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中很清楚孟市長的威力,那個座談會上定了調,想苗主任再想自己倒黴也不敢在這事上做文章,想想或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與苗主任達到某種和解的程度。
化解別人對自己的敵意有什麼不好呢?本來,自己與苗主任並沒有太大沖突,主要還是他氣不過自己的越級,以前,林副市長的實力還顯不夠,現在,又有孟市長助自己,想他再不心忿也不行了。
試想想,一個有市長背景的人目中還有人嗎?
他要讓苗主任明白這個道理,不要總拿抑制前任的心態對付自己,他張建中不是前任,何況,他張建中又將取得如此大的成就。
當然,他也要給苗主任留點面子,如果,你不那麼刻意,我張建中也還是尊重你的。
張建中先向苗主任道歉,沒想到孟市長會在會上批評他,一直以來,他從沒在孟市長面前說過苗主任半句壞話。他說,自己到糖廠來,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從一個縣四套班子成員之一,一下子轉到企業,不做出點成績,領導是不會滿意的,按原來的路子走,顯然,也很難成功。
想要成功,有兩個關鍵點,一是研發新產品,二是解決資金困難。如果,沒有領導默許,他是不敢另換貸款銀行的。
這次假冒大白兔,沒有跟你苗主任打招呼,其實也有不希望你負責的想法。如果,事先有過請示,你或許會反對,然而,有領導支持,我張建中還會一意弧行,玩砸了,我完全可以耍賴,向領導打小報告,說事先有請示過你苗主任。
張建中咬住一點,我上面有人,我所做的一切,因爲有上面人點頭,並不需要你苗主任表態。
知趣的話,大家完全可以和諧相處。
苗主任不是那麼容易說服的,陰笑了笑,說:“你那點心思,我看得懂。”
張建中知道他話裡有話,問:“還請苗主任指教。”
“現在,我不幫你,或者說,我倒向對方,你想,你的處境會怎麼樣呢?所以,你想穩住我。”
一直好言想勸,見苗主任還那麼不開竅,張建中也不得不硬朗一些了。
“你說的沒錯,或許,你還可以慫恿一些工人指證我,但是,那只是製造了麻煩,因爲,你很難找到說服力的證據。”張建中說,“有一點,你不要忽視了,不管對方能否告倒我,你站到我的對立面,後果只有一個,江市不會有人說你‘好’,領導會視你爲內奸叛徒。我想,你不會爲大白兔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吧?”
苗主任好一會沒有說話。
張建中笑了笑,說:“我知道,你是下不了那口氣,怨家易結不易解,我也感覺到自己做得很不對,前兩天,我和岳父岳母還有老婆跟孟市長一家吃了一頓飯,席間,不僅我岳父,就是孟市長也批評我沒有處理好與你的關係。”
顯擺與孟市長的關係。
——也是年少無知,也是性急想做出成績,所以,這半年來,有許多處理不妥的地方,沒能尊重你,甚至拆你的臺,罪了你,所以,今天我是誠摯地向你道歉。
——我叫興寧的熟人弄了條大石斑,還是活的。如果,你能夠原諒我,我們今晚喝一杯。我記得還沒正式當廠長的時候,跟苗主任喝過酒,後來,一直沒機會。主要是我的失職,以後,廠裡走出困境,手頭鬆寬,苗主任有需要儘管開聲。
活石斑可不是好弄的,當然,也非完全爲了吃,只是一個噱頭,一個臺階,苗主任駕到也不太失顏面。
王解放說:“你早就應該這幹,說幾軟句話,少了一個敵人,比什麼都好!”
張建中笑着說:“如果只是說幾句軟話就能解決問題,我早就說了,我擔心的是,你對他軟,他以爲你怕他屈服了,就更硬。孟市長擺能撐我,我再對他軟,他才能看出我的誠意。選擇時機很重要!”
“也是,也是。”
張建中打電話給餘麗麗,問她在哪個方位,問她能不能趕回來?他說:“有人想跟你喝酒。”
他想盡力讓苗主任心曠神怡,記得,苗主任很賞識餘麗麗那些半鹹半淡的鹹溼話。
餘麗麗問:“誰?”
“回來你就知道了。”
“今天嗎?現在嗎?”餘麗麗在電話裡笑,說,“我就是打飛機也趕不回去。”
張建中皺了皺眉頭,問:“你沒喝酒吧?”
“沒有,沒有。”餘麗麗也意識到說錯話了,說,“最近,爲糖廠,總在酒場上拼殺,喝酒不說,鹹溼話也說得順嘴了,以後,再有類似事件發生,請張廠長多多包涵,我這也屬職業病。”
張建中心裡想,你跟我說爲什麼,跟敏敏也那麼嘴無遮攔,敏敏還不被你腐蝕了?
吃喝得高興,張建中又問苗主任,有什麼其他需要?是不是再娛樂娛樂?喝K啊還是按摩?苗主任心癢癢的,似乎還有幾分戒心,搖搖頭,又點點頭,說:“你作主,你張廠長去哪,我就去哪。”
張建中說:“唱K吧!唱K是最健康的娛樂。”
幾位副主任卻大聲嚷嚷:“苗主任比張廠長思想還開放。”
張建中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們嫌他太保守,玩喝卡這種健康娛樂。楊副廠長笑眯眯地說:“你們誤會張廠長了,你們想得到的娛樂,張廠長會想不到嗎?張廠長帶大家去玩的是兩位一體,又唱歌,又按摩。”
張建中有點兒尷尬,原來只是想應付一下,唱唱卡而已,楊副廠長這麼一說,也不好不提高接待標準了,他們訂了一個會所,既有唱卡廳,又有按摩間,還有休息室和沐浴室。媽的,現在做生意的什麼花樣都想得出來,叫“各取所好,全程服務”,想唱卡的唱卡,還要按摩也可以,陪洗鴛鴦浴也行。
總之一句話,進了會所,門一關就只是你們這幫臭男人,有錢想要什麼服務都能滿足。
張建中點了一個唱卡的小姐,唱歌喝酒玩了一個小時,就溜了,管得他們怎麼樣玩?你可以不同流合污,但不站在海邊溼溼鞋。
自己陪的客人一走,那小姐也想下班了,派小費的楊副廠長說什麼也不行,我們還沒走:“你急什麼?老闆再回來怎麼辦?你可以再陪我們玩嘛!如果,可以多玩點花樣,小費不會少了你的。”
說着話,苗主任按摩出來,就問:“張廠長呢?”
王解放笑着說:“老婆追他回去了。聽說,這陣正抓緊造人呢!”
“年青人,正常,正常!”
楊副廠長很大方對那小姐說:“你陪這位老闆。”
那小姐看了給苗主任按摩的小姐說:“他已經有了。”
“有又怎麼樣了?老婆都可以三妻四妾,出來玩,找兩個人陪更不稀奇了。”
苗主任心兒一跳,想今晚,老子讓你知道厲害,你上不了的女人,老子上給你看,於是,對陪過張建中的小姐說:“對,你陪我,坐我這邊。”
他拍着自己左邊的空位。
那小姐扁扁嘴,說:“我可是要雙份小費的。”
“錢不是問題嘛!”
開始,那小姐還假正經,幾杯酒下去,就跟苗主任貼在一起跳舞了,他便咬着她的耳朵問:“你陪洗澡嗎?”
那小姐反問他:“你剛纔按摩沒做啊?”
“我們是正規按摩。”
“我纔不信呢?”
“洗澡的時候,你可以驗證驗證。”
和那小姐洗鴛鴦浴出來,苗主任感覺自己把張建中徹底打敗了,看你還有什麼了不起?老子把你的女人上了,而且,還得由你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