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樑晨接到了凌思雨的電話,得知對方與李冰兩人已經趕到了長途汽車站,準備先到遼陽,再回西風。凌思雨再度表示了對他的感謝,並開玩笑似地提到若是再有難處,一定不會有半點客氣地麻煩他。
放下電話,樑晨搖了搖頭,像凌思雨與李冰這麼出色的女人,她們的丈夫竟然不懂得珍惜,還玩什麼換妻那一套,實在是第一號敗類加sb。同是男人,樑晨很難理解那兩個敗類的心態!
看了一眼桌上的案件卷宗,樑晨將心思拉回到案子上,他沉吟了半晌,拿起了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
副支隊長盧勇接到樑晨的電話之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下屬大隊出警人員。經過昨夜的一幕,他越發地感覺到了這位新個任局座的強勢難惹。沒有三分三,怎敢上梁山!沒有十足的把握,強硬的後臺,這位樑局又怎麼會毫無顧忌地與葛副書記撕破臉!
兩輛警車從市公安局大院駛出,在進入繁華的大街之後,駛向了市南號稱寸土寸金,最爲豪華的高檔小區,清城名苑!
在上個月的慘案中,七號樓二單元二零七室的葛立勝夫婦,女兒女婿加上未滿七歲的外孫女,全部遇害,無一倖免。葛立勝夫婦及女兒女婿系中刀身亡,而未滿七歲的小女孩則是因窒息而死。
案件初步定性爲入室搶劫殺人案,在案件卷宗裡,則有原來的刑偵支隊長分析註明,葛家滅門慘案中歹徒的做案手法,與一零年二月的特大入室搶劫殺人案同出一轍。由此可以判斷,兩起慘案的兇手是同一夥。原刑偵支隊長曲雷又在資料上列舉了幾年中,發生在其他省市的數起殺人搶劫案,並列舉了其相似之處。
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殺人的手段老練殘忍,而且尤爲引人注意的是,被害人葛立勝,是當地一家頗有名氣的餐飲店老闆。家裡三十多萬現款以及貴重首飾被掃之一空!
刑偵副支隊長盧勇陪着局座走進了案發現場,二零七室。他留意到,這位年輕的局座從走進房間的一剎那開始,整個人彷彿便處於一種飄渺恍惚的狀態!看着站在房間中央,幽深的眸子散着詭異光采的年輕男人,盧勇心頭浮現出一種奇怪的感覺,站在他前面的身影,彷彿已經脫離了現在的時空。
這一次,樑晨停留的時間要比在萬興別墅時長上許多。相應的,他臉上的疲憊也顯得更爲濃重。揮了揮手,撇下一頭霧水的盧勇等刑警,轉身走出了這間在他看來仍然血色瀰漫的房間。
在回去的路上,樑晨接到了市政法委書記邱嶺梅的電話。在電話裡,邱書記以不算嚴厲也不談不上溫和的語氣詢問了昨夜發生在臨河分局的事情經過。樑晨心知肚明,不是那位葛副書記就是楊新剛,又或者是兩人一起告他的狀了!
對於自己的頂頭上司,市委常委領導,樑晨當然要表現出一種低調謙虛的態度,他很慚愧地表示,因爲自己管教不嚴,才讓表侄闖出禍來,又強調錶侄已被他狠狠教訓了一頓,並讓其滾回遼東老家去了云云。最後是按照慣例進行着誠意十足的自我批評!
邱嶺梅何許人也,只是從葛業豐與楊新剛的彙報當中,她就已經對事情瞭解了大概。她心知肚明,樑晨這是爲市長張秉林擋災。這是一件小事兒,但從這件小事上,她就可以看出那個年輕小夥子的處事手段與風格。對於樑晨的解釋,她不置可否,不痛不癢地說了兩句,然後話題一轉,轉到案件的進程上來了。“小樑啊,不要被私事牽扯了你的精力,你身上的擔子很重,市裡領導對你的期望也很高,你可不能讓大家失望啊!”
對於這位邱書記話裡的意思,樑晨可以品味出一二。無非是在提醒他,只要案子破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些許‘私事’自然算不了什麼。如果他和前幾任一樣,碌碌無爲,那市裡的領導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他這麼客氣!
回到市局,樑晨把自己關進辦公室,打開電腦,找到錦平市地圖,進行細細地查詢。然而將周邊鄉鎮查了個遍,卻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眉頭緊鎖了半天,樑晨拿起桌上的電話,將副支隊長盧勇叫到辦公室。
幾分鐘之後,盧勇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這才走了進來。
伸手示意對方坐下,樑晨摸出一支菸扔給對方,微笑問了句:“老盧,是本地人嗎?”
接過局座扔過來的香菸,盧勇頗有幾分受寵若驚,連忙掏出火機湊上前幾步先給局座點上,然後顧不上給自己點火,便答道:“樑局,我家是本地的!”
“哦!”樑晨點了點頭,然後笑着道:“點上點上!”看着對方點着煙吸了一口,他又接着問了句:“那你知不知道,錦平周邊有沒有叫雙木溝的地方?”
“雙木溝!?”盧勇怔了一下,隨後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小心翼翼地道:“樑局,我老家就是雙木溝的。”
“快說說,那是個什麼地?”樑晨心中頓時大喜,連忙追問道。
“那就是一個小鄉村,歸延亭縣管。怎麼說呢,那地方原來挺窮,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唯一能說道的,就是當地民風比較彪悍,而且馬馬虎虎算個武術之鄉!”盧勇眼中略帶着疑惑,他弄不清這位樑局爲什麼會提到他的老家。
“延亭縣?”樑晨皺了皺眉,向盧勇招了招手道:“老盧,剛纔我怎麼沒查到!”
盧勇走了過去,看着電腦上的地圖,片刻後伸出手指指向地圖一處道:“這個林園鄉,其實就是雙木溝,大約十多年前改的名,但一些土生土長的村裡人還是習慣用雙木溝稱呼!”
“原來是這樣!”樑晨恍然大悟,微一沉吟,他立刻給對方佈置了一項重要的任務。“老盧,你馬上帶人趕到林園鄉派出所……!”
局座分配的任務,聽起來很簡單,卻又很神秘。至少,盧勇是摸不清這位年輕上司的動機和意圖!難道和葛家滅門慘案有關?這太玄了吧?只是去了趟現場,出了半天神,就能發現什麼重大現索?打死他也不信!
連連點頭表示明白,盧勇轉身準備離開,卻又被樑晨叫住了。“等等,我指派兩個人給你!”想到三名歹徒手段的兇殘,又想到盧勇提到的民風彪悍,武術之鄉,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樑晨決定動用剛剛報到杜重霄和牟亦霖兩人。
看着盧勇領命而去,樑晨揉着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將整個身體靠在老闆椅內。他原來並不信什麼宿命之說,然而最近兩年中經歷一件又一件離奇遭遇的他,思想上的天秤卻漸漸開始傾斜。有時他在想,老天爺給他這個強大的作弊器,是不是就爲了專門對付那些手段殘忍,滅絕人性的兇犯歹徒?一起毫無頭緒的慘案,在他的作弊能力下輕易地顯露出真面目,這是不是也可以看做冥冥之中的一種定數!
正沉思間,辦公桌上的電話又響了。接起電話,一個低沉模糊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請問,是樑局長嗎?”
“是你!”樑晨的記憶力絕佳,立刻辨識出這個聲音正是昨天給他打過電話的神秘男人。
“樑局長,我再次向您保證,我昨天所說的一切,沒有半點謊話。”電話裡神秘男人的聲音透着十分的誠懇。
“我需要證據!”樑晨揚了揚眉毛,沉聲說道:“我不能單憑你的一面之詞而下定結論。”昨天盧勇帶人去百興樓無功而返,而更令樑晨惱火的是,還有兩名刑警隊員被打傷。他是那種山頭主義極強,並且極爲護短的人,之所以暫且壓下一口氣,除了考慮百興樓的背景之外,是因爲他不想在缺乏證據的情況,過早地分散自己的精力。葛家的滅門慘案,是他選定的突破點,一旦與那個兢少發生衝突,他勢必要陷入兩面作戰的窘境。
“好吧,樑局長,我可以給您提供證據,就在這兩天,請您耐心等候!”電話裡的聲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終於做出了決定。
“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你向我提供這條線索的目的是什麼?”樑晨瞄了一眼電話上的來電顯示,他注意到上面顯示的手機號碼,與上次是完全不同的。
“樑局長,直覺告訴我,您是一個好人。我提供這條線索給你,就是想幫助您早日破案。這就算是我報答您恩情的一種方式!”神秘男人以激動的語氣說道。不知不覺,他的聲音恢復了本色,那是一個很是年輕的聲音!
“不說了,樑局長,證據這兩天我會寄給你!注意查收!”神秘男人匆匆說了兩句,隨後便掛斷了。
報答我!?放下電話的樑晨百思不得其解,他怎麼想不起來,在過去的時間裡曾給予別人什麼恩情?難道這傢伙是在忽悠他不成?
還是看看對方寄來的證據是什麼吧?如果真有用,那他完全可以雙管齊下,將兩個大案一併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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