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庶女 佈局
綠柳低下頭,見地上一朵潔白的玉簪被踩得稀爛,忙彎腰拾了起來,順手往窗外一扔:“我當什麼事~”
舒沫微怔,按住心底那份怪異的感覺,笑道:“可否麻煩姑姑通知王爺一聲,我有點累,想要休息一陣,晚宴可能要晚點到。。”懶
“是~”靜萍略猶豫一下,出去了。
她一剛一消失,綠柳立刻不滿地噘起了嘴:“什麼玩意!拿着雞毛當令箭,全不把小姐看在眼裡!”
“綠柳~”立夏輕聲道:“說話小心些。”
舒沫略沉吟片刻,問:“立夏,銀杏說她進府之前,是幹什麼的?”
“跟着她爹走江湖賣藝。”
“嗯,”舒沫點了點頭:“去把她叫進來。”
綠柳就出去,把在外面伺候的銀杏叫了進來。
“你賣藝,走高躥低會不會?”舒沫單刀直入地問。
銀杏想了想,答:“那得看多高,太高了就得使傢伙。”
換句話說,只要有工具,不論多高都能上了?
“成,”舒沫不動聲色,起身往外走去:“跟我到外面溜一圈去。”
立夏聽到她又要出門,不禁急了:“晚宴都快開始了,你又要往哪跑?”
“你只管準備熱水,我就在別院裡轉一轉,最多一小時就回來。”舒沫說着,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銀杏一頭霧水,雙手在身前交握,亦步亦趨地跟着。蟲
“放輕鬆~”舒沫斜眼瞟到她的面部表情,笑:“別人瞧了,還以爲咱們去打劫呢!”
銀杏尷尬地一笑,這是她進王府之後,舒沫第一次單獨吩咐她辦事,自是無比激動。
舒沫帶着銀杏,繞着別院轉了一圈,果然不到一小時就回來了。
立夏已備好了晚宴的服裝,見狀便催促着她沐浴。
銀杏依舊在外院候着。
綠柳十分好奇,跟過去詢問:“喂,小姐帶你去幹嘛?”
銀杏靦腆一笑:“啥也沒做,就是在別院裡轉了一圈。”
綠柳噘了嘴:“小姐要散步,幹嘛不帶我和立夏,偏領着你?還特地問你會不會躥高縱低!不肯說就算了,幹嘛編些瞎話來哄我?”
“真的什麼也沒做呀~”銀杏急了:“綠柳姐姐若不信,可以去問娘娘!”
“哼!”綠柳氣呼呼地走了:“你少拿小姐來壓我!”
舒沫沐浴出來,穿了簇新的衣裳,綠柳和立夏兩個伺侍着她梳妝,打扮得清麗脫俗。
“那幾只化妝鏡,給我帶上。”臨到出門,舒沫狀似無意想起,叫了立夏回去取:“聽說晚宴的節目,是要賭彩頭的。我沒啥才藝,得做好輸的準備才行。”
一切準備就緒,到達別院前坪,現場已是人山人海,熱鬧得不得了。
侍衛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
舒沫從人牆裡穿過去,看到院中木柴堆得比人還高,紅紅的火舌躥起來,跳躍着,到處洋溢着歡快的氣氛。
月亮放肆地揮灑着它的溫柔,架子上的烤全鹿,烤全羊,飄着濃郁誘人的甜香。
節目已經開始,不知西涼的哪位使節,彈起了異族的琵琶,幾位舞娘就着音樂的節拍,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跳躍的火光和明亮的月光投映在他們的臉上,交織出變幻的光影。
舒沫站在原地找了一圈,盡是陌生面孔,正打算胡亂找個地方坐着。
低醇的聲音倏地在耳邊響起:“找誰呢?”
舒沫微笑,身體極自然地往後略略傾斜,靠近他的耳邊,問:“怎麼找到我的?”
夏候燁不答,將手環上她的肩,將她圈在懷中,帶着她往左邊那堆篝火走去:“說好了七點開始,怎麼遲了一小時?”
舒沫微訝,回過頭來看他:“靜萍姑姑沒告訴你嗎?”
“我只想知道,你要這一小時幹什麼?”夏候燁將她安置在坐位上。
“呵呵~”舒沫輕輕地笑起來,半真半假地道:“要支開靜萍姑姑,總得有個理由吧?”
“你不喜歡她?”夏候燁微感詫異。
舒沫的情緒藏得很深,這麼明確地對一個人表示反感,還是第一次。
“倒也不是不喜歡~”舒沫想了想,找不到恰當的詞語,只好聳聳肩:“只是,有她在身邊,有點不自在。”
“她身手絕佳,而且忠心,有她在……”夏候燁彷彿漫不經心地道。
恰巧一曲彈畢,雷鳴般的掌聲掩蓋了他的聲音,舒沫偏過頭問:“你說什麼?”
夏候燁的目光,被大步朝這邊走來的赫連俊馳吸引,停了交談,冷冷地望着他。
“慧妃姍姍來遲~”赫連俊馳拍了拍掌,待衆人安靜下來,不懷好意地衝舒沫咧脣一笑:“我提議,由她當場獻藝,大家說好不好?”
夏候燁面無表情,眸光冷厲地掃視全場。
“……好~”臺下稀稀落落,幾聲微弱的應和,全是由西涼使者團發出。
赫連俊馳眉峰一挑,腳尖勾起一隻酒罈,輕輕一挑,託在掌中:“睿王的意思,是希望慧妃當衆罰酒三杯?”
“慧妃不擅飲,本王代她罰酒。”夏候燁神色自若,搶在舒沫說話之前,把杯子遞了過去。
舒沫暗暗好笑,此時卻不能駁他的面子,只好垂着眼,做乖順狀。
“前次東宮宴飲,慧妃可是酒到杯乾,十分豪爽。”赫連俊馳面容一沉,淡淡地道:“怎麼今日突然不擅飲了呢?莫非,是嫌本將軍的酒不夠好?”
“真是抱歉,”眼見場面僵持,舒沫站起來,微微一笑:“歌舞器樂,我一竅不通;琴棋書畫,未曾涉獵,當場獻藝委實不能。罰酒三杯委實太多,改成一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