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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潘耀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龔衝道:“這燈是牛頭馬面帶人去孟婆橋提的專用燈呢,拿這燈到外面遊蕩,最容易招引幽魂跟蹤。剛纔是鬼吹燈了。”
“你別在此危言聳聽,那是受潮的捻子沒完全燒乾水分,別以爲我不知道。”潘耀把提燈傾斜着晃了晃,讓更多的煤油浸溼捻子後,在此點上時,火焰穩定多了。
“看我找到了什麼?可以照明的不拍風吹雨打的工具!”潘耀有些自鳴得意。
龔衝也略有欣慰的笑了一下:“吹滅吧,省着點用。”
潘耀極爲愛惜地用溼袖子抹明亮了玻璃罩,這才吹滅捻子,而且也把提燈重新擦拭了一遍。
“等會兒體溫回升了,咱們就出去找找曹辰生他們的下落,現在外面仍下着雨,不知道他們在哪地發抖煎熬着。”段家財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剛從火堆旁邊汲取到些許溫暖,被段家財這話又退回了冰冷,他們三人坐在一間廢棄宅子裡的廚房,周圍二十多間塌房,還有一片怎麼也抹不去的黑暗。
“今天過得可真詭異。”潘耀雖然發現了個馬燈,但是尋找補充食物徒勞無功,垂頭喪氣坐了下來。
火堆溫度在徐徐膨脹,映的幾個人的臉部通紅通紅的,龔衝摸了摸自己的下顎,好些天沒有刮鬍須了,一根根尖銳的硬刺十分棘手。段家財悄然又瞥了兩人一眼,發現這兩人淡定自如,對自己之前的臆測有些動搖了,莫非他們確實是不知道實情,所有發生的一切只是湊巧?但無論是哪樣,自己都必須倍加小心,尤其龔沖和李勝纔再次出現的時候。
外面雷聲隆隆不絕於耳,這場雨並不是雷陣雨這麼簡單,小雨中雨大雨暴雨差點再大暴雨,雨水直肆無忌憚地發泄在這件宅子的房頂上,瓦片砸得啪啪響,屋檐下的水並沒有跟着九十度下流,而是雨水沖刷後流到檐頭再形成一條拋物線朝前遠遠瀉去。潘耀不時朝頭頂的房樑注視,尤其漏雨水的地方,就生怕在這場雨後,屋子坍塌,他們幾個也被埋在了這裡。
幾人回了體溫,龔衝站起身來把烘得半乾的衣服穿上,跟潘耀道:“借個提燈。”
“去幹嘛?”
“看看這宅子的大堂。咱們一進來就黑燈瞎火地撞到廚房,大堂什麼摸樣都沒見着呢。”
“那還用什麼看,段大頭之前進去一間不是說了嗎,裡面空蕩蕩的,能搬走的都搬光了。”
“搬光也要看看,幫我點着了。”
弄好了提燈,龔衝中指拎着,朝廚房外面走,段家財看着龔沖走出去的身影,他的影子拖成一前一後交疊,燈影沒有火光的影子強烈,卻在腳底**處顯得特別陰暗。他走出去也沒有任何猶豫,他確實是向大堂方向而不是向屋外走去。段家財又看了看潘耀,此人一臉茫然地看着火堆,一聲不吭,連眼睛都沒有朝龔衝看一眼。段家財的心理多出幾分鬆懈,但還是不放心,自己也站起了身來:“我也出去看看。”
剛說罷,聽得龔衝在大堂裡驚呼,兩人都大驚,趕緊各自操起一根火棍就跟着奔了上去。來到大堂兩人也是被眼前的場景所驚呼起來。在大堂中央,一口朱漆皮的棺槨橫亙在大堂中央,恰時一聲雷鳴閃電,滿堂中置棺木赫然醒目,棺材口一個‘奠’字陰森森令人膽寒。
段家財一看便瞧出這不是一口普通的棺材,上面各種鐫刻的圖騰十分複雜,棺槨四角如犀牛尖兒般翹起,上邊蓋邊緣雕有層層祥雲,兼併標有幾個篆文,但是無法甄別何意,一大片中又紋有騰雲駕霧的黃金龍追逐着一個鏤空的像是發着光的珠寶圖案,而黃金龍的周身則是畫着呂洞賓等八仙用的兵器,下槽則雕有古琴、古畫、梅蘭菊竹、桃榴壽果,等,全部用金粉塗抹,與周身朱漆色的背景鮮明豔麗,影刃奪目,整口棺槨入目如天堂一般美輪美奐。
能用得起這口棺槨的人生前必定是名聲顯赫,榮華富貴之人,只是它出現在了一個與它身份格格不入的地方,葬鴉屯。葬鴉屯能有經濟能力建得起磚房的就四家,這口棺槨的造價估計沒人能承受得起。莫非,這口棺槨是自己人造的?段家財馬上想起外屯的那戶無名之家院子底下的那堆財帛……又莫非,這葬鴉屯本就不是貧困潦倒,而是一個富饒堂皇的舊屯?如果屬實,那麼這些村民們爲什麼又裝作貧困潦倒的樣子生活在這裡呢?
或許曾經人丁熱鬧的葬鴉屯究竟是怎麼樣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這口棺槨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這是何人所爲,裡面是否有遺體,這人生前是還活在葬鴉屯嗎,或者是他人運過來放這裡的?排除不是死者自己最後一口氣躺入棺槨內然後蓋上蓋等死,那是因爲棺蓋嚴絲合縫,堅硬如磐,怕是已經被他人釘上了七寸釘。
“外面是否有一棵落滿黑色烏鴉的枯樹?”段家財怔在原地,他們出來時,歿叱名曾囑咐他這個關鍵過。
“枯樹有好幾棵,不過一隻烏鴉都沒有,因爲外面在下雨,而且夜裡漆黑一片。”潘耀說。
“也許原本如此,只是我們錯過時間了。”段家財舉着火棒圍繞棺槨四周抖動,不停地欣賞這具別具一格的棺槨,他擡了十年的棺,從沒擡過這樣富麗堂皇貴氣非凡的棺木,這具棺槨在他眼中好像就完完全全是個價值連城的寶貝,它美得就像皇帝的水晶宮,無可挑剔,獨一無二。龔衝看着直指向自己的棺口,覺得如果剛纔破門而入突然有光線能看到這東西,當時可嚇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