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中說:“今天,你對她想說什麼話都可以說,你想對她做什麼事都可以做。公平競爭是不是?我給你機會,我讓你競爭!”
小鐘大聲吼:“你他/媽還是不是人?你他/媽把三小姐當什麼?”
“我當然是人,我把她當我們競爭的目標。你不需要嗎?你不是說要競爭嗎?”
“我不要你讓我!”
“我沒讓!”
“你就是讓!”
音樂聲和吵雜聲也蓋不住小鐘的吼叫聲了,大家都把目光移到這邊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你沒有資格把三小姐讓給我,她不是你的,不是你的私人財產!她是她自己,有她的思想,有她的認識。她的事她自己作主!今天,她喜歡你,並不說明以後都喜歡你,有一天,通過我的努力,她會發現,我比你對她更好,我比你更適合她!”
“你喝醉了!”三小姐衝着小鐘嚷,又衝着張建中嚷,“你也喝醉了,你們都喝醉了。”
小鐘說:“沒有醉!我沒有醉,他也沒有醉。”
張建中說:“我們都沒有醉!”
這麼說,嘴角掛着一抹詭秘的笑。三小姐最討厭看見他這抹笑,得意自己的得逞,蔑視別人被他耍弄的無能。我三小姐可不像這幫廢物,他們聽你的,被你吆喝得團團轉,我三小姐清楚得很,明白得很,我說戳穿你,是因爲,不想小鐘還記得自己要幹什麼,是打亂小鐘的步驟。
她已經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了,意識到小鐘會給她製造驚喜。
“你們再喝啊!你們不是好兄弟嗎?你們今晚不醉不還!”
小鐘說:“我和他不是兄弟,我和他是競爭對手!我不再喝了,我要讓他相形見絀!”
張建中必須轉移目標,說:“你別衝我來,我不是作不了她的主嗎?你不是要她感動嗎?我非常想好奇,非常想知道,你能弄出什麼花樣來!”
“音樂,放音樂!”小鐘衝着DJ房叫。
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好幾個兄弟自告奮勇朝DJ房跑去,一邊跑,一邊嚷:“開始了,開始上演正戲了。”
舞池跳舞的人自動解散了,DJ房馬上放出一段優美的音樂。
“放錯了,放錯了!”小鐘大聲嚷嚷。
三小姐說:“沒有錯,夠晚的了,回家了。”
張建中對音樂一竅不通,從小聽的是革命歌曲,雄壯而有力,很適合幹體力活使勁,這幾年,改革開放,港臺流行音樂進入,才又接觸到另一種讓人骨頭酥麻的音樂,然而,他知道的這些所謂音樂,並不能算音樂。他哪懂自己貝多芬,什麼世界名曲。
DJ房播出的是世界名曲《回家》。省城裡的歌舞廳打烊關門都播這首曲,太晚了,該回家。
“播《婚禮進行曲》!”有人大聲叫。
三小姐喝道:“你搞什麼鬼?”
小鐘說:“你馬上就知道!”
三小姐轉身要走,小鐘一把拉住她,說:“我要跟你跳舞。”
“我不跟你跳!”、小鐘仗着酒勁大聲說:“我要跟你跳!”
“請你放手!”
“我不放!”
小鐘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根本不知輕重。
“你抓痛我了。”
音樂起來了,張建中根本不懂什麼狗屁婚禮進行曲,音樂就是音樂嘛!起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幹什麼?然而,他知道,小鐘的火點着了,該你退場了,讓小鐘讓他這幫兄弟糾纏三小姐吧!
“你去哪?”三小姐卻發現他還溜。
張建中不傻,說:“我上洗手間。”
“我也上洗手間。”
“你沒搞錯吧?我上洗手間關你什麼事?”
“我說有關你的事嗎?你上你的男洗手間,我上我的女洗手間。”
小鐘不是還抓住她嗎?看你快還是我快!
“你放手!”三小姐手一甩,竟把小鐘抓她的手甩掉了,或許說,小鐘一聽她說上洗手間,就像聽到命令一樣放手了。你這德性,還嚷嚷競爭?剛纔的血性哪裡去了?你還以爲她真上洗手間?她真想要上洗手間,也可以忍吧!你把驚喜都呈現給她,她也不會就尿褲子吧?
不,是尿裙子!
有兄弟問:“就這麼讓她走了?”
“走不了。小鐘還清醒,說,“你們幾個堵住樓梯口。”
洗手間與樓梯口在左右兩個方向,出舞廳,往左去洗手間,往右是樓梯口,好幾個人堵在右邊的走廊上。
張建中撤了一大泡尿,剛出男洗手間卻見三小姐站在女洗手間門口等他。
“你不會是想偷看吧?”
“偷看也不會看你!”
張建中還是有些兒尷尬,這洗手間肯定沒有隔音,剛纔那股猛勁,“嘩啦啦”響得比決堤還大,她一定聽得清清楚楚。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一個晚上,你都在給我製造麻煩。”三小姐壓低聲音說。
“你給我製造的麻煩少嗎?”
張建中沒她那麼多顧慮,又喝了酒,根本沒有壓低說話聲的意識。
“你小聲點!”
“裡面沒有人。”
女洗手間也沒有人。
“你別忘了,你是我聘請來的。你要爲我服務。”
“我是你聘請的?一晚多少錢?”
“三十萬!”
“我有打借條的。”
“你要不要吧?”
“我,我只能算友情客串!”
“貌似沒有友情客串吧?”
“你還想要我怎麼樣?我要出手把他打倒嗎?”張建中挽着衣袖,說,“我保證,不用一個回合就把他打倒。他那幫兄弟,也都是烏合之衆,你放心,我都一個個把他們掃了!”
“你去啊!不動手是小狗!”三小姐還吃你這套?你這種裝腔作勢,這大半天,她見識多了!
張建中機靈一轉,說:“你這人怎麼回事?我看那個小鐘挺好的,還是科長,這麼年青就當了科長,前途無量啊!你怎麼就不喜歡他呢?聽說,你們還是青梅竹馬!”
“你少管我和他的事!記住我要你幹什麼!”
“你要我幹什麼?我還真不知道,一會兒說是你的司機,一會兒說是你的保鏢,剛纔,我好像還扮演你的男朋友。”張建中摸摸自己的臉,說,“我就納悶了,我這副模樣,怎麼就適合扮演你男朋友?”
“我今天算認識你了?我怎麼就跟你合作了那麼久?原來,你連個小混混也不如!”
“你是不是要我扮成熟?這可是我的強項!我們去把音樂關了,我上臺給他們開個會,講講國際形勢,講講當前的經濟發展,講講改革開放的美好前景!”
“我呸!”三小姐還真把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說,“你呆在興寧縣那小地方,呆在邊陲鎮那小角落,輪到你講經濟發展?輪到你講改革開放?舞廳隨便哪個人都比你清楚,小鐘更比你清楚!”
還真是那麼回事!
“你就扮你的無賴,扮你的痞子,扮有錢人,到處玩女人的流氓也可以!”
張建中說:“你跟那小鐘怎麼了?那麼大的虧你也願吃?我是玩女人的流氓,人家還不認爲,你被我玩了!”
有人闖了進來。
“你們是不是也太久了?”小鐘一邊說,一邊掏傢伙,嚇得三小姐大驚失色。
“你往那走,那是女廁。”張建中一把沒拉住,他已經鑽了進去。
三小姐哪還敢逗留,早逃沒影了。
“你沒事吧?”張建中不得不關心地問。
“我有什麼事?”
“沒醉吧?”
小鐘“哈哈”笑,“我會醉?你沒醉,我怎麼能醉!”張建中還是伸頭進去看了看,只見他拿着那傢伙像是在找什麼。
“怎麼搞的?怎麼會沒有尿池?”
你進錯門,能有尿池嗎?算你運氣,裡面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