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秀蓉真沒料到這個莫海剛此時會闖入人家徐教授的值班室裡,這樣的一個結果是她所始料未及的,當看到莫海剛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面前,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人家徐教授介紹了,因爲他以這樣的一種非常地方式進入,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潘秀蓉原來的設想,她原來是這樣認爲的,那莫海剛再怎麼樣也是做了四五年警察的人,應該知道事情的輕重,至少他不會去做什麼違法的事情,但這個莫海剛如今的行爲,卻已經讓她很被動,她知道他採取的入室的辦法,估計就是非正常的開鎖入室的方式,但這種沒有禮貌的行爲,讓她一時也愣在當場,無言以對了。
看到莫海剛能從一個上了鎖的鋼質門輕易進入,瞭解他是做什麼的潘秀蓉,自然是一點都不覺得驚奇,但不瞭解內情的徐教授卻一下子給弄傻了,只是一個勁在那裡重複着同樣的話:“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
而這個莫海剛對年近六十,滿頭銀髮徐教授做了一個極其侮辱的動作,在潘秀蓉還沒有想好應該怎麼介紹的時候,這個有着三十多年治療精神病方面經驗的老教授,就已經知道來人就是她所說的那個親戚了,因此徐教授並沒有氣得身體發抖,他甚至親切地微笑着邀請莫海剛坐下。此時的莫海剛不僅沒有坐下,還指着人家徐教授的鼻子說道?:“記住我的話,你這個老東西,這麼老的人了,都還要這樣老不正經,你將會死得很難看的。”
說完這句狠話,莫海剛就着急忙慌地拽着潘秀蓉的手就往外面走,當他們走到值班室門口的時候,他還沒有忘記回頭把值班室的房門使勁地踹上一腳,等房門完全合上後,他架着人揚長而去。
過了一會,莫海剛像抓犯人一樣的把潘秀蓉塞到自己開來的警車裡帶回了家,剛一進門,莫海剛二話沒說,就馬上動手把她身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地扯了個一乾二淨。然後,莫海剛就抱着潘秀蓉近似喃喃地說道:“我愛你,我愛你啊,蓉兒,蓉寶寶,蓉崽崽,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真的愛死你了,我甚至恨不得把你身上的肉,都一塊塊地割下來吞到我的肚子裡邊去呀。”
潘秀蓉聽到這個莫海剛的話百感交集啊,她既沒有感動,也沒有一聲尖叫着逃開。她知道,這個莫海剛越是這樣失去理智地做這些事情,她越是清楚他的病已經是到了非治不可的程度了,同時她也知道,這個時候的莫海剛真的就像一個最溫柔、最無助的人,她沒有讓莫海剛發覺地輕輕地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把十根玉蔥似的手指插在他一頭自然捲曲的頭髮裡,在那一會兒,她差不多已經是要在心裡認命了。不管怎樣,她相信莫海剛的話是真的,他是愛她的,這正是他的病源所在,如果他不是這麼深深地愛着她的話,相信他也不會如此發病,而且還是發的這麼嚴重,的的確確,他的病根就是對她過於強烈的愛,不在愛戀中病tai就在愛戀中變tai。
但後來在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卻讓潘秀蓉對莫海剛的感情產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當然也不是說發生了什麼讓她有什麼說不出來的深惡痛絕。但自從那次房事後三天左右,潘秀蓉感染了急性lin病。
潘秀蓉平時非常講究自己的個人衛生的,她們那幫做護士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定程度的潔癖,而且她還不是一般程度的愛潔癖,平時她的手幾乎是要洗上十幾二十次,只要是在單位還是在家,只要是做了什麼,不管手髒不髒,那她也是鐵定要洗的,所以在家裡只有一樣東西消耗得最快,那是什麼東西呢,那就是洗手液,一般到超市採購的話,她一次就會要個五六瓶回來,等差不多快沒有的時候,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趕着去採購。
正因爲自己有着這麼多講究衛生的嗜好,所以潘秀蓉也就知道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染上這種病的,一開數還心存僥倖,總在想也許是那次被莫海剛心急火燎地醫院裡拉回來,那事前事後沒有清洗的緣故。
可是,她這最後的希望很快就被粉碎了。那天,潘秀蓉幫莫海剛洗衣服,那鼓鼓的錢包引起了她的注意,結果在錢包的夾層裡她摳出了用面巾紙包着的藥丸,她一看那藥丸,潘秀蓉知道那是治療急性lin病的首選藥物。到了這一步,潘秀蓉反而鬆了一口氣,她可以容忍莫海剛在生理和精神方面的缺陷、疾病,卻無法容忍他在感情和shen體上對自己的背叛。潘秀蓉把自己的病歷和那幾顆藥丸擺到莫海剛面前問他是怎麼回事,沒想到莫海剛對自己在外面亂gao女人的事情立即就是供認不諱。說完了這些事情,莫海剛照例跪在潘秀蓉的面前請求她的原諒。但此時的潘秀蓉卻沒有回答他一句話,這樣的情形不禁讓莫海剛有點心裡發慌。他說道:“蓉兒,你原諒我,你一定要原諒我,這輩子我只會愛你不會再愛別的女人……”
聽了莫海剛的話,潘秀蓉卻是在心裡一點感覺都沒有,過去只要莫海剛跪在自己的面前痛苦悔改什麼的,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裡很痛,但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後,她連從鼻子裡哼一聲的動作都沒有,更不用說什麼心裡會難過地流淚,此刻她的心裡卻下了一個堅如磐石的決定——去死吧你,你就是跪死都不會起任何作用。
身爲刑事警察的莫海剛沒有想到,他向潘秀蓉的這次懺悔被她用手機偷偷錄了音,這樣一來,這個莫海剛就成了一個明顯有過錯的一方,這樣使得兩個人後來解除婚姻關係的手續在一個下午就辦完了。
從婚姻的牢籠中解放出來的潘秀蓉真是如鳥投林、如水得魚。但是,她並沒有濫用重新獲得的自由。從那以後,她投身於多彩多姿的社交生活,參加各種旅行團活動、健身、打羽毛球、打麻將、上網、補習外語、上舞蹈輔導班、讀醫學本科的遠程教育課程,她把自己的業餘生活安排得滿滿的,唯獨對戀愛婚姻問題諱莫如深。
離婚以後莫海剛從來沒有來找過她,並且很快就再婚了。他的第二任夫人是市公安局一位相貌平平的打字員。事情也就是那麼的奇怪,那莫海剛的病據說從此不治而愈了。這使莫海剛的媽媽很不服氣,嚷着要來找潘秀蓉討說法,但還是莫海剛的爸爸看得遠站得高,看待問題看得比較深刻。他對自己的老婆說道:“老太婆啊,我們還是不要再去管孩子們的事情了,這種婚姻上的事情啊,那可是誰兜不清楚?你就不要再到外邊去丟人現眼了,你那樣做的話,也只能是會把事情弄得越來越不好收拾,影響也更加不好,以後我們的兒子出到外邊也不好做人,你不要忘記了,我們的兒子可是一名人民公安啊,人家老話可是說得好啊,那叫家醜不外揚啊。何況,這個蓉兒也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多好的一個姑娘啊,是你兒子自己沒有福分消受。”
看到自己的老伴這麼說,本來莫海剛的媽媽還想再說什麼的,卻被已經賦閒在家的前副廳級幹部揮手製止了,而且他接着再次說道:“另外,我們退一步來說,你兒子已經成家立業了,她潘秀蓉如果是一個狐狸精的話,那就讓她去纏別人好了,是福是禍都將是她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