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廳長原計劃儀式結束趕回省城,一看見邊陲鎮的大海沙灘就走不動了,拉着市委書記參加完全過程。下午沒去參觀烏豬島,卻在海浴場遊了一個小時的泳,披着浴巾指指點點,說:“這的海水真藍,這的沙灘真白。”
市委書記說:“你是太官僚,成天呆在大都市,以後多到我們基層走走。”
廳長指着沙灘說:“以後,這就是我的休假地。”
縣委書記說:“我們非常榮幸。”
廳長便回頭找張建中,非要他劃幾十畝好海灘給計劃廳,說是要搞培訓基地,把全省計劃系統的培訓放在這裡。
張建中笑着說:“只要廳長喜歡,價格絕對優惠。”
廳長“哈哈”一笑,對市委書記說:“你看看,典型的過河拆橋,這才把項目批給他,就翻臉不認人了。”
市委書記說:“你那點撥款,對這麼大的一個項目來說,也是捉襟見肘,能以最優惠的價格給你,已經不錯了。如果,我叫小張要地,他會按市價給我。”
廳長說:“有你這樣的市委書記做榜樣,手下的人不實際也很難。”
市委書記是從省裡下來任職的,以前,彼此就熟悉,說話顯得很隨便。
縣委書記膽顫心驚地說:“他們也不容易,你廳長就當支持支持他們吧!”
市委書記說:“這句是大實話!”
廳長心知肚明,也連連說:“那是,那是。不送就不送,我們花錢買。”
市委書記緊B一句,說:“你說話算話!”
“你還怕我賴帳!”
廳長回去後不久,就安排一位處長來談購地事宜,張建中很勤快地帶他去看了一塊中等偏下的地,那處長很不滿意,說:“僅憑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至於給那麼差的地吧!”
張建中心裡想,便宜那能給你好貨。但苦着臉說,“好地早被趙氏家族弄走了。掛牌儀式結束,到處那麼一宣傳,投資商又來搶了一輪,這已經是最好的了。”
那處長請示了廳長,還是把那塊地買下來了,然而,那地一直放着沒動,說是年底再奠基,誰知,年底他們卻轉手把地皮賣了一個投資商,當時,試驗區的地皮已經漲了好幾倍。
像這種炒地皮賺差價的部門單位不下幾十家,特別是興寧縣那些皮包公司通過各種關係從張建中手裡拿到廉價地皮,又轉手賣出。
大呼上當之餘,張建中又不得不承認,他們也爲狂炒海灣的地皮發揮了一定的推動作用。
這天,三小姐並沒有馬上回省城,一邊搞建築,一邊開張營業,有許多東西還不完善,所以,她必須留下來坐鎮,處理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雖然,主要嘉賓都往在丁建那邊的度假村。
她從窗戶也看見鍾真濤那夥人了,卻懶得去湊熱鬧,心裡想着這也算正式開張了,賭場也要儘快趕出來,海灘旅遊的特點是,夏季火火紅紅,冬季比寒流還冰涼。目前,正是大旺時節,必須搶這兩三個月的時間。
看來,這三兩個月幾乎都要呆這了。大哥的電話打了進來,問今天掛牌儀式的盛況,本來,他是想來的,這麼好的機會,可以與當地高層接觸,只是暫時有急事趕去京城,只得由三妹替代他了。
三小姐說:“這邊至少要火一陣子。”
大哥問:“賭場搞得怎麼樣了?”
“我正爲這事急呢!”
“我已經請了澳門的一位高手過來。”
“光有高手還不行,還要有一批幫手。”
“可以一邊經營,一邊培訓。”
“但這邊的建築還需要一定時間,裝修也需要時間。”
大哥說:“確實忙不過來,叫二弟去幫你。”
“他幫得了什麼?”
二哥要幫得上手,她還用費那個心,趙氏就因爲二少爺是廢物一個,她纔不得不像男孩子撐起半邊天。
“我是讓你嫂去幫你。”
“她只是幫倒忙!”
一直都瞧不起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二嫂,更不想跟她一起做事,出差錯算誰的?事情幹圓滿了又是誰的功勞?
大哥笑着說:“她還不至於像你說的那麼差勁吧?”
“比我說的還要差勁。”
大哥很清楚三妹爲什麼總要詆譭汪燕,她是不服氣汪燕,害怕她比自己強,在他心目中,兩人不相仲重,只是三妹更系統些,汪燕雖沒章法,卻常常亂中取勝。這樣的人,要她主持大局或會出壞,但負責某一項業務,倒也成得了事。女人,你能要求什麼?
“就讓她跟你學學吧!怎麼說她也是我們趙家的人。”
“還不一定吧!”
“那要什麼時候才一定?”大哥笑着說,“等她七老八十了?你應該相信二弟的魅力。”
“二哥什麼魅力?應該是趙氏家族的魅力。”
“就這麼定了,不要爭了。”
大哥的決定永遠都無法改變。當初,依着你三小姐,早就不與張建中合作了。然而,現在又發現,大哥的決定是正確的,否則,能有今天嗎?雖說海灣開發區還是張建中說了算,但趙氏得了多少利益?僅就那五百畝地,放着不動等升值,就淨賺一大筆。
“到時候,誰聽誰的?”
“沒聽我說嗎?讓她跟你學,當然是她聽你的。”
三小姐纔不想教她什麼,最多像使喚牲口一樣使喚她。她把自己的東西學到手,我三小姐在趙氏還有什麼價值?自從,汪燕成了趙氏家族一員,這是三小姐最擔心的。
雖然,有時候累得想不幹了,累得埋怨二哥窩囊廢,但又覺得正是他夠窩囊廢,才成全了自己,大哥才少不了她這個助手。如果,汪燕可以替代自己,自己在趙氏就沒有位置了。
真希望汪燕像大嫂那樣,呆在家裡相夫教子,做個本份的女人,但太難了,看她那一副風騷相,在家呆得住?真不明白二哥喜歡她什麼?
再從窗戶朝外看,鍾真濤那夥人喝得差不多了,說話聲越來越大,甚至爭吵起來。三小姐直搖頭,想你鍾真濤就這層次,一點也不能成大器,本來,多好的起點,又在那樣的部門工作,有一點點大志,腦袋朝上,眼睛瞪着上層,前途無量,但偏偏眼朝下,與一羣比自己低好幾個層次的人爲伍,成天就知道玩開心。
你那是窮開心!
記者在普遍人眼裡,也算混得不錯,但在三小姐眼裡算什麼?
想想張建中,人家多爭氣,起步不比你鍾真濤,但人家後勁多足,幾連跳,在一個小縣也爬到副處了。政協副主席,雖然不好聽,雖然是老傢伙很無奈退居二線才掛的頭銜,但對於他來說,誰者知道只是過渡,哪一天,坐到縣長縣委書記的位置也有可能。
看看今天這陣勢,看看縣委書記和縣長那年紀,這一天到來的時間還不會太長。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像是今天與張建中握手被弄髒了,他有沒什麼了不起,他憑什麼爬上去的?憑能力?不見得吧!如果不是老李的女婿能上去嗎?如果不是趙氏拿到這個項目,他能掛那個副處嗎?看他滿臉春風站在麥克風前,感謝這個,感謝那個,三小姐就心堵,後來,竟隻字不提趙氏家族。
忘恩負義!
真不明白,這傢伙走什麼狗屎運,平白無端得到趙氏的好處?你是老李的女婿得他的好處正常,你又不是趙氏家族的女婿!
我呸,你別賴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發現,這與張建中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你自己污辱自己,人家都有老婆了,你還想什麼女婿不女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