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訝道:“這是爲何啊?這麼好的官員,他的家人爲什麼要離開他?”
樑國生道:“爲什麼?因爲他不貪不拿,工資還拿去賙濟窮人!他家裡比一般的處級幹部還窮,他的妻子不想跟着他窮苦一世,所以離開了他。【 】他兒子考大學,差兩分,要他去說情,他不去,那所學校得知他兒子的身份後,主動錄取了他兒子,但他一個電話打過去,把這事給弄黃了!他兒子想不通,離家出走,跟媽媽過去了。”
李毅默然半晌,再看樑國生時,只見樑國生雖然還在笑,但笑中明顯有了淚花。
李毅端起杯子,說道:“樑部長,來,我敬你一杯,爲這位我不知道姓名的好官!”
樑國生跟李毅碰了一杯,苦笑道:“他病重,在醫院裡躺着,我去看他,他跟我說,國生啊,人生原來這麼短,早知道我就應該把愛分成妻子和兒子一點,就算死了,也能瞑目啊!”
遊圖恩道:“樑部長,別太傷感了,人生苦短,有酒喝時且喝酒。來,我們大家一起敬樑部長一杯。”
宗顏是李毅拉過來陪酒的,此刻也端起杯子,笑道:“樑部長,你也是一個好官,我敬你一杯。”
樑國生擺手道:“自從我那個同志去世後,我對人生就有了不同的感悟。上班時間,我是工作的,是國家的,下班後,我是家庭的,是自己的。只要我不貪不拿不卡不要,我拿自己的工資出來消費,不管是下館子,還是去歌廳k歌,只要我不做違法的事情,我還是我,你們說是不是?誰說當官的,就一定要像苦行僧一般自虐呢?”
“對,樑部長說得好!”宗顏笑道:“樑部長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證明您真是一個好官。值得我們大家敬你一杯酒。”
樑國生打開了話匣子,說起話來更無忌諱,幾杯酒下肚後,說道:“他不值啊!清廉一輩子,臨到死了,還被人誹謗!”
李毅問道:“被人誹謗?這是怎麼回事情?”
樑國生道:“他這個人嫉惡如仇,見不得別人做壞事,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他死後,有些貪官,就把一些糊塗賬推賴到他頭上去,說他貪污了很多款子啊!慘!不說了,來來來,宗顏小姐,聽說你酒量很好啊,我們拼三杯怎麼樣?”
宗顏道:“那可不是,您是大人,我是草民,我可不敢跟您平起平坐,您喝一杯,我半杯。怎麼樣?”
樑國生呵呵笑道:“真會說話,中!”
李毅還是頭一回跟樑國生一起喝酒,不知道他的深淺怎麼樣,但見他如此豪氣干雲,想必酒量不會差,也就沒有攔着他們,任由宗顏跟他拼了三杯酒。
樑國生酒量果然了得,喝完之後,面不改se,語速也正常。
陳嘉慧見宗顏跟樑國生拼酒,她也拿了杯子,向李毅笑道:“李書記,你敢不敢學樑部長的豪邁啊?跟小女子對飲三杯如何?”
李毅笑道:“就你這樣的丫頭片子,我跟你對飲三百杯也不會醉!”
陳嘉慧道:“李書記這麼有自信,我們打個賭如何?”
李毅道:“賭就賭啊,你想賭什麼?”
陳嘉慧道:“誰贏了,就可以wen對方一下。”
李毅失笑道:“你沒病吧?算來算去,還是你吃虧呢!”
陳嘉慧道:“你不敢嗎?李書記。”
李毅道:“這不是敢不敢的事情啊,這……”
宗顏在旁邊笑道:“李書記,你出來玩,連這個都放不開啊?你看看我們嘉慧,多開放啊!她都不介意,你還這麼磨嘰做什麼?太不man了吧!”
陳嘉慧不管李毅同意不同意,拿過他的酒杯,說道:“酒場規矩,大人滿杯,小人半杯。”
倒完杯,她端起自己的半杯酒,一飲而盡。
李毅心想,自己可是酒經考驗的黨員幹部,還怕她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待會贏了她之後,不親她便是了,便也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其它人見這邊有好戲看,都放下杯子,看着李毅和陳嘉慧。
樑國生拍了拍手,說道:“夠豪爽,再來一杯!”
宗顏拿過酒瓶道:“我給你們添酒。”給李毅添滿了,又給陳嘉慧添上半杯。
如此數杯下肚,陳嘉慧俏臉紅透,能掐出汁來的似的。
宗顏小聲地道:“嘉慧,不要拼了,你看李書記,還跟沒事人似的呢!”
陳嘉慧右手捏了個蘭花指,指着李毅道:“李書記,我認輸了,你wen我吧!”
李毅呵呵笑道:“喝酒就是圖個樂子,不必當真。”
陳嘉慧還想說什麼,忽然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宗顏道:“她醉了。”
樑國生笑道:“宗小姐,你帶來的姐妹酒量一般啊!”
宗顏道:“我哪裡想得到,你們喝酒比喝水還能喝啊!”
這頓酒喝得很是盡興,令李毅大開眼界的是,樑國生真的是海量,幾個人輪流敬他的酒,他來者不拒,喝完之後,人還是清醒的!出門的時候,腳步都不帶亂的!
李毅雖然還能撐得住,但走起路來卻有些劃八字。
李毅去結賬時,前臺告之,說藍小姐已經結賬了。
樑國生上車時,拍拍李毅的肩膀,說道:“不錯。”
李毅也不知道他是誇自己哪裡不錯,是工作不錯?還是酒量不錯?
“樑部長,要不要再去洗個腳,蒸個桑拿什麼的?”遊圖恩笑道。
樑國生擺手道:“有美女陪着喝幾杯酒就不錯了,算是享受人生了,那些太過**的場所,我就不去了。走了!”
看着車子緩緩駛離,李毅mo了mo下巴,對遊圖恩道:“遊書記,我送她們回去,您請自便。”
遊圖恩嗯了一聲,說道:“李毅同志,剛纔出來的時候,你看到蔡副省長那眼神沒有?你多小心吧!”
李毅甩了甩頭,酒氣當場醒了幾分,瞥眼看去,只見蔡延邊他們也出門來,正往車子走去。心想遊圖恩喝的酒不比自己少,居然還能如此清醒,這個人也是深不可測啊!
尤其從遊圖恩今天陪樑國生的事情可以看出來,這個人其實很厲害,善於抓住別人的想法和喜好!
像今天這個事情,如果是李毅請客的話,估計就是幾個大老爺們一塊喝酒聊天,絕對不會主動叫美女來陪酒,但遊圖恩卻在第一時間想到了,說出來了!而樑國生居然沒有反對!
這個事情說明,自己看人識人的本事還沒有到家啊!今天的酒宴,如果少了宗顏等美女助陣,的確要遜se不少,樑國生也不可能玩得這麼盡興。
看來自己還得多學習啊!
“謝謝你,遊書記。”李毅真誠的說道。
遊圖恩呵呵一笑,拍拍李毅的肩膀,轉身上車走了。
三個女人,只有陳嘉慧喝多了,宗顏和另外那個美女扶着陳嘉慧,上了李毅的車後座,李毅只得吩咐丁雪松自己回去,然後坐進了副駕駛座,吩咐錢多先送三個女人回家。
下車後,陳嘉慧忽然醒了過來,對李毅嚷道:“李書記,你記住,你欠我一個wen!”
李毅被她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四處看看,還好並沒有什麼人看到,便跟宗顏她們揮了揮手,叫錢多開車走。
欠我一個wen?李毅搖頭微笑,想到了宋佳。
李毅跟宋佳初遇之時,也是用這個藉口wen了宋佳。但對陳嘉慧,李毅卻沒有那種感情,也沒有要wen她的衝動。就算是宋佳,對她的感情也是十分複雜的,更多少隻是想圓了前世的一個夢想,並不想跟她在今生髮生太多的感情糾葛。
這也是李毅把宋佳從江州調到濱海去的最主要原因。
一夜無話。
江北省的韓萬強副省長,還在江州學習麥套稻技術,他想親自掌握這項技術,再回去教給江北農民。
韓萬強是一個工作認真的人,他說,一個領導人,對自己將要推廣的項目完全不懂,那這個項目就很難獲得成功。他還舉了一個例子:李毅同志懂這個項目,所以這個項目在江州成功了!
李毅對韓萬強很有好感,只要他來問自己技術上的問題,都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他。
在一次閒聊中,李毅跟韓萬強聊到了江北省那個病死的副省長。
韓萬強道:“李毅同志,你說的那個人,是吳副省長吧?”
李毅道:“我也是聽人說過他的事蹟,並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韓萬強道:“他叫吳海東,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呵呵,你也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
李毅道:“我可不敢當。”
韓萬強道:“李毅同志,你不必過謙,以你這種年紀,能做出這麼多值得稱讚的好項目出來,實在令我敬佩啊!”
李毅擺擺手,笑道:“我們還是來聊聊吳海東同志吧。”
韓萬強道:“吳海東同志是個冤案啊!但現在他已經死無對症了,任由那些陷害他的人潑污水!哼!我已經向江北省委上書,替吳海東同志平冤,省委要是不翻案,我就寫信到中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