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智,侯大智。”李晶在嘴裡讀了兩遍,頭搖着如撥郎鼓一般,道:“這個名字不好,太俗了,等小傢伙讀了小學,肯定要被同學綽號,侯大智就是大猴子。”
侯衛東想到自己小時候的遭遇,不禁笑了起來,他故意道:“白骨精,你不是喜歡大猴子嗎。”
李晶把頭靠在了侯衛東肩上,臉微紅,道:“前一段時間,我真想你。”侯衛東又問道:“你怎麼想到假結婚這一招?”
李晶答非所問地道:“現在孩子大了,我們不能再一起了,如果早兩個月,我們還能在一起。”
小佳也有身孕,侯衛東也看了不少書,知道在懷孕頭幾個月是可以做愛的,而且用合適的姿勢適度地做愛,對女方身體還有好處,他明白李晶指的是什麼,充滿柔情地撫摸着李晶的乳房,道:“讓我親一親,以後有人要和我爭。”
李晶微紅着臉,她扭頭親了親侯衛東,拿過遙控板,將室內溫度升高了幾度。
兩人就坐在牀頭給兒子取名字,想了十來個,結果都不滿意,李晶道:“先取個小名,叫石頭,我們的兒子要如大海的礁石那樣堅強,能夠屹立萬年。”
侯衛東也覺得這個小名不錯,他湊到李晶小腹,叫了聲:“石頭,石頭,聽見爸爸的聲音嗎?”
雖然他心裡沉甸甸了,可是想到自己的多了一人兒子,從內心深處又有說不出的喜悅,即沉重又甜蜜,這兩種情感一直交織、糾葛在其心中。
李晶應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她如今完全沉浸在懷孕的幸福之中,等到室裡溫度升起來以後,道:“孫猴子,你來看看兒子的動作,小傢伙很不老實,就和你一樣。”
她將上衣全部解開,將隆起的腹部與脹鼓鼓的胸脯展示在侯衛東面前,此時她的神情帶着母親的驕傲和自豪,與情色無關。
侯衛東視線全部集中在隆起的肚子上,李晶腹部的肌膚看上去很薄,皮膚下面的血管呈暗青顏色,正看着,李晶道:“看,小傢伙又在動了。”侯衛東看着一個小拳頭頂在肚子上,道:“這小傢伙活動量大,肯定很勇敢,就叫做侯大勇。”
李晶撫着肚子,道:“你別逗我笑,還侯大勇,大塊頭有大智慧,還不如叫做侯大塊頭,這是四個字,還帶着洋味。”她最後決定道:“你別管起名這事,我慢慢來想。”
過了一會,肚裡的小傢伙才老實下來,侯衛東目光就移到李晶的乳房上,俯下身含着乳頭,含糊不清地道:“兒子出生以後,這個地方就不是我一個人的,趁現在多親一會。”
“嗯,今天你就親個夠。”
渡過了溫馨的一晚,第二天,侯衛東走出了李晶家門,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羣,心裡不由得又沉重起來。
一夜情的優點在於只有一夜,如今他有妻子,妻子懷有身孕,而情人也同時懷有身孕,對於小佳,對於李晶,他都有負罪感,而且,這種感覺將陪伴着很長的歲月。他嘆息一聲:“難怪男人們都想當皇帝,當皇帝有三宮六院,不僅不是犯罪,而且還是爲了龍族做出偉大貢獻。”
心神不定地上了課,中午就抽空到了曾憲剛店鋪。
曾憲剛店鋪位置選得好,貨品質量不錯,種類亦全,在嶺西家裝行業小有名氣,他進了店門,一位穿着職業裝的服務員就迎了過來,微笑着道:“先生,你需要什麼?”
“我找曾憲剛。”
那女子道:“你是侯先生吧,剛纔曾總給我交待了,請您到二樓辦公室。”
侯衛東跟在那女子身後,暗道:“呵,曾憲剛這個上青林的村委會主任,現在居然有了這般的氣候,手底下也是美女如雲。”
到了二樓,那女子將侯衛東領到一間辦公室,她道:“有客人在與曾總和宋總談事情,請您稍等一會。”
侯衛東就坐在辦公室喝茶,見到公司的這個規模,他不禁想起了當年和曾憲剛一起到益楊縣交通局去要錢,進了縣城的舞廳,在妖治的陪舞小姐面前,曾憲剛手腳都不知朝哪裡放,幾年過年,當年笨拙的曾憲剛居然奇蹟般地變成了嶺西的曾總,手下還有好幾年氣質、相貌都很不錯的服務員。
改革開放這麼多年,際遇最奇特的恐怕就是這一羣來自偏僻農村,走了一條農村包圍城市路線的企業家,而就是這一羣企業家在當年支撐起鄉鎮企業的半壁江山。
只不過,有的企業家隨着財富積累,經不住誘惑,轟然倒地,有的企業家隨着財富積累而不斷進步,最終與時代共同進步。
侯衛東暗道:“從目前的趨勢來看,曾憲剛的自身素質還不錯,能夠與時俱進,多數有的暴發戶,有了錢,第一是找小老婆,第二是賭錢。”
過了一會,曾憲剛就急急忙記推門進來,他身材原本就高大魁梧,穿了一件黑大衣,戴着黑色的墨鏡,猛然間,還有些上海灘人物的樣子。
“衛東,小宋準備在嶺西開連鎖店,剛纔沙州、茂雲、茂東等地都來了人,我正在和他們談條件。”曾憲剛搓了搓手,對侯衛東解釋道。
“別解釋,你是在忙正事。”侯衛東誇道:“你還真有頭腦,怎麼就想起開連鎖店了。”
曾憲剛黑黑的臉上露出一絲絲笑容,道:“這是小宋的主意,她說我們這一家一家地開店,還不如直接搞連鎖,她是大城市的人,有生意頭腦。”侯衛東呵呵笑道:“大城市的人又怎麼樣,一樣就這麼多人下崗,一樣的給你打工,還是那句古話說得好,英雄別問出處,老闆別問戶口。”
“走,憲勇、秦敢都在等着。”
“他們兩人也在。”
“昨天來的,他們想到臨江縣去搞磷礦,過來湊錢。”
到了附近的一家館子,曾憲勇和秦敢都在場,秦敢的父親秦大江與侯衛東關係很好,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秦敢都叫侯衛東爲侯叔。
侯衛東擺了擺手,道:“這個輩分各算各,我也比你大不了幾歲,叫聲侯哥就可以了。”
坐定以後,秦敢就對曾憲剛道:“曾哥,成津縣的磷礦是最好的,儲量比茂東還要大,只要搞到一個礦,就能賺大錢。”曾憲勇與曾憲剛一起打過江山,他們兩人一起對付過黑娃,是過命的交情,他亦道:“侯哥見多識廣,你覺得搞磷礦如何?”
對於這種資源型企業,侯衛東很感興趣,他上次買了火佛煤礦,今天已經走上正軌,隨着煤炭價格上揚,利潤來得即快又高,“如果盤得下一個磷礦,應該是能賺錢,我到茂雲就見到不少磷礦老闆,只是盤一個礦,費用應該不少。”
曾憲勇道:“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缺錢,我和秦敢這些年搞石場都賺了些錢,我們兩人湊了兩百八十多萬,還差兩百萬,想找剛哥借一些。”
秦敢補充道:“或者說剛哥入股,我們每家出二百萬,湊齊六百萬,不僅盤個礦,還可以添些設備。”
這時,宋致成也跟了過來,她見到侯衛東,熱情地道:“侯哥,你到了嶺西,怎麼也不到家裡來玩。”她此時已經完全進入了女主人的角色,坐下以後,順手幫着曾憲剛理了理衣角。
宋致成到了以後,秦敢和曾憲勇都不說正事,兩人一個喝茶,一個就與侯衛東說話。
午餐吃得很沉悶,吃完飯,侯衛東要去上課,宋致成一定要單獨送侯衛東上車,她神情有些憂鬱,道:“侯哥,我反對秦敢和憲勇去投資磷礦,家裝行業發展得很好,憲勇完全可以就經營沙州店,沒有必要搞磷礦。”
侯衛東道:“搞磷礦也沒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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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致成理了理圍巾,道:“我表哥就是茂雲的,以前在磷礦廠裡幹過,磷礦利潤高,競爭也激烈,關鍵是黑社會摻和在這裡面,黑社會砍手、斷腳的事情做了不少,我不想讓憲剛去做這事,他的眼睛和前妻就是前車之鑑。”
“還有這事?”
“嗯。”宋致成道:“侯哥,憲剛脾氣倔,我的話根本不聽,他最聽你的話,你幫我勸勸。”侯衛東很理解宋致成的想法,道:“我晚上單獨約老曾,聽聽他的想法。”
晚上,侯衛東暫時沒有回家,將曾憲剛約了出來,曾憲剛道:“這些女人家,亂摻和男人的事情。”侯衛東呵呵笑道:“你中午還在誇小宋很能幹。”
曾憲剛自從砍了黑娃,又報了殺妻之仇,膽氣便很足,對黑社會的名強中幹也有體會,道:“她膽子小,聽說磷礦有黑社會,便拼死拼活不准我去幹,黑社會也是人,我又不是沒有見過。”
“小宋是你的女人,你一定要考慮她的感受,我和她接觸不多,但是感覺她很在意你。”
曾憲剛就道:“曾憲勇和我是刀山火海滾出來的兄弟,我給了他兩百萬,這錢小宋不知道,是我的私房錢,我就不搞磷礦了,家裝這一塊正在興起,事情多,業務量大,我還是專心做這事情。”他笑道:“你以後在嶺西買房子,就讓我來幫你搞裝修,小宋手時有一套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