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季安也許是感覺到身邊有動靜,慢慢地睜開眼睛,視線在我身上停留了兩秒,沒有說話。
我想了一下開口問他:“你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搖頭,不答反問:“你脖子上戴的那個玉骨還在麼?”
“啊?”我下意識地摸了摸頸口,說:“還在,怎麼了?”
韓季安壓住我的手,目光沉沉,說:“無論怎麼樣,也不要摘下來。”
我想起奶奶似乎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我預感到一絲不尋常,問他:“這個東西很重要,是不是有人想要?”
韓季安點點頭,又說:“不要問我是誰,我也不知道。”
我:“……”
其實我一點都不指望你能回答,只是:“是不是因爲這個東西,兇手纔會找上我?”我話音剛落卻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話,“不對,那些人,是不是都是因爲我才死的?”
這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中,我被自己嚇了一跳,心中泛起無限漣漪,奶奶,父母,還有那些無辜的學生,都是因爲我才遭受到殺害的?
韓季安這回卻不回答我,垂着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有點心急,他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我怒從心起,朝他大吼:“爲什麼他不直接來找我,爲什麼要傷害我身邊的人?!”
我的這句話不知道哪個點觸怒了韓季安,他突然猛地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語氣也陰沉起來:“這麼多人都因你而死,你還有時間在這裡自怨自艾?”
我一愣,內心還是害怕他的,態度不禁軟化下來,反駁道:“我沒有,我只是……”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心裡卻又很委屈。
然而韓季安卻突然站起來,望着我
的目光變得有些冷漠,說:“餘柳,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心裡難受得不行,腦子裡回想起奶奶臨走之前對我說過的那些話,愈發覺得委屈起來,“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憑什麼要拿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來懲罰我。”
韓季安不答,我又說:“你們一個個都說我命中帶煞,難道前世犯下的錯也必須要我今生來承擔麼!”
我打從心裡並不相信什麼前世今生,連記憶都沒有,今生的我,又哪裡跟前世的我扯得上半分關係,強行把那些過錯加到我身上,難道就是他們所謂的命中註定麼?!
人一死,不就代表前塵往事都隨風逝去了麼。
但無論我表現得多麼歇斯底里,韓季安的態度始終冷漠得讓人心驚,我實在不能理解他到底什麼心態,一面在危險的時候護着我,對我卻又從來沒有好臉色。
果然是一隻腦子有洞,喜怒無常的鬼!
我不想再跟他這樣沒有意義地冷戰下去,心裡下了個決定,然後給阿夢打了個電話。
“阿夢,我想好了,我打算搬回學校住一段時間。”我開門見山地說。
阿夢“啊”了一聲,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不過你要是想搬回來,隨時都可以,就是學校宿舍這邊不好分配,你要不住到我隔壁宿舍來吧,離得近也好關照,就是隻有你一個人,你不怕吧?”
我心想一個人纔好,就算我目前在跟韓季安鬧冷戰,我也不能不考慮他的去處,如果宿舍裡只有我一個人,那就不用擔心他以後該怎麼辦了。
我心裡邊想着嘴裡應道:“一個人有什麼關係,我在家裡不是一向都是一個人住的麼。”
“那就好,我一
會就跟輔導員說一聲,你隨時都可以搬過來。”
掛了電話,我回頭給韓季安丟了個有些挑釁的眼神,問他:“我要搬回學校,你要不要跟着去?”
韓季安早恢復了一貫的面癱,沒什麼表情地朝我點點頭。
我有些氣結,感情好像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我氣得不行,韓季安卻壓根就沒往心裡放。
這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讓我有些無力,只能默默地扭頭開始收拾東西。
“你那個朋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半途中消失的洛北淵,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那天你消失之後他突然出現,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然而開着車把我送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自己卻不見了,阿夢後來說是在西郊的墳場發現我的,他也太不負責了吧!”
我有些憤憤不平,越說越生氣,很快就忘了剛纔打算跟韓季安冷戰到底的想法。
不過韓季安似乎也沒有任何想要跟我冷戰的想法,語氣淡淡地說:“他不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太相信他。”
我心想那天要不是他我估計就交代在那裡了,雖然洛北淵看起來有點兒吊兒郎當不靠譜,但也不像是什麼壞人,不知道韓季安對他總是有點忌憚的樣子。
不過韓季安這隻鬼,本來就讓人捉摸不清,我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在你看來,大概全世界的人都不可信吧。”我聳聳肩,將行李打包好。
韓季安的眸光掃了我一眼,我突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把到喉嚨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這種性格,要是知道我把他的事情告訴阿夢,會不會一怒之下就把我做掉……
我抖了抖身體,訕訕地笑着:“我收拾好了,我們快點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