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睡眼朦朧地擡頭看了看打開的窗戶,見天空纔是魚肚白,道:“還早,多睡一會。”
小別勝新婚,這確實是經驗之談,經受了愛情的滋潤,讓小佳皮膚格外的光滑細膩。
侯衛東極不喜歡將單位上的公事帶入家門,他沒有給小佳講明急着回去的原因,俯身在其額頭上親了親,不料,被小佳用力一拉,又與小佳擁作一團。
“你怎麼這麼燙。”
小佳咬着侯衛東的耳朵道:“你這一走就是一個星期,再來一次,交了公糧才準走。”交公糧是園林管理局謝局長的口頭禪,小佳平時聽得耳熟,今天順口就說了出來,說出以後,又捂着嘴巴不停地笑。
侯衛東順手把手錶取了下來,揭開空調被子,就趴在牀上,細細地親着小佳的耳垂、耳朵背面。這兩上部門也是小佳比較敏感的部位,親吻了一會,小佳動手解開了侯衛東的皮帶。
“這一次要比晚上還要久一些。”小佳提出了要求。
“我剛給老耿打了電話,他和杜兵一會就要過來。”
“我不管,讓他們等一會。”
“我們換種姿勢,你趴在桌子上。”
小佳很配合地從牀上起來,彎下腰,用手撐着梳妝檯,把頭放在手背上,背、腰、臀形成一條優美曲線。
侯衛東用手摸了摸,那裡已經溼成一片,道:“低一些,我要進去了。”他找準了位置,用力往前一挺,小佳忍不住就叫了一聲,“啊。”
司機老耿和秘書杜兵是住在市委招待所,楊柳出面打了招呼,他們兩人的費用就記在市委辦的帳目上,兩人接到電話以後,就以最快速度趕到了新月樓,在樓下等了四十來分鐘,才見到衣冠楚楚的侯衛東出現在大門口。
到了成津,已是八點多鐘,進入郊區以後,侯衛東道:“先到公安局。”在路上,他原本想讓鄧家春到縣委辦來彙報戰果,後來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讓老耿將小車開到了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裡,繼續有警察進入了辦公大樓,凌晨的行動僅僅限於縣刑警大隊,其他民警都不知道此事,見侯衛東上了樓,都很詫異。
到了鄧家春辦公室,鄧家春都陰沉着臉,氣氛就如冰箱急冰室取出來的肉一樣,冷冰冰,硬梆梆。
大哥侯衛國見到侯衛東走了進來,便沮喪地搖了搖頭。
鄧家春彙報道:“侯書記,出了意外,小羅帶隊到了飛石鎮,行動進展順利,搜到了一把仿製手槍,將方鐵和秦敢兩位重要嫌疑人抓獲。”
聽到秦敢的名字,侯衛東暗自吃了一驚,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道:“出了什麼意外?”
鄧家春語調很沉重,“在返回途中,有一段長下坡,由於重車要用水來衝淋輪胎,使路面變得很泥濘,特別滑,一輛長安車滑進了山溝,嫌疑人方鐵當場死亡,兩位民警受了重傷,正在縣醫院急救,還沒有脫離危險。”
“另外一名嫌疑人情況如何?羅金浩情況如何?”
“嫌疑人和羅金浩在另外車輛上,沒有出事,羅金浩正在詢問那名嫌疑人秦敢。”
“這個秦敢,怎麼做出這事。”侯衛東心裡埋怨了一句,他摸了一枝煙出來,獨自抽上,又對鄧家春道:“你給縣醫院院長撥通電話,我要跟他說話。”
鄧家春找出機密電話本,找到了縣醫院院長電話,道:“魯院長,我是公安局鄧家春,侯書記要給你通話。”
縣醫院魯院長才參加培訓回來,昨天晚上幾位朋友爲其接風,喝了一肚子酒,今天早上還沒有完全恢復,額頭上還剛來上班,還不知道鄧家春的大名,正準備去問旁邊的副院長,耳邊就傳來一個陌生聲音,“魯院長,我是侯衛東,今天早上送來的傷員,要不惜一切代價進行搶救。”
魯院長沒有聽清楚是誰,背靠着椅子,反問道:“你是哪一位。”
“我是縣委侯衛東。”侯衛東聲音重了一些。
魯院長用手捂着話筒,問旁邊的副院長,道:“侯衛東是哪裡的書記。”副院長急忙道:“昨天晚上給你說過,是新來的縣委副書記,主持縣委工作,你怎麼忘記了。”
魯院長嚇了一跳,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彎着腰,恭敬地對着話筒道:“侯書記放心,我們一定全力搶救受傷的民警。”
“是否需要送沙州,或者從沙州調醫生或是設備,有什麼要求,儘管向縣委提出來,只要有一線生機,就要盡百分之二百的努力。”
魯院長放下話筒,對副院長道:“今天的辦公會不開了,都到手術室去等着。”
侯衛東放下電話,又問道:“方鐵,他是方縣長是什麼關係,這一次抓捕,從他身上搜到手槍沒有?”
鄧家春得知方鐵車禍身亡以後,就以最快速度調來了方鐵的資料,他將兩頁紙遞給侯衛東,道:“小羅在永發磷礦當場搜出了一枝仿製手槍,抓他沒有問題。”
“他和老方縣長是什麼關係?”
“是遠房親戚,但是走得很近。”鄧家春瞭解內情,他是有針對性地收集了方鐵的信息,因此回答得很準確。
侯衛東抽了一枝煙,慢慢平靜了下來,道:“這事是意外,事已至此,儘量做好後續工作。”
他從口袋裡取出煙,遞了一枝給鄧家春,道:“家春局長,你還是按照既定的方案做下去,不要受這次意外事件的影響,縣委縣政府將全力支持你,等一會你要將此事報給蔣縣長,就實話說是從刑警支隊得到的線索。”
他又對侯衛國道:“我會給杜書記以及粟副局長解釋,希望刑警支隊繼續支持成津縣局。”
離開了公安局,坐在小車上,侯衛東暗道:“這個偶然事件的發生,恐怕會讓方、李兩家提前意識到了危機,看來繞開磷礦問題解決磷礦問題有着相當的難度。”
來到縣委大院,侯衛東已經將情緒調整了過來,在心裡喊了一聲:“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振作了精神,走進了縣委大樓。
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宣傳部長樑逸飛就走了過來,道:“沙州宣傳部副部長朱介林,嶺西日報社的王輝主任已經到了宣傳部。”
侯衛東心平氣和地道:“省委蒙書記親自爲章書記的事蹟作了批示,這是對章書記的充分肯定,做好宣傳報道工作,是對章書記最深切的懷念,同時,這又是一次難得的宣傳成津的機會,宣傳部門要充分利用這次機會,把成津推出去。”
樑逸飛扶了扶鼻樑上寬大眼鏡,道:“上午由宣傳部門介紹章書記的事蹟,還要到車禍現場去拍幾張照片,中午安排在沙州賓館,侯書記如果有空,就一起用餐。”
侯衛東看了看時間,道:“朱部長、王輝主任都是我的老朋友,我先和他們見面,打個招呼,然後再由宣傳部門去陪同他們採訪,中午一起用餐。”
樑逸飛陪着侯衛東來到了宣傳部,走進小會議室,樑逸飛就道:“朱部長,王主任,侯書記來了。”
在沙州工作的時候,侯衛東是市委辦副主任,與宣傳部副部長級別一樣,只是侯衛東是周昌全專職秘書,地位特殊,其重要性是朱介林遠遠不能比的。
此時,一個在縣裡工作,一個在市委宣傳部,但是朱介林卻不敢亦不能擺出上級部門的架子,他熱情地道:“侯書記是老朋友了,這位是嶺西日報王主任,段記者,杜記者。”
侯衛東進屋第一眼就是先看段英,段英打扮的很樸素,上身短袖衫衣,下身牛仔褲,儘管如此,仍然顯得頗爲性感,他的眼光飛快地掠過段英的厚嘴巴以及飽滿挺拔的胸脯,就如一隻偷油婆(蟑螂)飛快地跑過廚房案板。
他與王輝握了握手,笑着對朱介林道:“朱書記,三位省裡大記者都是老朋友了,我還在益楊新管會的時候,王主任就帶隊多次來過新管會,當年他一篇調查報告,就讓省裡舉起了刀子,將一半的開發區砍掉。”
這一篇調查報告是王輝的得意之作,侯衛東當面提起此事,王輝心裡也感到很舒服,笑道:“益楊新管會如今還是嶺西發展得最健康的開發區之一,侯書記功不可沒,年初我到新管會回訪,這一點得到了公認。”
侯衛東自如地笑道:“我們也別在這裡吹捧與自我吹捧了。”地位變了,人的自信也就隨着變化,此時的侯衛東主政一方,說話很是渾灑自如。
他與朱介林、王輝談了幾句,這才轉頭面對段英,伸出手,道:“段英,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
這是一句實話,不過聽到段英耳中有是別有一番滋味,她此時已有了一位省人民醫院的優秀男友,兩人關係已民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是看到了侯衛東,仍然讓其心中起了波瀾,握着侯衛東的溫暖的手掌,她恍然間似乎又回到了初次畢業時在車站偶遇侯衛東的情景。
“侯書記當了領導,就不召見我了。”
這是一句嶺西官場中的尋常話,但是段英說出來就意味不同,她說了此語,又有些後悔,三分怨氣三分賭氣三分告誡自己:“都是要結婚的人了,說這些有什麼意思。”
這時,侯衛東手機又響了起來。
曾憲剛聲音很着急,道:“瘋子,我是曾憲剛,秦敢被公安局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