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昏倒了,快醒醒啊……”
裴昀秋嬌顏失‘色’,顧不得葉開身上的酸腐髒臭味道,用手推了推他,卻發現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頓時失去了平靜。
用手試探葉開的鼻息,發現還算正常,只是葉開的嘴裡面流出一些血絲來,想來是受傷不輕,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就這樣暈倒過去。
其實最讓裴昀秋感到吃驚的,就是葉開在昏倒之前,說的那句話。
“是你公公幹的”
陳建豪有什麼理由要殺葉開?
肯定是因爲陳學文和陳學武兩兄弟的事情
關於這一點,裴昀秋不需要動腦筋也能夠想到。
但是陳建豪並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肯定是以爲導致陳家兩兄弟太監的直接原因,就是葉開,但是他並不知道動手的其實是裴昀秋,葉開只不過是恰逢其會,從陳家兩兄弟的手下,救了裴昀秋而已。
如果葉開所言不虛的話,他的受傷,完全是因爲裴昀秋而招來的橫禍,否則陳建豪怎麼會對他一個高中生下此毒手?
“葉開,葉開……”裴昀秋又推了葉開幾下,但見他依然沒有反應,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起來。
看着葉開嘴角流出來的血絲,裴昀秋有些擔憂,萬一他死到這裡可就糟糕了。
本來想直接給醫院打電話的,可是想到葉開剛纔說的話,裴昀秋又有些遲疑了。
萬一真的如葉開所言,是陳建豪要殺他,那麼送到醫院的話,就等於是送羊入虎口了,可是又不能直接將葉開送回葉家去,那樣的話,自己跟他之間的關係,豈不是變得更加複雜而說不清楚了,自己要如何面對老葉家的懷疑目光?
畢竟,她可是老陳家的孫媳‘婦’兒
“不管了,先擡回家裡再說其他……”裴昀秋一咬牙,也顧不得葉開身上的污穢,用力將他拖了起來,一路拖行着,費了好大的力氣,纔算是將葉開給‘弄’進她的車裡面。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到了裴昀秋在市中心的家裡面。
費了好大的力氣,將葉開‘弄’進家之後,裴昀秋才注意到葉開的渾身髒臭,只得先把他拖進了浴缸裡面,將頭部搭在一邊兒,然後放水給他沖洗。
至於葉開的衣物,則是都通通剝了下來,扔到了垃圾桶裡面。
紅着臉將葉開全身上下給清洗了一番之後,裴昀秋才注意到,葉開的身體表面雖然沒有太深的傷口,卻有一種彷彿遇到了劇烈撞擊所形成的創傷,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看起來他剛纔吐血,就是因爲這方面的原因。
裴昀秋將葉開拖了出來,擦乾淨之後,擡到了‘牀’上,然後用被子蓋了起來,這纔算是喘了一口氣。
葉開的體格魁梧,體重也不輕,若是一般的弱質‘女’子,肯定是拖不動他的,好在裴昀秋經常參加健身活動,平時又很注重身體的保養,總算是沒有被這個問題給難住。
裴昀秋又試了試葉開的脈搏和心跳,發現比較平緩穩健,估‘摸’着問題應該不是很大,但是剛纔嘴角流出的鮮血,總是讓她的心中無法淡定,想要打電話叫醫生過來,又擔心會惹出其他的麻煩來。
裴昀秋想了一陣子,終於想到了自己的閨中密友,在普濟醫院工作的梅曉蘭。
“曉蘭,帶上‘藥’箱和工具,趕緊來我家一下。”裴昀秋打完了這個電話之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有些無力地靠在‘牀’頭,看着陷入昏‘迷’的葉開,嘆了口氣。
好像自從遇到了葉開之後,裴昀秋自己的生活就進入了一種很奇怪的狀態,原本兩個服服帖帖的小叔子,忽然要‘迷’.‘奸’.她,而公公陳建豪竟然也因此而對葉開大開殺戒,想要將他給除之而後快。
如今的葉開,更是血淋淋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讓她看了觸目驚心。
這到底都是爲了什麼呢?裴昀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心中紛‘亂’如麻。
沒過多久,梅曉蘭就過來了,提着‘藥’箱,還有檢查用的工具。
“你怎麼會突然想起我來,是哪裡受傷了?”梅曉蘭見了裴昀秋,就笑着問她。
不過她看了看裴昀秋,就發現這位老同學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不妥的跡象,不由得追問道,“我看你非常正常啊,是不是故意消遣我來着?”
消遣人這種事情,裴昀秋以前沒少做過,梅曉蘭也上過她的當,只不過裴昀秋的家世好,這幫同學們多少也都知道,儘管被消遣了,也就是一笑了之,並沒有人認真說什麼。
“這次真不是要消遣你,我房間裡面有個傷者……”裴昀秋將梅曉蘭拖進了她的房間。
梅曉蘭一眼就看到裴昀秋的‘牀’上躺着一個大男孩兒,看模樣兒還非常英俊‘挺’拔,不由得吹了個口哨兒,“昀秋,我一直以爲你能夠堅守底線,看來還是有點兒高估你的意志力了,閨房寂寞,果然難耐,看起來這位帥哥很陽光的樣子嘛,難道是昨晚玩得太瘋了,小帥哥受傷了?”
“什麼話,是真的受傷了……”裴昀秋哪裡顧得上跟梅曉蘭說笑,拉着她爲葉開診斷。
檢查了一番之後,梅曉蘭就說道,“這應該是受到了巨大的震‘蕩’,造成的傷害,也就是內傷,表明上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他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清楚,要緊嗎?”裴昀秋問道。
“問題不大,休息幾天就好了。”梅曉蘭回答道,“我給你開些活血化瘀的‘藥’物,應該能幫他早點兒恢復過來,嗯,他的大腦可能稍微有點兒震‘蕩’,不過也不要緊。”
梅曉蘭也猜不透葉開究竟是什麼人,但是從他的傷勢來看,也能估計到應該是在爆炸中被衝擊‘波’給傷到了,只是她想不通怎麼會這樣?
裴昀秋對於葉開的身份,自然是守口如瓶,對於他的傷勢成因,卻也是不大清楚,但是聽梅曉蘭這麼一說,多少能夠猜出來一點兒,對於葉開在昏倒之前所說的話,又相信了幾分,看起來真的是有人要追殺他,陳建豪的嫌疑很大。
如果是被軍方的人追殺,那麼能夠造成衝擊‘波’傷害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葉開再一次醒過來,已經是在日次清晨了。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縷陽光正好‘射’進來,照到了‘牀’上。
葉開覺得渾身上下都是痠痛,咳嗽了一聲,嗓子裡面依然有一些甜甜的感覺,他知道這是內腑的震傷所造成的,不過比起昨天來說,已經好多了。
此刻他向身側看了過去,就發現裴昀秋正和衣趴在‘牀’頭上,睡得正沉。
很顯然,昨晚上裴昀秋就是這麼照看自己來着,倒也是難爲她了。
葉開不由得想到了昨天的事情,依然是心有餘悸。
當時那名狙擊手衝了出來,手持雙槍追殺他的時候,葉開已經做出了最爲正確的選擇,一頭扎進了渾濁的護城河中。
雖然說之前葉開還在抱怨護城河的河水污染嚴重,連魚類都難以生存,可是那一刻他卻有點兒感謝護城河的污濁,若非如此,也避不開對方的追擊。
槍擊並沒有給葉開帶來什麼實質‘性’的損傷,反倒是後來的手雷衝擊‘波’,讓葉開遭到了比較嚴重的傷害。
他只覺得身體一陣陣震動,意識差一點兒就陷入空白。
也就是在他堅持不住,很可能會被衝擊‘波’震暈,浮上水面的時候,身體之中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感覺,就像是乾涸的田地之中忽然流入了一股清泉,竟然抵消了爆炸帶來的傷害,甚至讓他已經用盡的一口氣息,也變得更加悠長起來。
所以,葉開竟然沒有浮上去,反倒是奮力一掙,貼着河底向前遊了出去,莫名其妙地被吸進了一條直徑有一米左右粗細的管道,被河水衝了出去。
葉開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裡面暖洋洋的,甚至忘了呼吸,就這麼被水流給帶走了,直到再次出現的時候,竟然已經到了距離他被襲擊處的至少數百米之外
然後,他就看到了正在觀賞桃‘花’的裴昀秋
只是他並不清楚,這裡已經是跟事發處有一牆之隔的護城河岔道對岸了。
再然後,他就很利索地昏了過去
他是怎麼過來的?葉開自己的心裡面也很‘迷’‘惑’,在他的印象當中,好像在水下只是呆了短短的一瞬間而已,但是他此時卻能夠感受到,體內的一股熱流正在循着特殊的路線,不斷地衝擊着自己的身體經絡
碉堡了啊葉開用心體驗着那種非常舒服的感覺,忍不住呻.‘吟’了出來。
“啊?你醒了”裴昀秋被葉開的聲音所驚醒,看到葉開正睜着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得高興地說道,“昨晚可是擔心死我了要不要通知你家人?你整晚都沒有消息,估計他們也很着急吧?”
聽着裴昀秋絮絮叨叨地跟自己說話,葉開的心裡面忽然升起一股非常溫暖的感覺,這種體驗發生在他和裴昀秋這個老陳家的孫媳‘婦’兒之間,確實有點兒微妙。
不過聽到裴昀秋要聯繫老葉家人的時候,葉開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他立刻開口阻止了裴昀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