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見到李躍峰臉色鐵青的時候,陳步雲有過一些猶豫,不過其實他的內心一點兒也不爲這個而有所擔心,
有的人是賭徒的心理在作怪,而陳步雲絕對不是這樣的心理在作祟的,要知道這個故意讓“攔路上訪”出現在李躍峰面前的打算,可以說是經過了事先的深思熟慮的,也是建立在對李躍峰的深入研究上的基礎上,當然,要說一點兒危險也沒有,那就是胡說了,這個世界上又哪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了,
但凡是一個決定或者選擇,都是捨棄了一些,才能夠有所得的,
這件事情雖然也是有風險的,可是與收益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陳步雲的心態尚好,而在場所有的馬山縣幹部全都灰了臉,心跳不斷的加快,直接就到了嗓子眼,彷彿一下子就能夠蹦出來一樣,衆人萬萬沒有想到居然在如此的大好形勢之下,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實在是讓大家接受不了,
而在車隊最前方的開道警車,早已經迅速的行動起來,上前勸阻攔着道路不讓通行的二狗子一家了,雖然說省委書記就在後面,不好進行粗暴的執法對待,可是這個時候,警察們的心也是揪起來的,渾身的憤怒要遠遠的比小鳥還要狂躁,行動上雖然不好體現,可是在言語與眼神上還是很具有強悍的戰鬥力的,就連混子一般的二狗子這個時候都有些暗暗後悔了,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再去進行後悔也是沒有任何的作用了,二狗子一家唯有硬起了頭皮,反正這一次的補償到位之後,他們就不準備繼續呆在馬山縣了,想到了這裡,二狗子一家的士氣也旺盛了一些,堅決的表示要將“攔路上訪”進行到底,
嚴峻林的臉色很是嚴峻,雖然說陳步雲早就已經跟他通過氣,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了,可是當這事情發生在他眼前的時候,還是非常的震撼,尤其是省委書記的近在眼前的如水臉色,還是讓他很是緊張的,要知道在省委書記面前出現了這麼一起“攔路上訪”的事情,可以算得上是一起政治事件了啊,可不能等閒視之的啊,
唯今之計,也就唯有寄希望於李書記真的如同陳步雲所分析的那樣吧,想到了這裡,嚴峻林的心裡也好受多了,因爲陳步雲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他堅信這一次也不會有任何的例外,更何況,事情已經出了,再去多分的擔心,也是於事無補的,當務之急,還是儘量的不讓李躍峰做出即刻的負面反應吧,
知情的兩個人都已經是一副大無畏[***]戰士的心態了,而那些個沒有知情的馬山縣同仁們則個個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絕望,而那些個村民代表見狀,無不憤慨異常,尤其是南區幾個村的村民立馬鼓譟了起來:“李書記,可不要相信二狗子那慫啊。”
“是啊,李書記,這是二狗子他們在訛詐啊。”
“咱們村出了這樣的敗類實在是在作孽啊。”
……
李躍峰此刻的心情已經跟見到剛纔的慍怒不一樣了,之前在經開區所見到的,所聽到的,無不證明了馬山縣經開區管委會確實是一個很少有的,有思想有想法,而且團結積極向上的集體,無論是哪一方面也都證明了陳步雲是一個目光長遠,行事果決,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的優秀幹部,
如果這樣的集體,這樣的幹部還會造成什麼“攔路上訪”的事件的話,那就只有兩種情況,一是馬山縣經開區太會僞裝;二來就是惡人先告狀,
想到了這裡,李躍峰又聽聞了羣衆代表們的呼號,心中也就有了計較,作爲一個自信的領導幹部,他是相信自己的判斷的,也不願意第一種情況的發生,因爲那樣的話,可不也就說明了他沒有識人之明麼,,這點他是決計不會承認的,
就在李躍峰要發話的時候,卻見到陳步雲很是端正的前來請示,臉色上沒有絲毫的慌張,依舊是那麼的沉穩,這讓李躍峰暗暗讚歎,小小的年紀,居然就有了這幅沉穩的精神,實在是難得的人才,也難怪這個陳步雲能夠將馬山縣經開區從一個空殼子變成了現在的聚寶盆了,也難怪能夠讓關凌那樣桀驁的人都爲之欣賞了,
想到了這裡,李躍峰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不過,臉上還是十分的嚴肅,看着陳步雲,有心想要看看他想要做什麼,
“李書記,這應該是屬於經開區徵地時的糾紛,我們經開區問心無愧,並且已經做出過很多的工作了,可是,這戶人家是法盲,行事也比較的夯。”看着李躍峰,陳步雲緩緩的說着,沒有絲毫的慌亂,
李躍峰不動聲色看着陳步雲,半響這才緩緩的問道:“真的問心無愧了麼。”
“確實如此。”陳步雲很是認真的迎着李躍峰的眼睛,認認真真的回答道,而這個時候,羣衆代表們已經來到了李躍峰的左近,雖然被工作人員給隔開了,可是,人們的呼聲還是很強烈的,
“這是南區的百姓。”陳步雲幫着解釋了一下,
李躍峰點了點頭,看了看那些個羣衆,
陳步雲又再次補充道:“估計他們害怕因爲這個事情使得經開區的建設放緩,他們等着經開區的發展已經很久了,這是他們的切實利益,也是他們的根本利益。”雖然沒有直言,可是陳步雲話語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在提醒李躍峰,這些個羣衆代表,絕對不是他所事先故意挑選出來的,也不是特意安排的,
聽到了這裡,李躍峰看向陳步雲,微笑着說道:“小陳,你就不怕瓜田李下麼。”
“問心無愧,自然毫無畏懼。”陳步雲認認真真的迴應道,
“好一個問心無愧。”李躍峰笑了起來,雖然這個“攔路上訪”的事件來龍去脈還並不清楚,可是他願意相信陳步雲,也相信這些個羣衆,這些人的臉上確實出現了只有捍衛自身利益的人才能夠有的神情與激動, 而且,不會有人膽大到這樣的大範圍的籌劃矇蔽的,而且他也相信,是不會有人會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而提前做出相應的安排的,
楊忠是這次視察工作的安保負責人,反應也很是迅速,在陳步雲與李躍峰對話的時候,就已經佈置好警力,將這攔路的人們控制起來了,可就在即將將那些個人控制起來的時候,卻聽到了陳步雲的電話:“楊局長,李書記要見他們,叫他們來兩個代表來,其他的人也站在路邊上吧。”
楊忠對此很些不理解,要知道,這樣的場景很容易引起圍觀的現象,尤其是這種類似於“攔轎告狀”的情節,更是爲人們所喜聞樂見的,如今能夠在眼前展現出來,這如何不讓閒漢們大感興趣了,造成圍觀肯定是必須的了,到時候,安保工作可就更加難以保證了,
不過,楊忠到底還是咬了咬牙,按照陳步雲的電話去做了,他堅信,陳步雲是不會害了他自己的,要知道,這在經開區的地盤上要是出了任何的事情的話,陳步雲可也是最大的責任人啊,沒有一個人會拿自己的政治生命開玩笑的,
楊忠擺了擺手,向已經控制起二狗子家七人的警察們說道:“讓他們派兩個代表,省委書記要見他們,其餘的人就待在路邊吧。”說完了之後,楊忠又無奈的看了看逐漸增多的人羣,揮了揮手說道:“控制一下人羣,不要形成圍觀。”雖然他也知道這個命令是沒有什麼作用的,可說沒說,做沒做姓質可是不一樣的,
二狗子一家在警察惡狠狠的控制起自己的時候,也不由的心驚肉跳起來,他們可以想象,要是這個攔路上訪沒有得到省委書記關注之後他們的悲慘遭遇,甚至都已經隱隱的有些後悔,心道果然官官相衛了,便在這個時候,卻聽聞可以派兩個代表前去見省委書記,
二狗子與他的兒子二嘎子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無比,似乎已經完全的獲得了勝利,再看向那些個惡狠狠的警察的時候,彷彿在看一些小丑一般,二嘎子還得意的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跟着二狗子往省委書記處行去,
隨着這人越來越多,二狗子也不由的有些暗暗緊張,看了看二嘎子遲疑的問道:“兒子,咱,咱們要不要見好就收啊,都說是官官相衛啊。”
“你個老糊塗,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路好退的,現在是狗屁的官官相衛啊,那姓嚴的喝姓陳的,可不是省委書記的人,屬於不同的派系,現在只怕這省委書記正愁着沒有理由拿下他們了,聽我的,沒錯的,這口惡氣不出,我誓不爲人。”二嘎子看向陳步雲,眼神中滿是仇恨,尼瑪,你這麼多錢,多給我家百十萬都不行,你還是人麼,,
二狗子聽聞了兒子如此堅定的話語,想想也對,都到了這個功夫了,再後退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唯有硬着頭皮,繼續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