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心敞亮了許多,回到家,見郝書記坐在沙發上打瞌睡,便問她怎麼還不睡?她說,你先去睡吧!我還不困。
“你都打瞌睡了,還不困?”老李在她身邊坐下來。
如果是平時,他也沒那麼大的熱情。
郝書記看了他一眼,有些忐忑地問:“你有話要跟我說?”
“是的。”老李點點頭,“今天,我做了一個決定,沒有徵求你的意見。”
“什麼決定?”
“犧牲的決定。”
郝書記動了一下,說:“你說什麼傻話。”
“表面看是有點傻,但總體來說,也算是一個明智選擇。如果,只是爲了縣委書記,我是不會那麼幹的,我沒必要爲他犧牲。但爲了小張,我不得不那麼選擇。”
知道是怎麼回事時,郝書記心裡一陣發涼。張建中已經成了他們夫妻心中最重要的一個部分,然而,敏敏還能接受嗎?
今天,她又偷着去看張建中,正在奔向*時,敏敏卻推開了門,兩人當場驚愣了。敏敏手扶着門,慢慢滑落,軟軟地坐在地上。
回過神一來,郝書記第一個撲過去,然而,敏敏卻推開了她。
“你別碰我,你走開!”
郝書記這才發現,自己衣冠不整,胸前兩坨肉衝着敏敏亂顫,敞開的衣襟更無法遮住赤/裸的下身。
“你們幹什麼?你們這是幹什麼?”
剛纔老媽背對着自己,只看見她坐在張建中腿上,這會兒,還用說他們在幹什麼嗎?
“媽是爲你們好。”郝書記見敏敏並沒受刺激地暈死過去,稍鬆了一口氣,一邊整理衣服繫上鈕釦,一邊說。
“你這是爲我們好嗎?你佔有他是爲我好?應該是爲你們自己好吧?”
“你聽我說。”郝書記想扶她進屋,敏敏卻甩開她的手。
“還有什麼好說的?”說着,頭也不回地衝下樓梯。
“追,快追!”張建中在後面叫,擔心敏敏會幹傻事。郝書記衝了幾步,光着的腳被樓梯的沙子咯痛了,才知道自己有多狼狽,忙跑回來穿衣服。
等她穿戴好,再追趕敏敏時,她已經跑沒影了。
怎麼辦?
首先想到的是敏敏把他們的醜事告訴老李,那還得了?別說老李是個醋罈子,就是再不在乎她郝書記,也決不會饒了自己。何況,你還是跟女婿鬼混。
老李可是把整個心思都放在培養張建中了。你們合夥給他那麼一下子,他還什麼傻事幹不出來?
昨天,她纔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新聞,老婆與別人有染,丈夫一氣之下,把那對姦夫營婦殺了,回家把孩子也殺了,然後,上吊自殺,滿門滅絕。
老李再火爆也不會傷害敏敏,但血債血償,他斬了你,斬了張建中,自己也活不成,剩下敏敏在世上還有好日子過嗎?
後來,她安慰自己,敏敏是個懂事的孩子,老李知道也無濟於事,敏敏應該不會告訴他,告訴不會讓他飽受煎熬。
他們幾乎找遍全城也找不到敏敏。
天漸漸黑了,郝書記擔心敏敏一個想不開,幹了什麼傻事。
再回家,卻發現敏敏回來過,收拾了一些換洗衣服。
“她應該不會幹傻事。”張建中也在擔心,直到現在才說出口。
郝書記想,只要不幹傻事,總有一天會回來的。那時候,再向女兒認錯向女兒解釋。
目前,找是找不到了,她要躲,你上哪去找她呢?然而,老李爲張建中又作出了犧牲自己的決定。那一刻,郝書記有一種衝動,差點坦白交代了自己與張建中乾的醜事。
我也是爲小張,只是形式不一樣而已。
“我們爲小張付出了太多。”
老李笑了笑,說:“誰叫他是我們的女婿,誰叫我們只有一個女兒,只要敏敏過得好,我們又有什麼可在乎的呢?”
郝書記知道,自己說的“我們”與老李說的“我們”有本質上的區別。
“如果,敏敏與張建中過下去呢?”
“你這是什麼話?”
“敏敏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
“總會有轉機的。”老李說,“我聽說,現在心臟搭橋的成功率增加了許多。”
郝書記的心兒跳了一下,敏敏會不會偷偷跑去做手術呢?她忙打電話給張建中,看看敏敏是不是拿走了家裡的錢。張建中打開梳妝檯的抽屜,果然所有的存摺都不見了,裡面留有一張紙條,叫他不用找她。
——我走了。我無法原諒你們乾的事!
老李問:“敏敏上哪了?”
“不知道。我和小張找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
“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告訴你有用嗎?你那麼多超心的事,也幫不了什麼。”
“她爲什麼會離開?”郝書記不敢正視老李的目光,“你們有什麼事瞞着我?”
“其實,你也知道的。”郝書記鎮定下來,說,“小張和敏敏雖然結了婚,但他們一直沒能成事。敏敏還是女孩子身,表面看,他們很恩愛,但這總是一道坎。一直壓在敏敏心裡。今天,她不離開,總有一天會離開,我想,可能是她覺得他們積蓄的錢夠做手術了,所以,選擇了今天離開。”
老李說:“這不合情理吧?敏敏要動手術,怎麼可能一聲不吭就走呢?她總需要我們跟她聯繫醫院吧?總需要人照顧吧?”
說着,打電話給張建中,“你滾過來!”
“你怎麼這樣呢?你不知道小張的腿還傷着嗎?”郝書記在給張建中發信號,擔心他以爲老李已知道他們苟合才暴跳如雷,一進門先坦白交代了,“他是知道敏敏失蹤才發那麼大火的。你別急,如果不方便,就別過來了。”
張建中還是過來了,反正也睡不着。
“你和敏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郝書記忙說:“老李爲了你,選擇了犧牲自己,你可不能辜負了敏敏,可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片苦心。”
“我認爲,大可不必這麼做。”張建中一點信心也沒有,他還能勸敏敏回心轉意嗎?沒有哪個女兒會原諒老公與母親幹那種事的,而且,還抓現形。她能夠冷靜不張揚已經不錯了。
“還是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你說得輕鬆!”老李從沙發上跳起來,真想一巴掌蓋過去,看着他柱着柺杖,那巴掌就狠狠地拍在自己腿上,“我警告你,你已經沒有選擇,這輩子,你只能跟敏敏在一起,不管她的病能不能治好,你都別想離開她,否則,會有你好看!”
郝書記說:“你不要嚇他!”
老李又臉衝着郝書記說:“你別總護着他,別以爲敏敏那個什麼,你就覺得我們對不起他。沒有,我們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當初,他選擇跟敏敏在一起,他就要有擔當。”
“我不會離開敏敏!”張建中舉起右手,像入黨宣誓般。
“那我問你,敏敏爲什麼會失蹤?”
張建中看了郝書記一眼。
郝書記對老李說:“我不是說了嗎?那是敏敏的選擇,我們也不知道。”
“敏敏做事從來不會不聲不響!現在玩失蹤,還不是他B的嗎?還不是他氣走的嗎?”
郝書記說:“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已經夠煩的了,你還在這吵。如果,你不願意丟卒保車,現在還來得及,不要以爲自己作出犧牲,就覺得全世界都欠了你的。”
到底還是郝書記能治住老李,他不說話了。
“我會想辦法找到敏敏。她是我的女兒,我不焦急嗎?我不心痛嗎?但總需要時間吧!”郝書記說,“你好好考慮吧!明天你該怎麼對調查組說。沒人B你,你想怎麼說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