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BBc5臺的王牌解說員和1臺《比賽日》(match_of_the_day)節目的常備主持人,以及著名的體育記者,約翰·莫特森的午餐和他的身份可不相襯——只是兩塊冷三明治加一杯熱咖啡而已。
他並不在乎中午吃的怎麼樣,只要能夠填飽肚子就行。他的注意力還是在下午的比賽上,他已經將雙方的資料都看完了,現在腦子裡形成了大致印象,到時候在比賽中對號入座就行了。
莫特森已經進入了球場的解說席。現在是下午兩點鐘,聚集在外面的球迷們正在6續入場。
和其他的足總盃比賽不太一樣,這場比賽雖然頗受媒體們的關注,但是當地球迷們卻似乎並沒有投入太多的熱情。國家曲棍球球場最大容量爲一萬人,看看那些入場的球迷,怎麼數都沒有一萬人。他們能夠坐滿一塊看臺嗎?莫特森甚至有這樣的想法。
對於這支搬家到米爾頓—凱恩斯的球隊,莫特森還是有些瞭解的。根據媒體的報道,自從搬家之後,這支球隊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壞,因爲很多以前的溫布爾登球迷們都拒絕來主場看球,失去了門票這一項重要財政收入,球隊的經濟日益圍難。前段時間他們欠下了兩千萬英鎊的鉅額債務,是現任俱樂部主席皮特·溫克爾曼集資才幫助球隊度過難關的。
沒有球迷來看球,這座球場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空蕩蕩的。據聯賽委員會統計,上半賽季,這支溫布爾登的主場平均上座人數只有兩幹人。
要知道同時另外一支溫布爾登競技隊在主場的平均上座人數接近三千,一支第九級別聯賽的業餘球隊反而比第二級別聯賽的球隊主場上座率高,實在是太諷刺了。
這就是球迷的力量。莫特森真的很想這麼讚歎一句。
約翰·莫特森等待的解說嘉賓終於在兩點十五分的時候趕到了國家曲棍球球場。
“我還以爲我來錯了地方,這裡看上去並不像要舉行一場足總盃比賽的樣子。”一到解說席,斯圖亞特·皮爾斯就對莫特森抱怨道。“外面的人太少了,交通也很順暢,一點也不堵。”
莫特森笑了笑:“我還是第一次見人抱怨不堵車的……主隊是一支很有趣的球隊,客隊同樣。這場比賽很有看頭。”
“我知道。這幾天媒體總在說什麼‘溫布爾登異地德比’,客隊曾經是支持主隊的球迷分裂出去組建起來的。我在來的路上看了看過去的新聞,確實很有趣。”
“還有一個更有趣的事情。”莫特森轉向皮爾斯,“我知道你剛剛從曼城退役,你認識孫(sun)嗎?”
“中國太陽?我認識,我們做過隊友,雖然時間不長。”皮爾斯點點頭,但他不知道莫特森提到那個中國球員和這場比賽有什麼關係。
“不錯。你現在是我們這個解說組合中唯一一箇中國球員有所瞭解的人了,一會兒也許用得上。”莫特森將溫布爾登競技的參賽大名單遞給皮爾斯,“你看了客隊的大名單嗎?”
皮爾斯一邊搖頭一邊接過名單。
“找到我劃了下劃線的那個名字。”莫特森指了指。
皮爾斯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個特殊的名字“楚……充電?”他皺着眉頭音,不知道自己念得對不對。
“我研究了一下,似乎應該這麼念——楚中天。”莫特森糾正道。
“嗯……楚中天,楚中天……”皮爾斯反覆唸叨着伎個名字。
“他是一箇中國人。”
皮爾斯擡頭看着莫特森,有點驚訝。
“不過和孫不一樣,他是一位正在上大學的留學生。”
“喔——”皮爾斯嘆道,“真了不起,他也許是第一個參加足總盃正賽的留學生吧?”
“就我所知,應該是的。事實上能夠殺入正賽的業餘球隊本來就不多……你曾經和孫一起踢過球,所以我想你對中國球員多少有些瞭解。肯定比我多。”
“好的,我儘量……不過再怎麼說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球員,在比賽中能夠重點介紹的地方並不多吧?”皮爾斯問道。
莫特森聳聳肩:“誰知道呢。也許就是不起眼的球員反而能夠在比賽中令我們印象深刻呢?這場比賽的看點可真多——兩支球隊的恩怨。業餘球隊能否屠龍成功?還有這個中國留學生球員……我現在越來越期待這場比賽了。”
就在兩個人在解說席上聊天的時候,場外已經開始安排球迷們進場了。溫布爾登俱樂部的老闆皮特·溫克爾曼在貴賓包廂中看着那些稀稀落落的入場球迷,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
雖然在這場比賽之前他派人去各個社區裡贈票,可是來現場看的人也只比平時多了一點,平常是兩千人,那麼現在就是三千人,效果並不太好。不少米爾頓一凱恩斯的球迷對這支突然侵入他們地盤的球隊還抱着敵意,甚至還有一些米爾頓一凱恩斯的球迷在網上說這支球隊的到來只不過是因爲他們的老闆希望通過球隊來炒作地皮,因爲正在修建的一座可容納三萬人的新球場旁邊,大的asda市和宜家傢俱城正在拔地而起,距離當地最大的購物中心也就數百米。asda市是美國沃爾瑪集團在英國的分支,而宜家更是全球聞名的傢俱巨頭,把球場建在這裡,皮特·溫克爾曼的意圖可真是再明顯不過了。
現在溫克爾曼必須感謝當地球隊米爾頓一凱恩斯城市隊的主場球衣也是藍色的,否則他的球隊可能沒辦法在看臺上找到他們的支持者——有大片大片身穿黃色球衣的球迷正在入場,那些都是從倫敦西南區薩里郡溫布爾登鎮趕來的球迷,他們可不是來支持溫布爾登Fc的,儘管名義上這支球隊依然是溫布爾登的球隊。
他們是來爲溫布爾登競技加油的。
而來支持主隊的球迷們則大多數還穿着藍色的米爾頓一凱恩斯城市隊的球農,也是藍色的,乍一看去和溫布爾登的主場球衣差不多。
溫克爾曼看着這麼點入場人數,咬牙切齒地想等到了第四輪,碰上一支英強隊,人氣一定會得到提升。到時候自己可就不贈票了,想要看英球星的表演?自己掏錢買票吧,你們!
艾米麗戴着墨鏡和鴨舌帽,在約翰老闆和本特老伯的陪伴下,混在溫布爾人酒吧的球迷們當中,穿過了檢票口,順利進入球場。
“呼——”旁邊的傑克遜長出了一口氣。他一直擔心艾米麗會被人認出來,從而引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一直全神貫注地搜索着周圍的人羣,如果現有哪個人比較可疑,他就會擋在艾米麗的身前。看他那認真的樣子,彷彿是艾米麗的保鐳一樣……
“好了,沒有人能夠打擾我們了,上看臺吧,夥計們!”約翰老闆明顯是這羣人的頭兒,他揮了揮手。“好好欣賞一場精彩的比賽!”
走出了通道之後,一羣人被對面的那座看臺給吸引了目光:“哇,那是什麼?一座孤零零的看臺?爲什麼會是這樣的?”
在他們眼前,球場的對面是一座很短的看臺,它的周圍都是平地,這樣的看臺在足球場上是看不到的。
“這是曲棍球球場,當然看起來和足球場不一樣了。”老本特說道。
“我們的看臺會在那兒嗎?我可不想坐在那樣的看臺上看比賽,它會讓我覺得看臺隨時可能會坍塌……”
“很顯然,我們不在。”約翰老闆指了指球門後面的看臺,“我們應該在那裡!”
“楚他們似乎還沒到?”
“我們來的可真夠早的……”
“我還以爲這裡會聚集很多人呢。沒想到放眼望去全都是穿黃色球衣的自己人,不知道溫克爾曼那個婊子養的在看到看臺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呢?一定很精彩吧,哈!”
“看樣子他們在這裡的支持度不高嘛……”
“活該!這就是背叛我們的下場!他真以爲我們球迷都是一羣賤貨嗎?這場比賽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球迷的情怒!”
一羣人一邊走向自己的看臺,一邊向主席臺的方向揮拳頭。
當雙方球員正在入場的時候,兩支球隊也一前一後來到了球場。
“哇,國家曲棍球球場!你們誰帶球棍了?沒有?高爾夫球杆也行吧?”在看到球場名字的時候,愛搞怪的喬·希林又開始了他的裝怪。
球員們自始至終表現的都很放鬆。英格里希卻總是擔心球員們過於放鬆,到了比賽中想要緊張的時候緊張不起來了。
“好了,別廢話,死吉普。趕快給我去更衣室換衣服,然後出來熱身。我們時間可不多!”他在旁邊叫道。
“尼基今天有點奇怪……”隊員們在走向更衣室的時候,低聲議論道。
“也許太緊張了吧?”
“他有什麼好緊張的?該緊張的應該是我們纔對……對了,你們誰緊張?”
“我可不緊張!我現在巴不得比賽早點開始,我好踢那羣混蛋的**!”
“緊張?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我們幹嘛要緊張?該緊張的人應該是皮特·溫克爾曼那個婊子養的!”
“讓比賽早點開始吧!!”一羣人齊聲吼道。
伊姆斯跟在後面,對英格里希攤開手笑:“你瞧,我們鬥志十足。”
“我從不擔心他們的鬥志,我擔心他們鬥志旺盛過了頭,有些得意忘形。”
伊姆斯搖搖頭,不和他爭辯了。事實勝於雄辯,讓他的搭檔信服的最好辦法就是給他看到事實。
當溫布爾登和溫布爾登競技的球員同時出現在球場上熱身的時候,冷清的球場內終於迎來了第一次**。主要來自於溫布爾登競技的球迷,他們揮舞着手中的旗幟和圍巾,高唱着爲溫布爾登競技加油的歌曲。爲了區別於現在這支主隊,他們改變了歌詞。另外他們還不忘唱那些侮辱主隊的歌曲。
比如;
“你搬了家,以爲就能賺大錢了嗎?聽說你們沒錢了?真是活該!”
“看看這冷清的球場,那些人是你們的球迷嗎?可爲什麼他們穿着其他球隊的球衣?”
當然還有直抒胸臆的:“皮特·溫克爾曼是個大傻逼!是個大傻逼!噢噢噢!我沒騙你,他就是這麼一個大傻逼!大傻逼大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
唱完之後,還有人帶頭高呼:“如果你討厭皮特·溫克爾曼這個婊子養的,就請起立豎起中指!”
聽到這喊聲,那些剛剛坐下的客隊球迷們便紛紛站起來,向主席臺的方向豎起了中指,嘴中還出了噓聲。
艾米麗也在其中,瞧她撅起嘴巴豎起中指的樣子,真的難以和《聖誕男孩》中那個討人喜歡的薩拉聯繫到一起……
如慄她媽媽看到她女兒這個樣子,一定會被氣暈過去的……
她的媽媽還沒有看到這一幕。但是在休息室裡的溫克爾曼已經聽到了這些聲音,儘管關着門,可是從球場看臺上傳來的罵聲還是清晰可聞。
他不願意和球迷們一般見識,可是那些罵聲和歌聲還是讓他很不爽……他現在非常非常希望自己的球隊在主場大比分屠殺對方,那樣纔可以一解他的心頭之怒。
業餘球隊也想挑戰我們?做白日夢去吧!
“這球場人可真少!你確定我們踢的是足總盃正賽第三輪,而不是一場混合郡聯賽?”喬·希林着着空了一半看臺的球場,出了這樣的感嘆。
“這最起碼有一個好處……”隊長凱文·庫珀也看着看臺說,“我們的球迷基本上把這裡變成了我們的主場了……”
放眼望去,看臺上大片大片的黃色球迷。這場比賽由於抽到了客場,所以溫布爾登競技隊得身穿黃色的客場球衣。儘管此前球員們並不是很樂意的,因爲他們覺得藍黃色的主場球衣應該由他們來穿,他們纔是正統的狂幫繼承人,現在卻要因爲主客場之分就被迫穿黃色球衣,在和溫布爾登的比賽中,溫布爾登競技的球員格外在乎這個名分問題。
無奈足總的規則是不允許更改的,而且溫克爾曼的球隊也不同意身穿客場球衣——他的理由很充分:在我們自己的主場,幹嘛還要穿客場球衣?
於是,溫布爾登競技只好十分不情願的穿上了黃色的球衣參加接賽。
爲了支援球隊,球迷們也紛紛找出客場的溫布爾登球衣——這些球衣可都還是溫布爾登Fc的球衣,標誌沒變,款式從十年前到一年前的都有。因爲如今的溫布爾登競技還沒有能力出售球衣,所以爲球隊加油的球迷們不管是客場球衣還是主場球衣,穿的都還是以前那支溫布爾登隊的衣服。如果不是顏色不同的話,猛地看上去還以爲他們都是主隊的球迷呢。
這兩支球隊複雜的關係單是從球衣上就可見一斑。
看臺上的溫布爾登競技球迷們正在製造各種聲浪,來爲他們的球隊加油,順便沒忘記隔一段時間就集體罵一次溫克爾曼。
而那些身着藍色衣服的主隊球迷們則顯得很沉默,他們中間是溫布爾登隊球迷的人很少,更多的人不過是想來看一場備類矚目的足總盃比賽而已。就算他們想要喊點什麼來支持主隊,又該怎麼喊呢?喊出來的恐怕都是支持米爾頓一凱恩斯城市隊的口號吧?
“我們的對手真可憐……”加文·博爾傑在聽完球迷們的歌聲之後,笑了起來。
“好了,別聊天了!”助理教練尼基·英格里希又來了。“熱身熱身!把身休充分活動開!你們誰要是想在熱身的時候受傷,而被取消參賽資格的話,我很樂意幫忙!不要管看臺上怎麼樣,都給我集中精神!”
當球隊正在熱身的時候,來自全英格蘭各地的媒體已經涌了進來,他們在球場周圍架起了攝像機、照相機,記者席上也擠滿了人。警察和保安入場維持秩序,這座冷冷清清的球場終於漸漸熱鬧了起來。
而在倫敦的BBc5臺演播室內,專家們正在做着本輪足總盃賽的前瞻。在談到兩支溫布爾登隊的比賽時,幾乎所有人都一致看好身處甲級聯賽的溫布爾登隊戰勝第九級業餘聯賽的溫布爾登競技隊。原因很簡單——實力差距。
“主隊比客隊強太多了,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等級的。”
“是啊,兩者相差了七級聯賽。簡直就像是英吉利海峽一樣寬嘛……”
“雖然這場比賽被選爲全國直播,可我還是要說這恐怕是本輪比賽中結果最沒有懸念的比賽了!”
但是有一個人不贊同他們的看法。
“我倒是看好溫布爾登競技。說主隊實力強,可是足總盃正賽第一輪的時候,諾茲郡也是比溫布爾登競技強的,結果呢?溫布爾登競技贏了。說兩者相差了多少級聯賽的,溫布爾登競技和諾茲郡也差了有六級聯賽,結果呢?溫布爾登競技贏了。”說話的人是威靈聯隊的主教練保羅·帕克,作爲足壇名人,他被BBc5臺請來做演播室的評球嘉賓,對本輪賽事進行賽前、中場休息以及賽後的點評。
他或許是四位嘉賓中唯一一個和溫布爾登競技有過接觸的人了,因此他看好溫布爾登競技並不奇怪。
“我看過他們的比賽,雖然他們現在在第九級聯賽中,可是他們的實力早就越了那個聯賽等級……”
“可就算他們達到了國家聯賽的級別,他們也還是和溫布爾登隊的水平相去甚遠。保羅。”有人反駁道。
主持人萊因克爾出來打圓場:“其實這個很簡單,等比賽結束之後我們就知道究竟誰對誰錯了,哈!”
所有人都同意。
萊因克爾對着鏡頭笑道:“那麼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這場‘溫布爾登的異地德比’還有十五分鐘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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