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件事,接下來的好幾天,蒙古那些公主們都低眉順眼的,除了來給龐貴妃請安之外,基本上都閉門不出,龐大夫人對此評價是:“耳邊總算是清淨了些。”
大家都知道她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直等到圍獵的第九天,元豐帝要帶着蒙古王和其他幾個部落的首領並文武大臣親自去狩獵,衆人都前去助興,大家才又見到了一身騎裝的朵娜公主和多亞公主,她們這次對上龐貴妃就要乖順多了,老老實實的行了禮便站在一邊,並不敢再出言挑釁。
龐貴妃的態度始終是淡淡的,等到元豐帝他們出發,才笑着讓大家都自行去玩耍:“好容易來一回,想騎馬的想打獵的,儘管都去,別圍在本宮這裡了,原本就是出來玩兒的。”
女眷們也有喜歡騎馬打獵的,永寧長公主便率先笑起來:“是啊是啊,既然都來了,總要有些收穫。小輩兒的都露了臉了,獵了豹子回來叫咱們大家都高興了一回,你們這些當長輩的也別遮着藏着了,拿出本事來,不說非得老虎豹子什麼的,獵些自己喜歡的東西也是好的。”
跟明昌公主比起來,永寧長公主本來就是脾性更溫和的那個,她一說話,女眷們都笑着附和,頓時三三兩兩的結伴告辭,果然都去玩耍了。
朵娜公主和多亞公主留在最後,見十一公主拉着蘇邀和龐貴妃說了會兒話便要走,對視一眼忙迎上去。
十一公主轉頭看見她們便忍不住皺眉,語氣不善的問:“怎麼,上次沒有比夠,還要再比?”
可這次她們兩個哪裡還敢再說比賽的事兒?急忙搖頭,咬了咬脣跟十一公主賠禮。
十一公主冷哼,並沒再說什麼,只是回過頭還是跟蘇邀說:“雖然阿娜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兩個也是助紂爲虐爲虎作倀的,現在阿娜倒了黴,她們知道厲害了就轉頭來求和,我看不上這種人。”
十一公主說得並沒有錯,她如今已經知道如何去評判人了,蘇邀便不多說,只是點點頭。
十一公主想拉着她去跑馬:“你的馬術是真的好,連我母妃也說,能夠在驚馬發瘋的時候還上馬馳騁,便是男人做得到的也是少數,你教教我如何騎馬吧?”
其實蘇邀是真的沒有什麼秘訣,她上一世爲了學會騎馬,練得時常大腿根全都沒有一塊好肉,一直等到她瀕死,那些因爲騎馬練出來的傷疤都沒有消退,要說有什麼秘訣,那也只是不要命三個字罷了。
所以更別提拿來教十一公主了,她想了想,很誠實的跟十一公主說:“我小時候在外面長大,西北那邊許多人都會騎馬,我特別喜歡,因此自小就是在馬背上跑大的,要說什麼秘訣並沒有,只是因爲不怕痛罷了,我小時候曾經摔得在牀上躺了半年多.....”
十一公主就忍不住感慨:“怪不得母妃說你這個人有一股骨子裡的狠勁兒,不管做什麼都會成功的,我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那咱們隨意去跑跑吧,我試試你那匹新得的汗血寶馬。”
蘇邀笑着答應了。
只是等到她們在場上等了半天,卻遲遲沒有等到人把那匹汗血寶馬牽上來。
朵娜公主和多亞公主已經準備好了,她們這一次得了家裡的叮囑,是來跟大周的公主處好關係的,自然不能撇下她們,便都過來了,問她們怎麼還不出發。
十一公主雖然不喜歡她們,但是這種場合自然還是要全一全臉面,便皺了皺眉說:“幺幺的汗血寶馬還沒牽上來。”
這種場合,肯定是要騎新得的賞賜的寶馬的,朵娜公主便沒話找話的說:“聽說汗血寶馬是認主的,或許太剛烈,底下的人還沒馴服好。”
咸寧縣主和李錦娘也換好了衣裳趕來了,正好聽見這話,還沒張口,便見幾個內侍一路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臉色慘白的說:“殿下!縣主,這.....不好了.....那匹馬,那匹馬不行了!”
衆人都懵了,一時你看我我看你,沒有反應過來。
蘇邀也怔住,隨即猛地擡起眼簾看向他們:“什麼叫做不行了?”
那羣負責看馬的內侍急的都快哭了,爲首的那個跺了跺腳,一臉的後悔懊惱和驚恐:“我.....小的也說不清楚,殿下,您們去看看吧!”
十一公主立即便道:“看看去!”
蘇邀緊隨其後,那匹馬她第一眼看見就很喜歡,雖然她並不在意什麼獎賞,可是既然給了她的東西,就是她的,好好的馬忽然不行了,她當然就弄個清楚。
朵娜公主在她身後捅了捅邊上的多亞公主,小聲問:“怎麼回事啊?”
多亞公主也茫然搖頭。
兩人跟在她們身後到了放馬的地方,一眼就看見蘇邀的那匹汗血寶馬正躺在地上。
一個內侍小跑着過來跟蘇邀和十一公主解釋:“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還餵了它吃了飼料喝了水,不知道怎麼的,剛纔忽然就站不住了,軟軟的倒在地上喘着粗氣,還流眼淚.....”
十一公主驚呼了一聲:“它真的在哭!”
豆大的眼淚從馬眼睛裡落下來,它喘着粗氣,肚子跟吹氣似地漲了起來,很快肚子便十分大了。
大周的女孩子們都忍不住有些害怕的往後縮。
蘇邀急忙上前蹲下來,見馬肚子脹大的快,忙問:“太僕寺來了人了沒有?!”
內侍見她不怕,心裡稍稍放心,忙揚聲點頭:“去請了!”
十一公主着急的很,四處看了一眼,見一個穿着官服的官員狂奔而來,頓時問:“是不是那個?!”
內侍自己也急的滿頭大汗,朝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頓時喜形於色:“是是是!是楚大人,是楚大人來了!”
太僕寺的楚長垣,向來都是管理馬匹的,對馬匹亦十分了解。
見他狂奔而來,內侍臉上終於有了喜色:“楚大人對馬十分有研究,他來了,肯定知道這馬爲什麼會這樣的!”