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了,張建中對公司的人說,你們回去吧!明天要準點回公司上班。大家說,好不容易來省城一趟,總得讓我們多呆一天吧!讓我們逛逛街,買點東西吧!張建中說,你們來省城是公事,以後想來隨時可以來,但是,集體行動還是一切行動聽指揮。說着,他對敏敏說,你不是要去親戚那嗎?我送你去。
敏敏心領神會,說:“還是我自己去吧!”
“你迷了路怎麼辦?我回去怎麼向李主任交代。”
於是,兩人便逃出了大家的視線。
“你怎麼不讓他們多呆一天?”敏敏也覺得張建中有點不近人情。
張建中回頭看了看,說:“不是我不近人情,是這些人根本就不能對他們太好。讓他們多呆一天,他們不會領情,回去還不知會說什麼閒話。”
這都是些什麼人?都是領導的三親六戚,對他們再好,他們也不會說你的好話,相反會以爲你怕他們,想巴結他們。再說了,對他們好,他們就幫你幹事了?越對他們無情,他們才越不敢瞧不起你,纔會聽你指揮。
對人好也要看對象!
“我們去哪?”張建中問。
“我怎麼知道?你帶我去哪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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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南方大廈吧!”張建中笑了笑,說,“人家都說,鄉下人來省城,第一要去的就是南方大廈。”
“什麼意思?”
“鄉下人進省城不是來看熱鬧嗎?不是來買東西嗎?南方大廈人最多,最熱鬧,而且,那裡的東西最齊全。”
“我偏不去呢?”
“那就去高弟街。”
“高弟街有什麼好?”
“服裝街啊!女孩子不是都喜歡嗎?”
上公交車的時候,人並不多,過了幾個站,下的人少,上的人多,過道很快被擠滿了,兩人面對面幾乎貼在一起,張建中便摟住敏敏的腰。她臉紅了紅,想要拿開他的手,那手卻固執地摟得更緊,她的臉也更紅了。後來,還有人上車,人不停地往裡擠,回頭看了一下,身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她的胯卻很用勁地擠着自己的屁屁。
“別擠啊!別擠啊!”
那婦女橫了敏敏一眼,說:“你要嫌擠,怎麼不去打的啊?”
張建中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那婦女卻罵了一句:“鄉下佬!”又故意擠過來。張建中不想跟她罵,對敏敏說,算了,這就是省城。那婦女插話,說:“省城怎麼了?省城不好你們鄉下人怎麼還往省城跑?不是你們這些鄉下人會那麼擠嗎?”
張建中很無語。
敏敏說:“別跟她吵了。”
那婦女說:“我想跟你們吵啊!你才懶得跟你們這些鄉下人吵呢!吵得自己身份也低了。”
敏敏咬了咬嘴脣,說:“沒見過這麼蠻不講理的。”
她的聲音很低,但那婦女離得近,還是聽見了,更大聲地嚷嚷起來:“誰不講理?誰不講理?你怕擠,我叫你打的,不講理了嗎?”
敏敏氣得一口氣沒喘上來,臉色轉青了,張建中一慌,忙往後擠,忙讓彼此間留下一點空隙,好讓她的胸脯別那麼受壓迫。
“別跟她計較,別跟好計較。”
那婦女又來了一句:“我才懶得跟你們計較呢!”
張建中火了,大聲吼起來:“你少說一句行不行?”
那婦女一點不示弱,說:“嘴在我這裡,我想說就說,你管得着嗎?”
張建中揮舞着拳頭說:“別以爲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打啊!你打啊!我給你天做膽,看你敢不敢打!”
後半截車廂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了,大家議論紛紛,有指責那婦女的,也有指責張建中的,你一大男人跟個婦女較什麼勁?你嫌擠,人家叫你去打的,也沒有什麼不對啊!那個婦女嘴硬,心裡還是怕的,怕鄉下佬野蠻,車剛好停站,她便嚷嚷着要人家讓道,擠着下車了。
車上恢復了平靜,但敏敏感覺更糟,擠過來一個男人,幾乎比張建中貼得還要緊,忙就把張建中的手移到自己屁屁上,隔開他。張建中好像誤會了,那手很用勁,便感覺有一個硬硬的東東頂着自己的小腹。
你這是幹什麼?衆目睽睽之下,也這麼頂着人家。他的手還擡了一下,像是要她踮起腳尖,像是想要頂住他最想頂的地方。敏敏覺得自己也太聽話,還真踮起了腳尖,於是,隨着車的搖晃,那個很敏感的地方就總被那硬硬的東東戳來戳去,心兒一跳,雙腿一夾,下面涌出一股熱,臉便燙得不行,就擱在他肩上,就藏在他脖子裡。
開始有大批人下車,過道再沒有那麼擠了,但他們根本沒意識到,敏敏還是夾緊雙腿不放,雖然隔着好幾層布,還是感覺到那硬硬的東東好燙,車搖啊晃啊,摩擦得張建中有一種想要噴射的快感。
“下車了,下車了。”張建中身後的人大聲叫,還推了他兩手。
兩人清醒過來,半截車廂的人幾乎都下空了。
“到總站了,還不下車。”
張建中這才發現他們乘過了站。
“你好壞。”下了車,敏敏總覺羞得不行。
“我怎麼壞了?”
“你怎麼壞還用我說啊!那麼多人,你也那麼放肆。”
說着,敏敏心裡“咚咚”跳,貌似不能全怪他吧?他那手也是你移到屁屁上的。她又想,不怪他還怪誰?這會兒,下面還溼的呢!
“這不是擠嗎?”
“後來不擠了啊!”
“管他呢!反正他們也不認識我們。”
——承認了,你張建中承認了,就是你張建中故意使壞,否則,我會那樣嗎?否則,我懂這些嗎?我敏敏變成今天這樣,都是你張建中教唆的。
張建中又摟着她的腰,用的勁大,幾乎半抱着她。
“這是在街上。”敏敏掰他的手。
“街上就街上,又不是在興寧縣。”
敏敏並沒想真要掰開,問:“我們應該怎麼走?”
“隨便走吧!哪人多去哪。”
“我有點累了。”
“不會吧?這還沒走呢!”
“剛纔,剛纔我是踮着腳尖的。”
張建中笑了笑,說:“活該,誰叫你總踮着腳尖。”
“還不是你嗎?你那手不用勁,我會踮嗎?”
“還應該感覺到別的地方也用勁吧?”
敏敏的臉羞澀得透亮:“你流氓!”
“我流氓也是對你流氓。”
“對我就可以流氓啊!”
“你說可不可以?”
“不跟你說了,不跟你說了,你越說越不像話。”敏敏說,“帶我去看服裝。”
“恐怕還要乘公交車。”
“不乘了,以後,我都不乘了。”
他們站在路邊等的士,好不容易見有的士經過,都已經是載了客的。那時候,的士不多,而且多集中在酒店,半路打的很有些困難,只好再乘公交車往回走,原來在總站上車有座位。
乘了兩個站就到了。
高弟街比那次汪燕帶張建中來的時候還熱鬧,人山人海,而且,載貨的大卡車直接開了進來,幾乎把本就窄小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張建中像汪燕告訴他那樣告訴敏敏,說這裡是全國個體服裝的集散地,這裡的服裝流向全國各地。一邊說,一邊想當初汪燕曾提出要搞鹹水布,現在這裡的規模越來越大,布匹的需要量更大。現在,自己已經全身投入做生意了,也很應該多渠道發展,走鹹水家電贏利高,但也應該有些微利的項目做補充。
以前,怕風險大回報小,現在知道風險去到哪裡,這小利也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