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炮說得沒錯,鍾新義是有這想法,不過最初提議的是何大龍,他說潘寶山的根基是在夾林,派個自己人過去有很多事會很方便,比如給潘寶山經手的那些個項目找點茬搞個小破壞就很順手。
鍾新義開始並不當回事,但被何大龍囉嗦得煩不住,而且想想確實也有點道理,便動了念頭。
這個動向,潘寶山一下就意識到了,他告訴李大炮,哪天不幹所長,就立刻把採石場停下,否則容易出事。李大炮說行,那就抓緊幹幾個月,因爲要動他也是春節後的事。
“鍾新義派心腹過來的當所長,不知道想搞什麼花樣。”潘寶山皺起了眉頭。
“老弟,不管搞什麼花樣都不用太擔心。”李大炮道,“夾林所裡都是我的人,只來一個所長也折騰不了多大動靜。”
“嗯,到時先看情況再說。”潘寶山道,“實在不行就反過來給他找麻煩。”
“行啊,那方面我在行,搗騰幾個漿糊案子,向上面反映一下,誰都幹不下去。”李大炮道,“他有矛我有盾,盾底下還有把小匕首,弄不好就戳他個血泡直冒。”
“呵,有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潘寶山笑道,“李所,其實我倒是有個新想法,鍾新義有沒有死穴?”
李大炮聽了一愣神,隨即笑道,“老弟,你想扳扳他?”
“也不是說扳他。”潘寶山道,“但掌握點主動權不是更好?”
“那當然是好!”李大炮咧嘴一笑,“不過鍾新義爲人比較狡詐,一般不留小尾巴,據我所瞭解,現在他的隱患就是何大龍,兩人走得太近了,你想想,公安和黑商勾結在一起,能沒有事情?”
“你留意下收集點情況。”潘寶山道,“收集多了總會有頭緒。”
“沒問題。”李大炮道,“多多少少總會探聽到點,到時我彙總給你就是。”
“行,那事也不着急,附帶而已。”潘寶山笑道,“枝節末葉的事也不要勞費心神,眼下還是很滋潤的嘛,晚上好好喝兩杯,該高興的就要高興。”
“喝,肯定要喝,我馬上讓人安排,要不去縣裡也成!”李大炮很高興。
“不用你張羅,就在鄉里。”潘寶山擺手道,“剛好有點工作上的事,我讓鄭金萍安排。”
鄭金萍安排的場子不小。
接待媒體採訪團的臨時籌備服務組主要人員,都被叫了過來,從會務到現場再到後勤,很齊全。
潘寶山誇讚鄭金萍行動迅速,而且考慮周到。鄭金萍在潘寶山面前一下就表現習慣性的嬌羞,“潘縣長你有誇獎了,是你下達指示有力。”
“行了,以後你也別謙虛,做得好就是好嘛。”潘寶山笑道,“總之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
鄭金萍兩腮一紅,小聲道:“潘縣長,我可是你的人,指哪打哪。”
“呵,那好,今晚你別讓我喝多,”潘寶山道,“因爲還要趕回去。”
“沒什麼急事就留下來嘛。”鄭金萍道,“劉鄉長的宿舍也到了樓上,清淨着呢。”
“鄭鄉長你什麼意思?”潘寶山也不忌諱,呵呵一笑,“影響還是注意的嘛。”
“你們的關係誰不知道,哪裡會有什麼影響。”鄭金萍嫵笑道,“對了潘縣長,你們啥時辦喜事啊,也該讓我們喝喜酒了。”
“明年,大概明年吧。”潘寶山笑道,“到時一定請你喝喜酒。”
說到結婚,潘寶山突然意識到今天是拿結婚證的日子,是該跟劉江燕好好歡聚一下。
晚上,潘寶山真沒走,而且也發現幸虧沒走。劉江燕似乎早已做好了準備,渾身洗得香淨怡人,被子也大大地鋪開。
來到宿舍的時候,潘寶山看到劉江燕坐在牀邊,就像一朵剛剛盛開的蓮花。
潘寶山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劉江燕捧起來,轉了一圈後把她平展到被子上,像刨玉米一樣褪下她的衣服。
劉江燕完完全全原始般地呈現在潘寶山眼前,這是一幅美不勝收的畫卷。但潘寶山沒有耐性欣賞,急抓抓地伸手翻騰起來,將被子拉到身上。
此時沒有什麼曲意的愛撫或前奏,有的只是本能的頂入。
再說,此時的劉江燕也已經是蓮瓣滴露。
“關燈。”劉江燕小聲說。
“不。”潘寶山已然倔強地進入,“我要看着你。”
劉江燕羞澀地閉上了眼,從始至終都沒睜眼看潘寶山一下,她覺得太難爲情了。
潘寶山則完全相反,他變換着各種姿勢,從不同角度體察着劉江燕的身體和表情,她的身子從柔軟到僵硬再到柔軟,臉色從微紅到漲紅再到微紅。
潘寶山閉眼的時候,是在他“嗷嗷”幾聲繃緊了軀體的同時,之後便像水袋一樣攤在劉江燕身上。
第二天一早,潘寶山沒敢戀牀,和劉江燕差不多同時起牀。
“你再睡會唄。”劉江燕在妝臺前梳着頭髮,“以前都是要貪睡的。”
“現在不行。”潘寶山伸着懶腰打了個哈欠,“手頭上有幾個事要抓點緊,說好年底要表彰農業園建設先進鄉鎮的,這眼看着就十一月了,得抓緊時間籌劃一下。另外明年初省食用菌協會要在我們縣搞個食用菌展銷會和發展論壇,也有很多事要提前安排,量還不小,得抓緊進行。”
“事情還真多。”劉江燕道,“大姐不是還提議搞什麼媒體採訪團嘛,昨天來找鄭鄉長安排的怎樣了?”
“還好,鄭金萍那邊很得力。”潘寶山道,“這次集體採訪要是成功了,效應該不小,起碼能在市裡引起注意。”
潘寶山說得意味深長,他的關注點是在徐光放身上。自從呂光榮提過是否對市農業局局長位子感興趣後,他就有了想法,所以儘可能地要表現,以便獲得徐光放的進一步賞識。
當然,潘寶山也沒有報太大希望,畢竟他升到副處時間還很短,缺少磨礪,而且工作能力也不是單憑某一個項目就能體現。但他還是要努力一下,政績這東西是日積月累地生效,這次用不上下次還能用。
不過也算是逢時,徐光放正在積極爲自己的勢力圈補充新鮮血液。
再過一年市委書記祁宏益退位,徐光放準備接任,而現有的圈內人多是老氣橫秋缺乏活力。潘寶山,正是他目前最看好的一個年輕幹部,早就有所鍾睞。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當富祥現代農業示範區被大規模報道後,徐光放再次把目光投到潘寶山身上。
“曉翔,潘寶山的工作思路很清晰,而且力度也有。”徐光放讀完報道,把歐曉翔叫道辦公室說,“透過報道中對示範區作用和意義的闡述,還可以看出很多東西,比如通過涉農招商來壯大根基,進一步強化示範區的優勢效應,這個舉措很好。你有空可以多跟富祥方面接觸接觸,瞭解一下潘寶山的全面情況。”
“徐市長,單是據我目前的瞭解,潘寶山的能力在松陽新生代幹部中,還無出其右。”歐曉翔道,“而且在爲人上也不錯,跟他接觸過幾次,都謙遜有度。”
“嗯,我也感覺他挺不錯。”徐光放道,“再考察一下,如果合適的話就給他放出明確的訊號。”
“徐市長,我會盡快給你一個綜合性的彙報情況。”歐曉翔暗自高興,他知道這下可以向潘寶山賣足人情。
歐曉翔晚上回家後給潘寶山打了個電話,暗示了一下。
潘寶山立刻會意,次日就來到市裡找歐曉陽面詢,帶着掉包過來的勞力士。
“喲,潘縣長你這是……”歐曉翔面對潘寶山放到他面前的勞力士,帶着點不安的喜悅,欲言又止。
“朋友出去旅遊時帶給我的,我看也還不錯,就拿來給歐處戴着玩玩。”潘寶山笑笑。
“這就有點不好意思了吧。”歐曉翔拿起手錶,“都說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看我也沒什麼準備,接連兩次都失禮了嘛。”
“噯,歐處你這話說得有點不對頭。”潘寶山道,“禮尚往來,說的是一般相處,像你我之間就不用談那些了。再說,何爲禮?”潘寶山說到這裡打了個停留,看着歐曉翔很有用意地笑了一下,“你的禮,對我來說那可真是太重了,要是講往來的話,我真還沒法跟你來往呢。”
“呵呵……”歐曉翔聽罷,邊擡手指着潘寶山,邊仰頭笑了起來,“潘縣長,你,人才啊。”
“歐處,是不是人才那還要靠你傳話。”潘寶山笑道,“昨天電話裡聽你的意思,徐市長想對我加深些瞭解?”
“自己人不說外話,徐市長想用你。”歐曉翔道,“不過怎麼用我現在還不知道。”
“徐市長有明確說法?”潘寶山再次激動起來。
“這不正讓我對你進行了解嘛,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近一兩年內你就會由副處升爲正處。”歐曉翔道,“這話我說得有點直白,但很實在,潘縣長你不覺得?”
“誒喲,歐處,不但實在,而且還很令人激動!”潘寶山不加掩飾自己的內心情感,此時需要的就是展露真實的想法,以示自己毫無設防。
“沒問題的。”歐曉翔笑着拍拍潘寶山胳膊,掏出香菸給潘寶山一根,“徐市長都表態到那份上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那是,有歐處的話,我更不擔心了。”潘寶山給歐曉翔點上火,自己也點上抽了一口,吐着煙氣說道:“歐處,徐市長那邊只有靠你了。”
“我會盡力,但不能保證。”歐曉翔道,“我可能只是徐市長了解你的一個方面。”
“重要方面。”潘寶山強調了一下,道:“領導知人用人肯定是要多方面考察,綜合考慮權衡之後纔有定論,但方面有主次,歐處你就是主要方面,畢竟還是親信的人可信度要來得高嘛。”
“你說的也是。”歐曉翔點頭笑着,“總之你放心,中間只要不出什麼意外,一切會水到渠成。”
潘寶山心滿意足,“歐處,中午一起吃個飯?”
“吃飯改天吧。”歐曉翔擺擺手,“中午要陪徐市長參加個宴會。”
“哦,那就沒辦法了。”潘寶山說完,客套了幾句便離開。
此時的潘寶山頗有些躊躇滿志,打了個電話給沈欣麗,說上次採訪團去夾林時沒有特別照顧,現在專門趕過來請她共進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