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看了他一眼,臉被毛巾蓋得嚴嚴實實,只有呼吸時,鼻子下面那一塊才一起一伏。她問自己,他是不是在裝醉?是不是暗示你,如果,你願意彼此的關係完全可以向前跨進一大步?
她看了一眼虛掩的門,躡手躡腳走了過去。
輕輕把門推上時,她問自己,這是桃花運,還是桃花劫?以前,一個個彷彿都像黑臉包公,你想靠近一步都不不敢,這幾個月,一個個都往她身上湊,先是書記,邊陲鎮最大的官兒,現在,又是一個年青的黨委。
如果說,書記只能給她一種短暫的好處,這年青的張黨委卻能給她一輩子的幸福。她一個邊陲鎮長的女孩子,對幸福的奢望並不大,能嫁一個黨委,已經非常非常滿足了,邊陲鎮幾萬人纔有幾個黨委啊!
當然,自己與書記的苟合絕對不能讓張黨委知道。
她想,如果,跟張黨委扯上關係,馬上就與書記斷絕那種關係,書記不會不樂意的,他佔了她那麼多便宜,她不要他兌現什麼,他還會糾纏她嗎?一拍兩散對誰都不好!
她也聽說過,張黨委是副縣長的未來女婿,但多了“未來”兩個字就不是真正的女婿,就還可以改變,他張黨委跟她阿嬌有了那種關係,副縣長也不會再要這個女婿吧?
而且,張黨委也別想還有選擇的機會,我阿嬌再不會像上次那麼輕易放棄。上次那個縣城幹部,只是個小角色,阿嬌沒有必要死纏他壞了名聲,你張黨委就不一樣了,我阿嬌臭了名聲也纏死你。
其實,男人都是傻瓜,連是不是黃花閨女都分辨不出。書記夠有經驗了吧?還不是被她騙了?還寶貝似的當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個張黨委,那麼年青就更不在話下了,而且,他即使沒醉也並不清醒,把事做了,硬說自己是第一次,他又能怎麼樣?
“你很難受是不是?要不要我扶你上牀?”她抓住他的手,這才發現他的衣服是溼的,故意叫起來,說,“你的衣服都是溼的,你這麼穿着很容易感冒的。”
她的聲音很嗲。
“你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你別動,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她站在他叉開的雙腿間,解他衣服的鈕釦,心裡想,只要他一動,就往他懷裡撲。
他說:“不用,不用。”雙手一使勁,幾乎把她推了一個四腳朝天,他一扯臉上的毛巾站起來,漲紅着臉說:“對不起,我用的勁太大了。”
“你是怕你穿着溼衣服感冒了。”
“我自己可以脫。”雖然,覺得她說話的聲音怪怪的,張建中卻不敢確定她是不是發嗲?她爲什麼要對你發嗲?你們一直都是工作之間的交往,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而且,你喝了那麼多酒,視覺聽視都嚴重模糊。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你去書記那邊看看吧!”
見張建中一點曖昧也沒有,阿嬌知道是自己錯誤估計了形勢,也恢復了常態,說:“那我就過去了。”
阿歡見阿嬌從張建中的房間出來,還是很懷疑了一陣,想她怎麼在裡面也呆那麼久?這個女人不會一箭雙鵰和書記張黨委都有一腿吧?
他倒希望真有那麼一回事,做掉了書記,也搬掉你張建中。然而,怎麼想也覺得不可能,不管副縣長的女兒給他戴了多重的綠帽子,張建中也不敢那麼張狂,而且,阿嬌也不是傻瓜,她傍上書記,還瞧得上你張建中?雖然,你前程無量,目前,還是書記更有價值。他想,一定是張建中醉了,吐了一地,阿嬌留在房間裡拖地。
阿嬌四周張望了一下,才向書記的房間走去,單看她這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知道這個*要去幹什麼了?
每次這個時候,阿歡心裡總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想你他/媽的,也太下賤了,那裡發癢找個正路的好不好?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還有多少力氣?你要找我阿歡,一定讓你爽翻天。
這麼想,他便很勵志地告訴自己,你一定要努力,一定要爭取往上爬,爬到一定的高度,想有什麼就有什麼?想要那個女人就能把那個女人弄到手。
他想起曾喜歡的一位中學女教師,她嫌阿歡在鎮府工作了那麼多年也沒有出息,結果,跟學校的一個教務主任好上了。教務主任算什麼官?因此,你阿歡一定要創造機會往上爬,幫鎮長上了位,得到辦公室主任的位置,讓她知道沒選擇你阿歡多沒眼光?
看不起我阿歡?有你後悔的時候。
像平時一樣,阿嬌先敲門,才用鑰匙開門,門開了,不見書記在房間裡,衛生間響着“嘩嘩”的水聲。
“洗澡啊!”她回手關上門說。
書記問:“你怎麼來了?”
“我不是怕你醉得連電話都不會打嗎?”
“外面太亂,我擔心還有許多人沒散。”
“早散了。”阿嬌說,“我在下面轉了一圈,又見其他辦公室的燈都暗了,纔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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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門反鎖好。”
“你也太膽小了吧?”
“小心能使萬年船。”
“那我還是回去了。”
“既然來了,就多呆一會吧!”
阿嬌當然知道他“多呆一會”的意思,就坐在牀上等他。他說,你也洗一洗吧!她說,我剛洗了。他說,再洗乾淨一點。她說,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麼鬼主意?每次跟你洗,都把人捏得周身發痛。他便笑着說,保證不會,今天保證不會。她說,我信不過你。他便推開衛生間的門出來拉她。她說,窗簾沒拉呢!他緊張地看了一眼窗簾,見窗簾拉得嚴實嚴實,就要抱她進去。
她叫了起來:“你別把我弄溼了。”
他忙示意她小聲一點,又悄聲說:“溼不好嗎?溼了才更好。”
她挖了他一眼,罵了一句:“討厭!”便把他往衛生間裡推,說,“你先進去等我,我脫了衣服就進去。”
他並沒在裡面等她,而是站在那看她一件件脫衣服,像剝蒜似的,一點點露出她的白嫩。這女人,真是太年青了,皮膚那麼滑潤,泛着淡淡的光,一點多餘的贅肉也沒有。
還沒等她剝乾淨,他就餓狼似地撲了上來,阿嬌正提腿脫內褲,差點被他撲了個嘴啃泥。
阿歡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正準備下樓,突然,聽見有人順着樓梯走上來,急忙躲在黑暗裡,背脊緊貼着墻。
“誰在這裡?”有人悄聲問。
阿歡不理他。
“是阿歡嗎?”
阿歡心跳了一下,不會是撞鬼了吧?誰會知道他躲在這裡?
“別躲了,出來吧!早看見你了。”
阿歡不想出來也不行了,怎麼半路殺出這程咬金?如果,他晚來半步,他阿歡就可以離開樓頂,摸到書記的窗下等待出擊的時間了。
“鎮長叫你去一下他的辦公室。” wωω•тTk an•¢○
阿歡以爲自己聽錯了,俯視一眼鎮長辦公室的窗,那裡一片漆黑。
“鎮長在哪?”他又不能不相信幾分,鎮府裡的人幾乎都知道來傳話的人是鎮長的心腹。
“在他辦公室。”
阿歡笑了笑,真是不謀而合,原來鎮長藏在自己辦公室裡,也要採取行動了。然而,他馬上感覺哪裡不對,鎮長行動怎麼不跟你打招呼?很顯然,他想把你甩了,等大功告成,論功行賞,便與你阿歡一點干係也沒有。
你阿歡到底不是他的人啊!
必須把話挑明,如果,鎮長想甩了你,你們就一拍兩散,你得不到好處,他鎮長也別想得到半點利益。
“你想怎麼樣?”鎮長問。
“沒想怎麼樣?只是覺得,只要我大聲嚷嚷幾句,那對野鴛鴦就會飛走。”
“你是不是還可以去書記那領賞,告訴他,你識穿了我們的陰謀,所以才用那種辦法通風報信?”
阿歡“嘿嘿”一笑,說:“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感謝你提醒了我。”
鎮長指着他的鼻子說:“我警告你,如果,你想一起做成這事,大家就齊心協力,如果,你覺得有空子可鑽,可以藉機討好書記,那你就太天真了。因爲,你既知道了書記的秘密,又得罪了我。我們兩個人都不會放過你,那時候,你要多倒黴就會有多倒黴!”
“是你B我,我纔不得不走此下策。”
“我B你了嗎?我什麼時候B你?”
“你秘密行動,也不跟我打個招呼。”
“我行動了嗎?你以爲,我現在準備行動?我只是在觀察,看你說的是真有其事,還是憑空想像。”鎮長說,“我倒想問問你,你在樓頂想幹什麼?”
“我也在觀察。”阿歡不能說實話,你不說實話,我爲什麼要老實交代?“我想觀察他們有什麼規律,然後,向你彙報。”
“看見阿嬌進了他房間,還想行動吧?”
“沒有。”阿歡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我一個人怎麼行動?”
其實,他並不認爲自己在孤軍奮戰,只要一張揚,住在鎮府大院的人都會行動起來。
鎮長說:“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話,我還是要警告你,不要擅自行動。不要輕易就能人贓俱獲。他的房間跟辦公室是相通的,你堵住前門,他會讓阿嬌從後面溜掉,就算你把他們堵在房間裡也沒用,他們不可能衣服也不穿就跑來開門。”
那人說:“鎮長已經交代了,首先要弄到他辦公室和房間的鑰匙。”
鎮長說:“有鑰匙也沒用,他們把門反鎖,就是有鑰匙也打不開。”
這一分析,阿歡才知道捉姦在牀並非想像的那麼容易。
鎮長補充了一句:“只要不能捉姦在牀,他就能把話說圓,他的嘴大,我們嘴小,上哪也說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