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聽着敲門聲,樑晨頭也未擡地說了聲‘請進’!不過,隨後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聲以及幽幽的女人香氣卻是讓他禁不住放下手中的材料,擡頭看去。
“您好,樑局長!”站在面前的女孩漂亮而富有朝氣,一雙水汪汪的杏仁眼忽閃着,彷彿會說話一樣。樑晨自然認得,對方是孫小紅的堂妹,叫做孫小蕾。
“你好,孫小姐,請坐!”樑晨臉上露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伸手示意對方坐下。
出乎樑晨的意料,孫小蕾不但沒轉身,反而上前兩步,一雙玉臂拄在辦公桌上,白淨的瓜子臉上現出一絲刻意地媚笑,甜甜地說道:“樑局長,你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哦,請我吃飯!?那我能不能問下,孫小姐請客的理由呢?”樑晨的目光從對方領口掃過,臉上的微笑沒有絲毫變化。與昨天相比,這個女孩的衣着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變化,領口開的更低,相應的,裡面的春光也泄露的更多,那道幽深的乳溝已清晰可見。這個算是色誘的第一步嗎?
“沒有理由,就是想請你吃飯,不行嗎?”孫小蕾俏臉上露出狀似羞澀的神情,水汪汪的杏仁眼對樑晨瞄了又瞄,掃了又掃。
“無功不受實祿!”樑晨搖搖頭,然後伸手向對方下了逐客令:“我很忙,孫小姐,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就請回吧!”
“樑局長!”看着對自己的曖昧表示沒有半點反應的年輕男人,孫小蕾又是失望又是不服氣,踩着高跟鞋又向前走了兩步。
“孫小姐,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不說,我可就趕人了!”樑晨心裡頗有些好笑,臉上卻是一板,以冷然地語氣恫嚇道。
“我,我是想……!”本就沒什麼經驗的孫小蕾被男人的神情嚇住了。又是尷尬又是羞窘地站在那裡,無措地絞着手指,杏仁眼裡隱隱閃現着淚花。
“先坐下在說!”樑晨站起身,去飲水機旁給女孩倒了杯水,指着沙發讓女孩坐下。踱出兩步,轉頭看着神情怯怯,握着紙杯小口喝的女孩,樑晨微一沉吟,開口道:“你是爲你姐的事情吧?”
“嗯!”孫小蕾點了點頭,美眸中露出一絲哀求,低聲道:“樑局長,我姐夫已經癱瘓了,精神又不好,紅姐要真進去了,他也沒法活了。就算孩子生下來,卻沒了爹媽,降生到這個世界上該多麼可憐……!樑局長,求您了,別讓紅姐坐牢,我,我願意跟你!”
“你這算不算不打自招?”樑晨面無表情地說道:“本來我還沒懷疑到你堂姐,經你這麼一說,案情可就真相大白了!”
“紅姐和我說了,她說您一定全都知道了!”孫小蕾搖搖頭,接着低聲道:“就算您手裡暫時沒證據,只要您產生了懷疑,紅姐還是逃不掉的。那天晚上,我正和同學聚會,根本無法爲紅姐提供不在場的證據。這些東西,您只要想查,根本就是一目瞭然……!”
樑晨抱着雙肩,來回踱了幾步,開口問道:“孫正頂,是你的父親!”
“以前是,自從他當了公安局長,就不是了!”孫小蕾的眸子裡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他早就變成了一頭禽獸!他不只對紅姐下了手,甚至,連我這個親生女兒的主意都想打!”
樑晨聞言不禁挑了挑眉毛,這樣看來,那老傢伙死的當真不冤!他真要是替這樣的禽獸辦案,會不會被雷劈?“回去吧!”沉默了片刻,樑晨向女孩說道。
“那我姐的事……!”孫小蕾站起身,尤不放心地開口問道。她之所以不惜將父親的醜事全盤托出,就是爲了激起男人的同情心。
“你姐有什麼事?”樑晨臉上現出迷惑的神情,然後以不耐煩地語氣揮手道:“行了行了,我還有事忙呢!”
孫小蕾怔了下,隨後俏臉上露出感激的神情,緊走兩步來到樑晨身前,伸出雙手圈住對方脖子,嘖地一聲在男人的臉上親了一口。“樑局長,你是一個好人!”紅着俏臉低聲說了句,孫小蕾轉身奪門而逃。
你是一個好人!樑晨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被髮了好人卡的他隱約覺得這句話挺熟悉。他忽然想起,上午神秘男人打來的電話,也曾說過這麼一句‘樑局長,直覺告訴我,你是一個好人!’
也許,哥真是個好人啊!樑晨走到窗口,看着籠罩在陽光下的市公安局大院,一種志得意滿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以他這個年紀,做到現在這個位置,這是無數人夢寐以求卻又難以求到的際遇。他握有着巨大的財富,有着美麗的妻子和情人,有着日漸凝聚壯大的權力,而這一切,都不可避免地讓他的心性發生膨脹。
他的強勢,並非單純地來源於他的本性,更重要的,是因爲現在的他,手中掌握着太多可以依仗和憑藉的資源。他的特殊能力,是保證他攻無不克的神級作弊器。在這個作弊器面前,一切的難題都將迎刃而解!
下午兩點多,延亭縣林園鄉一家普通的住戶院內。在院內那棵枝葉繁茂的柳樹下,三男一女在打着撲克牌。而就在這時,一箇中年漢子滿頭是汗地跑進了院內,向打牌的女人喊道:“秀玉,我聽春子說,鄉里派出所來了幾個警察,說是市裡來的,特意問了你的名字!這會正坐車向你家趕呢!”
打牌的女人身體一顫,驀地站了起來,滿手的牌撒了一地。坐在她對面的男人驚訝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又轉頭看着擦汗的中年漢子,忙不迭地問道:“寶財,你說的是真的?市裡來了警察找秀玉?到底什麼事啊?”
“不知道!”被稱做寶財的中年漢子搖搖頭,他的侄子是鄉派出所的協警,他也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
“秀玉,你不是犯了什麼事吧?”一個鄰居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女人。這張家最近兩年不知怎麼的就忽然有錢了,蓋起了二層小樓不說,而且還買了輛新吉普,說是炒股賺的,但怎麼都覺得可疑。
女人臉上現出異樣的蒼白,牙齒咬住下脣,在發呆了片刻之後,強自一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啊,平時都在家帶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話音剛落,就聽得院門響起清晰的剎車聲,緊接着,幾個身穿警服的男人走進了院子裡。
“張秀玉在家嗎?張……!”當中一箇中年警察喊了句,在注意到他要找的人就在院子裡時,便住了口,向身邊三個同行道:“這個就是張秀玉!”
三個警察之中,爲首的當然就副支隊長盧勇,他上前兩步,打量這個體形柔弱,相貌還算秀麗的年輕女人,心裡按捺不住疑惑。他怎麼也看不出,這樣一個年輕的女人會和滅門慘案的兇手有什麼關係?
“你是張秀玉嗎?”疑惑歸疑惑,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盧勇開口向對方問了句,看到對方點頭之後,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證:“我們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有件案子,要求你協助我們調查。請與我們回市局一趟!”
“警察同志,你們弄錯了吧!我老婆不可能犯罪的!”一旁的男人急了,上前急急辯解道。
“沒人說張秀玉犯了罪,我們只是讓她隨我們回去,協助調查!”盧勇解釋了一句,然後伸手指了指警車,向張秀玉道:“請上車吧!”
“文彪,沒事的。我很快就能回來!”張秀玉對着丈夫一笑,然後捋了下頭髮,跟着兩個年輕的警察上了警車。
“多謝你了,張所長!”看着張秀玉上了警車,任務完成的盧勇向中年警察伸出了手。
“哪裡的話,配合上級工作是我的職責!”張所長伸手與對方相握,掃了一眼呈癡傻狀的左文彪,以試探的口氣低聲問道:“盧隊,能不能透露一下,張秀玉是什麼情況。一個鄉住着,這小兩口平時爲人還是不錯的!”
“我也不清楚,這是樑局的命令!”盧勇搖搖頭,他是真不清楚,樑局給他的命令就是,務必將張秀玉帶回市局。
警車緩緩駛離,發了半天呆的左文彪在清醒過來之後,猛地跺腳,向自家的吉普車跑去。他不信老婆會犯什麼事,他一定要跟着過去看看,這顆心才能安穩!
警車開出二里多地,在途經一片小樹林的時候,張秀玉怯怯地開口了:“警察同志,我,我可不可以去解個手!?”
“去吧!”盧勇猶豫一下,點了點頭說道。
杜重霄停下了車,懶洋洋地點起一支菸。眯着眼看着年輕柔弱的女人一步步走進小樹林。轉頭向牟亦霖道:“師哥,石頭剪子布怎麼樣?”
“沒興趣!”牟亦霖眼皮都懶得擡起一下,拿起礦泉水喝了口,揮揮手道:“你去幹活沒商量!”
張秀玉走進小樹林,見身後無人跟來,左右張望了下,便小心翼翼地探出腳,一小步一小步向樹林的另一側邁去。隨着離公路越來越遠,張秀玉的腳步就越來越快,與這片小樹林接壤的是小青山。一旦進入山裡,她脫身的機會無疑就更大了!
轉身跑出十幾米遠,她的身軀忽然一僵,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腳步。眼睛睜大,難以置信地看着依在一棵楊枊樹下吞雲吐霧的年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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