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書記他們坐的車剛離開,郝書記便從拐彎外走出來,擡頭一看,見到張建中,隔着十幾步遠就叫,小張。張建中心跳了一下,不得不回頭跟她打招呼。
“郝書記,開會啊!”
“來向常委彙報工作。”
她說的常委是分管文化局的縣委常委、宣傳部長。
“什麼時候上來的?”
“上午。”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急着趕回去嗎?”
“明天回去。”
張建中很想說馬上趕回去,但說假話也不能太離譜,這會兒,你怎麼趕?說不定她也看見高書記他們坐的車離開大院了。
郝書記看着張建中年青俏俊的臉,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最近,很忙嗎?”
“還好吧!”
文化局停在停車場的車開了過來,緩緩停在他們身邊,郝書記並不急着上車,但又不知說些什麼,便一言不發地站着。
這些天,她一直在考慮敏敏的問題,總想李主任是不是太過慮?敏敏的身體再差也不能差成那個樣吧?或許,生孩子會有危險,心臟承受不了負荷,但不會連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承受不了吧?
雖然,那種事幹起來會忘乎所以,但應該不會給心臟造成太大影響,如果,稍注意一點,遷就一下,總還是可以避免意外的。
她也承認敏敏是知道他們夫妻在幹事受了刺激,心臟一個承受不住暈過去的,但是,這完全是一種意外。敏敏沒想到會遇到這種狀況,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才造成這次意外,如果有心理準備,敏敏應該不會那麼糟糕。
很顯然,敏敏不可能有準備,她怎麼會偷看偷聽父母幹那種事呢!她只是想過來說什麼話,趕巧碰上了。
她想,夫妻間幹這種事,總是有準備的,在充分準備下,敏敏不可能承受不了那麼一點點負荷。最多也就是第一次會有麻煩,過了第一次的坎,一切都順理成章,張建中又遷就一點,根本不可能發生狀況。
她認爲,張建中是可以遷就的。
這會兒,遇見張建中,看着他那張年青俏俊的臉,更堅定了信心。
“晚上,出來坐坐。”
“我要去看新房的裝修。”
郝書記笑了起來,說:“新房都裝修好了?不會是要結婚吧?”
張建中搖搖頭,說:“單位分的。”
“要不,我給你點參考意見。”
“怎麼好勞煩你。”
“不麻煩,一點不麻煩。你也知道,李主任成天忙,晚上很晚纔回家,我跟敏敏呆在家裡也是悶。”
她死纏爛打,硬要去看,硬說要給你提供參考意見,你拒絕得了嗎?而且,她還約好了晚上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敏敏卻不想去。
“我累了,不想動。”這是最好的理由。
“今天回單位幹什麼了?”
敏敏已經可以正常上班了,坐在辦公室裡,有什麼累的?好不容易遇到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可以放棄呢?今晚,你們不見見面,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她沒再說話,回自己房間了。
這些天,她沒敢給張建中電話,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總在想,自己會不會害了他?如果,他們在一起,自己能不能承擔起一個妻子的責任?這應該是最根本的責任啊!你連這些都不能給他,還配得上做他的妻子嗎?
想起那晚的情形,她的心臟又撲撲跳得胸悶。你只是聽到聲音,猜到父母在幹那種事,已經承受不住了,真要自己那麼做,就更難於承受了。
這麼想,她便很心酸。
這些天,只要站在鏡子前,她總會呆呆地看着自己,問自己,你真的就那麼沒用嗎?你哪點比別人差了?就是臉上少了點血色,坐在你辦公室對面的老同志還說你,白呢!還說他女兒如果有你一半那麼白,也不好嫁了一個鄉下的窮小子呢!隔壁那幾個辦公室的小年青還偷偷說你漂亮呢!還常常打賭說看看誰能約你去看電影呢!
這麼想,她就看着自己那張小巧的嘴兒,雖然沒有畫裡畫的那麼紅豔,卻一樣那般可愛。於是,想起張建中那張有棱有角的嘴,不由地舔了舔自己的脣,心裡在召喚,來吧!來吻我吧?我需要你,需要你噴出熱熱的男人的氣息。
那次,在海邊,他抱着她跑向救護車的時候,嘴裡噴出的熱氣曾讓她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她想,你怎麼可能承受不了他給予你的一切呢?他給予你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心又快速跳起來,臉頰便升騰起一抹紅。
捂住胸口想,你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不行呢?
你行的,你可以!
她穿着睡衣,手幾乎直接觸摸到那很挺很翹的乳,眼光便也移下來了。那對乳並不大,卻很圓潤很結實。她曾迷惑地問自己,這裡怎麼不像母親那麼飽滿豐盈?看到母親很年青的照片,她才知道,母親結婚後才顯大的。
是不是結了婚的女人才顯大?
她想,應該是吧?結了婚的女人有了男人的撫摸和滋潤,會像第二次發育似的又一次顯大。
呼吸急促起來,很擔心,那麼一天,自己也會像母親那麼顯大。
多羞啊!多丟人啊!認識你的人一眼就看出你被男人什麼了。
很快,她又對自己說,有什麼羞的?有什麼丟人的?大就大唄,有了男人,有了丈夫,難道還不讓他撫摸嗎?難道還不讓他滋潤嗎?其實,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
以前,這麼想,腦子是空白的,不知道那個男人長得什麼樣。現在,這麼想,腦子便晃動着張建中的身影,像上次在海邊坐在防風林裡,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來撫摸我吧!我很想要你的撫摸!”
敏敏閉上眼睛,想像着他給予的撫摸,那感覺一定非常非常美妙。
他的手很有勁。
他的腿也很有勁,當他一步步朝她走來的時候,大腿呈現出一塊塊肌肉。
他的……
敏敏的目光曾落在他那地方,又匆忙離開了,他的泳褲有點窄,那堆東東脹鼓鼓的。
突然,心跳像是被什麼卡住了,呼吸一個停頓,腦袋一片麻木。
也不知過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她雙手撐着梳妝桌的桌面站着,鏡子裡的她臉色慘白慘白。
“你不可以,你真的不可以。”她像是給自己判了死刑,“你只是這麼想一想,就差點撐不住了,如果,來真的,他真的撫摸你,繼兒還……”
心又“撲撲“跳得要從口腔蹦出來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吃了晚飯,外面的街燈亮了。
母親從廚房出來,解下圍裙問:“可以走了嗎?”
敏敏裝傻,反問:“去哪?”
“去看小張的新房。”
“我說過,不去的。”
“我看你也沒什麼啊!”
“我回屋躺一下。”
郝書記很無奈,說:“我都和小張約好了。”
“你自己去吧!”
“我去?我去算什麼?”郝書記說,“你就當去散散步,如果,確實太累,就別上樓,在下面等我們。”
敏敏不得不說實話了:“我們還有可能嗎?”
“什麼可能不可能的?”她不是不明白女兒的意思,只是裝不明白,說,“他沒來見你,的確是太忙了,今天上來開會,不是我在大院門口遇見他,硬要他留下,可能又要趕回去了。”
女兒又想躲進房間,郝書記拉住她說:“別成天躺在牀上,也應該出去走走。”
其實,敏敏並不堅定,母親這一次次勸說,她也就一點點被瓦解了,便半遷半就了。
“我不去,你偏要拉我去。”
(今天,至少還更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