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聽楚中天說他打算逃課去參加足總盃第四輪資格候一點都沒有感到吃驚。
“真抱歉,大楚。我可不能去給你加油了。”他是一個好學生,從不逃課。“先預祝你勝利歸來吧,哈!”
“承你吉言。”楚中天表示理解。
“其實,如果你有能力的話,去踢職業聯賽顯然是比上大學更有前途的……”楊洋想了想說道。
“你是指金錢的錢途,還是前方的前途?”楚中天笑着問。
“兩者皆有之。”楊搖頭晃腦道。
“那也得是我能踢上頂級賽吧?”
“如果你真的上了頂級聯賽,成了球星。我可就爽了!以後和別人吹牛說我和那個大球星同住四年,一定羨慕死他們,哈哈!”楊洋笑了起來。
“那要不要我在給你簽名?”楚中天開玩笑地問道。
他本以爲楊洋只是說而已,沒想到這麼問了之後,楊洋真的翻出一個嶄新的筆記本,讓楚中天在上面簽名。
“還真籤啊?”中天呆呆地看着放在自己面前地本子和筆。
“當然咯。留做紀嘛!快籤快籤!”楊洋指着本子很興奮地嚷嚷道。
楚中天不得已拿起筆來在那上面寫下了自己地名字。
“你字寫地真醜啊。大楚……”拿起本子端詳着楚中天簽名。楊洋嘆道。
“嘿嘿爸說我小時候抓麻雀多了。手都是抖地。”楚中天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實這是他自己改良地說法。他父親地原話是:“這字跟狗爬一樣。現在地小孩子啊。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好了。以後出去工作了可怎麼辦喲……”
“嗯……咦?”楊洋突然對楚中天地簽名產生了興趣。他歪頭仔細看了起來。接着他突然笑了起來:“大楚。以後你簽名還是不要豎着寫名字了哈!”
“怎麼?”平時寫名字楚中天都是橫着寫的,不過既然是簽名就要玩點花樣嘛於是他豎着寫了,自認爲還不錯,怎麼被老楊笑話了呢?
楊洋將本子遞給他:“你自己看。”
楚中天看了又看,沒看出有什麼問題,他把本子遞還給楊洋。“雖然字難看了點,不過這和橫着寫還是豎着寫沒什麼關係啊?”
楊洋接過本子起鉛筆在他的名字中間劃了兩道線,再遞給楚中天:“你再看看。”看他的表情,他正在努力憋笑。
楚中天接過來一看……“我靠!”他忍不住罵了起來。
那邊楊洋已經笑到趴在桌子上了。
楊洋在“楚”字中間劃了一道線,將“林”和“疋”(音ya,三聲)分開。第二道線則把“天”字斬了,“一”和“大”屍分離。這麼一看“楚中天”就變成了“林蛋大”……
難怪楚中天要靠呢。
他以前從來沒現過這樣的問題,因爲他都是橫着寫自己的名字,需要寫名字的地方就是考試的試卷和作業本,那裡的空格可都是橫着劃的……再說了誰沒事研究這個啊。
楊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一邊笑一邊捶着桌子。“啊哈哈哈!林蛋大!林蛋大!以後我不叫你大楚叫你大蛋好了!哇哈哈!”
“你太壞了,老楊!”在楊洋瘋狂的笑聲中,楚中天叫道。
查爾斯利普和約瑟夫尼正湊在一起商量着下午怎麼去客場看球。這次要去的地方可比以往要遠多了,以往溫布爾登在聯賽中的對手都是倫敦西南部地區,溫布爾登周邊地區的球隊。因爲混合郡聯賽(ccL)所覆蓋的地方就只有薩里郡這一個郡,而薩里郡(surreyy)則是英格蘭東南部的一個行政郡和歷史郡,位於倫敦西南,溫布爾登就在其中。溫布爾登競技所參加的薩里高級杯(surrey_senior_cup)就是這個郡足總所舉辦的一項盃賽,只有在這郡內的球隊才能夠參加。
而如今的瑟洛克隊則在倫敦東邊西瑟洛克(est_Thurrockk)的鎮子上,屬於埃塞克斯郡(essexx)。
他們兩個正在在交通地圖上研究要乘坐幾號線的地鐵再換成幾號線的輕軌哪兒下車,最後乘坐幾路巴士坐幾站路才能到。
倫敦的軌道交通線路圖絕對是能夠讓人只看一眼就暈頭的神器。
楚中天在大倫敦呆了兩年了,也只熟悉溫布爾登這一片的交通。不同顏色的路線和環形區域將倫敦這座國際大都市分割的支離破碎,無數個大大小小的站點星羅棋佈地分佈在地圖上,就像被人隨手撒出去的一把黃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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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坐火車去滑鐵盧車站(aterr1oo)後在哪兒下車轉乘嘉年華(Jubi1eee)路線,坐到西漢姆站(est_ham)乘火車到巴京(Barkingg),再換車往東走終抵達……”菲利普抱了一大串地之後將手沿着路線一直往東劃拉,最終停在了一個標着火車站標誌的名字上。“珀菲利特(purf1eett)。
然後我們再隨便坐輛巴士實我覺得走路去都能到了。”
“你這線路這麻煩,你自己能夠記得住這麼多要換成的路線和站點嗎?也許你最好現在就把自己剛纔說過的那些名字都記下來,我怕你
後就全忘了!”約瑟夫肯尼嘲笑道。“我們爲條最簡單的路線呢?要我說在溫布爾登坐區域線路(districtt)到艾士閣(ear1s_coourtt)後往東坐,一直做到巴京,再換乘火車去珀菲利特。多方便!”
“你的線路會穿過倫敦市中心,那裡會堵車!”菲利普顯然不願意自己千辛萬苦從蜘蛛網一般的路線圖中找出來的路線就這樣被否決,他反駁道。
“坐地鐵也會堵車嗎!”肯尼怪叫道。
“那也會有很多人,車廂內會變得非常擁擠!我討厭擁擠!”菲利普這麼說還真有道理,他這肥胖的身材,如果人一多的話,就會很難受了,不只是他難受人也難受。坐地鐵一個人都要坐兩個人的位置……
“可是你的路線花費的時間太長了,而且還很貴!”
“我們可以提前個小時出!我們吃了午飯就開溜!難道你還想上一節課再走?你可不是好好學習的料,約瑟夫!”
“那你管不着!走我的,我的!”
“我的好,應該我的!”
正在兩個人了走誰定的路線而爭執不休的時候,楚中天走了進來。
“看到你們這麼精神是太好了。”楚中天向他們兩個打招呼。
“楚你來的真是時候,你來評評理。”肯尼撲上來抓住了楚中天。“查爾斯非要說走他的路線好,可是他的哪條路線又繞又貴,所花的時間是我的路線的一倍。他說要從溫布爾登坐火車到滑鐵盧車站,然後……然後去哪兒來着?”他看着菲利普,“你快來說說你那條該死的線路,我根本記不住那些名字!”
“從滑鐵盧轉乘年華路線,然後到西漢姆,轉乘火車去巴京,再換車往東走終抵達珀菲利特!怎麼樣?我背下來了!”菲利普一口氣將所有換乘站點報出來之後,得意地昂起頭,俯視着肯尼。
“你瞧瞧,楚,要換乘這麼多次!我真擔心我們會坐過站,或者換錯路線,去錯了方向。我的提議是……”
楚中天對於這兩個傢伙所說的那些地名除了“溫布爾登”之外,全無概念,他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討論什麼路線。他揮揮手:“我有一個辦法來解決你們的爭端。”
“是什麼?”兩個人充滿了期待地看着他。
“各走各的。約瑟夫你走你的路,查爾斯你走你的路。”他指着兩個人說。
兩個人愣了一下後一起大聲反對:“這是什麼餿主意?”
“你這個辦法太糟糕了,楚!如果我不和查爾斯在一起,他會在車上睡着,以後一路坐到紐卡斯爾的!上次我們去紐卡斯爾他就在火車上睡着了……”肯尼叫道。
“你少胡說,約瑟夫你這個一點方向感都沒有路癡!如果每次不是有我在你身邊根本連東南西北都分不出來!你還記得嗎?你指着夕陽說那是北邊的事情?”菲利普反脣相譏。
“我可以帶指南針和地圖!這樣就不會迷路了!”
“那我也可以帶鬧鐘!我也不會睡過頭!”
楚中天在一邊聽地哈哈大笑,這兩個活寶可太有意思了!
聽到他的笑聲之後兩個人停止了爭執,一起扭頭看着楚中天:“你都不擔心球隊下午的比賽嗎楚?”
“我爲什麼要擔心?”楚中天攤開手。
“你沒辦法參加,難道你的心中就不想嗎?”菲利普奇怪地問。
“誰說我不去參加比賽的?”
“咦?”
“這麼重要的一場比賽不去怎麼行?”楚中天略帶得意地說,“既然我去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約瑟夫肯尼和查爾斯利普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猛地撲了上來。
“你真的決定去了?你下午不是還要上課嗎?這是怎麼回事?以前艾米麗可是叫你去了無數次你都不去的,爲什麼今天又……”
兩個人不停地問,語快的就好像機關槍。如果楚中天還是兩年前剛來英國的小子,那麼現在他一句話也聽不清。現在嘛,完全沒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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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什麼比賽?”楚中天做手勢讓他們閉嘴,然後問道。
“足總盃第四輪資格賽的重賽啊。我們在三天前主場和他們踢平了以今天要去他們的主場重新賽過。”肯尼說道。
“是啊,如果我們輸了會怎麼辦?”
“被淘汰出局。”這次回答的是菲利普。
“沒錯。我想參加足總盃正賽,我不希望球隊在這裡就被淘汰,所以我逃課去比賽。”楚中天聳聳肩。“這很驚人嗎?”
“呃……不管怎麼說,你能去就好!說實話,楚,如果這場比賽沒你,我還真擔心我們的防守……現在好了!哈哈!”
“正賽!足總盃正賽!有電視轉播,有很多很多的觀衆,還有媒體!哈哈!真想不到我們這支第九級聯賽的球隊也能夠有那麼一天。”
兩個人興高采烈的討論起球隊的未來至於線路的分歧似乎已經不存在了。
楚中天沒參與進去,他開始準備上課了。雖然已經決定下午逃課,但是上午的課還是要好好聽的,畢竟他現在依然是學生嘛……
下午楚中天就乾脆一節課都
,吃過午飯,在學校裡練了一會兒球之後他跑向在那裡和球隊集合,然後一起乘車去溫布爾登的車站,在那裡坐火車去客場比賽。由於客場太遠了,這次他們沒有直接坐車前往。坐軌道交通還方便一點,而且不用擔心堵車。
至於艾米麗,則和頓斯酒吧的人一起走。
結果球隊在車站遇到了不少要去客場看球的球迷們,那一班列車幾乎成了溫布爾登的專列……
看到那麼多球迷要去客場支持球隊,球隊也顯得很高興。如此重要的比賽,球迷多一點他們的心裡也踏實一點。
伊姆斯沒有強行要求球隊的球員們必須都坐在一起緊密團結在以他爲核心的教練組周圍。對於球迷們如此支持球隊他也很高興,於是這一節車廂中,球迷們乾脆和球員們混着坐,一路上聊着天。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支球隊要出征,倒像是一大羣人結伴遠遊……而且從一個球員身邊圍着的球迷多寡也能看得出來哪些球員最受球迷們的歡迎。
“看我說的沒錯!”坐在楚中天左邊的查爾斯利普十分得意,他對身邊的約瑟夫尼說,“如果走你那條路,能夠碰到楚他們嗎?”
事實擺在眼前,肯尼也不反駁了,只能閉起嘴來不說話。
楚中天的左邊坐着他的兩個同學邊則坐着站了一大堆人,都是頓斯酒吧的老熟人。但是享有能夠挨着他坐這一待遇的人卻只有一個——艾米麗斯坦,他們的頓斯公主。
艾米麗挨着中天坐,而且爲了讓更多的人都能坐在椅子上,而不是站着還把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貼住了楚中天,就差伸出雙手一把摟住楚中天了。
對於能夠在這裡遇到楚中天也覺得很是驚喜,直到現在臉上都還掛着笑容。
“楚真是個人羨慕的小子!”
“是呀是呀爲什麼艾米麗就偏偏是他的球迷呢?”
“你還別說,我想到了上次艾米麗穿着球衣拍照的事情穿的好像就是楚的8號球衣啊……”
“你竟然才知道?你難道從來不看賽程手冊的嗎?艾米麗可是楚的贊助人!他們兩個的名字是同時出現在上場名單中的!”
“真羨慕他,我的贊助人是一個我都不認識的名字……”
“我的贊助人是我爸爸……”
“我的贊助人是我的老闆,太慘了。他說如果我表現不好就扣我薪水……他要是真的這麼做了,我就去告他!”
“我的贊助人……”
“太可惡了!楚這小子!”眼看着話題越扯越遠,有人又叫了一聲,於是跑了題的討論重新回到了正軌。
“啊啊啊!爲什麼是楚!爲什麼不是我!”喬林雙手抱頭痛苦地嚷嚷道。“這個世界太殘酷了!絕望了!對這樣一個美女選擇楚而不是我的世界絕望了!!”
“別叫喚了,死吉普。換作我是艾米麗,我也不會選擇你的……”
“嘿,博客你想找死嗎?”
一羣沒什麼球迷簇擁的溫布爾登球員們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聲討着有美女球迷陪伴在側的楚中天。
“要是以後每次客場比賽,你們都坐火車、地鐵去多好啊。”艾米麗笑嘻嘻地說,她的話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
“沒錯!那樣我們就能夠一起去球場看比賽了!”
“如果你們緊張,我們還能在路上給你們講講笑話,讓你們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
“我現在覺得業餘聯賽也沒什麼不好的。最起碼當初我支持那支富人球隊的時候,我們花了那麼多錢買季票和紀念商品,我們卻沒有機會像這樣和那些球員接觸。他們似乎覺得給我們籤一個名,在一起合張影就算是對我們的回報了。”
“哈哈,說的不錯!現在我們還能夠和喜歡的球員在賽後喝上一杯……”
“哦不,不僅僅如此,我們還能讓球隊中的主力球員爲我們倒酒服務,哈哈!你能想象大衛克漢姆站在你面前問:‘先生很榮幸我能爲您服務,您需要點什麼’嗎?哈!哈哈哈!”
大家夥兒笑了起來。
楚中天被他們挪揄着,卻並不生氣。他喜歡並且享受着這樣融洽輕鬆的氣氛。這羣老熟人們說的對,在更高級的聯賽中,是絕對看不到如此和諧一幕的。
現在這樣讓他感到自己是真正受歡迎和支持的,讓自己覺得努力踢球是值得的——因爲有人喜歡,而且能夠很直觀的感覺到這種喜愛。這可是在國內踢球所享受不到的樂趣。當他在國內踢球的時候,踢球的快樂幾乎沒有人會與他分享,除了隊友們,沒有球迷,也沒有人支持和在乎他們。
哦,錯了,還有一個人一定會和自己分享勝利的喜悅和失敗的苦澀。那是他的爸爸。
爲了這羣如此可愛的球迷和這麼棒的環境能夠持續下去,今天這場比賽一定不能輸!
足總盃,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期望。
楚中天在大家熱烈的議論聲中,低下頭,用力攥起了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