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林秘書你瘋了吧?”那名幹警冷着臉說道,“你居然讓我們去抓葉書記的夫人和公子,你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這名幹警說的話,雖然聲音不高,但確實將林山給震住了。
“什麼葉書記,哪個葉書記?”林山確實有點兒暈了。
本身他就沒有想到自己會面對什麼樣的人物,加上剛纔又被葉開給狠狠地打了一頓,腦子確實有點兒不清楚,此時被那名幹警提起了葉書記,頓時讓他有點兒懵,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哪裡有個葉書記?
這也難怪了,葉子平那樣的大人物,平時市委常委們見他都不容易,最多就是在會上見個面,說個話,平時接觸確實不錯,而林山作爲李銘揚的秘書,連去見葉子平的資格都沒有。
就算是政法委這邊兒有什麼事情,那也得是李銘揚自己過去彙報工作才行,畢竟人家葉子平可是副國級的領導人,他李銘揚不過是個副部級,官大一級壓死人,這都差了兩級了,而且還是最重要的兩級。
至於說林山,一個正處級的秘書,哪裡有機會去見葉子平?
所以在林山的眼中,也就只有李書記,沒有葉書記,此時被那名幹警一說,當然想不到眼前的母子,竟然是葉子平的夫人和公子。
否則的話,打死他也不敢再炸刺兒了,跟葉書記叫板,那不是自尋死路嗎?就算是李銘揚此時在場,也沒有那個膽量去冒犯孟昭華和葉開。
事實上就算是李銘揚單獨對上葉開,他也不敢亂說什麼,畢竟葉開身上的這一重身份太過嚇人了,中警局的少將副局長,絕對壓得他死死的。
除非是他拿到了葉開違法犯紀的真憑實據,或者李銘揚纔有這個膽子跟葉開單挑,即便如此,他也要慎重考慮一下,自己是否能夠找得到足夠強硬的靠山,以防老葉家力量的反撲。
至於說林山,他在葉開的眼中,真是連個屁都算不上。
“明珠市還能有哪個葉書記?”那名幹警見林山一副傻相,顯然他對於目前的情況缺乏瞭解,於是就說道,“當然是市委葉子平書記了。”
“什麼?!”林山聽了,終於反應過來了,他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葉書記的家屬?!”
此時林山的腦子終於恢復正常了,但是卻感到腦子裡面有點兒亂哄哄的,好像有一大羣牛虻在裡面亂飛亂叫,他終於想了起來,葉書記的夫人果然是姓孟的。
記得剛纔孟昭華進門的時候,她們都喊她孟廳長,林山都沒有反應過來,真是大大的失誤!
孟昭華在宣傳部掛着,是正廳級的巡視員,別人喊她孟廳長倒是也沒錯兒,只是林山自我感覺良好,覺得他纔是最牛逼的,無論如何也沒有將這個孟廳長跟葉子平的夫人聯繫在一起,今晚翻了船也是活該!
事實上,別說是他林山了,就算是李銘揚來了,看到孟昭華,一樣是老老實實地低頭走人,因爲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上的人物。
雖然說人家孟昭華只是正廳級的閒職,還低了他李銘揚一級,但是從實際影響力來考慮,葉子平的夫人這個名分,可是要比一個副省部級的幹部重多了。
“林秘書,不是我們說你,有的時候,做人不能太囂張了。”那名幹警似乎是開始挖苦起林山來了,而且聲音還很高,唯恐葉開和孟昭華他們聽不到似的,“你欺負別人的時候倒是痛快,可是輪到別人欺負你的時候,你也不要覺得委屈,今天這事兒,完全就是你自己找打,怨不得別人!”
這位幹警的話倒是說得義正詞嚴,擲地有聲,聽起來讓人覺得充滿了正義感。
葉開和孟昭華在這邊兒也聽到了,不由得相視一笑。
“算了,被人家認出來了。”葉開說道。
“我深居簡出的,都不多在外面露面,沒想到也有人認得。”孟昭華的心裡面也感到有些驚奇,如果是市裡面的頭頭們認得她,那很正常,但是普通幹警也能夠認得她,就讓她感到有些好奇了。
“其實也不算什麼,他們只要看到我們過來的時候,坐的是什麼車子,心裡面也就能夠猜個七八分出來了。”葉開朝着車子的方向努了努嘴道。
“呵呵,也是啊,倒是忘了還有這茬兒。”孟昭華看了看他們過來的時候,坐的葉子平的座駕,不由得笑了起來。
看車認人,基本上是做警察的基本常識。
就比如說京城的交警,雖然在大街上貌似是鐵面無私的,可是遇到了這些特權車,也是要區別對待的,比如說首長的車經過,必須得敬禮以示尊重,若是他們稍微違規一下,那自然就是假裝沒有看到了。
如果說對方的車輛違規情況確實非常嚴重,甚至是出了交通事故,旁邊兒又有目擊者在場,實在推不過去的時候,交警們也不得不裝裝樣子,主持一下正義,然後在權力許可的範圍內,儘量將事情解決的圓滿一些。
能夠把工作做到這種程度的交警,那都是好交警,將來都是大有發展前途的。
當然了,也有一些人,不喜歡招搖,使用的車牌也都是普通車牌,這些人是最難搞定的,既不願意遵從約定俗成的潛規則,出了事兒之後還要享受特權,交警們最頭疼的也是這些人,一般這種人出了事兒,總會小事變大事,最後鬧個不可開交。
總而言之,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各行業都有自己的潛規則,也都有自己的煩心事兒,在國內想要做什麼事情,總會遇到一些阻礙,不單是老百姓如此,官場上的人也是如此。
“孟廳長,葉先生。”領隊的那名幹警給孟昭華和葉開敬了個禮,然後才說道,“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
“大晚上的,辛苦你們了。”葉開說道,“你們是市局的,還是哪裡的?”
“我們是分局的,屬於江北那塊兒的。”幹警回答道。
“哦,江北那邊兒的啊。”葉開點了點頭道,難怪他們不認得葉開,主要是因爲沒有打過照面。
如果是市局的人,最近柏建明副局長正領着他們參與方老巡視的安保工作,自然是見過葉開的,江北那邊兒的分局,跟葉開還真沒有打過什麼交到,否則他們也不會喊葉開叫葉先生,這是明擺着不清楚葉開的身份。
倒是一邊兒的林山,終於意識到自己惹上了什麼人物,此時的臉色刷地一下就變成慘白了。
“怎麼會搞成這樣子?!”林山心裡面叫苦不迭。
原本今晚上只是出來幫李銘揚找幾個小姑娘而已,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卻出現了這種大麻煩,現在竟然惹出了葉書記夫人和公子這樣的大人物,實在是林山始料未及的。
難怪人家根本都不問他的身份,上來就是一耳光,原來是明珠市第一衙內。
也難怪人家葉開張口閉口就罵李銘揚是老流氓,一點兒顧忌都沒有,就是因爲人家老子是葉子平,李銘揚在人家面前算個球?
不過林山在心情混亂之中,也有一點兒不明白,爲什麼葉開一過來就罵李銘揚是老流氓,難道說他知道這件事情其中的內幕不成?這樣的話,豈不是說當時被遞紙條兒的人,並非只有李銘揚一個人?
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林山越發確定了,估計是別人也收到了類似的東西,所以葉開纔會過來查看情況,但是葉子平的夫人過來,卻又是爲了什麼呢?他越想越糊塗。
“這些小姑娘們都是我堂哥娛樂公司的演藝職員,聽說她們受到了人身威脅,所以我們過來看一看情況,沒什麼大事兒。”葉開此時對領隊的幹警簡單說了兩句。
林山一聽這個,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被人抽大耳光了,原來是跑到人家老葉家的地盤兒裡面拉皮條兒,不被打纔怪呢。
他不由得暗自埋怨起李銘揚來,啥情況都沒有摸清,就精蟲上腦,現在居然被人家罵成了老流氓,要是葉子平知道了這件事情的話,估計對李銘揚更沒有什麼好臉色。
尤其是一旦這件事情被傳揚出去的話,怕是李銘揚根本就沒臉呆在明珠了。
林山想着這種事情,就覺得自己現在尷尬的很,既不敢跑,留下來又不知道怎麼應付這種局面,他腦子裡面一急,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
葉開跟幹警說話,正要考慮如何處理這個李銘揚的秘書的時候,就見這次居然軟溜溜地倒在了地上,貌似是昏過去了。
“嘿,這人倒真是……居然暈了……”葉開看了,頓時就樂了。
林山是什麼情況,葉開清楚得很,不過就是流了點兒鼻血,總共還沒有一兩重,怎可能就暈倒在地,這擺明了是金蟬脫殼之計。
不過葉開也沒有考慮要追究他什麼,對於李銘揚,噁心他一番也就是了,不可能把他一棍子打死的,林山裝暈,倒是省了葉開許多麻煩。
“算了,你們辛苦一下,把他送醫院好了。”葉開擺了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