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寶山決定藉機對廖望來個勢大力沉一擊,把他徹底摧垮,不過在進一步安排辦理之前,鬱長豐交給他一項任務,平息軍警交火事件的社會負面影響。
這種事對潘寶山來說沒有什麼難度,他馬上召開緊急會議,松陽市政府、警備區、武警支隊、公安局和宣傳部等主要相關負責人蔘加。
“今天發生在公安局的事件影響十分惡劣,主要責任方是武警支隊。”潘寶山開場十分嚴肅,“當然,原因是有的,不過並不能作爲開脫的理由,武警支隊接受雙重領導,地方的指示是一方面,不是還有省武警總隊嗎,如果察覺到地方領導指派的任務有問題,自己拿捏不定,爲什麼不向省隊彙報請示。”
此時的向令發一言不發,他知道說什麼都沒用,根本就沒法解釋,不會起任何作用,參會的支隊政委說話了,他態度很端正地認錯,表示回去以後將在全隊加強思想政治教育。
“事情已經發生,影響無可挽回,但我們要盡力量地減輕程度。”鑑於時間緊迫,潘寶山不就事件本身多說,面色生冷地道:“眼下,需要採取的消除影響措施,需要宣傳部門大力配合。”
“潘秘書長,請您指示。”許良庭立刻接話,江楠出事後,身爲常務副部長他主持了宣傳部的日常工作。
“你即刻讓負責外宣的同志召集駐松陽的各大媒體,就今天的事情發個通稿。”潘寶山道,“內容是松陽市軍地聯合,進行了實彈反恐演習。”
“好的潘秘書長。”許良庭馬上起身走出會議室,吩咐守在外面的宣傳部辦公室主任,要他馬上和分管副部長聯繫,把事情安排下去。
室內,潘寶山繼續講話,他對王天量道:“王書記,等會我要陪鬱書記回雙臨,事件的大局掌控就交給你了。”
“潘秘書長,松陽給省委添了麻煩,我深感不安,接下來我一定盡全力讓省委放心。”王天量表態很堅決,“松陽警備區、武警和公安部門將積極配合,各自將人員排列整齊,有序離開市公安局,同時,安排影像記者現場拍攝,從中選取合適畫面進行報道,以達正面宣傳效果。”
“嗯。”潘寶山點點頭,“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你安排一下讓各位趕緊分頭行動,時間不等人。”
“好的。”王天量道,“潘秘書長,那審稿的問題……”
“你們自己把握。”潘寶山露出一絲笑容,道:“這個就不用我過問了吧。”
“我們把握也可以。”王天量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請潘秘書長放心。”
“行,你們繼續。”潘寶山起身,離開會議去見鬱長豐。
鬱長豐在通電話,澳洲一個下院長來瑞東訪問,他正在安排會見時間,潘寶山給他加了杯水,在一旁等着。
沒多會,鬱長豐打完電話,問潘寶山道:“處理得怎麼樣。”
“都已安排好了,以實彈反恐演練爲由進行官方發聲。”潘寶山道,“現正在有序推進。”
“嗯。”鬱長豐滿意地點了下頭,“那我們回去吧,也不跟他們不打招呼了,穩妥地解決問題纔是關鍵。”
“好的鬱書記。”潘寶山忙讓隨從秘書通知駕駛員做好準備。
上車後,潘寶山問鬱長豐各方面該怎麼給個定論,畢竟事情的實質性問題很嚴重,應該有個說法。
“我也在想這事,你認爲怎樣合適。”鬱長豐微笑地看着潘寶山。
“拋開一些程序上的問題,我覺得應該表揚警備區和公安部門,武警方面需要嚴肅批評。”潘寶山道,“如果具體到個人的,應該獎懲分明,具體不到個人的,就集體記功或記過。”
“哦。”鬱長豐微微閉目,道:“個人處理還是合適的,集體記過就不要了吧,免得打擊一片。”
潘寶山明白鬱長豐的意思,於是道:“那武警方面的處分,就追到個人頭上,警備區方面,集體記功。”
“嗯。”鬱長豐點點頭,“武警的向令發,幫派意識太重,是不適合在目前的崗位上繼續幹下去了。”
“是的,那是個嚴重的問題,等到了雙臨我就跟松陽方面聯繫,要天量書記開會研究建免向令發的武警支隊隊長一職。”
“雷正堂呢,你怎麼看。”鬱長豐又問。
潘寶山笑了笑,道:“雷正堂就不提個人吧,嚴格上講,雖然他起到了十分積極的作用,但在程序有一定不嚴謹的地方,所以最好避開個人,給他們警備區記個集體功勞就行了。”
“很好。”鬱長豐對潘寶山笑道,“很好。”
“謝謝鬱書記誇獎。”潘寶山一點頭,接着道:“至於公安局方面的表揚和獎勵,就交給天量書記定奪吧。”
“可以。”鬱長豐道,“那對天量來說是個小鍛鍊,細節的拿捏到位,也是必備素質,不過,你要適時跟進,免得他做過了。”
“好的鬱書記。”潘寶山暗暗一笑,隨即又皺着眉頭道:“鬱書記,廖望的問題該怎麼解決。”
“他除了合謀誣陷,還有沒有其他問題。”鬱長豐問。
“有。”潘寶山毫不猶豫,“據目前掌握的情況看,他和女記者汪顏的命案有一定關係。”
“那就查。”鬱長豐面色冷峻,“一查到底。”
鬱長豐發話一查到底,潘寶山就吃下了定心丸,回到雙臨的第二天,他就打電話給彭自來,指示他想盡一切辦法撬開戴永同的嘴,把廖望給咬出來。
彭自來肯定不會放鬆,他安排李大炮提審。
李大炮早已卯足了勁頭,準備充分的他朝戴永同面前一坐,正色道:“如果不如實交待,就是死路一條。”
“不就是個誣陷嘛,還死罪。”戴永同表現得很平靜,“真懷疑你是不是個法盲。”
“你想激怒我,然後讓我把你揍得皮開肉綻,接下來你就可以找理由折騰,挑起社會影響,干擾我們破案。”李大炮笑了起來,“省省吧。”
“省不省都一個樣,難道僅憑一個錄音就想如何如何了。”戴永同冷笑道,“我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又沒有具體行動。”
“看來你很信奉坦白從寬牢底坐穿啊。”李大炮哼了一聲,“你覺得抗拒從嚴就可以回家過年了,告訴你,年纔剛過,離下一個年頭還早呢。”
“再早也不過就三百來天。”戴永同道,“還有,你們要是沒證據,沒準我三十天甚至三天就能出來。”
“瞧你能耐的。”李大炮道,“我告訴你,就憑錄音完全可以定你個誣陷罪,至少判你三年。”
“三年就三年。”戴永同全然不在乎,“三年後我還依舊風光無限,而且,我還要加大上訴力度,給自己平反。”
“別那麼自以爲是,老是繞着誣陷判刑說事,告訴你戴永同,你重要的問題是殺人。”李大炮厲聲道,“那可是死罪。”
“殺人。”戴永同瞬間一愣,馬上就笑了起來,“開什麼玩笑。”
“你怕事情敗露,就殺了汪顏滅口。”李大炮用低沉發狠的聲音震撼着戴永同的心,“那不是死罪又是什麼。”
“哼。”戴永同努力鎮定了下來,“你要是能拿到相關證據,我現在就可以撞死在你面前,一命抵一命。”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逞什麼能。”李大炮陡然笑了起來,“我問你,汪顏來松陽失蹤的前兩天,你去北京幹什麼了。”
“這個問題好像你們彭局長問過我吧。”戴永同道,“我都說過了,見一個朋友而已。”
“對,你是說過。”李大炮道,“你能說出見了誰、什麼時間、在什麼地方,甚至談了什麼事也能說出來,但那又怎樣,那隻能說明你事前有計劃安排,告訴你,在沒有特殊情況的前提下,你可以矇混過關,因爲對方可以爲你打個掩護,不過,一旦問題嚴肅了,上升到命案的嚴重程度,你覺得人家還能爲你遮掩什麼,馬上,我就派出專案組,根據你說的去北京找人,看到底是真是假。”
此刻,戴永同面露驚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良久道:“好吧,我如實作出說明,那次我去北京,是見汪顏的。”
“爲什麼見她。”
“尋歡作樂。”戴永同道,“我老早就說過,她以前採訪過我,認識了,一來二去就熟了,我爲了樂,她圖個錢,兩廂情願,那不犯法吧。”
“先不談你犯不犯法。”李大炮道,“去北京幹什麼了,你沒有說實話。”
“實話,我說的絕對是實話,無非就是男女間的那點事。”戴永同道,“而且就發生在汪顏的租住處,當天下午和晚上她是上班的,夜裡回來以後我們纔開始玩。”
“你們。”李大炮嘿嘿地笑了,“玩幾P啊。”
李大炮此言一出,不但讓陪審的刑警大爲驚訝,就連戴永同也極其詫異,他諾諾地說道:“什,什麼幾P,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們是幾個人一起玩的。”李大炮板住了臉,“我們查過,你們公司保衛部經理肖龍進是和你一起去北京的,再晚些時候,副經理張池飛也去了,你說,你去找汪顏銷魂鬼混,還讓他們去幹什麼,站崗放哨、觀摩拍攝還是奮力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