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葉開看到一臉正色的李海,心裡面有些詫異,不由得問了一句。
他這幾個警衛都是中警局出身,業務能力相當高超,是可以拉出去爲國家領導人執行警衛任務的,檔次自然是很高。
“這幾個房間裡面,都裝了偷拍設備,可能也有竊聽器。”李海對葉開說道,“待會兒我用專用設備測試一下,應該就能找出來了。”
“黑店啊!”葉開聽了,也是感到有些意外。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家月華大酒店居然膽子這麼大,敢在房間裡面大面積地安裝偷拍設備和竊聽器,這要是被人發現了,還不把他們往死裡整啊?!
葉開絕對有理由相信,如果只是那個萬芳芳,一名女子,肯定是做不出這麼大氣魄的事情來的,這背後一定站着厲害人物。
當然了,首先一個被懷疑的對象,自然就是凌鋼的老總邵江平,這個人葉開以前就聽說過,但是從來沒有見過。
這一次林遠行書記點他的將,讓他來查凌鋼的問題,所看重的就是他在查出龍城市鋼廠的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卓越能力。
畢竟,凌鋼也是鋼企嘛,性質上跟龍城市鋼廠沒有太大的區別。
剛剛查處了龍城市鋼廠的葉開,去經辦凌鋼的案子,應該是非常合適的人選。
鋼鐵行業屢屢出事,也是有原因的。
在一九九一年,全國產量登上7000萬噸新臺階,達7099.99萬噸,比上年6635萬噸鋼增加了464.99萬噸;一九九二年,鋼產量超過8000萬噸,達8093.47萬噸,比上年增加了993.48萬噸;而今年也就是一九九三年,鋼產量將有可能觸摸到9000萬噸這個大關口。
突飛猛進的鋼鐵行業,自然就成了腐.敗.高發區。
要說這個凌鋼老總邵江平,也是頗有能力的人,眼光夠毒辣,手段也夠強悍。
事實上,從1991年到現在,由於基本建設大大壓縮,冶金行業面臨前所未有的巨大困難,導致鋼材價格一落千丈,每噸售價跌幅大約在300到400元之間,而原材料、燃料等價格卻大幅度上漲,成本上升,這一漲一落都使得鋼企腹背受困。
大環境不好,凌鋼的經營也不會例外。
事實上,在1990年上半年,凌鋼的二十八個產品中,有二十六個產品連續虧損半年之久,總廠年終盈利僅100萬元,不到1985年最好年景的十分之一。
邵江平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走馬上任凌鋼老總的。
當時可以說是臨危受命,一不小心就會徹底毀滅,不過邵江平面對挑戰並沒有退縮,自1991年元月起開始推行“摸擬市場覈算,實行成本否決”的新型管理機制,這一機制歷經了當年鋼材市場疲軟的考驗,顯示出神奇的魔力。
僅僅在推行新機制的當年,凌鋼的利潤就猛增到50.20萬元,1992年更是驚人地達到了1.49億元,今年則有望超過4億元的重要關口,幾乎是翻了一倍都多。
在全國鋼企普遍不景氣的大環境下,凌鋼能夠取得如此輝煌的成就,確實令人側目。
只是巨大的利益背後,則隱藏着更深層次的問題,這也是葉開會出現在凌城的主要原因。
據林遠行書記那邊兒得到的線報,有人冒死舉報凌鋼老總邵江平,說他的問題不但涉及到了企業腐.敗行爲,收受賄賂,同時還有一些更爲直接的刑事犯罪,手上有命案多起。
對於這個舉報,上面也感到非常棘手。
應該說,在治理凌鋼的工作上,邵江平是有大功的,可是假如舉報屬實的話,那麼他從凌鋼獲取的利益,甚至要遠遠大於現在報表上所看到的利潤。
一般的調查人員根本就扛不住邵江平這種大人物,所以林遠行不得已之下,還是動用了葉開這個大殺器,大概除了他之外,很難再有更合適的人選來調查邵江平了。
葉開聽了李海的話後,倒是也沒有說什麼,衆人吃過飯,然後回了房間。
之後葉開就寫了個便箋,讓衆人傳閱。
偷拍設備和竊聽器,葉開覺得沒有必要去動它,省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葉開也想要搞搞清楚,他們究竟用這些設備來做什麼的?
只有通過這些東西,摸清了對方的用意,纔好對症下藥,找出解決問題的方法來。
不過回到了房間後,葉開還是讓李海他們不經意地搜索了一下,找到了具體的位置,比方說攝像頭在什麼位置上,用什麼東西可以很巧妙地遮擋住,竊聽器在什麼地方,如何能夠讓它失效等等。
最後過了一遍篩子後,就在葉開的房間裡面,發現了兩枚竊聽器,還有一個攝像頭。
“不算多啊。”葉開看了看搜索結果,搖了搖頭道。
攝像頭是裝着電視機裡面的,很容易被李海他們這樣的高手們發現,因爲這裡面牽扯到供電的問題,從電源的異常上就能看出來。
而竊聽器也裝的不是地方,李海順手拿了一杯茶水,稍微潑了一下,就足以令那脆弱的竊聽器報廢了。
至於說那個裝着電視機裡面的攝像頭,葉開將自己的衣服一甩,甩到了電視機上面,就遮了一個嚴嚴實實的。
其他幾個警衛們所住的房間,倒是沒有動,因爲他們回去之後倒頭就睡覺,也就無所謂什麼竊聽器或者攝像頭了,即便是被錄製下來,也只是打着呼嚕的聲音而已,別的什麼內容都沒有。
若是真的有人竊聽他們,估計自己都會被震天響的呼嚕聲給催眠了。
總而言之,雖然問題不算很複雜,卻是讓葉開意識到一個比較嚴重的情況,那就是凌城這邊兒的風氣確實不好,能夠在這種大酒店裡面安裝這麼多的偷拍和竊聽設備,你能說當地警方一無所知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任何時候,都不要把警方的能力想得太弱了,那是不科學的。
凌鋼對凌城的影響,絕對要比龍城市鋼廠對龍城的影響大多了,作爲凌鋼的老總,邵江平在凌城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也不爲過。
葉開看了看時間,此時不過是晚上八點半多,於是他就溜了出去,跑到樓層的服務檯那裡,跟裡面的小服務員閒扯。
這邊兒的服務員年紀都不大,不過看上去倒是沒有什麼風塵之色,想來應該是正經工作的那種職員。
葉開肚子裡面的葷笑話很多,有露骨的,也有晦澀的,沒事兒撿了幾個出來,講得小姑娘臉紅心跳的,直喊討厭,卻又很難打定主意,將這個長得比較帥氣又年輕的客人給攆走。
可能是溝通比較好,葉開甚至還跑到樓層服務員的小房間裡面坐了一會兒。
不過到了晚上十點多以後,服務員就開始攆他了,說是要睡覺了。
“這麼早就睡覺了啊?”葉開覺得有些奇怪。
“省得打擾到你們休息唄。”服務員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怪怪的。
葉開覺得有些納悶兒,不過他也不便賴在人家的小房間裡面,於是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去衛生間洗漱,然後躺倒牀上準備睡覺。
結果過了沒有十分鐘,就聽到牀頭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葉開隨手拿起了電話,只餵了一句,就聽到裡面有個嬌滴滴的女聲在講話。
“先生,我們提供上門按摩服務,你是否需要?”
“按摩啊,怎麼個說法?”葉開一聽就明白了,肯定是那種特殊服務唄。
其實在大部分的高檔酒店裡面,這種事情很少見,因爲大酒店有自己的規則,不允許這些流鶯們壞了客人的興致,即便是客人們有這方面的需求,也都是自己聯繫,絕對不會要這種自己找上門兒來的,既不安全,又不衛生,質量也不能夠保證,弊大於利。
“具體怎麼說,我來給您示範一下,不就知道了唄。”對方說道,言辭之間的挑.逗意味兒很濃,若是熱血上頭的毛頭小子,估計就撐不住了。
葉開扣下了電話,沒說答應或者不答應。
他直接把電話線的水晶頭給拔下來了,這樣纔是最直接的解決辦法。
你要是不這麼做,可能晚上會時不時地遇到同類的騷.擾電話。
不過他這麼做了之後,也就是消停了不到三分鐘。
然後,房間的門就被人敲了起來,咚咚咚的,很有節奏感。
葉開從牀上爬起來,裹了條毛巾被,打開房門,透過縫隙往外看了一眼,就見一個穿着時尚,提了一個小手袋的女孩子,就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正用一種充滿了電力的眼神兒,對着他大放光芒。
“嘿,這倒是真快啊!”葉開也沒有想到,原來這些打騷.擾電話的女孩子們,居然就住在酒店裡面。
否則的話,大晚上的這種穿着,那是會凍着的。
況且,如果是住在外面的,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出現在門外。
“先生,讓我進去說話唄。”女孩子倒是一點兒也不懼生,看着葉開撒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