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平穩的降落在南江省的土地上,拖着兩隻真皮旅行箱走出通道,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和親切,接近兩年半的時間沒有回家了,對着此情此景,高建彬的心裡不免有些感慨。
來到門外後打了輛出租車,順手拿出煙來點了一支,他的思緒又回到了昨天晚上,發生一切彷彿是在夢中一般。
原本還以爲到了莫家會受到憤怒的指責,畢竟當初是莫老安排他去羊城軍區掛職鍛鍊的,期間也受到了莫懷中司令員的照顧,可是他卻忘恩負義,把莫家最疼愛的小公主給誘惑了,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一個有婦之夫,這絕對是不可原諒的錯誤!
高建彬抱着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理,慢吞吞的走進了莫家大院的門,丟人都丟到這個份上,隨便莫家怎麼處置吧,反正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縱然有雷霆之怒也於事無補!
可讓高建彬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莫家用最高的規格招待了他,居然還擺了豐盛的家宴,看這架勢就好像是莫煙雨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總算是有人接收了,全家都爲之鬆了口氣,就差要放禮花鞭炮慶祝了。
莫家的核心成員坐滿了整個客廳,包括莫老的五個兒子和媳婦,還有一大羣的孫子孫女孫媳婦孫女婿在場,另外就是重孫子重孫女,這麼多人的眼睛,把高建彬看的差點走不了路,農村的相女婿,也不過就是如此。
吃完飯後高建彬被莫老喊進了書房,陪同他進去的除了莫懷中五個兄弟,就只有莫家慶和莫家輝兩個莫家孫子輩的。莫老和他說的並不是莫煙雨的事情,而是用過來人的經驗闡述爲官之道,如何能夠走得更長遠,怎麼來面對派系間的爭鬥。
莫懷民也對高建彬說了很多,作爲國家的接班人長期在中樞工作,說的話更具有實際操作意義。這完全是把他當成是孫女婿來看待,也代表着莫家默許了兩人的關係。嚴格的來說,莫家從此要比張家的關係更近一些。
當莫懷民問高建彬什麼時候回南江省,他也就把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金國林爲什麼要他到南江省委省政府走一趟,身在嶺南任職的他。對南江省的大局起不到什麼作用。莫懷民只說了兩個字。那就是海州!
高建彬並非不知道海州的情況,相反他對海州的變化了如指掌,那裡有的是他的親信嫡系,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他比任何人都能更快的得到消息。作爲副省級城市的海州。市委書記武英軍雖然級別成爲了副省部級,但並沒有按照慣例進入省委常委的序列,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南江省委省政府也對海州的領導層做過幾次調整,可是都沒有能夠制止經濟速度的減緩,相反。在郭永健的帶領下,省城的發展卻趕超了海州,要不是當時高建彬執掌市委市政府的時候,打的基礎實在太雄厚,海州這個南江省經濟龍頭就要名不副實了。
莫懷民說道:“國家高度重視海州的工農業發展,這裡的城鎮化建設,高科技產業發展,新農業深度開發模式,中小型企業核心競爭力的試點。綠色環保經濟的建設等,對很多國家的政策導向制定,都具有很強的依據性。任何一個副省級城市的設立,都是經過中央和政務中心深思熟慮後,才做出來的決定。海州這兩年的變化也引起了國家的極大重視,政治中心常務委員會的首長們,對南江省委省政府的工作做出了嚴厲的批評,這是典型的不作爲。爲此謝書記和常省長的壓力很大。”
然後又說道:“建彬,你作爲海州速度的締造者。對海州的發展有不可替代的影響,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海州的道路應該怎麼走。金副總理是從南江出來的老領導,他對目前的局面也感到焦慮,所以他要求你回海州的這段期間,要爲海州市的經濟發展認真的把把脈。”
看着高建彬他繼續說道:“你要充分的理解金副總理的意思,他要求你到南江省的時候見省委省政府的領導,是想要達成什麼意圖。你現在是嶺河市的市委書記,不是海州市的市委書記,處理問題的時候名不正言不順,所做的出的規劃到底能夠落實多少,結果那是顯而易見的。可是明知道這樣,金副總理還是要你去處理海州市的問題,這裡面可就有文章了。”
這句話的意思說的很明白,縣官不如現管,在其位的時候下面自然執行起來很到位,可是讓嶺南的領導來制定海州的發展規劃,執行力肯定是要出偏差的。
莫老也開口說道:“個人的能力太強,做事風格手段太過於強硬,就會壓縮下屬發揮的空間,讓他們失去思維變成只知道服從的木偶,得不到鍛鍊和培養。個人的智慧永遠都無法和集體相比擬,凡事都要衝鋒在前親力親爲,要那麼多的領導幹部有什麼用?他們的價值又如何能夠體現出來?”
然後說道:“建彬,你的思維方式和戰略眼光,爲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奮鬥終生的信念和精神,一直都受到政治中心委員會的同志們所欣賞,可你也有個弱點,那就是不會帶隊伍,海州市的領導幹部們就是如此,對你的依賴性太強,個人的應變能力太弱,你將來是要走上重要崗位的,要好好的做出反思,如何利用大家的力量羣策羣力做好工作,把每個人的長處都發回的淋漓盡致,只有做到知人善任才能成爲好的領導人,纔能有更長遠的發展。”
回到了天藍綠園,保安竟然沒有更換,看到他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高建彬也微笑着點了點頭。在院子門口的榕樹下,就看到了笑靨如花的陳潔柔和宋湘語,她們是昨天接到電話趕回來的。在嶺河市的家中也屬於肉多狼少的情況,單獨和誰在一起都會引起別的女孩子嘟起小嘴來,可高建彬又不會分身的法術,沒有辦法只能採取這樣的措施,把她們分散開再行動。
高建彬進了客廳就給謝銘遠書記打了個電話,金副總理交代的事情他可不敢怠慢。謝銘遠的聲音顯得很高興,說道:“建彬同志。聽副總理說你這兩天回省城,這時候給我打電話,不會是已經趕到了吧?”
高建彬笑着說道:“謝書記召喚我哪裡敢耽誤時間,我已經到省城了,您今天下午有時間嗎?”
謝銘遠毫不猶豫的說道:“你來了我當然有時間。今天下午我找個環境清靜點的茶樓。加上常省長和幾位常委開個茶話會,好好的聊聊海州的事情,最近我們兩個的壓力很大,你來了。我的心情也放鬆了很多。”
高建彬說道:“謝書記可不要對我抱太大的希望,我離開海州市都兩年多了,也不敢說自己就能提出什麼行之有效的建議。”
聽到高建彬剛回家下午就要出去,還是爲了海州市的事情,兩個女孩子馬上就引起了警惕。有當領導幹部的男人,她們不由自主的對官場也敏感了很多。所謂環境影響人,大概就是這樣的現象。
陳潔柔說道:“建彬,你現在是嶺河市的市委書記,不是海州市的市委書記,雖然你在海州創造過輝煌的歷史,可那畢竟早就過去了,海州的問題怎麼處理,本來就不在你的工作範圍之內。你幹嘛非要趟這個渾水不可?”
宋湘語也說道:“跨區域操作,是要犯官場忌諱的,搞得好了沒有人說你好,搞得不好所有的罪名就全部壓在你的頭上。海州有那麼多的領導幹部呢,他們都沒有搞好你來了卻搞好了。你讓人家南江省委省政府和海州市委市政府的面子往哪裡放?”
高建彬笑着把她們摟進懷裡,說道:“莫懷民書記昨天晚上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一個人的成就到底能有多高,就看他的心有多寬眼光有多長遠。說句實話。如果我只是守在嶺河市,絕對能夠做一個很出色的市委書記。按部就班的熬資歷,那麼在省部級領導幹部的層面上就到頭了。如果我還想要更高的目標,比如說進入國家權力的中樞,成爲政治中心委員會的一員,那麼我的視野就不能停留在某個點。莫老也對我說,在嶺河市工作的時候要看到整個西部地區,在嶺南要放眼全國,眼光有戰略格局才能讓自己得到更多的鍛鍊。”
這些話是莫老和莫懷民以自身的經歷總結出來的經驗,想要到某個位置,你必須先具備這個方面的工作能力,然會有這樣的機遇才能具備競爭的資格。在嶺河市這樣狹小的空間裡,思路能有多寬眼光能有多遠?如果不打破這個瓶頸從高處俯視大局的動向,也培養不出這種主政一方的能力。
拿出煙來點了一支,高建彬又說道:“這次回到南江省並關注海州的問題,是金副總理點名做出的要求,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這次安排。儘管我也知道,這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事,辦得好辦不好都很容易得罪人,而且是省市兩級的領導幹部。人家市委書記和市長都是副省部級,比我的級別還高那麼半點,聽我的建議是人家素質高虛懷若谷,不聽也是人家的自由。今天下午的茶話會,也是想要明確省委省政府的意圖,看看我用什麼方式來面對這個難題。”
陳潔柔和宋湘語頓時就明白了高建彬的意思,他不可能不服從金副總理的指示,但也不會以海州市的老領導自居,對人家的工作指手畫腳,那樣會引起別人的非議。之所以今天下午要與領導們碰面,只是想要知道他們的態度,如果是虛情假意應付他,那乾脆就連話都不多說一句,要是真心實意的需要幫助,他可以提供一些合理的建議。
宋湘語說道:“既然是副總理這樣的首長安排你來幫助海州市走出困境,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當然不敢說別的,但是你的建議能不能落到實處,纔是最爲關鍵的一點。如果有些人對你的話陽奉陰違,事態的發展一直見不到起色,責任可是要推到你的頭上的。現在有些領導幹部,要他做些實實在在的政績出來不好辦,可是栽贓陷害耍陰謀詭計卻是高手,到時候恐怕你的名聲,就要壞在這羣人手裡了。”
陳潔柔把洗好的水果遞給高建彬,笑着說道:“湘語說的很有道理。古語有云,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海州從南江省的商務中心和經濟龍頭,到現在的增長速度第二,這裡面肯定少不了領導幹部的不作爲。空守着這麼強悍的基礎。卻只顧着爭權奪利,要是因爲你的建議把這些問題暴漏出來,牽連的利益羣體絕對很多。”
然後說道:“爲了保住他們的官帽子和權位,這一小部分人會聯合起來。對新的經濟規劃形成致命的阻礙。你沒有這樣的身份和權力處理他們,再說,嶺河市還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你做,也沒有那個時間。”
高建彬微微一笑,說道:“我看重的是過程中得到的啓發和經驗。避免自己犯這樣的錯誤,至於海州市的後續結果怎麼樣,不在我的考慮之內。其實首長派我來的時候,心裡肯定很清楚這一點,以嶺河市委書記的身份,怎麼能夠處理的了海州市的工作呢?這種局面的產生,根本就是對南江省和海州市的領導層,進行大調整的前兆。”
說到這裡的時候高建彬的語氣有些冷漠,又說道:“如果他們還有一絲明智的話。就應該清楚地知道,我的建議是最後的機會,也是唯一的希望。海州市對國家來說意義重大,不論是農業還是工業,都具有高度的代表性。絕對不能就這樣的低沉下去。”
緊接着說道:“南江省委省政府對這種情況負有領導責任,海州市委市政府對此負有直接的責任,估計省裡的領導們也是預感到危機來臨,所以對我的到來纔會這麼熱情。不過我可不會對他們做出什麼承諾。要想在很短的時間裡扭轉局面,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我對海州市的經濟狀況也缺乏充足的資料,沒有辦法判斷問題的根源。”
宋湘語有些驚奇的說道:“建彬,你的意思是說高層領導的決心已定,時間來不及了?”高建彬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的,我接到副總理的指示那一刻開始,大調整的序幕已經拉開了,有些人註定爲自己的行爲買單,誰都救不了他們。也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這次對海州市的考察調研,會決定市委領導們的命運,因爲要想啓動新的經濟戰略規劃,必須有適合的人來執行,我選擇的人會留下來,我沒有選中的人,將會離開海州市的領導崗位。”
陳潔柔突然說道:“建彬,海州市的幾個女市長,和你的關係可是很親密的,你不會對她們也不留情面吧?”
高建彬說道:“在國家和人民的利益面前,所有的事情都必須讓步,和我的關係再好都不行,這是原則性的問題。如果她們不符合我的要求,被刷下來也是沒有辦法,不過,我會盡量的爲她們換個別的工作環境,我想有張書記在省委,這點事情還是不難的。”
宋湘語說道:“嶺南省國際經貿洽談會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舉行了,你會到海州以後,會不會接觸以前的老客戶們,爲嶺河市的招商引資做工作?”
高建彬笑道:“一碼是一碼,家鄉的建設和嶺河市的發展怎麼可以混爲一談呢?你們可不要忘記,我是嶺河市的市委書記,還兼任市長,而這批投資商是我的底牌,我當然要充分的加以利用。嶺河市雖然經濟分爲房地產和旅遊兩條產業鏈,但並不是說工業就不需要發展,具有自主研發能力的高新技術企業,纔是增強城市核心競爭力的保證,海州市現有的環境既然無法留住他們,我爲什麼就不能引入嶺河市呢?”
吃過午飯以後,高建彬爲了保持充沛的精力應對下午的談話,還特意睡了一個小時,讓他很開心的是,陳潔柔和宋湘語居然也和他睡在一張牀上共同休息,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的事情。能夠有這樣的進步,是不是預示着別的動作也可以商量呢,高建彬心裡轉着邪惡的念頭。
就在兩點剛過的時候,謝銘遠書記竟然親自給他打來了電話,約他在著名的聚福樓茶館見面,可見他的心情也是非常的焦慮。
兩個女孩在省城生活的時間比較長,知道這是一家百年老字號茶樓,宋湘語原本要送他過去的,但是高建彬沒有同意,被人發現了影響不好,雖然南江省電視臺的四朵金花已經到了嶺河市,可在南江省還是有很多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