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會談,雖然沒有當場簽下合同,但李毅的表現,給雷奧′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雷奧先生表示,回去後會認真的考慮,再對江州進行詳細的考察。【 】
李毅能做的都做了,所謂謀事在天,成事在人,雷奧先生最後能不能選擇在國內甚或是江州投資,就不是李毅能左右的了。
中午,李毅抽空回了趟市委那邊,把壓積的事情處理了一下,下午上班時,再坐車來到市政府上班。
李毅很想抽空到東城開發新區去看看,但今天的行程都排滿了,下午還有好幾個重要的工作彙報。
上班後不久,邵鷺引着兩個武警進來了,李毅一看其中有一個是上午在大樓門口碰到的小鐵,微訝道:“怎麼了?”
帶小鐵進來的那個武警說道:“李書記,我是小鐵的班長,小鐵今天把您給得罪了,我帶他來給您道個歉。”說着就拉了拉小鐵的衣服,示意他說話。
小鐵年輕,臉皮有些薄,囁嚅着說不出話來。
李毅哭笑不得,連忙伸手製止住他們,說道:“這從何說起啊?班長同志,你是不是搞錯了?小鐵同志很敬業,我還表揚了他,他沒有得罪我啊!”
班長道:“李書記,你不怪他,那爲什麼把他的內衛崗位給轍了?”
李毅只得苦口婆心的給他們解釋了一遍,說道:“明白了嗎?我這麼做,並不是針對誰,更不是對小鐵有意見。我只是不想讓這個崗哨堵住了咱們市政府的言路。”
李毅說着,起身拍了拍小鐵的肩膀,笑道:“小鐵同志你今天的行爲非常好,很盡職。我要再次表揚你。班長同志,我這麼解釋,你覺得可以了嗎?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寫份材料,你拿回去交差吧!”
“不用了,不用了。”班長連聲道:“李書記,我明白了。可是您把內衛給轍了,門衛那邊可能偶爾會放進來普通民衆,可能給市下政府的工作帶來困擾。”
李毅擺手道:“班長同志,我們是政府部門,是爲人民服務,我們立黨爲公,執政爲民,如果連人民都要拒之門外我們政府就會離羣衆越來越遠了。”
班長道:“李書記,可還是有很多恐怖分子會趁機混進來,如果給市領導帶來不可估量的傷害,那就是我們的失職了。”
李毅擺手道:“那麼多的政府部門,連門衛都沒有,也從來不見出過什麼事情能出什麼事?別大驚小怪了,去工作吧!”
班長只得應了一聲,轉身離開。小鐵離開之前,對着李毅敬了一個禮。
這世上的事情,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邊兩個可敬可愛的武警戰士剛剛離開,市水務局局長羅自力過來彙報工作,正在談話呢,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來邵鷺追在後面喊:“餵你們是什麼人?幹什麼呢?不能進去!”
李毅說道:“邵鷺,我這裡正談事情呢,你怎麼亂放人進來?”
邵鷺委屈的道:“李書記,這幾個人硬闖進來的。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李毅微微皺眉看看進來的那幾個人,並不像政府職員,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顯得十分氣憤,指着李毅說道:“你是市政府裡管事的領導?”
李毅心想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跑到九樓來找我了?沉着的點了點頭,問道:“我是常務副市長李毅,你們是哪個單位的同志?”
另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揮舞着胳膊,大聲叫道:“我們不是什麼單位的,我們是進城來打工的農民!我們來找你,是討人命來的李毅起身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慢慢說。”
水務局長羅自力起身道:“李書記,我先告辭了,改天再來向您彙報工作。”
李毅揮了揮手,並不理他,這種一見事情不對勁就跑路的人,李毅最是看不上眼,不過人家是水務局的局長,跟這種事情也犯不上搭上關係,李毅因此也不能怪罪於他。
羅自力扭頭就走了。
邵鷺一見對方來者不善,一時之間也有些着急忙慌,第一時間裡,本能的想到的事情,就是要保護好李毅,便站在李毅身前,對那些人說道:“各位同志,你們聽我說,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這位是我們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李毅同志,不管你們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對他說,只要是你們佔理,李書記一定會幫你們解決的。”
李毅道:“你們剛纔說人命?什麼人命?”
青年人道:“我兒子的人命!我要找你們政府討回我兒子的人命。”
李毅道:“這位同志,看你年紀也不大,你兒子頂多也就幾歲吧?怎麼會出了人命?”
青年人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突,悲慟的說道:“我兒子今年才八歲,一直在鄉下讀書,我想着城裡的教育肯定要好一些,爲了下一代着想,就把兒子接到城裡來,誰知道,跑了十幾所小學,都沒有學校願意接收,說是沒有本地戶口,就不能就讀。
我窮,買不起房子,上不起戶口,只能怪我沒有用。後來我認識了一個老鄉,他在一所小學當老師,他告訴我說,沒有進不了的學校,只要你肯交一筆建校費就行了。我問他建校費要多少,他說要三千。我想想,我在外面拼死拼活,也是爲了兒子着想,現在實行計劃生育,只生了一個孩子,凡事只要他好就行了,就花了三千塊錢,把兒子送進了一所小學,誰知道!誰知道……”
李毅的心猛然一沉,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水務局長羅自力去而復返,身後還跟着幾個武警。
羅自力指着那些人道:“快去保護李書記!”
幾個武警中就有剛纔那個班長和小鐵,他們飛快的跑過來,護在李毅身邊,跟那幾個人對峙着。班長急切的問道:“李書記,沒出什麼事情吧?我剛剛離開一會,就到您這裡來了一趟,這些人就混了進來!都怪我們工作失職……”
李毅暗道,原來羅自力是藉故溜下去搬救兵了,這人倒也機靈。舉手擺了擺,說道:“不用緊張,沒有什麼大事情。”
那幾個前來“討人命”的人見到這麼多的武警嚴陣以待,嚇得不輕,連聲道:“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就是來找首長反映情況的。”
羅自力道:“反映情況?你們這麼凶神惡煞的衝進來,一張口就是要討人命,這還不夠嚇人啊!”
李毅道:“自力同志,你帶武警同志們先出去,我瞭解一下情況。”
羅自力遲疑了一下,還是聽李毅的話,和武警同志們走了出去,但也不離開,就在走廊外邊等着,只要裡面有什麼不對勁的,馬上就衝進去。
市政府辦公廳裡的同志都被驚動了,呂延通和劉建文雙雙跑上來查問,羅自力向他們簡要的說明了一下。
呂延通不敢大意,對劉建文道:“你們在外面守着,我進去看看情況,人多了怕李書記不高興。”
劉建文應了一聲。
呂延通推開門一看,裡面倒也沒發生什麼緊張的情況,便放下心來,悄悄走到邵鷺身側,問道:“沒出什麼亂子吧?”
邵鷺搖了搖頭。
李毅瞪眼過來,說道:“延通同志,你來得正好,一起聽聽吧!”
呂延通笑道:“好,這幾位同志有何貴幹呢?”
李毅對青年人道:“你繼續說下去吧,我們總要知道事情的原委和過程,纔好爲你做主吧?”
青年人強忍住悲痛,哽咽着說道:“我兒子入學第一天,就死在學校裡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啊!
李毅問道:“哪所學校?”
青年人道:“三裡塘小學!”
李毅看向呂延通,問道:“三裡塘小學在哪個區?”
呂延通蹙額道:“三裡塘小學啊,就在東城區,離這裡並不遠,那是一所老學校了。”
李毅便問:“孩子怎麼死的?”
青年人道:“二樓的扶攔斷了,孩子摔下來,腦袋碰在水泥尖尖上……”
邵鷺是個女同志,最聽不得這種悲傷事情,當即掩住嘴,發出一聲驚呼。
呂延通緊張的搓了搓手,說道:“李書記,這個三裡塘小學,的確是老學校了,我們當初規劃這片新開發區時,曾經有過計劃,要把三裡塘小學也劃入拆遷計劃,不過附近有七八百個孩子在這學校讀書呢,附近又沒有合適的學校可以安排,就拖了下來,後來劃片的時候,就把學校那片給劃出去了。唉!早知如此,就應該早些搬遷了啊!”
李毅道:“帶我去學校看看——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青年人道:“就今天,孩子還躺在學校呢,學校說了,是孩子自己頑皮,搖動攔杆這才摔下去的,又說全校這麼多的學生,都沒有出過事故,也就我家這小子從鄉下來的,野xing頑皮,是自找的,學校不肯負責任。有人提醒我們,說這邊就是市政府大樓,直接到九樓找市長大人,一定可以解決,我們就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