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天道:“他搞的幹部改革試點好像還不錯。”他將自已包中一份《組工信息》在手中揚了揚,“安排見一面吧。”
這是江部長在彙報會上說的最後一句話,如此高調的力挺一個市長,汪正山心頭的震驚無以復加,曾家輝這小子什麼時候踩了狗屎,攀上了中組部部長,還有如此深的關係?
當曾家輝接到汪正山的秘書小黃電話的時候,已經到達舟山省城,他有些奇怪,電話怎麼是省委書記的秘書打來的,而不是江部長的秘書呢?這就不太像私人會晤了。
他按照黃秘書的通知,很快就趕到了省委,一個地級市的市長接受中組部領導的接見那是不待多見的,雖然他不是第一次見到江部長,心裡早有準備,但當他在省委招待所看見江部長的時候,心神還是迷離了一小會兒,因爲汪正山等人也在場。
江部長呵呵笑道:“曾市長,在中*央黨校培訓畢業典禮上,我向學員們說你已經是舟山省長豐市的市長了,怎麼過了兩年的時間,聽說你任了幾天市委書記,又回到了市長崗位上?難道是我當初那句話給你定格了?”
“江部長,不管是做市長,還是市委書記,我都服從省委決定,服務組織安排。”曾家輝這話算是表達了自己的委屈,也是當着面控訴了汪正山等人的私心雜念。
汪正山和項不凱雖然在場,可是會談的主角變成了曾家輝,他們也不好解釋,只能眼巴巴的乾着急。江部長不時地問一些人事方面和經濟發展方面的問題,曾家輝起先還有些拘謹,也有些顧慮省上的領導,但他漸漸變得坦然無畏,回答問題也就行雲流水,侃侃而談。
時間已經很晚了,在親切氛圍中結束了談話,應江部長的要求,曾家輝也參加了省裡安排的晚宴,不過在宴席之間,曾家輝保持顯得非常低調,中規中矩地敬了酒,然後便是靜靜地傾聽江部長與汪正山之間的談話,惜語如金,沒有亂咬一個字。
晚宴結束,曾家輝有些心潮涌動,他知道這是江部長借工作之機,試圖給自己營造的一個寬鬆的工作環境,這是一種信任和期望,也有一份私下的感情,他不知道這份感情是來自江帆,還是來自老領導高天成,又或者是來自領導對一個地方發展寄予的深情厚誼,但卻是希望通過這一次江部長的接見,能夠改變一些在汪正山心目中的印象,能夠消除一些工作中的障礙,少一些爭鬥,可以騰出手來發展經濟與社會,多做一點有益的事情。
江部長一行當晚就離開了舟山,臨行前,他特意看了看曾家輝,才轉向汪正山說了一句看似並不相關的話:“小曾不錯,舟山省的發展需要有朝氣的年輕幹部衝一衝纔有希望。”
汪正山若有所思的點頭,忽然間明白了兩層面含義,但都是讓自己失望的意思。一層涉及曾家輝,不錯的幹部…衝,當然是往上衝;另一層則涉及自己,幹部調整存在問題,自己恐怕不在部長的建議名單之內了。
這一晚,曾家輝住在舟山省城的酒店裡,想了許多事情,包括第二天如何面見連副總理的注意事項,很晚才沉沉睡去,他還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被汪正山罵得狗血淋頭…。早上起牀洗漱一番,吃過早點,等着連副總理的召見,不料等來的卻是一個電話,湯中和告訴曾家輝,連副總理已經前往長豐市視察,讓他立即趕往長豐市面見。
連副總理是負責農業農村這一塊工作的,他這次視察帶着幾個涉農部委的相關領導,其中還包括部分金融、農業企業集團的有關負責人。他查看了平起開發區的幾個項目,吃過中午飯之後又在長豐大酒店召開了座談會,湯中和直接通過曾家輝到會場參加座談。
當曾家輝出現在長豐大酒店門口的時候,這兒戒備森嚴,門口幾名特別警衛人員伸手攔了他,不讓他進去,道:“幹什麼的?”
“我是來參加座談會的。”曾家輝認真的解釋。
“證件?”
曾家輝掏出工作證遞了過去,可警衛人員只看了一眼,擺手道:“不是這個,拿通行證來?”他們是嚴格按保衛規則進行的,曾家輝來真無奈,正準備打電話給省長湯中和,一名臉色深沉的中年幹部走過來查問道:“什麼事?”
警衛趕緊向來人說了情況,他過來看了看曾家輝,道:“你是幹什麼?”
曾家輝客氣的伸出手,道:“我是舟山省盧原市市長,叫曾家輝,是來參加座談會的。”他
“市長?”那名幹部沒有跟他握手,他上上下下認真打量着曾家輝,不是他見識淺薄,也不是他故意冷落曾家輝,實在是他覺得值得懷疑,這個人如此年輕,會是市長?如果說是某領導的秘書人員還差不多,他是既不相信,也不敢貿然跟曾家輝握手。如果對方是個騙子,不僅會對領導安全構成威脅,那得負不小的責任,就算他沒有不軌的動機,要是自己跟一個騙子握手,傳出去自己還在國家機關怎麼混?他是特別的小心謹慎。
“你說你是什麼市的市長?”
“盧原市。”
“年青人,冒充國家高級幹部,那是違法犯罪的事,你應當清楚吧?”
“曾家輝,如假包換!我冒充幹嘛?”曾家輝心中有些生氣了。
“那你盧原市長,到長豐市來參加什麼座談?”
“不知道,湯省長通知的。”
“哦。”那幹部模樣的人打了湯中和的電話,一番覈實之後,又親自查看了曾家輝的工作證,才滿臉疑惑的對曾家輝道:“對不起,我們這麼做也是爲了首長安全,請跟我來吧。”
“沒事,我能理解。”曾家輝大度的一笑,跟着他走進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