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他。”葉開很乾脆地對服務生說道。
“呃……”服務生倒是沒有想到,葉開會這麼說,不由得有些尷尬起來,端着香檳酒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
“你給他端回去就行了。”葉開說道。
對面的那個男子,長相也是其貌堂堂,很有些成熟幹練的氣質,只不過相貌偏向於陰柔,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比較適中,體格就沒有多麼健碩,充其量算是健康。
葉開說完之後,就合起了文件夾,自顧自地喝起自己的早茶來。
服務生見了這幅情形,頓時也有些無奈,只好端着托盤又走了回去,跟那個男子解釋這邊兒的事情。
葉開跟那人之間,隔了大概有二十多米的樣子,中間還隔了好幾張桌子,又有背景音樂的干擾,倒是不大容易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是葉開眯着眼睛看過去的時候,就見那個男子將香檳酒接了過來,然後親手端着,向這邊兒走了過來。
“這人的臉皮,倒是挺厚的啊。”葉開有點兒意外,心裡面暗自嘀咕道。
“葉主任真是好心情,大清早兒就在這裡喝早茶。”那男子走了過來,將手中的香檳酒杯放着桌子上,然後很自覺地坐了下來,笑嘻嘻地對葉開說道。
“大清早兒,當然是喝早茶了,晚飯那是晚上才吃的。”葉開隨口說道。
看到這個傢伙,雖然說葉開的心中有點兒意外,但是也沒有太過意外,只是有些好奇。這麼早。他來這裡做什麼?
“葉主任年紀雖然比較小,能力卻是出衆,令人佩服。”男子笑着說道,“相信葉主任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
葉開點了點頭道,“比照片上面看着要年輕一些。”
來者不是別人,就是黎叔給他的資料上面的這一位,正打算接替他出任聖王新區管委會主任一職的胡漢。
如果認真地說起來,胡漢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此時穿着一身淺灰色帶點兒金色斑點的休閒西裝,看上去精神抖擻,若有神助。
“葉主任的資料上怎麼說我的?”胡漢似乎是有些好奇地問道。
葉開看了看他,覺得這人果然是難得的很,一般人哪有這個臉皮來問別人這種問題的?況且大家又不熟,彼此之間還有可能是競爭對手,又怎麼可能將這種資料的內容講出來?
不過葉開也不是一般人,歪着頭看着胡漢說道,“嗯,應該怎麼說呢?履歷完美的官員。從大學畢業,不,從在校期間開始,就沿着一條青雲大道開始上升了。一步一個腳印兒,紮實得很。如果讓我說的話,你現在應該處於爆發期了,會一舉衝進正廳,然後副部,然後就不好說了。我畢竟不大清楚你的根底究竟在哪裡。”
雖然葉開說了一大堆,但是仔細聽起來的話,就會發現他並沒有透露任何重要的細節,他僅僅是將浮於表象的東西,隨口說了一遍而已,聽起來非常客觀,但是卻不深入。
換一句話說。只要是對胡漢的經歷感興趣的人,任何人都能夠通過各種簡單的手段,獲得這份兒資料。
“葉主任有點兒……嗯,謹言慎行了。”胡漢笑着對葉開說道,“其實我是想問更加深入的一些東西,我不相信葉主任的資料裡面,只有這麼淺顯的內容。”
“其他的內容,我還沒有時間來看。”葉開的回答就更顯無恥了。
他用湯匙攪動自己杯子裡面的牛奶,往裡面加了一些糖,然後試了一下溫度,覺得稍微有點兒燙,就將湯匙又放下,指了指放着桌子上的文件夾說道,“都在這裡,我也不知道是否完整,想來應該差不多吧,等我有時間了,慢慢看一看。”
這樣的回答,真是顯得有些傲氣了,就在胡漢的面前,面對面地說自己這邊兒有關於他的詳細資料,這算是什麼行爲?當面對他的挑釁?
畢竟葉開又不是胡漢的上級,憑什麼蒐集關於他的資料?僅此一項,若是傳了出去的話,就會被人給他加上一個利用不正當手段蒐集政治對手情報的大帽子,讓他爲此付出代價。
但是葉開就是這麼牛逼,當着胡漢的面就說了,我就是在看你的資料,而且還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甚至比不上我喝早茶重要,你也不要以爲自己真的很重要,在我的眼睛裡面,只能是排在吃飯喝酒後面的。
胡漢的反應也很出人意料,他並沒有生氣,只是指着桌面上的那份兒資料,問葉開道,“我能看看嗎?”
“你?”葉開看了看胡漢,良久才搖頭說道,“不行,你的級別不夠。”
“爲什麼呢?”胡漢表示無法理解,“大家都是副廳級幹部,我的資歷比你深多了,爲什麼說我的級別不夠?葉主任這麼說話,有點兒欺負人哦。”
“你的資歷就是不夠。”葉開確實很認真地表示道,“這份兒資料,即便是中委們,也未必就有資格閱讀的,中政局委員還差不多,至少也得是享受副國級待遇的領導同志才能夠申請查閱,所以我說你的資格是不夠的。”
胡漢聽了,用手支着下巴道,“這麼說的話,我是否可以認爲,葉主任已經是中辦主任了?”
按照葉開的說法,不是副國級待遇的領導同志,都沒有資格去查閱這樣的資料,那他葉開算是怎麼回事兒,副國級領導還是中政局委員?這個道理說不通嘛。
“我是個例外。”葉開老神在在地翹起了二郎腿兒,有些自矜地回答道。
不是葉二少自擡身份,實在是他的簡直太過兇猛,直接可以接觸到國家的很多核心機密,甚至有些東西,中政局委員們都不是很清楚的,畢竟他那個身份比較特殊,既踩在軍方的界限內,又屬於大內的特殊部門,不能夠以一般情況來評價。
果然,胡漢聽了葉開的話,也只有翻白眼兒而已,不要臉的人對上更不要臉的人,當然是沒有什麼脾氣的,這兩位的相遇,果然是在比較誰更無恥一些。
“不過我倒是有點兒奇怪,你跑這裡來做什麼?”葉開端起杯子來,喝了口牛奶,然後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來見幾位客人,碰到葉主任,實屬意外之喜。”胡漢回答道。
“這麼早就等客人?”葉開聽了,覺得有些意外。
胡漢這樣的人物,雖然看起來比較陰險狡詐,但是在某些事情上面,倒是沒有撒謊的必要,尤其是在葉開的面前,更沒有必要讓他自己表現得那麼小氣。
但是看一看現在的時間,只是用餐時間,會客不是那麼合適吧?
“外國客人?”葉開隨口問了一句。
胡漢聽了,眼神之中有些驚異,點了點頭道,“日本客人,算一算時間,應該就要過來了。”
他擡起自己的手腕來看了一下,發現正好是九點鐘,到了約定的時間。
果然,葉開就看到對面的通道處,走進來兩男兩女一共四個人,只是一看走路的姿態,便知道他們是日本人。
“好像是你的客人來了。”葉開對胡漢說道,他站了起來,拿起了桌面上的文件夾,隨手塞到自己的腋下夾着,“我還有事,就此告別。”
“葉主任一路走好。”胡漢站了起來,揮手同葉開作別。
葉開也沒有回頭,隨意地擺了擺手,然後就走了出去。
對面的日本人倒是緊促地走了過去,葉開不經意地回頭一看,就見胡漢正在同那四名日本人說話,竟然說的是日語,不由得有些意外起來。
對於英語,葉開還算是比較拿手,但是對於日語,會的就不多了,無非就是“雅蠛蝶”“一庫”“莫西莫西”“八格牙路”之類的話還聽得懂,其他的,就真的不是很熟了。
但是看胡漢那個樣子,日語說得非常流利哦。
葉開走到了吧檯那邊兒,記了帳,拿了一罐啤酒,然後就走了出去。
走出去之後,葉開揮了揮手,立刻就有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客人走了過來。
“葉局,有什麼吩咐?”對方小聲問道。
“大廳裡面有四個日本人,兩男兩女,正在跟一個人交談。”葉開打開文件夾,讓這人看了一下胡漢的照片,然後對他說道,“找幾個人,把這幾個日本人的情況摸一下,不需要太深入,大致來意搞清楚就可以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這人立刻回答道。
“嗯,注意那個照片上的傢伙,這廝比較滑頭,不要惹得他注意,他的身邊,也有可能有你們的同行兒。”葉開想了一下,又囑咐道。
“知道了,葉局。”
離開了酒店之後,葉開就琢磨起來,胡漢此來,應該就是爲了這四個日本人而來的,只是不大清楚他們要做什麼事情,既然胡家跟製造了遞紙條兒事件的嚴鳳佳有關係,那麼胡漢自然也不能夠擺脫嫌疑。
若非是忌憚胡家身後的那位元老的話,葉開早就動用自己手中的特權,把他們先弄回去好好地審問審問了,現在卻是隻能按照正常程序來操作。
不過說起來,這人還是挺有意思的,也屬於是智慧型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