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各位勞動節過得愉悅舒心!)
確切消息,雙臨新任市委書記正是魏金光,不日便到位
“怎麼會是他呢。”潘寶山摸着額頭,冷色道:“又是個難纏的主,而且跟我宿怨很深。”
“那又怎樣?”譚進文笑了起來,“畢竟他還是在明處嘛,而且也已經瞭解透了,還何所懼?”
“嗯,你這麼說也對。”潘寶山釋然道,“其實說他難纏,倒不是他有多高明,而是做事狠了點。”
“說白了那就是莽撞,不必太在乎。”譚進文毫不在乎地一笑,“也不值得。”
“我也那麼想,但願他別太招惹我,否則我真是要按捺不住的。”潘寶山道,“非跟他拼個刺刀見紅不可。”
“那不妥吧。”譚進文忙道,“我覺得你現在很有必要蟄伏下來。你想想,跟段高航相比,你的年齡優勢有多大?再加上鬱委員的支持,幾年後,你將會迎來什麼樣的天地?如果現在你到處冒頭,弄不好就會半路出岔子,那可是悔青腸子都沒用的!”
“嗯,你說的我也想過,只是有時會忘記。”潘寶山笑了笑,點着頭道:“不過我更想利用這幾年的清閒時間,清理下週圍的土壤。”
“那一定得不露聲色。”譚進文道,“瞄準哪個層面的?”
“不分層面,只要是核心人物,大小全都在範圍。”
“最核心的不就是段高航嘛。”
“段高航不行,到了他那個位置,辦不辦由上面說了算,那是很謹慎的。要是在下面亂搗鼓,弄不好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是韓元捷了。”
“對,下一步就開始盤算他。”潘寶山道,“以後他在段家軍中發揮的作用肯定會很大,本着爲我所用的原則,不把他一棍子打死,給他放個長線。”
“怎麼個放法?”
“我打聽過,韓元捷經常去一招。”潘寶山道,“那裡的女服務員個個都不錯,有他可下手的目標。”
“通過服務員打埋伏?”譚進文一皺眉,“收買那些服務員可不怎麼靠譜吧,她們都是很勢利的,弄不好兩頭吃,那可就白忙活了。”
“可以從頭開始嘛,不收買。”潘寶山笑道,“自己物色合適人手安插進去,可靠性不久有了?”
這就是潘寶山的計劃。兩天後,他找到鄧如美,問當初在富祥接待辦時還有沒有知底的人。
鄧如美略一沉思,說算得上知底的恐怕只有丁薇了,而且和她還有偶爾的聯繫。
“那就想辦法讓她出馬,酬勞方面滿足她就是。”潘寶山道,“初步估計,也就是年把時間,就能完成整個計劃。”
“我試試看,應該沒什麼問題。”鄧如美道,“和她通電話的時候,她曾經抱怨過坐吃山空。”
“那正好嘛。”潘寶山笑了起來,“不就是錢麼,說起來應該是最簡單的事了。”
“看看再說吧,畢竟長時間沒接觸,不知道她變了沒有。”鄧如美道,“怎麼說,她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嗯,是要周全一些。”潘寶山道,“可不能讓她踩了我們的肩膀。”
“我知道,控制性很重要。”鄧如美道,“對了,你可要小心點啊,得注意自我保護,段家軍那邊沒準也在想方設法拆你的臺。”
“是的,敵人亡我之心不死。”潘寶山若有所思地說道,“所以我一直都不曾敢放鬆過,包括身邊人,我也都告誡過了,說話做事要小心。畢竟沒有小心過頭的,沒準對方抓住一個漏洞不放,那也不好受。”
“嗯。”鄧如美點點頭,剛要開口,手機響了。
這個電話一接,鄧如美臉色一變。“女兒出事了!”她臉色驚慌,隨即起身,抓起包就走。
“怎麼了?”潘寶山心裡一緊。
“手被紮了。”
“哦。”潘寶山鬆了口氣,“那應該沒多大事。”
“是被陌生人扎的,蓄意!”
“啊!”潘寶山又緊張了起來,他想到了種種通過血液傳播疾病的可怕後果,“趕緊去醫院!”
潘寶山和鄧如美一起朝外跑。
“你還是別去吧,能注意的影響要注意。”鄧如美跑得氣喘吁吁,卻也不忘爲潘寶山考慮,“反正我這邊有人幫忙。”
潘寶山聽後慢下了腳步,他突然覺得女兒的手被扎或許是個誘餌,對方想引他出面,然後藉機做文章,扯出他私生女的隱情。
不過,從內心而言,潘寶山寧願冒風險陪女兒一起去醫院,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心疼。而且,炒作怕什麼?沒有真憑實據,無非就是一陣風。
也巧了,就在潘寶山加快腳步要跟過去的關頭,竟接到了辦公室通知,要他立刻回省委開會,研究雙臨市委書記人選問題。
人選是魏金光,已經是內定的事了,開會研究純粹就是個形式,但也不得不走。
潘寶山沒法只好回去,不過他在會上沒有發言,也沒舉手,甚至眼皮都不擡,他懶得看段家軍那一張張得意的臉,正好,這樣不表露明確的態度,也是一種態度。
不過事情並非止於此,段高航要他下午一起到雙臨參加全市幹部大會,宣佈魏金光的任命。
潘寶山一時不明白,要他送魏金光赴任?
中午,潘寶山打了個電話給方巖,問下午參加雙臨全市幹部大會的都有誰。
“鬱書記也過去。”方巖道,“還韓元捷和我。”
“段高航讓我也去是什麼意思?”潘寶山道,“他有事從來不喊我,一直把我曬着在一邊,這次怎麼想到我了?”
“作作勢唄。”方巖道,“魏金光上任,段高航親自到場就是個了不起的待遇,而你呢,大家知道不是和他們一條道上的,也隨隊過去,在別人看來就有相當於是俯首的可能。”
“哦,既然這樣,那我下午就請個假。”潘寶山道,“頭疼得厲害,行動不便,去不了。”
“那也不必,這可是段高航要你參加的第一個活動,如果你藉故缺席,不是給了他邊緣你的話柄?而且從另一方面看,也顯得你心胸狹隘。”方巖道,“現在大環境如此,你能做的,只能是以柔克剛。”
“我明白了方部長。”潘寶山的心結紓解了不少,笑道:“那下午就陪他們玩玩。”
“就是,場面上別太當回事。”方巖笑道,“能屈能伸纔是大丈夫嘛,而且忍一時之屈,是爲了將來更好地伸。”
“這下我心裡看安坦多了。”潘寶山呵呵一笑,“那行吧,方部長你抓緊休息,下午會上你還要發言呢。”
放下電話,潘寶山摸了摸下巴,搖了搖頭,不再想下午會場的事,得趕緊問問女兒的情況如何。
鄧如美說,各項化驗正在進行,結果下午能出來。
等結果的過程很難熬。下午,潘寶山坐着中巴,隨段高航、韓元捷、魏金光還有方巖,一起前往雙臨市委。路上,別人談笑風生,他默不作聲。
“潘秘書長,怎麼,有什麼事不開心?”韓元捷以玩笑的方式對他刺撓了起來。
“我能有什麼不開心的?”潘寶山哼聲一笑,“只是我對中午食堂的湯不適應,腸胃不太舒服而已。”
“哦,那你可真是嬌貴。”韓元捷道,“別人吃沒事,就你有毛病。”
“不能那麼說吧,韓副省長。”潘寶山翹起了二郎腿,輕笑道:“我見過你吃芥末,只是一點點就臉色煞白渾身發抖,就跟要挺死過去似的,那又怎麼說?難道也是毛病?”
“我那是過敏。”
“你也知道過敏?”潘寶山道,“韓副省長,各人的過敏源不一樣,我對中午的湯料就過敏,你卻說我有毛病,我看是你的心理有毛病吧。”
“哎呀,你瞧瞧你,就跟個蟋蟀似的,一句話就把你給激了起來,犯得着嘛。”韓元捷哈哈地笑了起來。
“激了起來?我這樣就被激了起來?”潘寶山一仰頭,笑道:“應該是你自己坐不住了吧。”
“你怎知道我坐不住?”
“因爲我看段書記和魏書記還有方部長,他們都很淡然,哪像你,跟腳底下裝了彈簧一樣,跳騰得還不輕。”
“潘秘書長,韓省長逗個趣是爲了給你解解悶,可不要狗咬呂洞賓哦。”魏金光開口了,眼下作爲市委書記到任,省委書記親自參加任命宣佈會,臉上的得意勁自是不用說。
“魏書記你可真會罵人,就你這話,我怎麼回答都繞不開‘狗咬呂洞賓’這幾個字的陷阱啊。”潘寶山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對魏金光道,冷笑道:“不過我不明白,你說韓副省長怎麼就淪落到給我解悶的份上了呢?”
“你這不是挑撥離間嘛,明明我沒有的意思,你卻特地挑出來說。”魏金光一拉眉毛,“不要轉移重點,你把‘狗咬呂洞賓’的問題回答好就行了。”
“還用回答?”潘寶山“噗”地一笑,“你不正在咬麼。”
“各位,還是消停點吧,馬上就要下車了。”方巖及時插話,“就是你們不休息,段書記還要養養神呢。”
“說笑嘛,活躍下氣氛,沒什麼。”段高航不以爲然地笑了起來,“不過別過頭啊,人的面子,有時候特別薄。”
段高航的話,算是給這場口角畫上了句號。
很顯然,潘寶山在以一敵二的情況下,還佔了上風。
然而,當他望向魏金光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其眼中有任何挫敗感,相反,還透着股幸災樂禍的眼神,似是有什麼事能胸有成竹地拿捏住他。
潘寶山不想去多琢磨,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魏金光上任雙臨市委書記,下一步就是省委常委,正在興奮頭上,無視一切。
小人得志。潘寶山暗暗罵了一句,拿出手機開始發短信,問鄧如美女兒的情況如何。
還好,從檢查的情況看並無什麼異常,但潘寶山還是不放心,有些病毒可能有潛伏期,一時半會並不能查不出來。
不過,潘寶山的這個憂慮到第三天上午便不存在了,因爲對方又準又狠地暴出了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