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的這位,不是別人,自然就是遼東軍區的政委田文建。
只不過,此時田文建的臉上,也是尷尬居多,顯然是被葉開給涮了。
說起對於遼東軍區基層部隊的影響力,田文建並不算弱勢,但是對於級別較高的軍官的影響力,顯然是不如軍區司令牛藍山的。
但是,正因爲田文建一向比較低調,所以大家都搞不懂,他在遼東軍區的實力究竟有多大,影響力究竟有多大?
一個上將軍銜的正大軍區政委,顯然並不會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如果真的是每天端着一隻大白瓷缸子喝喝水,跟戰士們聊聊天,就能夠成爲上將,那麼這個政委也做得太過兒戲了。
事實上,田文建對於遼東軍區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只是他跟牛藍山這個軍區司令的行事作風有些區別,所以顯得波瀾不驚,讓人看不出來而已。
只是這一次,葉開所借重的力量,真的不是田文建的,他從田文建這裡所借重的,不過就是那隻大白瓷缸子而已。
雖然說田文建在二伯葉子初離開遼東之前,來到了家裡,託他將一顆老山參送給葉老爺子,但葉開肯定不能夠因爲這件事情,就毫無保留地相信田文建是可以信賴的盟友。
不錯,田文建跟牛藍山並不是一路人,是可以爭取的,但葉開這種計劃縝密只相信自己的人,是絕對不會讓田文建在自己的計劃中佔據太多的份額。
田文建坐下來之後,很是好奇地問道,“葉二少,其實我也很好奇,你是從哪裡調來這四五百士兵的?據我所知,遼東軍區並沒有哪一支部隊有過調動,根本就不可能一下子出現五百人左右的大調動!”
“呵呵,這件事情,裡面當然是有玄機的。”葉開笑了笑道。
求人不如求己,今天的這些人,還真不是什麼遼東軍區的野戰部隊,也不是什麼特種兵和軍官,他們的身份是非常驚人的,說出來的話,估計白令明的鼻子都能夠氣歪了。
“究竟有什麼玄機?”田文建對此非常執着,“你說出來,我老頭兒佩服你了,沒準兒就跟着你幹了!”
田文建這人說話比較有特點,說自己的時候不是“老頭兒我”,而是“我老頭兒”。
“君子一言?”葉開歪着頭,看着田文建說道。
“快馬一鞭!”田文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否只是藉此事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場,只是臉上的表情卻很堅定。
葉開點了點頭,然後才說道,“其實,他們都是羣衆演員。”
“什麼?!”田文建聽了,自然是一臉的愕然。
“哈哈哈哈。”葉開見狀就笑了起來,“田政委一定很吃驚吧?其實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他們只是我請過來的一些羣衆演員而已。”
“這怎麼可能?!”田文建立刻就震驚了。
“這個世上,只要下功夫,就沒有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葉開嘿了一聲道,“雖然我一直在布這個局,但是也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能夠從遼東軍區借到五百人馬,所以有些事情就得自己動手準備了。”
誠如葉開所言,如今他的身份地位漸漸地高了,對付的層次也提高了,所以手段上雖然靈活多變,但是有一些底線還是要堅守的。
想要調動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部隊來進行平叛,這已經不是小事兒了,是必須要上報軍委,聽候軍委高層做出決定的。
葉開沒有那麼傻,真要等着讓軍委做決定的話,黃花菜都涼了,也不可能瞞得過牛藍山和白令明他們,到時候他們是否肯鑽這個麻袋,就在兩說兒了。
而葉開更加清楚的是,自己不敢觸碰調動一個連以上軍隊這跟紅線,牛藍山他們同樣也不敢,否則的話,後遺症太多,對以後的計劃不利,所以他估計着牛藍山和白令明他們想要圍攻別墅的話,最多也就是不到一百號人的規模,再大的話就出問題了!
“有我的二十來個保鏢在身邊,百十號人是近不了身的,畢竟他們也不敢在鬧市區使用重武器。”葉開對田文建分析道,“所以我並不擔心他們能夠打進來,我思慮再三,決定請羣衆演員來跟我演這一場戲。”
遼東這邊兒,以前是拍過三大戰役中的一部的,當時動用了部隊,也動用了不少的羣衆演員,所以要找羣衆演員其實是很容易的,尤其是這些人的素質還都不錯,至少槍械什麼的用起來像模像樣兒,葉開看了之後也連連點頭,認爲可以糊弄過去。
“所以說,其實那些槍支都是拍電影用的道具?”田文建聽了這個答案之後,也是連聲苦笑,很難相信葉開所說的是實話。
但是,在他無法確定葉開調動的是哪一支部隊的前提下,他也只能夠相信那是葉開臨時僱來的羣衆演員。
畢竟,私自調動一支五百人的軍隊,幾乎差點兒就打起來,這絕對是大事件,軍委是不可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老葉家也不可能保得住葉開,雖然未必就會受到軍法審判,但是這個少將軍銜兒估計是保不住的。
所以,就算是這一隻軍隊是貨真價實,葉開也不可能承認這一點。
狡猾啊!真是狡猾!田文建很快就想通了這一點,不由得對葉開暗自佩服。
當下田文建也不在糾結於這支軍隊的來歷,而是問道,“二少,你非要把我老田也拉進來,究竟是什麼打算?”
田文建是葉開請過來的,只是當時田文建聽說是來黑七的別墅,就有點兒不大想過來,可是後來想到了葉開背後的老葉家,還是決定來看看,因此他是隻身前來的,除了司機和秘書之外,並沒有帶任何人。
可是沒有想到,居然就在這裡觀看了一場鬥智鬥勇的大片,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最讓田文建感到蛋疼的,就是他不應該把他的那隻招牌一樣的大白瓷缸子給帶過來。
葉開這傢伙也夠蔫兒壞的,偏偏就把那隻大白瓷缸子放在了茶几上面,以白令明的眼裡,怎麼會看不出來這隻缸子究竟是誰的?
而對於這支四五百人的龐大軍隊的來源的懷疑,也會讓白令明將這個矛盾很自然地轉移到政委田文建的身上。
白令明肯定會想,假如田文建能夠在不聲不響之間,就在遼東軍區調動這麼多的人馬來應付緊急變故,那麼軍區司令牛藍山的力量,真的就像是看到的那麼穩固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白令明心中對於牛藍山的信心,就被這麼一隻大白瓷缸子給輕鬆擊碎了。
由於這一隻大白瓷缸子的出現,田文建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至少是他無法再在這件事情當中,保持坐山觀虎鬥的心態了。
當軍區司令牛藍山有可能發現田文建在暗自調動軍隊針對自己的話,那麼他跟牛藍山之間的關係,還能夠和平相處嗎?顯然這個答案也是否定的。
田文建田政委置身事外,想要平穩過渡的可能,就被他的一隻大白瓷缸子給打破了。
在這件事情當中,唯一得到了好處的,就是葉開葉某人。
一隻大白瓷缸子,使得白令明對於這支隊伍的真實性深信不疑,他堅信是政委田文建這個老好人突然出手了,在這個敏感時刻露出了尖銳鋒利的獠牙,在牛藍山的背後狠狠地咬了一口,由此而導致白令明信心動搖,再加上他兒子白光波的事情無法解決,所以只得服軟,被葉開所懾服。
而這一隻大白瓷缸子,也是的田文建無法在淡定下來,爲了防止牛藍山對自己產生誤會,而對自己在軍中的勢力進行清洗,他也必須主動地做點兒什麼事情了,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葉二少的計策果然高明!”田文建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之後,也不由得嘆了口氣道,“我老頭兒只想着要平平安安退休,可是被你這麼一折騰,怕也是清閒不下來了。”
“田政委這話就說得有點兒太違心了吧?”葉開笑着回答道,“以您的年齡和資歷,正是向上走一步的時候,沒有必要把機會讓給陰謀家們吧?如果那樣的話,也是對軍隊和人民的不負責任呢。”
田文建聽了之後,笑了笑,適時地把他的大白瓷缸子給端了起來,心說這東西可不敢隨便亂放了,一不小心就惹出了是非,雖然這種是非暫時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麼壞事兒。
“既然如此,我老頭兒也不在這裡多呆了。”田文建站了起來,對葉開說道,“白令明也不是糊塗人,只是你葉二少的手段太高明,一時之間把他給唬住了,爲了配合你的計策不被人拆穿,我老頭兒也得回去佈置一番,省得被人抄了老窩。”
“田政委只管自便就是,我還得在這裡堅守一陣子,等到大事底定之後,再離開遼東。”葉開笑着對田文建說道。
“你好自爲之。”田文建仔細地看了看葉開,似乎是重新研究了他一番,這才告辭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