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場就像唐恩說的那樣,阿森納繼續着他們上半場後半段的表演,用快速的傳切來嘗試撕開森林隊的防線。
喬治.伍德在中場休息的時候被唐恩批評之後,下半場的表現更積極了。法佈雷加斯還想和上半場一樣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裡,他發現已經不那麼容易了。
伍德的貼身逼搶很厲害,他彷彿完全不在乎體力一樣跟着他瘋跑。至於他身後的防守,則交給了加戈。反正森林隊現在一球領先,就算犧牲加戈的進攻也無所謂。關鍵是要徹底凍結法佈雷加斯。
“法佈雷加斯接到了球,他打算傳出去……啊!伍德的上搶非常及時,他捅掉了法佈雷加斯的傳球!”
看到剛剛傳出去的足球就被伍德捅偏了,法佈雷加斯的反應也真快,他馬上就去反搶,可惜伍德比他更快,趕在西班牙人面前橫身一卡,將法佈雷加斯擋在身後,接着他大腳把足球踢了出去。
法佈雷加斯有些惱火的在後面推了伍德一把,當然他完全沒推動伍德。倒是惹得伍德回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
接下來伍德就好像是粘在了法佈雷加斯身上一樣。
法佈雷加斯發現伍德是在依靠自己超強的身體素質來搶球,於是他調整了策略。不再接到球之後就傳出去,而是會控制下來,使幾個假動作,再傳球。
一開始效果很好,因爲伍德慣性思維總讓他被法佈雷加斯輕易晃過。可後來就不靈了。
伍德留了後招。
他依然撲第一下。但還有一條腿拖在後面。重心並沒有完全扔出去。法佈雷加斯以爲他晃過了伍德。調整身體就準備傳球的時候,卻突然重心一歪,倒在了地上。
再一看,原來是伍德拖在後面的那條腿將他勾倒了。
他舉起手示意伍德犯規,主裁判的哨音很配合地響起來。
伍德並沒有因爲自己犯規而向主裁判申訴,他甚至都沒有去拉法佈雷加斯起來,就跑回去防守了。
法佈雷加斯自己爬起來,伍德地犯規不狠,但是卻打斷了阿森納地進攻。對此他很無奈,和伍德交手多次。他早就熟悉伍德那一套了。
只有在發任意球的時候,他才能體會到身邊沒有伍德干擾的那種無拘無束感。
接下來。犯規、小動作、合理衝撞……伍德無所不用其極,將法佈雷加斯折騰的異常辛苦——他雖然並沒有被伍德徹底凍結。但是爲了和伍德對抗他卻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以至於自己的傳球成功率不如上半場,在進攻組織方面的貢獻也銳減不僅如此,他還在與伍德的較量中消耗了大量的體能,到後來已經氣喘吁吁了。
而反觀伍德。臉不紅氣不喘的,一切如常。他地體能好的叫對手絕望。
由於伍德地突然大活躍,阿森納不得不把進攻組織任務交給了威爾謝爾。
防守威爾謝爾的人是加戈,在防守能力上他和伍德可差了兩個等級。
作爲目前英格蘭年輕一代中場中,組織進攻能力最出色地人,威爾謝爾有在加戈的放手下依然有不小的發揮空間,他先後三次送出了妙傳。可惜阿森納的其他進攻隊友們並沒有把握住。
威爾謝爾的活躍讓解說員將上半場對法佈雷加斯地溢美之詞又轉送給了他。
“真不愧是被成爲加斯科因之後英格蘭最富有想象力和技術的中場球員!他讓加戈疲於應付。束手無措!人們通常說溫格教練有一旦球員過了三十歲就甩賣的習慣。法佈雷加斯很快就年滿二十七歲了,或許溫格要開始考慮用威爾謝爾來接替法佈雷加斯在球隊中的地位了……”
阿森納的快節奏進攻只是稍微停滯了一下又重新開始了運轉。不過這一次他們的核心從法佈雷加斯換成了威爾謝爾。
森林隊的球門重新告急。唐恩坐在下面喃喃道:“雙核嗎?”
他考慮了一會兒。法佈雷加斯被伍德折騰地體能消耗很快,一時半會兒應該是緩不過來地。威爾謝爾的能力確實很突出,讓加戈來防守他有些吃力……畢竟威爾謝爾怎麼說也是坐穩英格蘭未來中場地頭把交椅。
這樣下去不行,還必須遏制威爾謝爾。
於是他走到場邊,深吸一口氣。
“喬——治!!”
這聲音真夠大的……或許爲了配合他,在那一刻,城市球場的歌聲都突然小了下去。
威爾謝爾突然心裡一抖。
隨後唐恩重新坐回教練席,然後威爾謝爾發現自己面前的人換成了喬治.伍德……
威爾謝爾有些不知所措的扭頭看看身後,他想去找隊長法佈雷加斯,然後他看到法佈雷加斯正彎着腰在喘粗氣,而他身邊站着加戈。
他意識到不妙……
隨後的比賽解說員深刻體會到威爾謝爾距離法佈雷加斯還是有些差距的……他再也不提讓威爾謝爾來取代法佈雷加斯這樣的話了。
在伍德的貼身防守下,法佈雷加斯還能盡力把足球傳給隊友,雖然成功率不如上半場,但終究是傳出去了。威爾謝爾在他國家隊隊友的嚴密盯防下,連拿球都很困難。在伍德的強橫衝撞下,他腳下的球總是輕易就丟掉了。
犯規、小動作、徘徊在不合理邊緣的合理衝撞……
伍德把對付法佈雷加斯的那一套用在了威爾謝爾身上。
沒過多久,威爾謝爾認輸了,他不敢讓球在自己腳下多停留一會兒,接到球之後就又傳給了法佈雷加斯。在沒有溫格的指示下。他自己把核心的位置還給了隊長。
看到威爾謝爾認輸。伍德又跑回去盯防法佈雷加斯。
折騰了這麼半天,阿森納地進攻毫無起色,雷聲大雨點小。他們沒有取得任何一個進球。比分還是1:0,主隊森林隊領先。
諾丁漢森林逼出去搶了一陣子,眼看下半場時間過半,於是乾脆回收。
這個改變有些出乎溫格地意料,他仔細研究過託尼.唐恩的,知道一球領先的時候他絕對不會甘願保守,而是選擇繼續追擊,再入一球才放心。怎麼現在明明1:0就退守了?而且從場面上來看森林隊未必就處於劣勢了。難道他們就真的這麼白白放棄擴大優勢的機會?
其實唐恩也有他的苦衷。他知道溫格是要用這種快節奏的打法拖垮自己的球隊,因爲他以前也這麼對別人用過。所以既然現在領先了。就採用保守一些的戰術,保存一些體力。
與此同時。他開始換人。科恩換下了費爾南德茲,莫克換下了本特利。
解說員在評論席上看到這一幕時一個詞脫口而出:“防守反擊!”
太熟悉了,以至於閉着眼睛都能知道接下來的比賽會發展成什麼樣。
諾丁漢森林退守半場,偶爾騷擾一下阿森納地防線。阿森納圍攻森林隊的禁區,但是卻缺乏更好地得分機會……比賽時間就這麼悄悄流逝了。
事實上也差不太多。
諾丁漢森林的收縮防守。讓阿森納有些難受。當森林隊地球員們都擠在禁區例外附近的時候,他們出色的傳切配合就有些沒用武之地了。
溫格意識到這麼繼續圍攻下去最後倒黴的只會是自己——諾丁漢森林只要一次反擊,就可能再入一球。
想到這一點,他臨時調整了球隊的戰術,不再圍攻森林隊,而是在後面慢慢倒腳,層層推進。並不急着打到森林隊地門前去。迫使森林隊拉出來。
森林隊就有保留的攻出去。但並不怎麼熱心進攻。防守依然是頭號任務。
比賽的時間在雙方教練鬥智的過程中走的很快,一轉眼就已經到了八十分鐘。
現在溫格面臨着一個選擇:是讓這場比賽就以這個結果收尾呢。還是在最後十分鐘發力爭取進一球。
就算阿森納以0:1輸掉第一回合的比賽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只有一個球地差距,回到主場還是很好扳地。
如果全力一搏爭取一個球的話,拿到一個客場進球,比分還是1:1,球隊就已經算是半個身子邁入半決賽了。
兩個結果似乎都不錯……
溫格陷入了沉思。
第一個選擇地好處是這場比賽保險了,看起來諾丁漢森林缺乏再進球的力氣。阿森納如果想要只以一球小敗的話不成問題。壞處則是把晉級與否的決定權放在誰也不知道的未來,並不保險。
第二個選擇的好處則是爭取在第一回合就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壞處則是很可能進球不成反被進。溫格雖然研究了很多年的唐恩,但是有一點他依然研究不透,那就是託尼.唐恩的反覆無常。這個人的性格是完全沒有什麼規律可言,做事也是如此。他拿不準之前森林隊表現出來的疲態會不會是故意裝出來的,就爲了誘使自己上當,壓出去……然後被對方偷襲成功。
就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唐恩做出了一次換人。
溫格扭頭看去,站在場邊正接受第四官員檢查鞋釘的人是那個身高超過兩米的阿隆.米特切爾。
而他要換下的人則是……
第四官員舉起了電子告示牌:
15號努瑞.沙欣下,9號阿隆.米特切爾上。
溫格在心裡罵了一句“狡猾”。如果他提前調整策略,讓球隊進攻的話,唐恩這手顯然就是爲他準備的。撤掉一個前腰,增加一個高大中鋒,森林隊的攻擊力反而會得到增強。在比賽最後時刻用邊路傳中或者長傳衝吊這種簡單粗糙的戰術反而能夠收到奇效。
看起來是唐恩自己忍耐不住了,他想要在最後時刻擴大比分……
這個換人促使溫格做出了穩守的決定,阿森納寧肯在客場一球小敗,也不願意把一球小負在最後時刻變成兩球完敗。
最後十分鐘,場上形勢反了過來。森林隊積極進攻,而阿森納則後撤防守。果然如溫格所料,唐恩的球隊在最後十分鐘裡一律高舉高打,足球不停吊向阿森納門前,讓阿穆尼亞和阿森納的後衛們忙的不可開交。還有一次米特切爾摔倒在禁區裡引起了爭議,諾丁漢森林球員們堅持認爲阿森納球員在防守的時候犯規拉倒了米特切爾,則阿森納的球員們則認爲這是無稽之談,米特切爾那麼高的人怎麼可能輕輕一碰就倒呢?一定是假摔!
雙方爭執不休,阿森納球員有意拖延時間。主裁判做出了最終判罰,這既不犯規也不假摔,看臺上頓時響起了刺耳的噓聲。
一直到最後一秒鐘,諾丁漢森林的狂轟濫炸也沒有取得什麼成效。解說員把這歸咎於他們爆發的太晚了,直到最後十分鐘纔想起來要反撲,爲時已晚。但是從唐恩的臉上,你幾乎看不到有什麼不滿的表情。似乎他也很接受這1:0的結果一樣。
和溫格握手的時候,兩個人面帶微笑,友好地好像剛剛結束的不是一場冠軍盃四分之一決賽,而是季前熱身賽。
“主場見,託尼。”溫格向唐恩發出了“熱情的邀請”。
唐恩只是微笑,什麼都沒說。
比賽結束之後,威爾謝爾猶豫了一會兒,他決定去找喬治.伍德換球衣。雖然自己在比賽中被他盯的毫無作爲,但作爲同爲英格蘭效力的球員,他還是很佩服伍德的。讓他猶豫的原因是他知道伍德的脾氣素來古怪,尤其是不喜歡交換球衣。
但是就在她終於下定決心去找伍德換球衣的時候才卻驚訝的發現法佈雷加斯已經捷足先登了。
阿森納的隊長站在諾丁漢森林的隊長面前,做出要交換球衣的手勢之後。伍德二話沒說就擡手脫掉了身上的球衣遞給對方。
這麼幹脆,叫威爾謝爾看得目瞪口呆。
等法佈雷加斯換球衣回來之後,他湊上去驚訝地問:“不是說他……”他指着走掉的喬治.伍德,“不喜歡和對手交換球衣嗎?”
聽到這話,法佈雷加斯也面露驚詫之色:“你聽誰說的?”
“呃……他們都這麼說。”威爾謝爾也說不上來這傳言只從哪兒傳出來的,但是他確實有這個印象。
看到他的樣子,法佈雷加斯笑了起來:“他只是在森林隊輸了球之後拒絕和對手交換球衣。”
威爾謝爾稍微鬆了口氣。
法佈雷加斯看透了他的想法,於是拍拍他的頭:“別得意,傑克。本賽季你都沒機會了。”
“啊?”威爾謝爾還不明白。
“剩下兩場比賽,我們都會贏的。”法佈雷加斯自信滿滿地說完這句話,披上伍德的球衣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