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升官
許崑山反駁道:“怎麼說的這麼難聽,什麼獄友?我們又沒有犯罪。”
“得了吧,華鼎又不會去告你。警察只是沒有抓到你們而已。”許蕾又笑。
“好多公司還是我們幫他們發展起來的呢,如果不是我們,他們能得到產品生產線?能得到那些電器樣品?”許崑山再次反駁。
“華鼎,我告訴你。他們就是走私犯,把歐洲的舊生產線、舊電視用垃圾的價格購買了偷運進我們國內賣掉,賺非法的錢。我媽就是不喜歡他們這麼幹纔跟我爸一刀兩斷的。”許蕾笑着揭穿了許崑山的老底。
薛華鼎一聽,倒有點不以爲然,笑道:“那也好啊,我們正缺少那些東西,廢物利用嘛。”
許崑山大笑:“你說得對,可有些就是沒有你這種眼光,嘿嘿。其實,做這種事我們沒有賺幾個錢,你想,我們買的那些舊東西本就價值不高,要在當地僱人拆除、要租船運輸、要打點國內的很多部門,如果交稅的話,我們就沒有錢賺了,你理解不?……,再說,我們也是對國家有貢獻,是不?”最後的話似乎請求薛華鼎評價的意味,當然開玩笑的成分很大。
“爸爸,你把你們說得好崇高。呵呵,那你們還倒賣那些用過的電視機、電冰箱,又怎麼自圓其說?”許蕾問。
“順帶的,又不是主業。”許崑山否認道。
“算了,反正媽媽當時不理你有道理。你要聽媽媽的話,也許我就是市長的女兒了。”許蕾話是這麼說,但也沒有埋怨的意思。
“我沒有官癮,你爺爺那樣的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許崑山道。
“那你應該給奶奶說清楚,每次奶奶罵媽媽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說了多少次,你奶奶和你爺爺總不相信,我有什麼辦法?”
聽了二人的對話,薛華鼎基本上知道許崑山和樑燕分手的部分原因了。
宴會的氣氛很融洽,賓主盡歡。薛華鼎與那三個新的合作者開心地交談了好久,相互交換了聯繫方式,也談了對公司的相關見解,三個合作者都沒有把他當無知青年看。
期間,薛華鼎還和朱瑗交談了一會兒。朱瑗趁許蕾不在身邊,就問道:“小薛,我真的好佩服你,二邊都被你安撫得這麼妥貼。那個小黃知道了也不鬧,蕾蕾聽了好像也處之泰然。我問你,你到底有幾處行宮?呵呵,皇上!”說完,笑着看着臉色緋紅的薛華鼎。
薛華鼎連忙小聲道:“哪裡啊,被她們罵慘了,現在關係才恢復一點。我準備跟許蕾結婚了。”
“哦,那小黃怎麼辦?”朱瑗問。
薛華鼎無言以對。
朱瑗笑着勸慰道:“後悔了吧?呵呵,不過,你也不要過於自責。誰沒有年輕的時候,是不?她一定會找到她喜歡的,那姑娘也是一個好姑娘。”
薛華鼎無聲地點了點頭。
朱瑗不好意思地說道:“實在對不起哦,小黃的事我實在幫不上忙。葉老很反感這麼做。說多了反而對那個副院子不利。”
薛華鼎連忙說道:“那隻怪我的要求過分了點,真的不怪你,麻煩你了。我知道。”
在許蕾身邊度過了一個幸福的五一假期。五月三日下午許蕾開車送他到長途汽車站。
“這些東西可不要被別人搶了,知道不?”許蕾看着他手裡提的東西笑道,裡面最貴重的是許蕾和許崑山通過各種辦法得來的五臺新版手機。
“絕對不會了,那邊沒有美女迷我的眼睛,丟不了。” 薛華鼎笑道。
“哼!自己是色鬼,還怪我?”許蕾嘟着嘴道。
“好吧,是錯在我。親一下就走。” 薛華鼎快速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什麼好吧?就是你!……嗯,不行!時間太短,我還沒感覺呢。”許蕾笑着盯着他。
薛華鼎四下偷掃了一眼,嘴又迅速地靠上去,許蕾調皮地抱住他的頭不讓他離開,直到旁邊有人笑了才鬆手。讓從她懷裡出來的薛華鼎窘得滿臉同紅。
許蕾則哈哈大笑,小聲“罵”道:“膽小鬼!”
等薛華鼎上車後,許蕾在車下喊道:“到了給我打電話!”
薛華鼎笑着連連點頭。
在白沙下飛機後,薛華鼎就給胡副書記的趙秘書打了一個電話。因爲在福江動身前就與趙秘書聯繫好了,所以二人很快就在市內一家酒店會了面。
一人要了一杯人蔘烏龍茶,邊喝邊談。薛華鼎把自己近段的情況稍微彙報了一下,趙秘書只是聽着,沒有什麼插言,更沒有讚揚或批評。等薛華鼎說完,他似乎纔想起一件事,微笑着說道:“你那個假表妹,呵呵,就是在省第一人民醫院的小姑娘,胡書記過問了一下她的事,醫院裡答應給她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至於她能不能取得培訓指標就看她的本事了。我希望你能趁這個機會解決好這個問題。那姑娘能主動放棄你,也算是一個好女孩,胡書記難得地爲你開了一次後門,委託姜部長去具體操作的。老弟,今後你自己要把握好這些事,以前你是年輕、衝動,不成熟,領導可以諒解你一次,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哎,現在這種真心爲對方着想的女孩子不多了,真不知是你的福氣還是……。呵呵,算了,不說這些。”
薛華鼎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感謝胡書記,感謝趙秘書。我再也不會這麼胡鬧了。”
喝完茶,薛華鼎從旅行袋裡拿出一個紙袋交給趙秘書。並告訴他裡面是三臺摩托羅拉新版手機。同時也說明這是銷售廠家贈送的試用品,請趙秘書送給胡副書記和其他人試用,同時請趙秘書使用一段時間後填寫一張使用情況反饋單寄給他。
趙秘書自然知道這個訣竅,沒有推辭就將三臺手機接了過去。
他知道這種手機式樣新穎、質量不用擔心,也確實是銷售廠家爲推銷產品而贈送給一些特殊人士的,他收下沒有問題。唯一麻煩的就是要填那張反饋單,不過也就幾分鐘的事,怎麼填沒有人管,有的使用者甚至反饋單都沒有見過。
與趙秘書分手後,薛華鼎馬上坐車回到了長益縣租住的家裡。到家後給許蕾打了電話報了平安,二人情意綿綿談了很久才掛機。
第二天早晨薛華鼎準時到辦公室上班(ps:93年尚沒有執行五一長假)。
到八點半,薛華鼎發現放假前那段時間裡來單位最早、來了就主動打掃衛生泡茶的張燦今天不但最後一個到,而且還遲到了。當她進來的時候臉色陰沉陰沉的,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薛華鼎感到很奇怪,但對方是女同志,薛華鼎又不好問,只好當這事沒有看見。
在上廁所的時候,正好張敬堂也上廁所,薛華鼎知道他和張燦家離得近,就隨口說道:“張燦今天好象很不高興。你知道爲什麼嗎?”
馬敬堂回答道:“她老公下崗了。”
“哦,難怪。他在哪裡上班?”
“柴油機廠,那廠快倒閉了,大部分職工都下崗。”
“他年紀多大了?在工廠裡做什麼的?”
“好象是比張燦大一歲。當車間主任吧,不很清楚。”
“車間主任都下崗,看來那工廠也實在不行了。”
“那工廠的工人到縣政府鬧過幾次了,好幾個月都沒有發工資。縣裡有人說那個柴油機廠是屬於地區管,他們不理。現在的工人正在計劃鬧到地區去。”說着,馬敬堂笑了,“呵呵,以前他們那些人好牛,對其他單位的人理都不理。現在一垮下來,他們都老實多了。”
薛華鼎也隨着微笑了一下,問道:“他能不能做機線員的事?”
馬敬堂擡頭看了薛華鼎一眼,猶豫着說道:“機線員的技能要求不高,他要做的話肯定能做,問題是他願不願意當臨時工。張燦原來總說他老公的級別是股級,就怕她拉不下面子到我們局裡來當臨時工。”
薛華鼎一愣,點了點頭,說道:“很有可能。你先找申力問一下我們局裡缺不缺人,不要說張燦的名字。如果缺的話告訴我一聲,我私下跟張燦談談,反正是要招人,能幫她一個忙也好,我想她不會真的那麼在乎面子吧?”
馬敬堂點頭答應了。
薛華鼎心裡有這個自信還她一個人情:現在的機線員身份是不高,正式工資也不多,但因爲電話比較俏,所以灰色收入不少,很多灰色收入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比如收取客戶的菸酒、客戶請他們吃飯、多報客戶皮線長度、將安電話過程中多餘的廢線私下賣給廢品回收站……
當然也有更過分的,從不知情客戶手裡索要勞務費、皮線費,或者從郵電局領取幾卷皮線後貪污一二卷。將安裝電話的金具二個支局相互之間虛假購買。
反正他們的手段是防不勝防,除非有人每家每戶一米一米地測量,否則,還真不好說什麼。但郵電局哪裡有人手去一米一米地量、哪裡會挨家挨戶去宣稱郵電局的政策?
只有客戶不上門告狀、機線員不做得太過分,郵電局領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是郵電大發展時期,初裝費又高,很多地方裝機要排隊,郵電局得大頭,機線員喝湯水。
這就導致很多機線員的灰色收入遠遠高於正式工資。
這個情況,信息靈通的張燦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心動。
十點鐘,薛華鼎接到辦公室通知在小會議室參加了一個時間不長的碰頭會。下午剛上班唐局長就打來電話要他去一趟他那裡。薛華鼎一進門,唐局長二話不說就把一個文件交給他:“看看這個文件,你有什麼意見。”
薛華鼎有點狐疑地看了唐局長一眼,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裡更沒有底。薛華鼎雙手接過文件,但僅僅掃了一眼文件,薛華鼎的心就狂跳起來:標題是《關於薛華鼎同志的任命通知》,正文是:“茲任命薛華鼎同志爲長益郵電局代理副局長……”,後面落款爲“安華市電信局”,蓋着鮮紅的公章。最後面是抄報一長串的單位。
唐局長笑道:“你小子是坐飛機啊,老子從郵遞員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用了二十多年,你這小子才幾個月。就算從你在躍馬處理故障開始算起,也就一年時間。今天晚上你請客,注意,是私款請客,局裡不但不報銷,還要把股級以上的幹部全喊去,吃得你出一身冷汗。”
薛華鼎笑着連忙答應:“行,要吃什麼只管點。”
唐局長笑道:“紅橋大酒店?”
薛華鼎正要答應,但隨即想起李立球是在那裡被抓的,就猶豫着。唐局長立即也明白了,笑道:“迷信了?那就換一家換一家,我們就定興華酒店吧,離郵電局近,讓大家晚點下班走着去就是。”
薛華鼎點頭笑着應了。
唐局長說道:“明天上午召開股室、支局長會議,宣佈你的任命,市局賀副局長和組織部的曹主任將出席會議,你可能要準備發言。”
“那我說什麼?” 薛華鼎問。
“也不要說什麼,也就是感謝市局領導的信任,然後就今後的工作表一個態,不要說太多。”唐局長以朋友的口氣說道。
“好的。” 薛華鼎點了點頭
“你主管電信這一攤子,有什麼想法沒有?”唐局長笑了笑轉移話題,又在椅子上坐下來,道,“你也坐下。”
“我才知道,我哪裡有什麼想法。” 薛華鼎退後二步坐在長條沙發上,說道。
“你就別騙我,我就不信你真的沒有想到你會當這個副局長。你這次當副局長比你當股長的阻力還小,市局那裡更是在等着,我估計我們要提其他人他們馬上會把我喊去罵一通。你看,我推薦你當副局長的報告才遞上去,市局組織部就派人下來考察,考察的人一回去任命就下來了。我也算參加工作這麼多年了,第一次發現市局辦事的效率這麼高。呵呵,衆望所歸吧。”唐局長笑道。
薛華鼎稍微想了想,說道:“那我談談一點看法,首先是組織機構上,我覺得現在僅僅一個電信股不足以承擔全縣通信的建設、維護和業務發展的重擔。我提議參考有的縣局,將電信股一分爲三,分別是電信技術股,負責機房內設備的安裝和維護,這是高技術層。其次是電信業務股,負責宣傳、推廣電信業務,負責資費管理和客戶接待。第三是電信建設股,負責房屋建設,用戶線路和傳輸線路建設。今後的建設量非常大,僅僅靠一二個人不足以完成這些工作量。” 薛華鼎道。
“哦,步子邁得很大嘛,在此之前我和李立球也醞釀過機構改革,想把電信股一分爲二,你這個一分爲三確實更好,把建設單獨出來也好,線路建設好之後由維護部門驗收再投入使用。不過房屋建設就不要納入其中了,轉交給孫副局長的那邊負責最好。”唐局長聽了以後,就說道。
“那更好,我們就只負責電信有關的工作。” 薛華鼎興奮地說道。
“嗯。那人員呢?三個股就需要三個中層幹部。這次電信股改的話,郵政股也要改。一下要增加好幾個中層領導。要不明天把錢副局長、孫副局長召到一起,我們一起議一議。”唐局長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說道,“你先回去,不但是這三個中層幹部要考慮,還要考慮一下我們縣的機房怎麼建,網絡如何布,維護人員如何配置,需要多少建設投資。一個副局長的擔子可比一個電信股股長的擔子重多了,特別是要把你那個電信機房維護人員改革的事一併考慮好。晚上請客的事我會讓辦公室的黃主任給你召集。”
辭別唐局長,薛華鼎心裡全是興奮,雖然早就等着這個任命也知道這個位置十有八九是落在自己身上,但真正任命下來,心裡還是抑制不住地激動:想不到上班沒有多久就當副局長了。哈哈……
“薛股長,遇到什麼喜事了?”剛下幾步樓梯,郵政股秦股長上樓,看見滿臉喜色的薛華鼎就問道。
“哈哈,撿了一萬元。” 薛華鼎笑道。
“哦,局長辦公室還有鉅款可撿?那我也快點去看看,說不定也能撿到十元百元的。”秦股長笑道,然後壓低聲音問道,“任命下來了?”
薛華鼎只好點了點頭。
“你小子請客!一條白沙王!否則我就不喊你局長。”秦股長心裡雖然酸酸的,市局也考察了自己,但薛華鼎還是如衆人所料的那樣上去了,他也迅速調整了心態,“威脅”起薛華鼎來,畢竟他對電信那一攤子完全不熟悉。
“哇,太猛了吧,一條?最多一盒!” 薛華鼎笑道。
“行!再加一餐好的。”秦股長點頭後再追加。
“一言爲定,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到!”
“好。”
分手之後,薛華鼎的心情也平靜了些,不再那麼喜形於色,也對自己剛纔的幼稚感到慚愧。
但消息還是很快傳遍了全局,很多人都來辦公室表示祝賀,見面都是恭喜和稱讚,衆口一詞地說是衆望所歸。甚至還有很多支局長打來電話祝賀,語氣之客氣讓薛華鼎有點受不了。
股辦公室的幾個人更是送了不少的恭喜,奉上了不少恭維話,也在四名同事的一致要求下,答應明天晚上請他們吃一頓。
整整一下午薛華鼎都有點飄飄然,雖然別人看他外表好象很鎮靜。
晚上的酒席上薛華鼎成了重點進攻對象,因爲都是股級幹部或者局級幹部,薛華鼎誰也不好意思推脫,一杯又一杯地往肚裡灌,在廁所裡吐了一次後,衆人看他臉色變得蒼白這才放過他。
好酒好煙好菜將這些同事和領導打發走後,薛華鼎記帳時發現也只花了三千二百元,沒有超過他的預算。
通過這餐飯,薛華鼎發現與大家的關係更緊密了些,特別是與孫副局長的關係大爲改善,孫副局長不再板着他那幅臉,分手的時候還主動跟他握手道別。
衆人都走了辦公室主任黃貴秋還一直陪着他,直送他到家爲他泡了一杯茶說了幾句道賀的話才離開。
坐在沙發上的薛華鼎感到頭痛欲裂、口乾舌燥,端着黃主任泡的茶到廚房水龍頭下加了一點冷水一口氣喝了下去,發現還不解渴就又灌了一杯。
之後坐在沙發上胡亂看着電視一邊雙手在太陽穴按摩着:哇,酒醉了怎麼這麼難受?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接着又是掏鑰匙開門的聲音,很快彭冬梅的身子就進來了。看着沙發上痛苦的薛華鼎,急忙問道:“你怎麼啦?”
“你來了?” 薛華鼎擡頭看着她,但沒有象以往一樣站起來迎接。
“哇,一身的酒氣。爲什麼喝這麼多酒?你是不是醉了?快躺下。”彭冬梅手忙腳亂地放下手裡的東西,跑到薛華鼎的身邊。
她五一回家了,今天才回來上班。因爲假期中一些事要加班處理,所以直到現在纔過來。
薛華鼎順從地躺在沙發上,彭冬梅用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然後快步朝洗手間走去,拿出一條毛巾用暖水瓶裡的熱水打溼了一下又擰了擰,然後快步走過來將它敷在薛華鼎的額頭上。
“今天你們聚餐?”彭冬梅坐在他身邊,雙手在他腦袋上輕輕地按摩。
“嗯。” 薛華鼎無力地應了聲。
“幹嘛喝這麼多酒,頭很痛吧?”
“……”
“你肯定吐了,肚子餓不餓?”彭冬梅問。
薛華鼎點了點頭:“有點餓,但一點都不想吃。”
“我去給你熬點粥,你先躺着休息一下。”彭冬梅起身欲走,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彭冬梅看着薛華鼎,薛華鼎努了一下嘴,示意她開門。
彭冬梅打開門,一個年輕人看了穿着警察服裝的彭冬梅一眼,心裡一愣,不由自主地感到有點緊張,心裡也很奇怪,但還是客氣地問道:“請問,請問這是薛局長家嗎?”
彭冬梅正要說不是,薛華鼎已經在沙發上說道:“林白山吧?快請進!……他是我一個辦公室的,林工。”後面的話說給彭冬梅聽的。
彭冬梅連忙把門打開些,讓提着禮物的人進來後再關上門,心裡感到很奇怪:什麼薛局長?她心裡雖然感到奇怪也有點高興:難道真的升了?
但她還是迅速地遞給林白山一雙拖鞋。
此時薛華鼎已經坐了起來,但額頭上的毛巾還在敷着,看着林白山提着禮物就說道:“林工,你這就不對了,同事之間走動提什麼東西?”
林白山沒有回答薛華鼎的話,先把禮物放在牆邊,然後看着薛華鼎道:“局長,你這是怎麼啦?病了?下午都是好好的。”
“剛纔幾個朋友拉着喝了點酒,喝多了。你坐,你坐。” 薛華鼎指着另一張短沙發道。
“怪不得要明天才請我們吃飯。局長,你是從我股室出去的,今後要多關心我們啊。”林白山小心地笑了笑說道。
“我們還是在一起,大家一如既往地相互支持。” 薛華鼎按了一下毛巾。
彭冬梅則爲林白山泡來了一杯熱茶。
林白山連忙畢恭畢敬地站起來,雙手接過又輕輕放在前面的茶几上,然後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了,局長你休息。”
薛華鼎也點了點頭:“真是對不起,我腦袋有點痛。歡迎下次來玩。”
彭冬梅見林白山要走,快步走到電視機前將放在那裡的——以前張燦送的——那袋禮物提着走到正在換鞋的林白山身邊,笑着道:“林工,你好,我是華鼎的表妹,我今天從家裡帶來了一點我媽媽爲我準備的禮物,可我媽媽買錯了,不知道表哥不抽菸的,你是他同事,你就幫他給抽了。”
林白山雙手不斷地搖着拒絕,彭冬梅則不由分說地把禮物袋塞到他手裡,嘴裡說道:“放久了會壞掉。要不是我家裡離得遠,我就送回去了。”
薛華鼎隱約感到有點不妙,現在的他突然想起了張燦當時送禮出門說的話,當時因爲只盼望張燦早點走,對她的話也沒有往心裡去。又因爲自己對這些禮物不感興趣,當時張燦走後也沒有去翻看,後來乾脆忘記這樁事了。今天不是彭冬梅把它提出來,只怕就這麼被人忘記了。
薛華鼎心裡估計張燦在禮物裡做了什麼手腳,正要出口阻攔,但看到彭冬梅把禮物已經遞到了林白山手裡,只好附和着彭冬梅的話說道:“林工,你就別客氣了,都是一個辦公室的,你就幫幫忙,你是一杆煙槍,這點菸不在話下吧?呵呵。”
薛華鼎想:反正自己沒看,管它裡面有什麼都與自己無關,即使有錢,林白山肯定也不敢亂說出去。
林白山只好尷尬地接下來,他強裝快樂地說道:“謝謝薛局長。”心裡想:送一袋禮物過來又提一袋禮物回去,這不相當於沒有送禮嗎?
關好門,彭冬梅驚喜地抓着薛華鼎的手道:“你真的升局長了?是正的還是副的?”
“哈哈,你也太貪了吧,還正的副的呢。” 薛華鼎笑道。
“什麼時候升的,下文件了嗎?”彭冬梅也笑道。
“今天下午。”
“哇,好快,做夢一樣。……躺下,躺下,我去給你熬粥。剛纔把你的禮物送走了,你沒有不高興吧?”彭冬梅小心地扶着他重新躺在沙發上,明知故問道。
“生氣!怎麼不生氣呢?撒謊說得跟真的一樣。” 薛華鼎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