇上。有些人想她活着,自然還是有些人想她死。
雖然無聊,卻也不至於沒事幹,夏侯辰偶爾看到心容被周姨娘欺壓得再也忍不住了,就去陰了幾把周姨娘,竟然沒有人會以爲是那些事情是她做的。
夏侯辰頓時覺得這個薛心容,興許真能成爲如李玉姑姑那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