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着多年的辦案經驗,彭自來知道戴永同在汪顏一案上籌劃很周密,因此短時間內很難獲得實質性進展,於是在精心安排了進一步的偵破行動後,便前往省城雙臨向省公安廳廳長王法耀彙報。
在找王法耀之前,彭自來見了潘寶山,把情況對他詳細說了。
潘寶山聽後顯得有些落寞,說看來事情很棘手,不過其實也應該想得到,戴永同必定是做足了各方面的準備,否則不可能有膽子對汪顏動手,然後,便問彭自來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彭自來說還是要先走正常程序,向王法耀彙報,看看他的意思,總歸要根據指示辦。
鑑於事態比較嚴重,潘寶山也沒留彭自來,讓他趕緊去找王法耀。
王法耀知曉案情後,沉思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又向鬱長豐請示,說按照正常程序,破案的時間可能會比較長,如果採取非正常手段,可能會快很多。
鬱長豐聽了沒有立即回答,想了一陣才說還是不要採用非正常手段,因爲如果一旦出現工作上的紕漏,負面影響太大,畢竟現在各方面的整頓都在風頭上。
講到這裡,王法耀微微一低頭,道:“鬱書記,照目前的情況看,我得請罪了,首先是暗中偵破失敗,沒有做好保密工作,導致消息外流讓嫌犯有所警覺,從而有了足夠的時間進行反偵查活動,其次是破案時間……”
“哦,你不用說了。”鬱長豐打斷王法耀的話,笑道:“不要套框框,只談實際,你們的行動應該還是很有成效的,至少已經觸到了案情的核心,破案嘛,應該只是個時間問題。”
“松陽彭局長已經跟我說過,眼下正採取全方位監控手段,對嫌犯的所有疑點進行收集、深挖。”王法耀忙道,“是狐狸總歸要露出尾巴,總歸會找到一個撬口,讓案情真相大白。”
“嗯,繼續緊抓不放鬆。”鬱長豐點點頭,叫來了王天量,讓他把潘寶山找過來。
鬱長豐覺得,既然案件偵破沒有成功,也就沒必要急着公佈潘寶山被誣陷的視頻,原因一方面是應潘寶山的要求,要替石白海考慮,不到關鍵或是合適時刻,最好不公佈出來;另一方面是社會影響,因爲視頻一公佈,公衆自然就會期許儘快得到真相,而實際上一時半會又破不了案,只能是增加消極影響,因此,有必要和潘寶山稍微談一談,讓他有數。
對此,潘寶山當然滿意,因爲可以最大限度地保全石白海,但這同時,他又不想爲難鬱長豐,畢竟就目前的形勢看,如果鬱長豐重用或提拔他,就有帶病的嫌疑。
“鬱書記,那我的事就再等等吧。”潘寶山用請求的眼神看着鬱長豐,“免得有人拿來做文章。”
“沒事。”鬱長豐淡淡地說道,“下面的人作亂無所謂,即使驚動上面也沒什麼大不了,不是還有視頻嘛,到時拿給他們看看就是。”
“哦。”潘寶山點點頭,“鬱書記,那現在手上的工作,我就提前準備些移交方面的事情了。”
“嗯。”鬱長豐笑了笑,“時間也不會長了,等個好時機吧,焦自高可能節後要有調動。”
“噢。”聽到這話潘寶山心頭一緊,激動得汗毛直豎,難道自己能升任省委秘書長。
“行了,你先回去吧。”鬱長豐目光期許,“以後的工作容不得差池,最基本的是要把自身的事情處理好,你要有所重視。”
鬱長豐的話意很明顯,無非是讓潘寶山要潔身自好,不能留下什麼攥頭,否而被拽住問題就會很嚴重。
潘寶山沒有猶豫,回去後立刻把鄧如美和魷魚召到跟前,說福邸小區和雙迅綿新城的事情,他要抽離。
鄧如美和魷魚都是明白人,一聽就知道潘寶山那邊有好消息,忙問是不是要重回主流,潘寶山笑了笑,說很有可能。
“好,太好了。”魷魚很是興奮,“老闆你往後只管專心從政,創業的事情由鄧總掌舵,我再幫點小忙,不會有問題的。”
“你不是幫點小忙,起碼要頂半個江山啊。”鄧如美笑道,“你做的工作,有些我是做不來的。”
“我做的都是些非主流的事情,不撐架子。”魷魚笑了起來,“只能是照綱行事,搞搞輔助。”
“你們不要相互謙虛,術業有專攻嘛,一定要配合好,畢竟現在江山集團的攤子也算不小了。”潘寶山,“當然,我也不是徹底甩手不過問,有些層面上的問題還是要上手調停的。”
“遇到重大問題,肯定還是要由你來出主意。”鄧如美道,“一般情況,我們能應付得來。”
“是啊老闆,你就放心吧。”魷魚笑道,“有不放心的,只管交待給我就是。”
“說到不放心,還真是有件事。”潘寶山微微一嘆,掃了眼鄧如美,道:“羅祥通很不省心吶。”
“羅祥通不是你曾經的部下嘛。”魷魚問道,“他還有什麼忤逆的地方。”
“他啊。”潘寶山笑了笑,“奸人一個,容易作亂。”
“那就玩死他。”魷魚道,“救人不易,害人不難,只要有心盯上他,肯定有機會。”
“現在的機會就不錯。”潘寶山道,“新城影視基地進駐劇組的事,韋國生很重視,他說要藉此次與劇組的合作爲契機,進一步把基地項目搞好,因此專門成立了一個協拍小組搞配合,而小組組長,正是處事圓滑的羅祥通。”
“那我們新城這邊也高調一點,組建一個隊伍爲劇組提供服務,同時又能和廣電局的協拍小組有交觸,然後再趁機和羅祥通搭上關係。”魷魚笑道,“那接下來嘛,就是策略問題了。”
“可以。”潘寶山道,“最好你提前行動,先和劇組接觸建立聯繫,得讓羅祥通落後一個節拍。”
“正好這兩天劇組要進場了,我就主動上門先找他們的負責人談談,問他們還有什麼需求,儘量滿足就是。”魷魚道,“那樣就很容易建立起交情來。”
“嗯,抓緊行動。”潘寶山點頭笑道,“要不急不火,成事於無形,免得羅祥通察覺到緣由作困獸鬥,不也要牽扯精力嘛。”
“好,我肯定會不留後患的。”魷魚道,“在提前和劇組接觸的同時,我再打探一下廣電局協拍小組的組成人員,把他的隊伍吃透,下手就會方便多了。”
說來也巧,就在隨後,潘寶山接到了蔣春雨的電話,說羅祥通點名要她進協拍小組,她不想去,但羅祥通不同意。
潘寶山一聽頓時涌上一股怒氣來,問小組裡還有誰,蔣春雨說還有局人事處的劉莎溪,一個已年過四十的風騷的女人,別無其他。
這一下,潘寶山反而樂了起來,因爲可以看得出,羅祥通的用意很明顯,就是想借機獵色,剛好,魷魚可以趁勢揪他一把小辮子,然後愛怎麼摔打就怎麼摔打,只是,讓潘寶山不明白的是,向來精明的羅祥通,爲何會如此放縱,不過再一想也很好理解,羅祥通本性就是如此,只不過以前爲了謀求升職,一直在壓抑、僞裝,既不貪財也不好色,而如今他已經到了副廳,年齡也眼看着就要達線了,想升到正廳級幾乎就沒了可能,所以不如儘量放開來搞點實惠,把以前想幹而又沒乾的事給補回來,尤其是在女色上,趁着身體還硬棒點,得抓緊吃上幾嘴。
的確如此,羅祥通現在已經想明白了,既然再升遷已無望,那就抓緊時間揮霍享受,時不可失機不再來,等退休後各方面就沒有能量了,不過,他也沒忘立足之本,做好工作是前提,就拿協拍小組的事來說,雖然沒接觸過這方面的業務,但是非常主動,制訂了詳備的預案,考慮都得很周到,劇組進駐開拍,哪些方面需要跟城管、公安以及環保部門打交道、吃住行上又都可有哪些要求,都有具體安排。
羅祥通這麼積極付出,也抱有學習之心,因爲他真的想學點東西,以便日後有機會轉崗到廣電總檯,到時再走走關係努力努力,分管個影視劇製作方面的工作。
就這一設想,羅祥通想想都樂,爲什麼,因爲廣播電視兩臺里美女如雲,到時他即使弄不上一把手,也能弄個二三位的領導乾乾,想拈誰不是手到擒來,而且,那會因爲接觸業務比較直接,想在人民幣上打主意也會更順手一些,說白了就是財色兼收。
但說到底,在財與色上,羅祥通更看重色,男人的享受嘛,主要是來自女人,這一次協助劇組拍攝,他就攢足了勁,畢竟有機會可以深度接觸演藝圈的女人,傳說中是很銷魂的,當然他也知道,不一定就能沾上她們的葷腥,但起碼來說可以近距離瞧瞧,瞭解一下那些看起來光鮮的女演員,真實的生活狀態到底怎樣,是不是一有空閒就會被製片人或導演帶到僻靜處搞潛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